第13章 、草原将容不下你

“啊!”阿奴比直接摔下馬。

他滿頭是血,吓得尖叫起來:“哪個賤奴,是哪個賤奴幹得?”

門口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我只是出去一會,你們怎麽敢...”

來人嘆息一下,語氣激增殺意:“既然都來了,那就別走了!”

七人騎兵聽見來人狂妄的聲音,紛紛擡頭,土牆邊,一匹瘦弱的馬,一根木棍,草原女子單薄的身影在支棱着。

七人頓時轟然大笑:“拉提聽見沒,她叫我們留下?”

“那也要看看她有沒有本事!”

“一個死乞丐怎麽敢和我們這樣說話。”

一個脾氣火爆的騎兵頓時拔刀,毫不留情往她腦袋砍來,上官繡迎面一棍刺倒騎兵。

她注意到這七個騎兵裝備,比阿奴比還要精良,應該不是阿奴比的人。

然而對方被她挑下馬後,非但不怕,似乎還不滿她敢反抗,嘴裏叽裏咕嚕罵了幾句方言,阿桑公識別其身份,他瞪大眼睛叫道:“等等首領!他們是...”

然而上官繡掉頭直接補擊,飛馬一躍,蹄子踢向騎兵。

地上傲慢的騎兵瞬間斃命。

七人變六人。

六人頓時臉色大變,破口大罵方言,還夾雜上官繡聽得懂的話。

“混蛋!你殺了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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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敢反抗,該死的家夥,忘記北草原的規矩嗎!”

以往他們屠戮的部落,都是首領為了族人乖乖受死以求他們的寬恕。

“殺了她!然後燒掉這個部落!”

阿奴比震驚地盯着上官繡,野馬般脫缰狂羁的氣息,無畏地立于馬上。

連他都忍不住大喊:“上官你這個瘋子!小部落怎麽能動大部落的人,你是想我們阿官山所有人給你陪葬嗎!”

“還不快下馬給大爺們賠罪!”

此時此刻,阿奴比終于意識到現在不是找人那麽簡單,是在面臨滅頂之災!

上官繡深眉銳目仿佛一把寒刃,看的人如墜冰窟,六人見她還坐在馬上,沒有卑躬屈膝求饒的意思。

帶頭的騎兵拉缇頓時拔刀下令:“宰了她!”

所有騎兵:“給吉格報仇!”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乞丐!”

只見一人砍她腦袋,上官繡回旋長棍,木棍一擋成兩半,随即左右手開弓變兩把短棍,她反手流水線一般倒插在對方肩胛。

鮮血飛濺,濺了一滴在她臉上,宛如淚珠。

撲通!第二騎倒在地上捂着肩膀痛苦掙紮。

剩餘五人趁機包圍。

上官繡抽出鞭子旋飛,五人紛紛壓腰躲過,一人一刀捅向她後腰,豈料,鞭子如靈蛇纏上刀,寒光飛刃照着每人臉上,瞬間,濺出一道血圈。

包圍的五人,三人捂着脖子在恐懼中摔下馬。

死亡凝固在三人臉上。

上官繡收回金絲紅鞭,那把血刀,刀刃已卷,那刀,轉身就被扔到阿奴比腳下。

阿奴比看着血淋淋的刀子,吓得連滾帶爬遠離,此時臉上爬滿後悔與恐懼,:“上,上官,不關我事!”

“我也是被人指使的!”

上官繡幹淨利落的斬殺,讓阿奴比頭皮戰栗,見她只是冷冷睨自己一眼,什麽草原規矩,瞬間被阿奴比抛在腦後,他轉身連騎兵都不管逃出阿官部。

剩下二個騎兵見拉缇倒在血泊裏,死不閉眼,瞬間失去戰意,夾着馬夫逃得比阿奴比還快。

“走?傷完我的人,還想溜。”上官繡抓住缰繩追擊。

阿桑公終于有機會攔住她,老人家被吓得程度不亞于阿奴比,只是他怕的是其他東西。

“首領別追了,咱們闖大禍了!您剛剛殺的騎兵是阿鐵木家族的人!”

上官繡停下馬,清秀的臉蛋一抹血痕,深邃的眉眼,殺意泠然。

她問道:“那樣的大家族,怎會無緣無故來欺淩我們?”

上官繡剛殺過人,臉上血氣還未褪去,讓阿桑公內心悚了下,老人家小心翼翼說:“我聽阿奴比叫過蕭公子的名字,應該是來找蕭小姐他們的。”

說着他想起阿拉真,又慌忙道:“對了,阿拉真在正門被個騎兵帶走了。”

“金吉和十幾個孩子也剛被抓走。”

“不早說!”上官繡立即掉頭,一聲:“駕!”

從門口沖了出去,阿桑公急得兩眼發黑,又是遇到阿鐵木騎兵又是族內的孩子被帶走,哪件都是大事,都想說出口,根本沒法一張嘴轱辘全說出來。

上官繡一路追擊,阿官山附近的路她最清楚,繞了幾條路,就看見阿奴比倉皇逃跑的身影。

原本逃走的兩個騎兵跟在後面,聽見馬蹄聲,迅速回頭,再看見上官繡追來。

兩人臉色暗沉,吓出陰影。

阿奴比見上官繡跟個索命鬼一樣,再這樣追下去,自己指定會被她殺死。

于是,他腦子飛快轉動,把主意打到兩個騎兵頭上,便迅速回頭叫道:“一定是她将蕭無忌藏起來的!你們在這裏拖着她,我回部落搬救兵給拉缇騎長報仇!”

聽到報仇兩字,原本還怕的兩個騎兵頓時勒馬停下,他們的恐懼瞬間變成恨火。

胡須大漢道:“別慌!寬敞的草原,一直是我們的天下。”

另一個騎兵怒吼道:“該死的女人!還我弟弟的命!”

一瞬間兩人掉馬反沖向上官繡。

阿奴比松口氣,立即加快速度離開是非之地。

很快他路過時,還看見一個騎兵拖着阿拉真玩弄着,阿奴比沒有管直接走人。

那騎兵見他跑那麽快頓時停手,很快就聽見南邊不遠處有兄弟的叫陣聲,此騎兵想也不想拖着奄奄一息的阿拉真去支援。

這時,“铛”一聲,上官繡的馬鞭輕易擋住回旋刀,纏住胡須大漢的右臂往馬下一扔,大漢摔馬,死命扯着她的馬鞭。

上官繡右臂一沉,左手一放,另一個騎兵砍空,騎馬擦過。

兩人不斷周旋在上官繡四處,就在這時,持刀騎兵再一個沖刺,轉刀一抹寒光劈下,上官繡勒馬一側,右臂猛擲。

對方的刀刃直接穿透胡須大漢。

大漢難以置信盯着兄弟。

持刀騎兵殺錯人,吓得大叫,随後一根鞭子纏上他手臂,猛地往後一扔。

騎兵從草坡滾下,瞬間沒了動靜。

上官繡剛要下馬,迎面而來的刀風已經壓的她從馬上跳下,下一刻,她便見又一個騎兵殺出,對方的馬後還綁着一個熟悉的人影。

看見阿拉真渾身是血,已經昏迷。

上官繡目光微沉,盯着那騎兵:“放開他。”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騎兵一個沖刺,直接将阿拉真摔起砸向她。

然後朝她喉嚨飛擲一柄短刃,刀刃卻被不知名的一枚弓箭射拐了彎,削斷她一縷發。

上官繡腳步飛快一躍,抱住阿拉真的背,右腳一個旋踢,大漢屍體上的刀刃迅速被抽飛,狠狠捅穿騎兵的胸口。

那騎兵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傷處,最後吐了一口血,栽倒馬上,抽搐幾下瞬間沒了氣息。

青木派出的整支騎兵隊...全軍覆沒。

等上官繡再擡頭時,草原邊越來越近的倩影,她夾着馬腹站起,英姿飒爽舉起的空弓,顯然箭已放,此時,她正朝她趕來。

越來越近,直到在三米處停下,蕭好見她滿身是血,毫發無傷。

她剛下馬,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轉頭時,上官繡已近身,她的邃眸映入眼簾,肩膀一壓,将她被擒在身前。

“蕭無忌的身份?”

“我要聽你親口說。”

她低沉着語氣問。

與此同時在返中原的路上,蔣峰面帶憂色趕着馬車,車內的人一陣咳嗽後,緊跟着問道:“她去阿官山?”

蔣峰恭敬道:“公子,主子說很快回來。”

車內的人遲疑會兒,嘆口氣道:“這件事不要讓太守知道。”

蔣峰:“是!”

“可以告訴我,上官繡是什麽樣的人?才會讓小蕭掉頭又回去找她。”

蔣峰道:“她是個重情重義,守信之人。”

“主子說,這個世道像她這樣的人很少。”

“就跟陛下一樣是嗎?”男人有些走神:“南遷雖然有失先帝顏面,但也保住了後楚的退路。當初太守反對南遷,小蕭贊成南遷,不成想太守惱羞成怒将她派到...北草原執行任務。”

“如今想來太守對唯一的女兒,也這般苛責。”

草原的風,吹散兩人的發絲,兩人氣氛微妙。

上官繡臉上帶着幹的血跡。

蕭好握着弓,她目光緊随那抹血跡,只是一瞥,地面上去她擒住她的兩道影子。

無法逃,蕭好也不打算逃。

正如她毫不猶豫離開,又毫不猶豫回來一樣。

同樣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蕭好坦然告訴她:“蕭無忌就是李策。”

“太帝八子,明王李策。”

“阿鐵木之所以要抓他,不止贖金那麽簡單,那只是對外的說法,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挾天子以令四海,扶持傀儡皇帝,繼而取而代之成為中原正統。”

“這裏只是北草原,如今胡人盛勢,吐蕃等大家族一樣觊觎明王。青木的目的便是要帶着他西上,投靠吐蕃。”

上官繡得到答案後,松開她,昨晚對蔣峰的态度,也有了解答。

只是蕭好謹慎,沒有給人任何空隙。

上官繡再問下去也無濟于事,她背起阿拉真,二話不說,往馬上一放,她跨上馬便要返回阿官部。

蕭好突然抓住她的衣袖:“你不想說點什麽?”

“我害了你不是嗎?”

上官繡轉頭低沉着聲音:“現在說這個有用?能及時補救?”

偏偏大部落的胡人是不認理的,再怎麽補救都無濟于事。

她聽不出任何反諷的語氣:“二千石糧食換一個王爺,世上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意。”

該怪她嗎?

蕭好有責任?

有,但她該負起大部分責任,當初自己選擇這單買賣時,就已經接受這裏面的風險。

如今也不該因為風險超過預期,就全推到蕭好身上。

現在她告訴自己真相替自己擋了暗刃,也算是一些彌補。

上官繡複雜道:“那你又為什麽回來?”

“是因為感到愧疚嗎?”

“我做事沒有那些心思,若有,也該看是對誰。”蕭好擡眸望她,然後一改常态告訴她:“你還記得自己說過,沒有人會讨厭自己的家鄉,若有,那定是人的問題。”

“如今中原沒有我的歸處,以後北草原也将容不下你!”

“上官繡,我來是為了給你一次選擇。”

作者有話說:

更新,讓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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