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的重量。
飛鳶這一身無論是骨架還是紙張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繁細卻不失輕盈,升空裝置隐沒在漆黑的夜空中,鳶身卻還透過輕薄的彩紙瑩瑩散着火光。
尚清華把手中即将升空的飛鳶遞到漠北君手裏,急促催道:“诶,大王許個願。”
漠北君低頭看看鳶,再擡頭看看他,茫然。
尚清華又指了指鳶尾中間那條最長的尾巴,塞給漠北君飛鳶本身配好的一只短小的白筆,急道:“要飛了,快寫這兒,許願。”
漠北君瞥了他一眼,低下頭開始在鳶尾上寫字。
尚清華往前湊了點,想看漠北君寫的是什麽。他本來就是套漠北君玩的,想看看堂堂魔族北疆領主會許個什麽樣的願望。
本來“我點燈來你許願”也是挺正常的事,對吧?
可他湊前一看,卻無語了。
漠北君筆走如飛,筆尖落下的字卻不見蹤影了。
漠北君最後一筆落下,伸手放飛了紙鳶。
尚清華拿過他手裏的筆,在手心上一劃,筆尖一過痕跡竟只閃現了一瞬間。
尚清華內心嘔血。
這TM居然還有防偷窺設置?!!
郁結一會兒,他把目光投放在了逐漸升空的飛鳶身上,那鳶尾紛飛亂擺,什麽都看不清。
尚清華又把目光投射在了漠北君臉上,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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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君收回注視飛鳶的視線,轉頭看他,道:“你想說什麽?”
大王你都寫了些什麽在上面啊?
尚清華輕咳一聲,道:“沒什麽沒什麽。”
鳶還能飛得上好幾個時辰,他們不可能幹愣着等它下來。
尚清華毅然領着漠北君到別處去繼續散心去了。
小小一座水城,娛樂場地倒是不少。
尚清華拉開一把弓,瞄準後射出去。
靶子那邊人報出了數,七環。
并不意外,總之他除了後勤之外其餘技能就都是業餘水準的了。
尚清華把弓遞給了漠北君,一路玩下來,他幹什麽都要帶上漠北君一塊。久之,漠北君也習慣了他這個舉動。接過了弓,把箭架上弦,瞄準射出,一串動作行雲流水。
靶盡頭報出了數,十環。
尚清華心中“啧啧”兩聲,大佬設定就是這麽牛逼,怪也只能怪他抽到了個炮灰角色吧。
帶着大佬玩遍了一圈技能游戲,贏了一堆小玩意。
此時的他們真的就像極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朋友。
無所芥蒂,自然而然。
…………
返回船邊的時候漠北君先躍了上去,往下伸出一手來。
尚清華仰頭上望,把手放了上去,漠北君一使力将他拉了上來。
這個時候飛鳶差不多就都落下來了,人們開始狂放煙花,在空中一團一團爆開,一片明黃澄亮。
尚清華放眼欣賞片刻,兀然靈光一閃,轉過頭去看向一旁的漠北君。
漠北君那張臉一直都是他心中一完美建模的存在,再美的煙火都比不上漠北君一個側顏來得賞心悅目。
欣賞煙花還不如欣賞煙花之下的美男來得劃算。
只見明黃火光下,漠北君輪廓優暢的小半側臉明明滅滅,挺直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陰影。那只眼睫纖長濃密的藍眸中映着煙火的倒影,幽藍碎爍,恍若潋潋清河中的星空,明目璀璨。
尚清華兩眼微渙,看入了神。
風淮八(完篇小花絮1)
玩鬧了大半夜的人們終于挨家挨戶退場歇息了,嘈雜的人聲漸漸稀疏,水鳶城宛如沉眠的幼兒,安靜了下來。
滿河染光的紙鳶随流飄着,水城被這微微的光芒包裹,平添了幾分暖意。
一道河橋旁,淌着一只格外精巧的紙鳶,多半是匠人精心所制而成。
這只紙鳶的鳶尾長長地浮在水面上,中間那條許願的長尾浸了水,上面特制墨水的痕跡若隐若現,筆跡飛逸,隐約可見,寫的是——“他一直在”。
風淮九(完篇小花絮2)
“啊嚏!”尚清華揉了揉鼻子,睜開沉得像灌了鉛的眼皮。
昨晚就喝了一小壺酒,居然給醉得不省人事了!
記憶截斷在他倒到船板上的那一刻。尚清華想,後來可能是漠北君把他拖回船艙廂房的吧。
大號“艦艇”上有五間,兩間是存儲室,三間是廂房,都排排連在一起,漠北君就睡在他隔壁。
閑得發慌的時候他會溜達到隔壁去窺一眼,可十有九次不見着人,問際原也只說是去辦事去了。
世界十大不解之謎之一。
日常無所事事的漠北君能去辦什麽事呢?冰哥那邊缺人手?別鬧,人聖君還在兢兢業業(不務正業)和沈仙師談戀愛呢!北疆那邊的事?北疆那邊能有什麽事?照理說漠北君這個領主之位坐得那是不能再穩了,能有什麽事呢?
那問題來了,漠北君到低幹啥子了去呢?
飛機菊苣表示——他也不知道。
雖然魔總是會莫名失蹤,但一天之內漠北君都會回來一次,雷打不動跟趕車程似的。不僅如此,回來的時候還總是帶着一方兩丈的低壓,教人越發摸不着頭腦。
尚清華按了按發突的太陽穴,起身下床,心道以後無論什麽酒都絕對不能再喝多了。一緊靴子,往隔壁走去。
不過是習慣性的形式一下,心裏本作好了看不見漠北君的準備了,可世事總是出乎人的意料。他剛到門前,便見到了一襲墨藍衣袍的人影伫立在舷窗前,背對着他。
以往都是尚清華開口找話題,漠北君不愛說話,心情好的時候勉為其難倒也願意靜靜聽他閑扯,心情不好的時候毫不留情就賞尚清華一堆栗子。
可憐的是尚清華也看不透漠北君什麽時候心情好,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要仔仔細細言察觀色一番才能看得出。
于是,找話題這種事就成為了尚清華心上的一塊陰影。他決定,能不開口說話就不開口說話,就算氣氛再尴尬也沒關系,免得又要挨揍。
不過本也只是習慣性走過來看看而已,誰料人居然真在!尚清華呆呆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他硬着頭皮準備上前一步沒話找話的時候,漠北君轉了個身,斜眼睨他,道:“愣着幹什麽?進來。”
尚清華只好安撫一下受驚的小心髒,進去了。
尚清華習慣性賠了個笑,順口道:“大王你不去辦事了嗎?”
漠北君疑似瞪了他一眼。
尚清華謎之冤屈,當即閉嘴。
過了一會兒,漠北君才道了句:“不去了。”
尚清華松了一口氣,忽然瞥見漠北君側臉邊上有一道細細的青痕,登時驚道:“大王你臉怎麽了?”
誰料此句一出,漠北君的臉當場變了,黑白紅交錯登場。
尚清華再次默默地閉嘴。
良久,久到尚清華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漠北君突然開口,卻只道:“你……以後都不要再喝酒了!”
“啊?” 尚清華莫名其妙,卻也只得順從道:“好。”
【時間倒回至飛機大大喝醉了倒到漠北君身上的時候】
漠北君将懷中人打橫抱起,低頭又看了一眼。那人睡着的時候竟是蠻安靜的,眉眼都因為這份寧靜而顯得柔和了許多 。比起白天亂蹦亂跳、滿嘴胡扯的時候令人安心多了。
可不知是老天故意耍人還是怎麽的,安靜閉眼的尚清華突然扯住了漠北君一只袖子。
漠北君皺了皺眉,問道:“你醒了?”
尚清華卻不答話,微微睜了眼,看着漠北君。
漠北君也看着他。
箭袖太短,抓脫了。尚清華改抓着漠北君的手腕,人也不動,只靜靜地盯着漠北君的臉看,眼睛眨都不帶眨一下。
漠北君忽然了然了。
尚清華這估計是醉到發酒瘋了。他腳下加快了步伐,往廂房走去。
漠北君踹開了門,把人放在床上,,正要去幫尚清華脫靴子,手腕卻一緊,尚清華抓着他的手腕,還在盯着他看。
漠北君微不可察地皺了眉,道:“你先放手。”
尚清華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清醒了,真的就放了手。
漠北君彎下腰去脫他的靴子。
忽然,漠北君動作一頓,只覺臉上一痛,他倏地擡頭去看尚清華。後者眯着眼,手還捏在他臉上。
這不得不讓人想起上次在冰堡尚清華狗膽包天趁魔之危拉漠北君臉的那一次光輝事跡。
漠北君的臉迅速黑了下來。
然而尚清華好像喪失了感知功能一樣,完全不顧氣溫直線下降的漠北君和其濃雲密布的臉色,低下頭來就一手捧着漠北君的臉,時而拉扯一下時而又輕輕摩挲,摸得還頗為專注。
漠北君忍無可忍地抓住尚清華那只手,兩眼瞪着他。
沒想到平日裏瞪一眼都能使之膽顫的尚清華此時開了挂一樣,令人震驚地英勇了起來。
尚清華空閑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