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雖然感覺完全沒道理, 但宇智波帶土就是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這個夢也太詭異了,持續的時間長得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叫什麽名字,現在是在哪裏——沒有誇張,夢裏的少年是真的這樣恍惚。

夢的前半截內容好像與他無關,舞臺上呈現的是別人的事情,他不過是作為觀衆來被迫旁觀。

呃,嗯嗯……話說回來, 真的好長啊!

宇智波帶土依稀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那麽多的劇情如流水般嘩嘩而來,他基本上都沒怎麽看明白。

只知道一開始前一半夢的主人是個小孩子, 到後面小孩子逐漸長大,才讓他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應該在什麽地方見過。

哦,後面時常在夢裏出現的另一個人也有點眼熟。

再等一下,連一直跟在第一個小孩子身邊的那團謎一樣的白色物體!都給人一種絕對在什麽地方見過的印象。

由于受到限制,宇智波帶土全程稀裏糊塗地看着無比眼熟的這兩個人影互動, 這之中發生的他看不懂的事态變化亦有無數。

好像這個夢講的就是, 這兩個人本來一直很親密, 但出于什麽原因分開了, 然後……然後怎麽兜兜轉轉又聚在一起的故事。

“他們的關系——可真好啊。”

果真完全沒看懂的天真少年帶着點豔羨地說。

宇智波帶土在很小的時候就變成了孤兒,除了奶奶以外,在族裏幾乎沒人關愛。

又因為平庸得根本拿不出手的資質, 他無論在族人幾乎各個都是天才的家族裏,還是在都是同齡的學校裏,都是不被認可的笨蛋吊車尾。

他還整天因為各種原因出醜被嘲笑,根本沒有跟他關系好的朋友。

野原琳除外,溫柔的少女對誰都一視同仁,所以宇智波帶土才會悄悄地喜歡她。

跟他關系最差,最讨厭他的人應該就是他的隊友,有天才名號的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帶土以前是孤家寡人,現在有了隊友,和隊友(主要還是旗木卡卡西)相處得卻并不融洽。

少年心裏非常介意,只是平時都是嘴硬不說。

現在忽然讓他觀賞到發生在別人身上的“團結友愛”,那羨慕的心當然就出現了。

“最後他們果然還是和好了吧?那還好,不過,朋友之間一開始就不要吵架啊。”

煞有其事地分析着,宇智波帶土還莫名心想,感覺漫長極了的過程裏,應該還摻雜了很多悲傷的……總覺得非常傷感的事情,這真的不應該。

畢竟即使是做夢都夢不清楚的他都明白,這兩個人彼此都是心頭最在意的人,偏偏因為不好說的“誤會”鬧矛盾,一吵就吵這麽久,簡直不劃算。

是那麽地悲傷啊,弄得他都情不自禁地難過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直往下掉。

宇智波帶土(大驚):“什麽啊?夢裏都能被風吹迷眼睛嗎!”

不能讓丢臉的行為延續到夢裏,黑發少年哭哭啼啼地用袖子狂抹眼角,眼淚卻非但沒止得住,反而把臉上的皮膚擦得發紅。

他很難過。

真的,好奇怪。

前半截夢的內容已經過去了,連那兩人的影子都消失不見了,他居然還沒緩過來。

心裏悶得發慌,仿佛被如山般沉重的巨石壓得嚴絲合縫,甚至失去了喘息的餘地。

“唔——”

窒息的枯涸感果真襲來了。

就在仿若被烈火燒穿的肺腑間肆掠蔓延,少年剎那間感到痛苦之極,幾乎沒挺過半秒,便眼前發黑,無力地跌倒在地。

單手無意識地緊摳地面,指尖變得血肉模糊也不知疼痛。

另一只手,卻是死死地按着右眼……

但,為什麽是眼睛?

黑發少年原有的悲傷,竟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扭曲情緒疊加在一起沖淡了。

其間恨與惡交雜,纏繞成晦暗荊棘的形狀,探出的尖刺寒光閃爍,紮穿的是緊裹在外層的自己的血肉。

意外地還有如潮水般層層席卷而來的懊惱悔恨,以及,“恐懼”。

宇智波帶土不知道自己身處的究竟是不是夢了。

他的四周全是黑暗,不自禁按住的右眼視野裏卻盡是鮮紅,血從指縫間滲漏,一點一滴落在黑暗之間,在純黑的地面塗抹出對比強烈的明豔顏色。

想要嘶吼。

聲音發不出來。

想要求救。

能拯救他的人似乎全都不在。

想要贖罪……向誰?為什麽要贖罪?

只有黑紅兩色的昏暗中間雜閃爍過如雪花般的零碎畫面,畫面之中似乎出現了疑似宇智波帶土自己的身影。

之所以是疑似,當然是因為那個影子不屬于現在的少年,而是一個更高大,更疲倦,也更為絕望的男人的身影。

男人在跟他人說着什麽,每一次對話的對象都不盡相同,當時懷有的情緒也不一樣。

這又是為什麽?

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恍惚之間,看到了無比畏懼的畫面,可要說那到底是什麽情景。

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

“好點了嗎。”

“……”

“突兀觸碰到未來的人,初時都會承受一次巨大的沖擊。你的情況有所區別,但來自命運的洗禮無法避免,還是要花點時間來适應。”

“什麽……什麽未來……”

“你的未來。”

“…………啊?哎?等……欸欸欸??!!!”

一秒過後,宇智波帶土驚醒了。

不對,還是沒醒,只是單純從痛不欲生的狀态中脫離,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後遺症是要形如脫水的魚,在地上挺屍不起。

他勉強掙紮了幾下,沒有效果,便幹脆不起來,全神貫注去思考剛才聽到的那番話的意思。

“什麽叫做我的未來,聽起來就怪怪,還有點吓人……”

“話說你是——你,你你你!你不是笨蛋卡卡西的英靈嗎!”

臨時頓住!

宇智波帶土與地面平行的視野中,出現了出乎意料的“布景”。

有些遲鈍的腦筋轉了轉,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雪白平整得仿佛有強迫症的袍角,一看就知道主人是誰。

是卡卡西召喚出來的那個英靈。

都說了是卡卡西的英靈了,宇智波帶土肯定不熟。嗯,實際上他跟自己的英靈都熟不到哪裏去。

那個金發英靈好看歸好看,重點是氣質高冷得讓他完全不敢直視。

少年頂多是暗暗對只敢悄悄瞥上一眼的金發英靈心生好奇,還極有求生欲地沒打算要靠近。

反倒是莫名其妙的錯覺老是會閃現,就比如,明明他們連正眼都沒對過幾次,他卻詭異地覺得金發英靈表現得就跟他很熟。

現在好像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宇智波帶土:“……!!!”

他如今歪七扭八地癱在地上,宛如高嶺之花的英靈便站在距離他的腦袋只有半步遠的地方,将能将真相看穿的淡漠目光垂下。

“看樣子已經沒問題了,那就請開始認真聽我說話。”

“啥,啥啥?我我我現在渾身上下都在痛呢!剛才差點就死掉了,你從哪裏看出來的沒問題呀!”

宇智波帶土條件反射表示反對,他還對讓人感覺有點怕怕的高嶺之花不去找天才卡卡西,跑來跟自己說莫名其妙的話意見很大。

對了,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

金發英靈投下來的目光落在少年掙紮擡起的臉上,視線裏竟似乎隐藏着一絲……就是很難以言喻的情緒。

“為了你自己争取來的寶貴時間,不重要的話最好省略不說。”

宇智波帶土:“這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聽不懂!是要我閉嘴不說話?你你你,你好沒禮貌哦!”

塔希爾:“……”

難以言喻的端倪再現,由于比前一刻還明顯,缺根筋的笨蛋少年都冷不禁地哆嗦了一下。

如果不是有特殊情況,這個很難溝通的凡人必然處在被大祭司無視的範圍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獨享他的關注。

“果然是跟他同出一轍的類型。”

“啊?”

冷豔高貴的大祭司微微啓唇,說出幾個珍貴的字音:“都是笨蛋。”

宇智波帶土:“???”

且不說在這一刻大祭司大人究竟從笨蛋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誰的影子,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少年恢複冷靜,無奈,是真的無可奈何。

那就只能暫時把正事放在一邊了。

“起來說話。”

話音方落,倒在地上的少年就僵硬地飄了起來。

黑暗還是那個黑暗,唯獨地面少了紮眼的血色。

只是眨眼的功夫,金發英靈便坐在了鋪着軟墊的圓椅上,旁邊還有一個位置,留給了一臉懵逼的少年。

他還給少年準備了熱茶,只要喝下一口,僵硬的身體就能溫暖起來,心也能漸漸平靜。

只不過。

之後,要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那個……我……還是沒搞明白,不是卡卡西——呃,為什麽是我坐在這裏?”

“從來都沒有別人,只有你能在這裏與我面對面。”

塔希爾道。

隐藏的真相總算能夠揭開一角了。

“好些了?那就正式開始。”

“雖然對我來說,已經重複過十餘次了。但是,我最初的禦主,選擇依然要重新回到你的面前。”

“不屬于你卻源自于你的這個并不美好的未來——”

怎麽又是“未來”……

“你願意接受嗎。”

接受,要接受什麽?

“或者說。”

宇智波帶土聞言,在不知所措中如坐針氈,他頭一次看清英靈冰藍色眼眸中浮現的奇異色彩。

是并不刺眼的光。

可不知為何感覺尤其明亮。

“你,有承受這份重壓的覺悟麽?”

英靈這樣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禦主其實是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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