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如練拿卿淺沒辦法,正在無能狂怒,羽毛炸起,房間的溫度不斷攀升,逼近四十度。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裹在被子裏,白發蜿蜒于枕上,睡顏恬靜。
許是溫度太高,她十分不耐地将被子推到胸口,仰頭舒展身體,皺眉道:“熱。”
這一聲效果相當顯著,蓬松的鳳凰逐漸縮水,緩緩恢複到原狀。
只是暗金色的眼瞳還是瞪得很圓,能從鳥臉上瞧出不可置信來。
她的羽毛居然對師姐毫無吸引力,甚至不如光溜溜的無毛雞。
這真的會讓鳳凰抑郁。
江如練變回人形,替卿淺掖緊被子,才去洗澡冷靜。
直到熄了燈躺到床上,她腦子裏都會閃過卿淺的表情,無動于衷且還覺得索然無味。
嗚——鳥生實在是太失敗了。
江如練痛苦地把頭埋進了被子裏。
半響後,卿淺慢悠悠地坐起身,悄無聲息地赤腳踩下床。
她将幾步之外、江如練的拖鞋提溜起來,放到自己的拖鞋旁。
然後摸出一支靈石制成的筆,半跪着在床上畫陣。
空氣中的靈氣波動讓江如練不安地皺眉,眼睫顫動似是要睜眼。
她隐隐約約瞥見了白色的身影,迷糊地喊:“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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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淺頭也不擡,靈氣涓涓如流水,筆下的線粗細均勻,不差分毫。
她若無其事地答:“喝水,你睡。”
聽起來很正常,江如練信了:“嗯,記得蓋好被子,有事叫我。”
幾秒後氣息就規律起來。
不過片刻,陣成,細微的白色光芒沿着紋路游走,在彙入陣眼後靈光大盛——
兩張床倏爾調換了位置,連帶着睡在床上的鳳凰一起。
因為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江如練毫無所覺,睡得很香。
卿淺抹去陣法的痕跡,來到床前,借由皎潔的月光看她。
江如練最在乎的發型睡亂了,有幾根格外桀骜,非要直愣愣的支棱着。
被子也不好好蓋,只堪堪遮住長腿和細腰。睡衣看起來毛絨絨的,還隐隐繡有羽毛紋樣。
卿淺知道那件衣服手感有多好,像小鳥腹部的絨毛,永遠都是暖和的。
她凝眸盯了會兒,竟直接上床,不見外地把江如練摟着的被子扯掉,自己躺了進去。
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靠過來,還帶着好聞的木香,江如練一下子就抱緊了。
手就攬在卿淺的腰上,親密的貼在一起,不分彼此。
江如練的熱度遞過來,熨帖了失溫的身軀。
卿淺長舒一口氣,終于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大片大片的灑在江如練臉上。
她眼睛緊閉着,還是擋不住這刺眼的光。
于是想撈被子上來遮一遮,卻發現自己懷裏被塞得很滿的,撈不起來。
什麽東西?
江如練拿下巴蹭了蹭,涼涼的,質感像散着的絲線。
好奇怪,她沒有這樣的被子。
于是江如練不死心地伸手摸,非要弄懂自己懷裏抱的是什麽。
滿手細膩光滑,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還帶着點溫熱。
這不是被子,也絕不可能是枕頭。
又蹭又抱,一通操作,懷裏的東西居然低吟出聲:“唔。”
江如練硬生生吓醒了。
驚恐地睜眼,撞入滿目絲絲縷縷的雪白之中。
而手裏攬着的是窄細腰肢,手指屈起,摸到了一條輪廓清晰的美人溝。
她如同斷了網,身體卡殼,只能一幀一幀地往後蹭。
蹭到足夠的距離,望見了卿淺蒙着層薄薄水霧的眼睛。
剛睡醒,她還沒意識到所處的環境,只覺得自己被锢住了,于是輕微地掙紮了一下。
這一掙,手就壓在了江如練的胸前。
江如練瞳孔驟縮,彈簧一樣彈了出去,半邊身子都懸在床外。
短短幾秒,她已經腦補出了事件的經過。
焯!
她真的愛慘了師姐,以至于半夜夢游到了師姐的床上。
光是抱也就罷了,還用臉去蹭師姐的頭發,膽大地把手探進衣服裏摸了好幾把。
仍在生病的師姐沒有力氣,想推都推不開,只能忍辱負重地接受,任她摟摟抱抱。
此時卿淺撐起身,方才被撩起的上衣滑落下來,遮住了那片白膩的風光。
江如練看得心髒狂跳,光着腳踩下床,慌慌張張地道歉:“對對對不起!”
隔了這麽遠都能控制不住地去抱師姐,以後怕不得直接親上去。
卿淺斜了她一眼,淡聲道:“沒事。”
說是沒事,可她那被蹭亂了的頭發,滿是褶皺的衣服,眼角一抹緋紅,怎麽看都不像“沒事”。
江如練話都說不利落:“可是、可是……”
“餓了,不想出門。”卿淺直接打斷了江如練的話,似乎真沒把方才的事放心上。
江如練愣了一下,在手足無措的解釋,和替師姐端早餐之間選擇了後者。
換好衣服洗漱完,就匆匆推門離開,很心虛的樣子。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房間裏只剩下卿淺一人。
她望着離去的背影,嘴角忽地勾起一點,眉眼彎彎。
就像落進春水裏的月亮,窗邊半開的梨花,觸手可及、滿是溫柔。
她輕笑着評價:“好騙。”
只是這笑沒維持多久,卿淺突然捂住半張臉,躬聲咳嗽起來。
一聲疊一聲,都被關在房間裏,江如練聽不見。
桃夭書院的早飯比停雲山精致。
各種形狀可愛的小點心擺在盤子裏,散發出清甜的味道。
江如練心不在焉地盛了塊梅花糕,腦子裏飄過一個念頭,好想再摸摸師姐的腰。
随後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個念頭晃出去。
她生怕自己今晚也夢游,再去“欺負”人。
然而糕點夾将糯米糍壓出一道淺痕,江如練的思維就開始發散,師姐比糯米糍軟。
溫熱的牛奶落入杯子裏,江如練就不自覺地開始比較,師姐的膚色和牛奶一樣白。
她端着餐盤走出門,驀然間意識到,她饞師姐身子這件事跳進楚江都洗不清了!
随着日頭高挂,來吃早飯的人越來越多。大部分都穿着便裝,只有少部分是統一的制服。
江如練在曲折的庭院裏繞彎,還看見了挂橫幅的書院弟子。
“第十九屆修仙者交流大會——技術修仙、科學飛升。”
江如練:……
槽多無口,這群修士的标題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妖族每年都會籌備盛大的望舒節,每一次選的地方都不相同,萬妖齊聚為月亮慶生。
這群修士也年年開會,跟着妖族轉,恨不得時時監控妖怪的動向。
兩族互相制衡了千年,誰也讨不到好。
可惜靈氣衰竭了,無論是妖還是修士都在消失,只能低調一點,躲避天道的制裁。
也不知最終是哪族笑到最後。
江如練不關心這些,埋頭繼續走,趕着回去投喂師姐。
投喂完再看看九尾狐回信沒有。
她端着可口的小點心回到小院,不知道這頓飯能不能讓師姐心情好一點。
回憶起早晨的事,她卻猛地在門前停步。
師姐好像真的沒有生氣,沒疾言厲色地趕自己出去,也沒有說要換房間。
反而很自然地使喚自己做事,平靜得如同每一個尋常清晨。
這是不是意味着,師姐已經不讨厭自己抱她了?
那是否能更進一步,讓師姐接受自己的喜歡?哪怕不結契,先談個戀愛也好。
雖然師姐不喜歡自己的羽毛,但沒關系,自己的人形也很漂亮。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江如練就忍不住揚起一個燦爛的笑。
同在一個院子裏,南枝對江如練站在門口不進去,還突然開始傻笑的行為很是不解。
“前輩這是怎麽了?”
顧曉妝挽着她胳膊,搖頭:“不要問、不要看、不要聽。”
江隊在她心裏的形象已經猶如泥石流滑坡,從氣勢驚人、傲然天地的大妖鳳凰,變成了傻樂的呆毛腮紅雞。
比較起來,還是卿前輩沉穩又靠譜,從不開玩笑,很值得信任!
作者有話說:
江如練:我居然半夜夢游到師姐的床上,嗚嗚。
卿淺:好騙。
江如練:我真的愛慘了師姐,我要想辦法上她的床,不要夢游,要光明正大的上。
卿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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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這麽少,因為偏頭痛襲擊了我嗚嗚,下一次一定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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