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慕以安一直在店裏待到快五點, 蕭莼給她打了個電話。
“慕以安，需要去接你嗎？”
中午開完會蕭莼就收到了刷卡信息，看了商戶名稱和金額, 估到慕以安已經買好禮服。她昨天提了幾個品牌，讓慕以安在這幾家之中挑一件黑色系的。
今天的工作結束得比預計的早一點, 蕭莼想着要不先和慕以安會合再一起過去。
慕以安看了眼時間, 她們本來約好六點半在會場附近見面, 現在還早：“我在朋友店裏，待會自己過去就行。”
今晚的酒會在中心展館宴會廳舉行，從徐笙寧店裏過去開車不超過十五分鐘, 很近。而蕭氏在另一邊，開車得半小時。如果繞路來接她再去宴會廳，反而需要花費更長時間。
蕭莼沒有勉強，甚至沒有詳細問她現在的具體位置, 只在挂電話前提醒了一句：“今晚的酒會沒什麽機會好好吃東西, 你最好提前準備一下。”
慕以安跟着爸媽去過不少類似場合, 雖然都是酒會确實有差別。蕭莼不說的話, 她确實沒想那麽周全，畢竟這些事以前都是蘇妍雅操心的。
“好。”
“那就先這樣, 待會見。”
“等等。”
“還有事？”
“你也記得吃點東西。”
蕭莼怔了下：“知道了。”
徐笙寧和宿也菲咬着吸管笑嘻嘻在旁邊看着，剛才慕以安打電話的時候她們很識趣地一點聲音沒發出。
“你們打電話怎麽那麽生硬？”宿也菲是磕CP資深行家, 上學那會兒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穿梭在各個CP超話, 反複回味着那些讓她嗑生嗑死的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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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以安捏捏手機, 四處張望, 想找點小零食或是糕點之類的東西。
“就幾句話而已, 能怎麽柔軟？”慕以安看到了徐笙寧的桌上那個粉色盒子。
平時裏面放了很多糖果, 慕以安不喜歡吃太甜的所以很少碰。今天情況特殊, 吃一點沒關系。
宿也菲本想用她以前和顏青說話的語氣做對比，反應過來後及時打住。
等慕以安抱着盒子坐回來後，還若無其事一起翻盒子。
“也不一定要多柔軟。但你要是不說她是蕭莼，我還以為是物業經理給你打電話。”
慕以安往嘴裏塞了顆糖，腮幫子鼓鼓的。
宿也菲的話倒是給她提了個醒。她和蕭莼私下裏怎麽說話不要緊，但在其他人面前，還是得做做樣子。
等慕以安走後，宿也菲看着收拾東西的徐笙寧，若有所思。
徐笙寧沒好氣白了她一眼：“別八卦，我和你一樣，擔心以安和蕭莼的相處方式而已。”
“我也沒說你在想什麽啊，這麽敏感幹嘛。”
徐笙寧洗完手坐了回去：“蕭莼是挺好的。就是比以安強勢太多，無論是條件還是人，總感覺要壓着以安一頭。”
“那也未必，我們以安比她高，以後睡覺的時候肯定不比她差。”
徐笙寧又翻了個更明顯的白眼：“你整天磕CP就磕這些？”
宿也菲理直氣壯：“沒點顏色的CP有什麽好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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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以安六點剛過就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沒看到蕭莼的車。她給蕭莼發了個消息，說自己到了先去換衣服。等蕭莼來找她時，慕以安剛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袋子。
門一開，慕以安就被晃了神。蕭莼平時是長發微卷，今天顯然是去打理過了，變成了大波浪卷。黑底閃着銀光的露肩禮服讓她的美又提升了一檔。
本來想讓蕭莼等一等她，要補個妝，現在卻只記得那樣站着。
蕭莼的長發聚攏在一側，她其實也被慕以安給小小驚豔了一下。她和慕以安的初遇可以說是對方最狼狽的時刻，之後再見也總是心事重重，不見高光。
蕭莼從沒想象過慕以安會有今天這樣的一面，可看清之後又覺得理所應當，又覺得這才是慕以安本該的樣子。
換上了精致禮服的慕以安和平時閑散青澀的樣子截然不同。她并沒有被純黑色禮服裹挾得過分單調，耳上那閃着光芒的碎鑽耳釘也比不過她閃亮的眼神。
以前蕭莼以為那是因為心情好才會有如此晶亮的眸子，但了解慕家變故後，她才明白，慕以安眼底的純粹，是天生的。
有的人，天生就擁有一雙可以直抵人心的眼睛。
稍加打扮後的慕以安有種超脫現實的漂亮，就像漫畫裏初初長成的少年，純粹幹淨。讓人想觸碰，又怕驚擾破壞這樣完美和諧的畫面。
蕭莼用力捏了捏小巧的手包，微笑說：“都準備好了嗎？”
慕以安這才回過神，迅速轉身往回走：“我還要刷個睫毛，再補個唇膏，很快。”
蕭莼跟了進去，站在她身後，從鏡子裏看她。
慕以安自然也從鏡子裏看到了身後的大美女。
被人盯着化妝總覺有點怪，慕以安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
蕭莼勾了勾唇，走到她旁邊：“需要我幫忙嗎？”
慕以安轉過頭：“我能搞定。”
蕭莼點點頭，人卻沒挪位置。她身上的香氣不時傳到慕以安這裏，有點燥熱。
慕以安加快動作，不願讓蕭莼久等。确切說，不想在這樣香氣撩人的環境下滿頭大汗。
“好了，我們走吧。”
蕭莼盯着慕以安的小臉看了一陣，卻不急着走。
慕以安疑惑看着她，只見蕭莼抽出桌上的紙巾，在她唇上擦了幾下。
之後，又拿出慕以安剛收好的唇膏，輕柔仔細地幫她補了幾下。
她的手輕輕擡着慕以安的下巴，抹唇膏的動作熟練又輕巧。
“時間來得及，不用那麽趕。”補完後，蕭莼認真檢查了一遍，确認滿意才把唇膏收起來，這次是放進自己的手包裏。
“本來很完美，要是被這樣的細節影響了，還挺遺憾。”
她的手已經離開，可慕以安依舊覺得自己下巴那裏癢癢的，又熱熱的。更誇張的是她竟然覺得餘香不停從自己下巴處傳遞上來，只要呼吸便能聞到。
慕以安和蕭莼到會場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今晚的酒會雖是商業性質，但主要是為了讓年輕人彼此熟悉，增進感情。沒什麽實質生意要要談，也沒什麽長輩在場。
也正因為不是那麽嚴肅重要，蕭莼才會帶慕以安來。
她只是想借這次酒會讓一些人看到她身邊已有了固定的人，以後就不要再來招惹她了。
蕭莼遞了杯果汁給慕以安：“今晚你不用做什麽也不用刻意說什麽，只要跟在我身邊就行了。”
慕以安點頭，完全明白自己工具人的作用。
見蕭莼準備拿酒，輕聲勸她：“你也喝果汁吧，酸酸甜甜的，好喝。”
蕭莼知道慕以安酒量不好，所以不讓她喝酒。
竟然還反過來勸她也喝？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喝果汁”
慕以安愣了下，迅速從服務生的托盤裏選了杯葡萄汁塞到蕭莼手裏：“今天我們一起做小孩。”
蕭莼無奈，笑着搖頭：“過家家。”
雖是這麽說，她也沒把果汁放回去，但也沒喝。
慕以安是想讓她少喝酒，至于她喝不喝果汁，無所謂。
雷鈞邢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兄弟在不遠處看着，從她們一起出現就引起了不小關注，但誰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探。
前陣子圈子裏都在傳雷家少爺在追蕭家千金，兩家長輩也樂見其成，大家都等着事成後讓雷大少請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突然又傳說蕭莼戀愛了，對方還是個女的。
傳聞再誇張也不如親眼見一次來得實在，今天被蕭莼挽着一起出現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程咬金了。
雷鈞邢不行動，吃瓜群衆就更不敢動。既怕得罪蕭大小姐又怕讓雷少爺沒面子。
馬玉庭在雷鈞邢耳邊慫恿：“看來之前的傳聞還挺真，難怪蕭莼不給大哥面子。”
劉延其也幫腔煽風點火：“有對象就有對象呗，早點說清楚就行了。一邊裝清高吊着大哥，一邊找小姑娘卿卿我我，難不成是想趕時髦當一回雙性戀？”
雖然現在同性婚姻已經獲得法律認可，但畢竟是小衆群體，依然有不少人對此持鄙夷态度。在這群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兒口中，則更是不堪。
這些馬屁精平時整天跟着雷鈞邢厮混，各種花天酒地，順帶沾光一起玩玩小明星。蕭莼那樣的他們惹不起，但蕭莼平時不用正眼看他們也着實讓人氣不過。
慫恿雷鈞邢出頭，那是再好不過了。
雷鈞邢對蕭莼沒什麽深厚感情，但漂亮女人誰不心動？蕭莼和他交往過的那些小明星完全不同，雖對他冷淡疏離，但自帶貴氣。連矜持驕傲裏都透着讓人無法抗拒的性感，持續激發着男人的征服欲。
就算不能結婚，玩一玩總是不虧的。蕭莼在雷鈞邢眼裏，是最高級的獵物，是讓人欲罷不能的追求目标。
可他幾次主動都是碰了一鼻子灰。私下邀約從不成功，酒會相遇也只得到客套回應，圈子裏不少人都在看他笑話。
現在蕭莼直接帶了個女人同來，雖然沒公開宣布，但她親密挽着那人，還體貼給人遞酒杯，之後又寸步不離地談笑風生，瞎子都能知道她們是什麽關系。
這無異于當着大家的面，隔空給他扇了好大一巴掌。
真是無聲勝有聲，雷鈞邢又喝掉了一大杯酒。
他吩咐馬玉庭：“你們去找個理由，把蕭莼支開一會兒，我去會會那女人。”
其他幾人心領神會，不懷好意笑道：“大哥，你該不會換目标了吧？”
雷鈞邢已經看了慕以安好一陣了，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又想不起是誰。
他接觸過的女人太多，什麽類型都有，但慕以安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是不是目标還不好說，但今晚她肯定得當一回靶子，誰讓她站在蕭莼身邊呢。”
雷鈞邢把酒杯交給身邊的人，往廁所走：“我去洗個臉，你們抓緊行動。”
馬玉庭和其他兩人湊在一起低聲商量了幾句，便開始了分頭行動。
今晚蕭莼帶來的人是新面孔，很多人都很好奇。但蕭莼不說，其他人也不好直接問。有借故搭讪的，蕭莼也只是笑着說是好朋友。
只不過，在說好朋友三個字的時候，她會挽住慕以安。
有些話，不一定要靠說才能讓人明白。
慕以安不太明白蕭莼為何不像在蕭家人面前時那樣直截了當，但又覺得自己是個工具人，不必問太多。反正替蕭莼趕走蒼蠅就行了，名分不名分的，不重要。
這時劉延其走了過來，笑着和蕭莼打招呼，還挺客氣朝慕以安點了點頭。
“蕭莼，最近都沒見到你，以為你今晚也不來了。我叔說最近有個項目要和蕭氏合作，讓我跟你請教點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