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覺地泛起淡淡的紅暈。
可能十八歲,就是會濫情吧。
秋驿洛在床上滾來又滾去,他不知道。
秋驿洛越想越心煩,索性起身,用力跺了兩跤地板,不管怎麽樣,先彰示自己正宮的身份,然後很大聲地打開了房門,以免再次看到兩人額頭貼着額頭的激情畫面。
“洛洛你醒啦?”
秋驿洛剛開門就看到準備進來的秦岱,所有虛張聲勢鼓起的氣,在見到秦岱的那一刻,像是被針紮破了的氣球,統統洩了。
“嗯。”
秋驿洛揉揉眼睛,裝作剛睡醒的樣子。
“要不要再睡一會?你看你眼睛還紅着。”
眼睛還是紅的嗎?秋驿洛像受驚的小兔子,又揉了兩下,急于掩蓋剛才沒出息掉眼淚的事實。
“這樣呢?”
秦岱捏了把秋驿洛臉頰,“怎麽傻兮兮的?眼睛難道不是越揉越紅嗎?”
秋驿洛擡起頭,“是哦……”
眼睛越揉越紅,事情越拖越難。
酒醉迷情
“洛洛?”秦岱點了點秋驿洛的腦門,“發什麽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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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驿洛倉惶收起目光,“先生,社團有點事情,我出去一趟。”
秦岱疑惑地說:“現在?周日還有事情嗎?”
秋驿洛有點煩躁地點點頭,“是啊,安童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也會說謊話不眨眼了。秋驿洛在心底自嘲地笑笑。
“我送你。”秦岱拿起了挂在房門口衣架上的圍巾,正準備戴上,卻被秋驿洛按住了手。
“不用。”秋驿洛握得有點使勁,秦岱掙脫不開,“就在學校附近。況且……”
秋驿洛眼睛朝樓下客廳瞥了一眼,韓芝正不耐煩地看着手表。
秋驿洛嘆了口氣,裝作神色如常,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況且不是有客人嗎。”
秦岱皺了皺眉,卻也沒再堅持,“路上小心。”
秋驿洛挺起胸脯挑着眉,趾高氣昂地路過了韓芝。
“這小孩兒怎麽了?”韓芝等秋驿洛出了門,有些疑惑地問,“有鼻炎嗎?怎麽哼了一聲。”
秦岱愕然,“沒有啊。”
韓芝心下明白了過來,敢情是在警告她呢,于是笑着搖了搖頭,“現在的小孩,主意都大。”
秦岱沒有聽出言外之意,很認真地點點頭,“是啊,比我都忙。”
深秋洛市的空氣是清甜的,各類的草木逐漸凋零,卻在最後盛放出無遮無攔的香氣。
荼蘼事了,最後的燦爛。就好像他的婚姻,明知道結局不好,他卻還在這生無謂的悶氣。秋驿洛非主流地想到。
他眨了眨眼睛,睫毛抖落了滿地的晚霞,砸得地上薄薄的塵埃裏,開出點點碎金。
真是的。先生真的因為那個大明星,一點都不在乎他了!他秋驿洛再怎麽說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從來都是車接車送,現在居然淪落到要站在冷飕飕的路邊自己打車,還是因為家裏來了個要和他搶老公的女人!
秋驿洛踢了一腳地上的枯葉堆,灰塵嗆得他睜不開眼睛。
等緩過神來,他叫的快車也到了。
“師傅,到陌裏酒吧。”
周日的酒吧裏不如周五那晚人多,成年人都忙着在家修養,對抗明天上墳一樣的工作日。
“老板,我要一杯長島冰茶。”
秋驿洛把手裏攥着的零花錢展開放在吧臺上,很認真地對上了Jasmine詢問的眼神,“我滿十八了。”
櫃臺後纖瘦高挑的老板捋了下及肩的卷發,笑道:“找個地方坐,一會送來。”
秋驿洛吸着可樂一樣甜滋滋的酒液,努力地放空自己。
看着酒吧裏的客人來了又走,秋驿洛叫住酒保,加了一杯第一次來喝的龍舌蘭日出。
頭有點暈。
“哎我說Jasmine,最近Richard怎麽不在啊?”一頭時尚黃毛的小哥卻留着不太精致的胡茬和黑眼圈,面頰凹陷難看,一看就是酗酒所致。
Jasmine拍掉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聲音清冷,“他在斯裏蘭卡救烏龜。”
“嘁,敷衍。”黃毛對着酒瓶灌了一口,又賊眼眯眯地像爛泥一樣趴在吧臺上,“老公不在,不如讓我陪陪你?”
Jasmine眼尾一揚,去了後廚。懷中的孟加拉豹貓瞳孔皺縮,對着黃毛龇牙咧嘴,喉間發出咔咔的聲響,是肉食性動物遺留下的捕獵天性。
黃毛見狀讪讪地走了,嘴裏嘟囔着:“老子還看不上這破鞋呢。”
“你說什麽?!”
黃毛酒醉不察,從身後被人揪住衣領,仰身差點摔倒。
“你?!咳咳……”黃毛猛咳了幾聲,站住定了定神,才發先氣勢洶洶拉住自己的,是一個面色坨紅的小朋友。
“哼!”
酒壯人膽,秋驿洛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狠狠地把黃毛推倒在了地上。
“你說誰是破鞋!!”
秋驿洛自己也累得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抱着膝頭越想越氣,眼裏全是霧蒙蒙的水汽,嘴裏還在喃喃地重複,“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別人……”
黃毛拍了拍手站起身,嘲笑道:“小毛孩罵人都沒學會,還想着替天行道?怎麽,要去告訴你班主任嗎?”
“還有,”黃毛啐了一聲,“結過婚被老公抛棄的貨色,不是破鞋是什麽?嗯?哈哈哈哈哈救烏龜?騙誰呢?怎麽不說他老公是烏龜啊?”
傍晚的日光已經有些昏暗,照不到他們所在的角落。
酒吧裏的人稀稀拉拉,見到醉鬼都躲得遠遠的,更別提黃毛堵着秋驿洛,讓他站不起身,被擋得嚴實。
黃毛又灌了一口酒,忽然神色一變,用膝蓋堵在秋驿洛的腿間,下流痞笑起來。
“你不服氣,是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酒氣沖天的臉湊到秋驿洛白皙的脖頸邊,側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孩兒,也不是不可以。呆是呆了點,嘶,嫩倒是真嫩,瞧瞧這皮,啧啧…”
“你要幹嘛!嗚!”
黃毛把手指塞進了秋驿洛的口腔,上下翻攪着,想要剪住他的舌頭,不讓他發出聲音。
秋驿洛被忽然的侵入弄得眼裏滿是淚水,臉頰也泛起了紅暈。
生理上無法抗拒的反應讓秋驿洛氣憤得渾身顫抖。
他鉚足了勁狠踩了一腳黃毛破爛的鞋子,推開湊到跟前的身體,卻忽然酒勁上頭,四肢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更無語的是,他現在心裏唯一浮現的念頭竟然是,下次不能把酒混着喝,真是夠受的。
秋驿洛一排白牙咬着下嘴唇,狠狠地一推,沒有成功,還把跟前人越推越狎膩了。
秋驿洛求救無能。雖然這個黃毛不至于在酒吧真的對他幹點什麽,但他這樣狼狽地回去,肯定要被先生問了…
不對。
先生他…還會關心嗎。
秋驿洛的瞳仁緩緩地失了焦距。
他感覺周身的力量一點點地被抽除,只剩下他一具小小的軀殼漂浮在這個昏暗的角落,沒有牽絆,沒有光線。像是一枚小小的船,在滔天的海浪裏起起伏伏,最終湮滅在無邊的黑暗裏。
媽媽。你在十八年前,也是經歷這樣的絕望嗎。
秋驿洛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來了秦岱畫廊裏那位金發的女人。
秦岱…
先生…
秋驿洛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好像看見先生趕來了。
最後一秒他想,如果不是先生也好。他這也太狼狽了。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洛洛是個好寶寶。”
秋驿洛朦朦胧胧中聽到和緩的詩謠,後面跟着一聲似有若無懂輕笑。
他猛地睜開了眼。
怎麽在家。他和秦岱的小家。
“醒了?”
秦岱眼中滿是疲憊,卻沒有責難。
秋驿洛低着頭,敲了敲腦袋,“我…”
“你被人下藥了。那人被我卸了三條腿。”
秦岱呷了口茶,說得雲淡風輕。
“下…下藥?”秋驿洛倏然擡起頭,“我不是喝醉了嗎?怎麽…是下藥啊……”
“你是去喝酒的?!”秦岱難得失态,臉色很不好看,“你朋友呢?”
“我…”秋驿洛瞥向別處,“他有事先走了。”
秦岱累了半天,又是替小朋友擦身子降溫,又是幫他緩解酒吧裏劣質藥的藥性。這會兒叉着腰,打定主意要好好和秋驿洛說一下酒精的危害性。
“你知道嗎?要不是酒吧老板人好,早早報了警,你現在就被撿醉蝦了你知不知道?”
“撿醉蝦?”秋驿洛擡起臉,拙劣的掩飾藏不住好奇。
秦岱冷哼一聲,“是啊,就被那個黃毛撿回去睡了,說不定他還有什麽病,這種人最喜歡折騰清清白白的小朋友了。”
“我…”
“還有,你現在是已婚,你…”
“我錯了。”秋驿洛在床上低着頭,緊緊抿着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被子上,洇出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