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室內沉默了好久, 直到趙绮南把衣服都穿好, 他們都沒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以後不要再過來。”趙鸾沅攥住錦被,開了口,“這事誰也不能說,知道嗎?”
她深呼了口氣,片刻的心亂之後,冷靜下來。這種違逆人倫的大逆不道,別說傳出去, 就連大閣主知道了, 恐怕都會說她一頓。
趙绮南直直站在她面前,像知錯了樣。
昨天是趙鸾沅被他身上的陽氣吸引,先摟的他,但主導權在他那裏。他應該直接推開她, 而不是慢慢低下頭,回抱她, 開啓荒唐的一夜。
趙鸾沅說:“你先回去吧, 以後不用再費心和我傳信, 做好你該做的便可, 大閣主他們不會害你。”
趙绮南跪下道:“唐突姑姑, 是绮南的錯,望姑姑懲罰。”
他懂這些男女間的事,比許致淳要懂。趙鸾沅身子酸,她今日的靈力通暢許多,便施了個潔身的術法, 對現狀頭疼不已。
她的錦被遮住胸口,指尖發白,“我罰你做什麽?你父親與我同為一母所生,這般大錯特錯的事,需得守口如瓶,記得了嗎?”
昨夜漆黑一片,只看得清人影,趙鸾沅被弄得難挨,他狠刺猛沖,竟讓她爽快掉淚。腦子清醒之後,人便回過神來,再也不想見趙绮南這張臉。
許致淳落崖快四年,她和他之間的隐事再也沒人知,她也沒想和別人再發生那種事。
趙绮南低着頭,好像她不原諒,他就不起來。她看着趙绮南,又狠狠轉過頭,“日後不用再過來。”
趙鸾沅着實是難堪。
趙绮南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許久之後才應了聲:“姑姑好好歇息。”
他最後走的時候,連步子都是沉重的,趙鸾沅看他背影,心中後悔之意更甚,那是趙绮南,和她一個姓的绮南!
她一個人在屋裏待了半小時,怎樣都不安生。通暢的靈力并沒有持續太久,從內而來的陰澀又侵襲她的身體。
等再過了半天之後,醫女才端藥過來,說道:“這是小少爺在蘅岚山深崖找到的玉靈芝,費的時間得久些,我昨晚一直盯到現在才熬好。”
醫女在藥房熬藥,沒聽見屋子裏的動靜,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鸾沅擡頭,開口問:“我先前說了不讓绮南來見我,你為什麽放他進來?”
醫女微微一頓,茫然回想了下,“小少爺許久未見您,他好不容易來一趟,我便想讓他來一趟。”
她那時候也不知怎麽回事,見他那可憐模樣,便起了恻隐之心。他現在才是趙家名義上的家主,想見一見趙鸾沅,并沒什麽大不了。
趙鸾沅手扶床欄,厲聲道:“再有下次,你便不用再跟在我身邊。”
醫女吓了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跪了下來,“家主恕罪。”
趙鸾沅确實動了怒,這點怒氣甚至牽扯到她的心肺,讓她咳出了血,晦澀的靈力又慢慢在身體裏運轉。
她抹了唇上的血,只覺這輩子再無臉面去見父母和兄長。
……
趙绮南在趙鸾沅屋子裏過夜的事沒人起疑,他來這裏的事也只有趙鸾沅身邊親近的人知道。
那晚的事如同世上最隐蔽的事,除了趙绮南和趙鸾沅之外,再無人知曉。
趙鸾沅身子好了片刻,之後又慢慢變回原樣,冷得不行。她明白陽氣的作用,但她沒有那種心思。
趙绮南好像确實知道自己錯了,派人送了好幾次藥,自己從不過來。他從蘅岚山回來之後,人好像變聰明了一些,連大閣主都寫信過來,誇獎他好幾次。
在陸家煉丹致魔的事爆出來前,趙鸾沅一直都沒回過信。
當年蘅岚山發現仙獸死狀慘烈,帶有魔氣,因此被懷疑過豢養魔族,後來許致淳身份暴露,這件事就含糊推到了他身上。
趙家查出陸元笏煉制魔丹,中立之地派人前去查詢,新領主與丹陽子争辯之時。
趙绮南領暗探私下搜查,人贓并獲,還發現陸氏地牢裏關壓着幾只未完全成型的魔族獸類,引起軒然大波。
陸元笏沉迷于煉丹,偶然之下發現一本古老丹書,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創造魔族,以獸類本身為底。
他失敗之後被丹陽子發現,丹陽子盛怒,不讓他再接觸此事。
蘅岚仙山豢養仙獸,他們便打了注意,捉了小半數蘅岚山的仙獸,将陸元笏平日的用于實驗兇獸兇悍程度的死物混入其中,将事情推給趙家。
哪成想陸元笏是個癡迷不死心的,都那種時候了,還瞞着丹陽子去和蘅岚山的山主接觸,想要看死物傷口的魔氣到底有多重。
趙鸾沅料想陸元笏有些不對勁,但萬萬沒想到他便是事情的源頭之一,她收到消息時,頗為訝然。
趙绮南給她的信比大衆知道的要詳細得多,陸元笏要千淬火,并不是為了給丹陽子治病,而是為了讓魔族獸類擁有火系靈力而煉丹。
趙鸾沅瞬間便想通了,難怪當初他在中立大殿那般言語刺人,私下又瞞着丹陽子來找她。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是否有魔族存在,他手裏有那種東西,約摸是想讓一個東西出來蒙混過關,只是沒想到陸家的除魔之術那般有用,真找出了許致淳。
因為這件事,趙鸾沅回信給大閣主,讓他來這見她一面。
她忘了趙绮南若想過來,大閣主絕不會阻止。
那天下了場滂沱大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不顯涼意,反倒熱意濃濃。趙鸾沅看見趙绮南時,皺了眉。她心有芥蒂,并不太想見他,但此時有事需要商議,她便沒說什麽。
他和許致淳不一樣,許致淳在她膝下長大,就算關系再怎麽近,許致淳也只是個外家人,沒有親緣關系。
趙鸾沅和大閣主在書房議事,大閣主來此,是想問上次陸元笏和她私下議滅魔的事。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趙鸾沅卻覺恍如隔日,她想了片刻,把該說的都說了,沒半點隐藏,事實上也沒必要再藏。
趙绮南安靜坐在一旁,這些事發生的時候他在外面歷練,雖聽人說過大體的事,但不清楚那時具體的。
他的手指摩挲茶杯,眼睛盯着趙鸾沅,聽她描述當時的場景。
她的臉沒什麽變化,只是眉眼間平和很多,大抵是因為這些年一直在外養傷,很少接觸煩心事。
醫女中途來送了次藥,之後便慢慢到了深夜,雨依舊沒停,大閣主一行人留在此處歇息。
“我想和姑姑說說話,”趙绮南道,“最近有些迷茫。”
大閣主驚訝了下,又覺他很久沒見趙鸾沅,想和她待會正常,便說:“鸾沅身子不佳,你別說太長時間。”
趙鸾沅卻搖頭道:“我累了,你若是想問些事,問大閣主便行。”
作者有話要說:在趙鸾沅心中,那種x行為特別嚴重,因為真親侄子,比和許致淳在一起都嚴重
心有芥蒂,再加點催化劑,她以後就再也不會見趙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