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越來越陌生。
風若在木府養到了七歲的時候，才算是真正回到風府住下。但習慣了木府的氛圍，在風府這烏煙瘴氣的環境裏，風若總是忍不住想要逃離。還有白氏的嫌棄，總讓她多些端莊多些大家閨秀，久而久之，風若已經習慣戴上一個面具，用來遮掩自己的真實思想。
風若這一生，最愛的就是木瑄。受木府伯父伯母的影響，在這種時代，她心裏瘋湧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不能容許她的阿瑄對其他的人好。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瘋狂了，明明阿瑄就在她身邊，她還是容易患得患失，總是沒有安全感。
特別是在木府伯父伯母去世的那一段時間，風若看着身體越來越差的阿瑄，心中的瘋狂都快要控制不住地爆發，幸好阿瑄的身體後來開始慢慢變好。
而這種瘋狂，在阿瑄外出談生意的那幾天越來越強烈。她的心髒“噗通噗通”地一直跳，震得她腦子生疼，她有預感，好像是出事了。在這種越來越強烈的不安中，她見到了憑空出來的素衣女子，清冷無情的臉看起來平淡無奇。
白衣女子時空看着她，平靜地問道，“你好，我是時空，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風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反正當時她是深信不疑的，直接就開口問，“什麽都可以嗎？”
“可以。”時空點頭。
“我要讓木瑄，一直在我身邊，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分開我們。就算不入地府不入輪回，他也要一直尋找我！”風若微微垂下的眼睫裏，掩去了她眼中的瘋狂和詭谲。
“你不問代價嗎？”時空問道。
“什麽代價，我都付的起！”風若捏了捏手腕，為了阿瑄，再多的代價對于她來說，能算的了什麽。
“嗯。”時空點頭，“取你兩滴心頭血。”
“可以。”
事後，風若無比慶幸她當初做出的是這個決定。
經歷了木府伯父伯母死去的真相，阿瑄也死去的事實，風若突然覺得，這個世間還有她在乎的什麽嗎？沒有了，她所在乎的一切都毀了，那她還活着幹嘛！不如快上一步，還能追到阿瑄。所以她選擇了最燦爛的離去，也做到了她一直沒做成的一件事，阿瑄，我嫁你，無人能阻止。
死後靈魂入地府，一路看來，別人的鬼魂似乎都是渾渾噩噩，只有她自己無比清醒地走在黃泉路上。在閻王殿中，她見到了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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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和本王說了你的條件。”閻王懶洋洋地開口，“木瑄已成為了一抹陰魂，在人間飄蕩，本王會吩咐下去，多照顧他幾分。”
風若一愣，她沒想到，因為她的一句話，阿瑄會變成一抹陰魂，她明明是……
閻王看破她的心思，諷刺地笑一笑，“不然你以為他可以不付代價就帶着記憶輪回？誰知道他願不願意，本王就替你們做了最直接的決定。”
“那我呢？”風若捏着手腕，代價就代價吧，除了阿瑄，她還有什麽不能付出的。
“擾亂地府規矩，自然要付出代價。”閻王甩下一打玉冊，“自己選擇代價。”
風若翻了翻玉冊，看到那兩個字時，毫不猶豫地告訴閻王，“我選，孤獨！”無父無母是為孤獨，無論下一世的父母怎麽樣，她已經不再想要了。
“本王知道了！”閻王點頭收回玉冊。
“還有，我想拿這雙眼，換我只喝半碗孟婆湯的條件。”風若點了點自己的眼睛，什麽特點都沒有的話，阿瑄要怎麽尋找到她，不如就拿這雙眼作為标志罷了。
“随你！”閻王拂袖離開。
風若跟着黑白無常踏上奈何橋，看着孟婆和她手裏的半碗孟婆湯，接過來，一口飲下。半碗孟婆湯，鎖住她一時記憶，她這一世的記憶，永遠都要留在她的心底。
風若從此踏上了不斷輪回的道路。她總在重新回到地府的時候，才能記起她的阿瑄。一次次的輪回，輪回到風若心中的執念越來越深。這麽多年的苦難，為什麽還沒換到她的阿瑄！閻王總看着她陰測測地說，時候未到。時候！到底是什麽時候？
直到這一世，她叫尤若。她從小就發現自己的眼睛很奇怪，讓她不自覺地沉迷，讓她不自覺地瘋狂。所以尤若有一個秘密，一個只屬于她自己的秘密——她，愛上了自己的眼。那雙眼裏時常湧現出陌生又瘋狂的情緒，總讓尤若沉迷其中，她早已分不清，眼中的情緒到底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尤若從記事起，就愛上了自己的眼睛，直到那一年，她終于知道了眼中的那個秘密。即使她看不見，她卻對阿瑄深信不疑。別說他是一只鬼，就算他只是一抹念想，她也愛得無所畏懼。
可是，生活給她的磨難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她遇上了這一世的勁敵，素玄他們三師弟。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啊，敢拿她和阿瑄當玩物，她怎麽能不報複一番。
所以，在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中，越來越多的秘密出現，然後被解決。她也慢慢清楚自己是誰。在無望深淵，她最後一次帶那些人去地府的時候，閻王就看着她說道，“孟婆湯該失效了。”那時候，她想起了，被自己藏在心裏的一切，包括她遙遠記憶中的愛人，她的阿瑄。
她醒後沒有和阿瑄說，時間慢慢消磨了阿瑄對記憶的恐懼，她不想他再去經歷。重要的是，無論有沒有記憶，她一直只愛阿瑄一人不是嗎？所以她不在乎。
後來的事情，越發展越激烈，似乎是要和素玄他們真正開始生死決戰了。其實她心裏是害怕的，如果死去，阿瑄又要去尋找她了。而且阿瑄，她必須要保證阿瑄的安危。阿瑄若消失，那她做的一切還有什麽用。所以她用盡心機去算計，算計時機算計人心，道德人性她都可以抛棄，只要能達到目的。
生死決戰的時候，她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麽順利，所以在那個老人突然出現的時候，尤若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随後，就是突然沖出去的阿瑄，她的面前頓時一片黑暗。在那個時候，當她叫阿瑄卻得不到回答的時候，她第一次那麽害怕，也是她第一次怨恨自己反應得太慢。如果，如果她反應再快一點，就可以把阿瑄封禁在自己眼睛裏，阿瑄就不用受傷，甚至傷成那副樣子。所以，後來她一遍遍乞求阿瑄，不要出來，不要再受傷，她就在一次次的受傷中，終于等到了時空。
時空的出現，是她算計過的。她記得李默然那句話，“尤若，你記得，若你生死之際，定會遇到一個憑空走出的素衣女子，你可以再一次向她求助，只要你付出代價。”她不想去猜李默然是誰，她也不想知道李默然怎麽會知道她的曾經，她只是堅信李默然的那句話，時空會出現的。這一次，她是在拿命在賭。
很顯然，她賭對了，時空确實來了，這個神秘的、擁有空間之力的女子，強大到讓她不得不敬佩。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很清楚，她自己都以為，時空這時候出現已經晚了。沒想到這個女子還是給了她一條路，雖然是一條未知的路，但她還是要感謝時空。希望時空她心中的愛人能夠康複。沒錯，時空心裏寄養了一抹殘破不堪的靈魂，所以時空她才不停地尋找心頭血去溫養他，尤若發現了。
“阿瑄，你會怕嗎？一條未知的路。”尤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的愛人，似乎越來越虛弱了。
“若若怕嗎？”木瑄其實一點都不怕，見過若若那麽多次的生生死死，他似乎已經麻木了，這一次難得不用他眼睜睜看着，他終于能陪着若若一塊了。
“怎麽會怕呢！無論怎麽樣，我們還在一起不是嗎？”
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番外三
木瑄只覺得自己混混沌沌的，随意飄蕩。每當他想要轉動思維的時候，都控制不住腦中的困意，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這種昏昏沉沉的狀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直到不久前他才真正清醒過來，他想起，自己是在外出的路上被歹人殺死了。不知為什麽他會飄蕩到風府前面，看着輝煌熱鬧的風府，他心頭的恨意越來越濃。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他的父母竟然是被風宏和白氏設計而死！風府木府合作多年，情同手足，沒想到風宏竟然早已觊觎木府多年！設計害死他的父母，又設計害死了他！隔壁木府的牌匾已經換成了風府，一切都在證明他死前歹人肆意的嘲笑，風府就是為了吞并木府！木瑄只覺得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深。
死後混混沌沌了好久，木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又會來到這裏！是因為他心中的恨意嗎？可是自己這副樣子，怎麽報仇！不說別人看不見他，他就算離人太近，都會被他們身上的陽氣傷到，這種樣子怎麽報仇！
木瑄飄蕩在半空中，看着風府裏的紅火熱鬧，聽多嘴的下人讨論到，風府大小姐要嫁給城西多金的劉員外了。城西的劉員外，五六十歲的花心糟老頭子，若若怎麽會嫁給他！風宏和白氏就這麽容不下他們的親生女兒嘛！為了一點利益，連親生女兒都不顧。
再聽到若若的消息，木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可能有恨吧，畢竟是她的父母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可是還有斬不斷的愛，再如何，若若也是他愛了多少年的女孩，可是現在……
木瑄控制不住自己的靈魂，就飄到了客廳裏，在那裏他看到了他最恨的兩個人和他最愛的人。他看到他最愛的若若，完全沒了以往的端莊，一身陰沉地和風宏白氏争論，當從他們口中聽到木府一家人的死因時，他看到若若突然渾身僵住面如死灰。木瑄從沒見過這樣的若若，他想沖上去，卻一點也不能靠近風若。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風若失魂了許久，才仰頭哈哈大笑，撕裂尖銳的聲音刺得他心裏狠狠地撕開了一道傷口，他聽見若若說，“如果天下的爹娘都如你們這般，我情願下輩子沒有爹娘！”
而風宏和白氏卻毫不在意，一巴掌甩在風若臉上，直接說道，“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給我嫁到劉員外家！來人，扶大小姐回房，出嫁前，閉門思過不準出房門一步！”
然後木瑄就看到，若若甩開跑過來的丫鬟，一步一頓踉踉跄跄地自己回房。木瑄跟着她一路，他看着她身上的陰沉越來越重，他看着她踏進房門的那一刻，淚水噴湧而出，他看着她躲進被子裏，被子在微微顫動。她哭得毫無聲音，卻一夜未停，這是木瑄第一次看到若若的哭泣。他就站在床帳外，看着她一夜。木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想的，他寧願自己現在已經轉世投胎，就不用看着若若難受，他卻什麽也做不了了。可是如果他投胎轉世，他又怎麽有機會再見到若若。
第二天木瑄聽到房間裏打翻臉盆的聲音，還有小丫鬟驚悚的尖叫，“大、大小姐！你的眼睛？”
木瑄沖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恢複端莊大家閨秀模樣的若若，很平靜地摸了摸自己空洞無神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得體，說道，“大驚小怪什麽，只不過是瞎了罷了！”就是她這種平淡無比的表現，過于驚悚，才吓得小丫鬟直接跪地磕頭。
木瑄只覺得腦子裏突然一聲巨響，随後就是一片空白。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傳出風府大小姐突然眼睛有疾，将送與劉員外為妾的消息。
木瑄跟着風若，看見她即使眼睛空洞無神，但仍端着一身清冷的大家閨秀模樣，靜靜地站在一片秋菊之中。
“大，大小姐！”小丫鬟捧着一件素衣，瑟縮地上前。
“夫人說，不給嗎？”風若勾了勾鬓發，笑得愈發端莊。
“夫人……夫人說……”小丫鬟看到這樣的大小姐不知怎麽回事，越看越害怕，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實話實說。”風若狠狠地扯下一片葉子。
小丫鬟頓時吓得跪在地上，一股腦地都說了，“夫人說，大小姐是送給別人做妾，穿不起紅衣，倒是有沒染色的素衣一件，就當是施舍給大小姐的！”說完，小丫鬟“啪啪”的直磕頭。
“是嗎？已經連一件染色的布都舍不得了嗎？”風若依舊笑得很溫柔，擡手掐了一朵身邊的菊花，摸索到小丫鬟手上的那套素衣，直接拿走。
走到門前時，風若停頓了一下，問道，“是我那株紅色月季花開了嗎？”
“是……”小丫鬟聲音顫抖地回答。
風若擡手就摸索到那株月季花。旁邊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出言阻勸，“大小姐，大小姐，那有刺，讓奴婢來！”風若只當沒聽見，摸索着摘下一朵盛開的月季花，手上已經劃了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走進房間，風若直接丢下四個字，“備水，沐浴！”就直接關了門。
風若的一連串動作，都讓木瑄有種不詳的預感，他看不懂若若要做什麽，可是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控制不住。
木瑄跟着風若進去，他看到風若換上了白色的素衣，坐在梳妝臺前。黃暗色的銅面鏡子裏，看不清風若空洞無神的眼睛。木瑄看到風若一點點挽起發髻，就像是一個新嫁娘一樣的發髻。發髻後面簪上了一朵紅豔的月季和一朵瑩白的秋菊，顯得格外詭異。最後，風若抿了胭脂紙，紅唇潋滟，像血一樣的鮮紅。木瑄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他似乎察覺到若若要做什麽了，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想相信。他知道風若撫過自己的嘴角，呢喃的是兩個字，“阿瑄”！
等到小丫鬟送好水，退出去時，風若才從側室起身。走到屏風後面，穿着一身素衣就直接泡到浴桶裏。
等木瑄發現異狀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魔愣了，他狂亂他尖叫他一次次去試圖搖晃風若，可是，風若都聽不到，而他也直接從風若身體裏穿過。木瑄定定地站在那裏，看着風若，他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讓風若這麽殘忍地折磨着自己。
風若曲着右腿坐在浴桶裏，右手搭在膝蓋上，五指自然下垂，顯得悠長詭魅。右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順着指尖流到水裏，混成了整桶的血水，血水染紅了她身上的白素衣，她空洞無神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這一邊，嘴角是肆意的笑，她說，“阿瑄，我嫁你，無人能阻止。”
沒有紅嫁衣，她就用鮮血染紅素衣，她此生非木瑄不嫁。
木瑄就站在風若面前，看着她流盡了鮮血，看着她嘴角的笑從未落下，看着她空洞無神的眼睛再也閉不上，看着這一切的發生，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風若最後的一句話，讓他號啕大哭，她說，“阿瑄，你等等我……等等我……”她就在這句呢喃中，死去，死在她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
風府大小姐之死并沒有引起什麽關注，風宏和白氏只是罵了一聲晦氣，就直接找個丫鬟扮作風若擡進城西劉員外府上。而風若，一口薄匣棺材從後門擡到郊外，随意找了個地方埋了，連個墓碑都沒有。
木瑄坐在風若的墳頭，一年又一年，心中的恨漸消了，心中的愛被埋了。他想要投胎來生再遇見若若，可是地府無門，他找不到路。他就這樣守着風若的墳頭，看着風府湮滅在歷史中，最後才踏上尋找風若的路。若若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時時刻刻回蕩在他腦海中。他孤身一人毫無牽挂，似乎就只有這樣一個目的了，他要尋找若若。
尋尋覓覓，一年又一年，木瑄終于找到再次輪回轉世的若若，只是他沒想要，一語成谶，若若真的就再也沒有父母。而他更沒想到的是，若若竟然是天瞎。他跟在若若身邊看着她飽經風霜受盡苦難，他卻什麽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着。就像是若若的死，他一輩子的夢魇，他總是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最後，這一世的若若，還是在他的視線中離世。
再一次尋找到若若，她依舊無父無母依舊天瞎。木瑄這時候是真的死心了，原來上一次不是巧合。一世又一世的尋找，一世又一世眼睜睜看着愛人死去，木瑄已經察覺到，自己心中的愛意模糊了，有時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愛着若若才尋找的，還是，不斷的尋找已經成為他的習慣罷了。
直到這一世，機緣巧合之下他學會了蟄居之法，找到了純陰體質的尤若，成為她的眼，變成她眼中的愛人。當她再說愛的時候，他的整個心髒已經控制不住地跳動，原來他不是不愛了，他只是把所有的愛都深埋起來了。
他的若若，他唯一的愛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覺得結局不夠好的話，趕緊說哈，可以另補一篇異世番外。新文開坑，不出意外是末世重生文《喪屍爸比愛争寵》歡迎入坑~
☆、番外四：結局的結局
這是和她生活了幾千年的世界，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充滿玄幻力量的世界。尤若透過身邊的場景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要她在這麽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尋找一個叫“雪也”的人，尤若只是暗暗捏了捏手腕，她一定能尋找到的。
可是幾天問下來，她問過的人不是完全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就是一臉惶恐地連滾帶爬地逃竄。這個雪也，倒是個有意思的女人，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
“若若，你的身體還好嗎？”木瑄看着尤若一連幾天都未曾停歇，臉色也是越來越白，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才開口詢問。
“無礙的，阿瑄。”尤若摸了摸眼睛，左右她剩下的生命就只有這麽長的時間，再拼又能毀到哪裏去。而且她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了，她能感受到阿瑄的靈魂越來越虛弱，越來越力不從心，有時候她的視線不經意間就會模糊片刻。
“嗯，若若，我一直都陪着你。”說完，木瑄又沉寂下去，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用意識溝通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又找了幾天，才遇到一對奇怪的男女，聽說她是找雪也，那姑娘打量她半天才告訴她，“哪裏有大事發生哪裏就有雪也，祝你好運，我的老鄉。”老鄉？尤若也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同一個世界的氣息。
尤若離開時，還聽到那個男子陰測測地對那個姑娘說，“愛上，下次要聽主人的話，不準再勾搭陌生人！”然後就是那姑娘氣急敗壞的聲音，“宮瑾夙，都說了你不是我主人！”“愛上，叫主人！”“叫你主人，還不如叫你爹！”後面的話，尤若聽不大清，她只知道，原來那個姑娘叫“愛上”，真是個特別的名字。
尤若一路打聽哪裏有大事發生，終于在萬人群中看到那對男女，如妖如仙的一對男女，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見到他們的那一刻，尤若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男子冷漠到極致，眼中只有懷着女子的存在，對于面前突然出現的尤若，連個眼神都沒遞過來。只有懷中慵懶的雪也，懶洋洋地看了尤若一眼，聲音也是毫無波瀾的冷清，“時空叫你找我的？”
“是。”尤若平靜地颌首。
“嗯。”雪也再次看了尤若一眼，無論是她的靈魂還是她眼中的那個靈魂，都虛弱到了極致，随時都能消散一般。不過既然時空都提了，她也順手幫一下。雪也指着像是天盡頭的那座山道，“看到了嗎？那座山叫‘邪’，山上有封印，如果你能進去，就告訴裏面的人，‘平安，勿念’，他們會告訴你，怎樣修複靈魂的。”
“你不行嗎？”尤若以為，找到雪也，就能修複靈魂，沒想到……那座山……聽起來就很難。
雪也小幅度地搖頭，“我的靈魂也出了問題。”
尤若沒再詢問，道過謝就向邪走去。她從心底裏就是相信雪也的話，可能是雪也提到的靈魂，讓她感同身受。也可能只是，那樣一個淡漠清冷的女子，實在看不出來會故意騙她，根本就沒什麽必要。
趕到邪，加上在邪裏面迷路的時間，早已過去了一個月。尤若僅憑着腦中繃緊的那根弦在堅持，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是被邪常年不化的積雪晃了眼，還是阿瑄已經再也沒有力量，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她只能靠着眼中阿瑄僅存的一絲氣息，确定他還在，只要他還在就好。
到了最後，尤若整個人已經意識全無，她真的不甘心，就這樣和阿瑄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昏昏沉沉中，能夠隐約聽到身邊人的說話。
“長老，她身上真有王的氣息！”
“嗯。”
“那這個姑娘和那個靈魂沒事嗎？他們萬一消失了，我們怎麽能問到王的事情？”
“無礙，靈魂養一養就好了。至于肉體，到時候只要他們的靈魂變強大，山中一草一木還不能做個肉體嗎？”
“長老，她的眼睛？”
“靈魂上的傷罷了，養養就好了。”
……
似乎一切無事，尤若終于能放心地昏迷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請注意請注意，出現了兩篇小說的女主！新文是末世重生，女主養低智商喪屍老公又養親生兒子的故事，歡迎入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