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襲
周末傍晚,江市沿江公園音樂噴泉廣場,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梭子祄避開熱鬧的人群,從邊上繞過,想着晚上直播做什麽魚好。
他早上買了兩條魚養着,一條烏魚,一條胖頭魚。
紅燒?清蒸?還是做酸菜魚、剁椒魚頭、水煮魚?
【前方……十米處……】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梭子祄本能的擡頭朝前看去。
前面有幾個稀稀拉拉的路人,但是沒有一個是在十米左右,于是他把視線投向了道路兩邊的綠化帶。
左側是一片低矮的觀賞花,沒有任何發現。
右邊種了一大片海芋,寬厚的葉片層層疊疊,把下方擋得嚴嚴實實。除非扒開葉子,否則還真瞧不見什麽。夕陽斜照在海芋上,碧綠的葉子顯得越發生機盎然。
梭子祄疑惑的眨眨眼,他好像看到葉子下面,有光芒一閃而過。
海芋叢似乎感應到他的關注,葉子微微晃動。
剛剛有風嗎?
“呼——”
耳旁清風拂過,帶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原來真有風。
梭子祄放松了下來:哪有那麽神奇,果然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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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是在一年前。只冒出了幾個字,就沒了聲響。一個多月前,又突然冒出幾個字,但是對他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而且他也從來沒聽清過一句完整的話。
他為此特意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他精神壓力太大,産生幻聽,讓他多出門放松自己。這不,都讓他培養出了每天下午散步的習慣。
雖然不在意腦海中的聲音,但他還是暫時改變靠右的習慣,貼着左側行走。雖然99.99%的可能,是他過渡緊張,但也要以防萬一嘛。
而且醫生也說了,他精神過渡緊張,已經有輕微被害妄想症,讓他多做一些能增加自己安全感的事情。
越走越近,梭子祄突然頭皮發麻,感覺自己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了。奇怪,我就一個普通人,難道還真碰上靈異事件?
不管心裏如何否定自己的猜測,也不妨礙他快速繞過那片海芋叢。甚至還不放心的又向前跑出十來米,才放慢腳步。
就在梭子祄放慢腳步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從海芋叢中蹿出,追着梭子祄的方向飛奔過來。
“哎呦——”
“誰啊——”
“你——”
“不長眼的家夥——”
身後路人發出驚呼聲、咒罵聲。
本就關注着身後,一直沒放松警惕的梭子祄,聞聲拔腿就跑!
直到騷亂聲越來越遠,似乎并沒有人追自己,他才停下腳步,躲到一顆綠化樹後面,探頭張望。
這一看頓時樂了:哎呦,又有腦殘頭罩黑絲襪手持西瓜刀尋釁滋事。
只見遠處人群讓出了一塊空地,中間站着個黑衣人。黑衣人很是嚣張的晃動手裏的刀,吓得想找他理論的路人都閉了嘴。畢竟人家手裏有刀,又長又鋒利,閃着寒光,一看就不是好人。如果惹怒了他,說不定就給你肚子一刀。偏又蒙着臉,就是報警也很難抓到人!
這一年來,網上的熱搜裏,經常出現這樣無法無天的犯罪分子。政府呼籲大家遠離危險分子,保護好自己的人生安全。
梭子祄還在樂呵,突然跟黑衣人視線對上,臉上的笑頓時被凍住了。
他心虛的準備轉身離開,卻注意到到黑衣人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跑過來。看向自己的眼神,兇惡無比,似要把他劈成兩半。
‘是不是我剛剛的嘲笑聲,惹怒了那家夥?’
‘如果我現在逃跑,他會放過我嗎?’
‘會不會我一轉身,他就把刀扔出來,把我紮個透心涼?’
腦海中無數念頭閃過,現實不過0.1秒,梭子祄就做下決定。
他往後退了兩步,和樹幹保持了一米多的距離,以免黑衣人隔着樹,拿刀紮自己。又借着樹幹遮擋黑衣人的視線,防止黑衣人拿西瓜刀當飛刀射他。
同時,他調整了下背包的位置,方便随時取下。
兩人間距離越來越近,終于近到視線再次相遇。
黑衣人看到梭子祄似乎被吓傻了,一動不動,甚至沒有任何防備的瞪大眼看他,頓時露出輕蔑殘忍的笑,擡刀向着梭子祄胸口直刺而去。
梭子祄終于動了,他早有準備,在黑衣人提刀刺來的那一剎那,借住樹幹遮擋,及時側身避開。背包從肩膀上滑下,帶子落入手中,雙手緊抓,用力往撲空後慣性前沖的黑衣人背部砸去。
背包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砸中黑衣人,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黑衣人臉上的笑意來不及褪去,就受到重擊,發出一聲悶哼。緊接着驚恐的看着地面急速接近,本能閉上雙眼,兩手前伸。
最先碰到路面的是黑衣人手裏的刀,刀尖碰到路面,發出刺耳的蜂鳴,接着咔嚓一聲,斷成兩截,被黑衣人重重壓在身下!
“啊——啊——”
黑衣人發出慘叫,猛翻過身體,蜷縮着,滿地打滾、哀嚎。
他頭上的黑色絲襪被鮮血浸透,磨出了很多孔,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大概是撞擊太過劇烈,鼻子有些歪。
他的雙臂以古怪的角度歪折着,應該是在倒向地面時發生撞擊,瞬間斷裂。又被斷刃劃傷,血流不止。
對方模樣實在太過凄慘,讓人不忍直視。
梭子祄舉着包,本來準備再次砸下,這會只能悻悻放下。
雖然在家練習過無數次用背包砸人,并且習慣性往背包裏放重物。但今天還是第一次實踐,沒想到效果這麽好。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梭子祄決定盡量遠離這個黑衣人。不過他根本走不遠,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
“哇——!!!”
全程圍觀的醬油黨,發出驚嘆。
從黑衣人追上梭子祄,到黑衣人倒地慘叫,不過是兩三秒的時間。戰鬥結束的如此之快,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醬油黨看梭子祄的眼神,火辣火辣,同時不忘拿出手機。
梭子祄忙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盡量擋住大半張臉。
醬油黨沒想到竟然慢了一步,有些失望,馬上又燃起鬥志,嬉皮笑臉的跟梭子祄打商量:“哥們,露個臉呗,我們送你上熱搜!”
真是謝謝,但我不需要。
梭子祄他敢發誓,現在他随便說一句話,都能給這次事件再添一把火。他對上熱門沒興趣,更不想送自己上頭條。
雖然不混娛樂圈,但也算半個公衆人物,鬧出打人致殘的新聞,他發展還算良好的事業,可能就此結束。
之前看圍觀黨拿手機,他還以為至少會有一個人打電話報警,或喊救護車,結果全是看熱鬧的!只好自己打120和110。
梭子祄不理人,圍觀黨依然熱情不減。發朋友圈、發抖音、發微博。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滿臉潮紅,手裏忙個不停,比忙自己的人生大事還積極。
“讓我們一起送‘鴨舌帽小哥’上熱搜!”
梭子祄郁悶的想吐血,幸好他忍住了。
圍觀黨頂多讓梭子祄郁悶,這會他更在意自己的安全問題。因為圍觀者留下的空間太小,讓他無法遠離襲擊者,他擔心襲擊者會再次暴起傷人。
要知道,斷刃還在黑衣人身上,雖然是被插在血肉中,但那也是武器啊。衆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把黑衣人身上的刀拔·出·來,只能盡量防備着。
梭子祄一邊想着,一邊故作随意的把背包抱在胸前,始終戒備着地上的那個危險分子。一旦對方暴起,他還能用背包當盾牌擋一下。然後,再給對方狠狠一下。
“唔……”
地上的男人慘叫聲越來越弱,變成了微弱的呻·吟,同時也慢慢伸開了蜷縮的身體。他似乎緩過了勁,掙紮着想爬起來。
但是他的兩手骨折,無法支撐身體坐起,又摔了回去。不斷有血從他身上流出,在路面擴散開來。
慘,太慘了!
梭子祄貓哭耗子,假惺惺的感嘆。
他一點都不同情對方,之前砸人的那一下,就用了全力,手到現在還麻。至于那個家夥是否會被打成重傷,打的時候,他根本沒考慮。
拼命的時候,擔心敵人受傷,簡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雖然自己嘲笑別人的穿着也不對,但對方拿刀捅人,更加可惡吧。之前他要是沒躲開,這會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也許屍體都涼了。
“這人活該,竟然拿刀威脅我們!”
“不過也太慘了,會不會下手太重。”
“這個小哥,力氣真大啊!”
被指指點點,當猴子圍觀,梭子祄非常煩躁。他想早點離開,但救護車和警車一直不來。每次他以為過了很久,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才過了一分多鐘。
時間一點點走着,圍觀黨不但沒散開,反而引來了更多路人。越來越多的人被醬油黨科普,并且順利加入醬油黨,裏三層外三層,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以前只能網上看熱鬧,終于親自圍觀了一次現場。”
“聽說拿刀的人,頭上也套着黑絲襪。”
“最近流行黑絲襪罩頭嗎?”
“政府早發布禁令,禁止戴頭罩上街。”
“那小哥好厲害,一下就把人打趴了。”
“絲襪男真慘,自己紮了自己一刀”
“那血流了一地,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救護車。”
……
馬路被圍觀黨堵了,衆司機怨聲載道,無奈之下也加入圍觀。但是圍觀的人太多了,外圍什麽也看不到。
有的人發現看不到熱鬧,就走了。還有的不甘心,想辦法往裏面擠。
有司機靈光一閃,爬到自家車頂,居高臨下,俯視人群。總算看到了被圍在中間,一站一躺兩個事件中心人物,瞬間感到無比滿足,掏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
衆司機為他的機智點了個贊,紛紛效仿。
在梭子祄急切的期盼中,救護車總算到了,卻被堵在後面進不來。司機們這下不敢再看熱鬧,反正已經拍到短視頻,趕忙溜了。
圍觀黨也讓出過道,讓救護車開到了黑衣人附近的路口。車上下來幾個人,很快給黑衣人做了緊急包紮止血。
這時,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對着人群喊:“哪個打的電話,把費用結下。”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因為劇情鋪墊,會有點點燒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