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抱抱了呀

聽到這個消息,沙沙伯格的反應,要比他自己認為的平靜一些。

憤怒的感覺過了之後,剩下的,只有無邊的失望和疲憊。

雖然早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但沒有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會來得這麽快。

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被自己一直庇護的子民這麽對待。

真是諷刺。

他想了想,還是徑直走了出去,全然不顧身後神樹的阻攔。

他走出宮殿外,變成一條巨大的金龍,向着山腳下飛去。

離了好遠,他就看到了那一攤刺目的紅,好似把這碧水青山的高山神殿撕開了一道傷痕。

他長吟一聲,想結界外看去,但是很遺憾,結界外現在空無一人。

跑得可真快……

他落了下去,落在了盧肖的屍塊前,變成人形,蹲了下去。

他沖着那一攤血跡伸出手,施展神力,屍塊連同地上的血跡,都慢慢地消失了。

“對不住了,”沙沙伯格的聲音有些發虛,“我這就送你解脫。”

片刻後,所有的血跡便消失了,高山神殿又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一個叫盧肖的獸人,就這麽消失了,沙沙伯格注視着半空,有些出神。

他大概知道盧肖的死因,無非就是因為偷走了那片龍鱗,被龍鱗的本來持有者發現後,被殘忍地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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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沙沙伯格感到安慰的,便是外面還有像盧肖這般淳樸的獸人。

沙沙伯格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眼前的結界,沖着結界伸出了手。

結界是由世界法則,也就是第一代創世神設下的,按照神樹的說法,結界的存在一是為了約束龍神的行為,二是防止獸人無端叨擾龍神,使二者分離開,除非爆發天災,不然互不幹擾。

結界能起到的阻擋效果微乎其微,它更多地代表着一種規則與約束。

獸人們不能進來,龍神不能出去,這時雙方自古而來的約定,理應如此。

可是現在,獸人一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了這個約定,并且做出了這般無禮殘暴的行為。

那麽,這個結界存在的意義,便需要做出改變了。

他的眸子劃過金色的光,渾身也散發着金光,沖着結界發動了神力。

千百年來一直風平浪靜的結界,第一次做出了改變,原本光滑柔和的結界表面,漸漸出現了有些冷酷的金色金屬光澤。

沙沙伯格用神力,加固修改了這個結界。

他相信外面的獸人大都還是淳樸善良的,并且作為護佑的神明,他還是不能主動地去傷害他的子民。

那會損傷他的神格,對他作為護佑之神的存在造成威脅。

從今以後,凡是擅自靠近結界十米以內的獸人,都會承受天罰,遭受雷劈與火焰的炙烤。

這是他能做出來的,最大的讓步。

沙沙伯格本不願與他的子民們畫出這麽泾渭分明的界限,但現在看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修改千百年來不變的結界需要大量的神力,做完這一切後,沙沙伯格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神力有些透支了啊。

他把手臂放在眼睛上,遮擋着陽光,嘆了口氣。

好累……好難過。

自己還真是可悲啊。

他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覺得身體上的疲憊消失了一點,便支起身子,站了起來。

臨走前,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被他修改後的結界。

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回到宮殿,便渾身無力地癱在了他的王座上。

每次使用神力,對他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損耗。

更何況是修改結界這種這麽大的工程。

這種有氣無力地狀态,自己恐怕要維持好長一段時間了。

他剛才的舉動,老神樹很明顯也感覺到了。

但它沒有說什麽。

“覺得我做的過分嗎,老樹?”沙沙伯格閉着眼睛,這麽問道。

“不,”神樹的聲音很平,“這麽做……也只是為了自保罷了。”

沙沙伯格睜開了眼睛,注視着天花板,雙眼有些無神。

“別想了,”神樹重重地嘆了口氣,“您做得已經足夠多了。”

沙沙伯格伸出手,摸到了水晶板,嘆息一聲:“我知道了。”

“我只是有些心累而已。”

這麽說着,他打開了水晶板。

寒星已經從車行回來了,盧集斯跟在他的身後。

寒星把車暫時放在了後院,用黑布蓋着。

在推開房門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盧集斯:“你怎麽還在這裏?”

盧集斯這家夥,已經用這種嫌棄卻又怪異的目光看了他一路了。

盧集斯看着他,看起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小姑娘,你沒把她怎麽樣吧?”

寒星挑了挑眉。

“你,你沒有對她做什麽吧,”盧集斯漲紅了臉,“你這種人……我不放心。”

“啊,所以呢?”寒星突然笑了,“你不放心我,所以呢,你打算怎麽做,把她帶走嗎?”

盧集斯哽住了。

“所以你在這裏說些什麽玩笑話呢?”寒星冷笑一聲,“你的擔心有什麽用嗎?”

盧集斯看了看他,抿了抿唇,後退了兩步,轉過身,快速跑走了。

那姿勢,怎麽看都有一股狼狽逃竄的味道。

注視着他的背影,寒星輕啧了一聲:“膽小鬼。”

一個善良的……膽小鬼。

寒星推開門,走了進去。

阿空還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雙手抱膝蜷縮在門邊。

寒星關上門,低頭看了她一眼:“死了沒?”

阿空擡起頭,慢慢地搖了搖頭。

寒星略過他,往屋裏走去,擡起頭,看向半空,笑了一下:“你來了?”

沙沙伯格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連忙打字回應道:【嗯,是我。】

從沙沙伯格剛剛出現的那一刻,寒星便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您以前白天從不離開的,”寒星微微垂眸,做出了一副看起來有些委屈的神情,“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離開了這麽久?”

這話說出口,其中情緒的幾分真假,就連寒星自己都分不太清楚。

按道理,他應該是在打探這位龍神大人的行蹤,來更好的了解對方,但情緒上的那種似有若無的別扭感,就連寒星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

為什麽,又是一聲不吭,突然就消失了,而且還是在白天。

在此之前,寒星從未這麽關注過沙沙伯格的存在,今天不知怎的,這種古怪的情緒“唰”得一下就竄了上來。

“啊……”屏幕後的沙沙伯格沒想到寒星會突然問這個,呆了一下。

只是被寒星這麽一問,他又想到了剛剛的事,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內心,莫名湧上來一股強烈的委屈感。

于是他立刻“噠噠噠”地打字道:【我被人欺負了。】

寒星原本只想發洩一下心中的情緒,沒指望他會回答,看到空中出現的字,他先是驚了一下。

然後立刻皺了皺眉:“誰。”

沙沙哥哥不是自稱神明嗎?神明……也會被欺負?

【一幫忘恩負義的家夥,他們背叛了我,】沙沙伯格氣呼呼地打字,【他們這次做的真的很過分,讓我非常傷心。】

“啊……”寒星張了張嘴,看着空中這麽長一串,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他該怎麽做?

活了兩輩子,幾乎從未安慰過人的寒星有些傻眼。

他低下頭,收斂了一下眸子,整理了一下情緒,小心翼翼地措着辭。

這種情況下,應該是要安慰人的吧……

莫名的,寒星的心裏有一點小雀躍。

【不過我已經報複回去了,】沒等寒星開口,沙沙伯格就飛快地打字,【他們應該不敢再來招惹我了。】

【不過感覺,還是有些憋屈。】

只是寒星一直低着頭,沒有看到沙沙伯格打的字。

他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最後他猶豫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半空:“要不……要不您過來,我,我抱抱您?”

這是寒星能想到的,唯一的安慰人的方式。

這麽說着,寒星掀開了被窩的一小角。

啊?

原本還有些難過的沙沙伯格,聽到這句話,大腦頓時短路了。

寒星現在仰着個小臉,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再配合上他說得話,沙沙伯格頓時覺得心都要化了。

寒星崽崽要抱抱?

沙沙伯格頓時覺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軟了,整條龍都支愣了起來,立刻閉上眼睛,試圖轉移意識。

将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神樹:……

錢啊,這都是錢啊……

沙沙伯格的意識一恍惚,下一刻,就以小金龍的形象出現在了寒星的被窩裏。

他擡起頭,對上了寒星那張精致的臉。

寒星沖他伸出手,俯下身子,托起了他,把他抱在懷裏。

寒星身上的熱氣撲撒在沙沙伯格冰冷的龍神上,頓時讓他覺得血往上湧,整條龍都有些躁動。

“遇到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就比較好,”寒星抱着他,眸子微沉,撫摸着他的身體,“有我在呢,沙沙哥哥。”

“啊,我說了呀……”沙沙伯格被他抱得腦子有些發懵,“我,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老樹……”

寒星的眸子一動,眼神暗了下來。

老樹?

他原來不是沙沙哥哥的……唯一啊。

這麽想着,手下的動作不由得一緊,捏緊了沙沙伯格的龍身。

沙沙伯格頓時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眼前猛地一黑。

作者有話說:

打排球把手傷了br />

以後再也不打了(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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