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經病有組織
聲音的主人貼着門,視線透過門上的觀察窗,注視着走道。走道上的燈光透過玻璃,落在他消瘦到內凹的半邊臉上,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瘦子臉上面無表情,聲音裏卻滿是讨好:“豔豔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緊緊盯着,等他出來,馬上通知你。”
“放心個屁,要不是你找了那麽個廢物打草驚蛇,我早得手了。”被叫豔豔姐的美豔女子,并沒有消氣,反而更生氣。
“是我不夠謹慎。我沒想到鄧富康那麽魯莽,會在大庭廣衆之下下手。他要是私底下動手,不但能試探出小主播的特殊能力,我們還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呵,要不是你假借組織的名義,騙那個傻子,他敢那麽猖狂?你把組織吹的那麽強,還說的跟真的似的,他當然不怕鬧大。現在好了,不但組織可能暴露,我們就算抓到小主播,也不能獨吞。那些家夥肯定會借題發揮,要求分一杯羹。”
“豔豔姐罵的對,都是我錯,抓到那小子後,我的那份再分給豔豔姐一半。鄧富康我也會解決。只要他落單,我會馬上殺了他。”
“這還差不多。”香豔美人得到了想要的承諾,又壓了對方一頭,這滿意的才挂斷電話。
瘦的如同幹屍一般男子,挂斷電話後,對着手機冷笑:“蠢女人,弄什麽偶遇,花了一個月都沒勾到人,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不敢貿然行動,才同意找個探路石。”
“那個小子到底覺醒了什麽能力,觀察了這麽久也沒發現。力量大?跑的快?這只是覺醒力量附帶的體質提升。我可不想陰溝裏翻船,還是讓那個蠢女人在前面探下路。”
“等那個蠢女人得手,或者趁他們兩敗俱傷,我再把他們一起幹掉。”
美豔女子和瘦子,各懷鬼胎,一個坐在車上盯着醫院大門口,一個站在門後守着。一刻都不敢移開視線,生怕錯過了機會。
一個多月了,他們第一次等到那小子晚上出門,還正巧被他們遇上,多不容易!
他們不知道,梭子祄根本沒打算回家。
第二天早上五點,兩個熬了一宿,精神萎靡的獵人,連碰頭商量念頭都沒有,各自回家補眠。
對覺醒了能力的他們來說,熬夜本是一件很輕松的事。但注意力高度集中幾個小時,誰都受不了。兩人都沒告訴對方,自己中途打了幾次瞌睡。
梭子祄昨夜,也沒睡好,早上醒來,同樣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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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警惕性太強,只要病房內有一點響動,就會被驚醒。又不敢獨自睡一間病房,只能将就着過了一夜。
等到警員換班,梭子祄便跟着昨夜值班的兩個警官一起離開醫院。
他沒讓他們送他回家,而是送到了菜市場。
菜市場人多,那個組織想要他命的人并不會來。就算來了他也不怕,他警惕性高,誰對他有敵意,十米內他肯定能感覺到。有人群做掩護,他比所有人都跑的快,他就不信那些人能得手。
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個組織的人既然跟蹤他這麽久,應該知道他天天早上過來買菜,都沒在這下手,可見菜市場屬于安全地段。
雖然上次在市中心被人追殺,梭子祄依然決定只往人多熱鬧的地方鑽,堅決不落單。一旦落單,雙拳難敵四手,跑都可能沒機會。
買完菜,梭子祄伸手準備打車,突然想到對方是一個組織。既然能追蹤自己,那扮成出租司機也有可能,果斷放棄,刷了一輛共享單車。
以前他買完菜也是騎單車回家,今天精神不好才準備坐車,結果馬上心裏不安,這是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坐車有危險嗎?
完全憑直覺行事的梭子祄,騎着自行車晃悠悠的往回走,沒有發現,跟在他身後一百米處的一輛車出租車上,美女司機正在咬牙切齒。
豔豔早上補了一會覺,就趕到菜市場門口等梭子祄買菜出來。結果她堅持了一個月,那家夥也硬是沒搭一次出租車。
枉費她傾情表演,讓菜市場門口等待生意的出租車司機,都以為她在追小帥哥,願意給個便利,幫她制造機會。
結果根本沒機會!
她又不能直接開車去撞,大庭廣衆下撞人可就要被警局盯上的。她不是鄧富康那傻逼,知道組織并不能給他們提供任何庇護。
那個小主播,怎麽這麽麻煩,她等了這麽久,也沒等到對方落單的機會。
看來早上是沒機會了,豔豔決定暫時放棄。梭子祄住的小區,安保做的很好,她和瘦子試過幾次,都沒混進去。
梭子祄回家路上順便買了早餐,回家吃飽之後,補了一覺。
一覺醒來,發現陌上星州有給自己打電話。因為他按了靜音,所以并沒有被吵醒。
‘有事嗎’每次跟陌上星州說話,梭子祄都要在心裏斟酌一下。
陌上星州大概太無聊,梭子祄剛發消息過去,就發了通話過來。
“鄧富康死了,你不用給他出醫療費了。”陌上星州難得不帶感情的陳述。
梭子祄撇嘴,自己本來就沒打算出。不過他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幸好昨天晚上去了,不然就不知道還有別人要殺自己。要是因此放松警惕,很可能連自己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
果然随心走就對了。
“那家夥是被人暗殺的。”陌上星州果然是陌上星州,都不用梭子祄追問,自己就絮絮叨叨把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在鄧富康交代後,警局忙着調查案件,就放松了對他的監視。畢竟一個癱瘓在床的嫌疑犯,沒必要浪費太多警力。
結果看管的人,不過是上個廁所,出來就發現鄧富康已經死了。
調出病房的監控錄像,發現動手的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院方聲明那個人并非醫院的醫生。後來警局查看了所有在職醫生,确實沒有體型和那個兇手相似的。
“對了,我們調查全國近些年類似的案件,發現很多都跟‘新生’這個組織有關。”
“這個組織,管理非常松散,應該說這個組織沒辦法約束組織成員。”
“那些人簡直有病。我一個都能打他們五個,他們竟然每個人都認為他們自己是‘天選之子’。他們誰都不服誰,還在監獄打架。”
“之前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一個邪教‘組織’,只以為是什麽黑幫。如今重新提審,他們見我們已經知道‘新生’,倒沒人否認,反勸我們加入,說神即将降臨。”
“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這個組織中,有些人有特異功能,不過那些人都被調到別的監獄,集中看管。另外被他們襲擊的人,據說都是他們覺得必須清理的,用來送給神的祭品。”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小心一些,他們可能還會襲擊你。”
“你身上可能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還能有什麽想要的,不就是他的屍體嗎!
梭子祄謝過陌上星州的提醒,心情沉重的挂斷電話。
如果要殺他的只是某個組織中的某些個人還好,結果竟然是整個組織都在攻擊相似的目标。那他不是要迎來無數次追殺?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但是他能主動反殺他們嗎?他要是主動追殺那些人,他是否也成了罪犯?
梭子祄心裏的怒火熊熊燃起。
他讨厭麻煩,麻煩卻總找上了他。
麻痹,從今天起不躲了!反正怎麽躲也躲不過。
什麽退一步海闊天空,全是笑話。
帶着火氣,梭子祄起身把房間收拾了一遍。然後在客廳的櫥櫃上方,自己正好能勾到的地方,放上了一個電棍。
在客廳其他幾處高的,視線擋住的地方,也同樣各放了一個。反正他以前買的多,不怕不夠用。
放好這些,回卧室打開筆記本,檢查了一遍家裏的監控設備。因為缺乏安全感,他當初搬到這裏,就在家裏裝了監控。
以前一直沒發揮作用,現在到它們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背包裏的大米,也被他拿了出來,替換上裝有鋼砂的夾層。這樣包裏就有空間讓他放別的東西,還不會減輕背包的重量。
不過他也知道,一旦用包當武器,包裏的東西差不多也毀了。
最後換上僞裝成普通運動鞋的防身鞋。特制的加厚金屬鞋頭,配上他巨大的力量,絕對不會比皮拍子弱多少。
***
半個小時後,梭子祄出現在小區附近的健身俱樂部門口。
來俱樂部之前,他去了一趟小區裏的夫妻用品店,買了幾瓶迷藥。據老板說,一小瓶就能讓人無法動彈。他怕不夠,多買了幾瓶。
本來他不想這麽慎重的,但是陌上星州說過,那個組織的人,有些有特異功能。鄧富康也說過,‘新生’組織有‘神藥’,那他就不得不在戰術上,更加重視敵人。
當然他不會太過高估對方,如果對方真那麽厲害,他早就屍骨無存了。那些人那麽謹慎,一直不敢輕易出手,肯定也是顧忌自己。
梭子祄摸了摸腰上的皮拍子,又颠了颠背包,深吸一口氣,推開俱樂部玻璃門:‘我還是有一拼之力的,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