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鵝湖

宜笙今日穿着一件純白色挂脖不規則抹胸禮服,朦胧的燈光下,腰還沒他手掌寬。

于是那人惡劣地掐着她腰,又用窒息的吻強迫她睜眼看。

宜笙一雙琉璃眸子含着氤氲水霧,鮮活豔麗。

秦見川手掌便在那清冷雪色裏游離,又精準地摸到天鵝頸上的系帶。

輕輕一拉,雪域高原上便結出一顆櫻桃,蝴蝶骨都開始急速收縮。

沒有眼鏡的加持,那人骨子裏的斯文儒雅氣質都被削減幾分。

他齒鋒淩厲,含着紅到滴血的耳垂打轉,分明就是個混賬的花花公子模樣。

宜笙被吻得挺直腰身,覺得自己有種被誘拐的錯覺。

突然覺得很是吃虧,格外不甘心,抵在他胸膛間的膝也用了些力氣。

“怎麽了?”他邊問。還不忘輕吻她膝,噴灑而出的熱氣灼燙,惹得人渾身酥麻。

“我想先洗個澡。”宜笙還在應承着不斷落下的吻,此刻變得不緊不慢。

只是清冽的薄荷煙草味裹着人舌尖,處處挑火。

“一起洗?”

“不要!”

宜笙睨着眼瞪了下堆滿壞笑的男人,手指勾起系帶,起身。

只是她走向浴室的幾步,腳步都是虛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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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川望着人背影,兀自笑了笑。

直到聽到浴室落下水聲,秦見川才起身走向玄關,從大衣口袋內拿出兩個盒子。

一個塑封還未拆,被他丢在沙發上,

另一個是金屬煙盒,他從中抽出一支咬在齒間,赤着上身站到窗邊。

火機滑輪在寂靜裏發出“砂”的摩擦聲,于是幽深的夜裏隆起一小撮火苗。

秦見川咬着煙蒂,雙手撐在窗臺。

微弱的火光随着人氣息明明昧昧,像是在同主人一起尋找一些答案亦或是理由。

可在異國冒着寒氣的雪夜,即使一支煙燃盡了,煙的主人也沒有冷靜下來。

秦見川索性遵從及時行樂,吐掉最後一口煙。

煙蒂被丢進雪裏,一撮白色霧氣急速升騰。

他合上窗簾,轉身推開了浴室門。

白色浴缸,水汽缭繞。

天鵝公主阖着眼皮,宜得适然。

“我不來,公主都要睡了。”秦見川含着笑說道。

宜笙沒有睜眼,只感受到男人靠近,薄荷煙草味也比之前濃了一些。

他指腹細膩沒進浴缸,雪意微涼,被水浸濕後,不帶幹燥也足以燎原。

“知道你會來,我急什麽。”尾音明明都在顫抖。

水波蕩漾,濺起幾滴水花。

宜笙氣息都被攪亂了,瞪了那人一眼。

她憋了口氣,白玉一樣的手探出綿密泡沫層,抓住了浴缸邊沿以保持平衡。

秦見川勾着笑,半跪在浴缸旁,似漫不經心和她聊天。

“我有個姑姑,善彈古筝。”

“小時候對她留下的筝很是好奇,還跟着她書架上的指法書淺學了一些。”

宜笙咬着唇,話都不成調子,只覺得浴缸仿佛通了電,有種電流亂竄的感覺。

但還是倔強地迎着暧昧直視,在輕撚中尋求喘息。

“那你給我講講?”

“行呀。”

浴缸內濺出的水花濕了他的西裝褲,綢制布料貼着人腿部輪廓,起伏明烈的肌肉線條都沾染了欲。

“古筝分以坐式、站式、跪式。”

“多以坐式,像我現在屬于跪式。”

他聲線溫潤,手更潤。

還用另外一只手在空氣中給她演示。

古筝入門課程枯燥,要人全身放松。

手指自然彎曲,分有按弦、彈弦等基本指法。

“按弦,便是通過按壓筝線,像這樣...”宜笙浸在浴缸內身體不由繃緊,“控制筝線的壓力和張力,達到按弦取韻,以韻補聲。”

他指骨勾撚,激起層層濡濕與痙攣。

宜笙後腦勺緊貼住浴缸軟枕,下颌顫抖着帶動喉間發聲。

她滿腦子都是按弦取韻,以韻補聲。

“彈弦則分兩種,夾彈和提彈。夾彈時,筝線發音厚實,音質飽滿。提彈時,聲音清脆,音質自然。”

那種酥麻的快意明烈游離,水花也層層推搡。

宜笙幾乎是緊咬着下唇,克制神經聯動聲腔。

但她心底的筝,在厚實飽滿與清脆自然中已不知轉了幾個音。

盤旋而下都變成了醉意,明明沒有喝酒,香腮卻是緋紅。

在水汽裏,風情清媚。

“伊森,你喜歡哪種?”秦見川低下頭,清冽煙草味洶湧包裹着唇畔。見人不應,故意惡劣地啄人皙白纖長的天鵝頸,“還是,我再多給你演示幾個...”

聞言,宜笙心尖都抖了下,仰面睜開眼才發現天花板是可以看到人的。

她一張小臉羞紅欲死,魂都要丢了,“不用了,這兩種就很好。”

秦見川抽出手,撩開她垂到額前的幾縷發,“學會了?”

宜笙氣還沒有喘勻,一雙眼睫濡濕迷離,生怕花花大少再做出些攪她靈欲的舉動,“嗯,學會了。”

于是,秦見川起身。

浴室袅繞光影被他遮在背後,再邁步時,踩碎了一輪月亮,也溺進了天鵝湖裏。

“既然教會了,那就給師傅彈一遍,考核下是否合格。”

宜笙的手被他攥着掌心,大約是她又在水裏加了些浴球香波,蒸騰起來的水霧馨香馥郁,融化在肌膚上濕滑甜膩。

隔着氤氲水霧,宜笙倚在他懷裏。

擡眼看那人,水汽濕了他的發。山根還有被眼鏡壓出的印記,他眯着眼,颔首看自己。

兩人什麽也沒做,就那樣端詳着彼此。

可此刻的悸動卻比相擁相有時還撩人心扉,只恨不得将彼此的模樣絲絲縷縷都刻在心裏。

多時,那人長嘆一口氣,宜笙也被撈出浴缸。

窗外暴雪急驟,卧室內卻濃稠得像是攪不開的蜜。

而秦見川也實在是個骨子裏都溫柔的人,他不疾不徐地占領世界上峰。

如春風般的氣息萦繞她全身,教她如何換氣,如何享受浪漫。

漆黑的夜,桌角只亮了一盞小燈。

映着兩人親吻的倒影,多情缱绻,又難舍難分。

不自覺中,窗外已然泛出霧色魚肚白。

“親愛的,你真美。”秦見川躺平,将人溫柔抱在懷裏,十分溫柔地輕吻她眼角那顆欲泣得星。

宜笙氣息還未平複,背上密密麻麻盡是汗粒。

臉頰紅得潋滟,瞳孔內也漾着水光,“我要去洗一下。”

秦見川歪着頭,準備跟着一起起身,卻被宜笙按倒,“我自己洗。”

迎着光,他低笑着輕啄宜笙唇畔,說了句好。

身邊一空,秦見川仰面枕着自己臂彎。

似是在回味,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那股燥熱伴着晨陽初升,又有盛行之意。

秦見川掀開被子,想要去抽根煙。

卻敏銳發現床單上盛放出朵朵豔紅色花枝。

他追視到浴室,涓涓水聲彌漫在空氣中。

所以這人又黏糊糊地膩到浴室,抱着細軟腰肢一同站在淋浴下。

“那麽乖。”他道:“怎麽不和我說。”

“說什麽?”

秦見川含着宜笙耳垂,水聲蕩漾。

“第一次。疼嗎?”

宜笙勾着剔透的狐貍眸子,那俏媚的柔情綽态,盡顯玉軟花柔。

但她偏嬌嬈的哼咛,勾着人脖子,墊腳湊到他耳邊,回:“我只覺得很爽。”

秦見川笑了,“我原本還怕你對比往昔,會不滿意我。”

“我也怕,你對比往昔,不滿意我。”

艹。

秦見川幾乎要溺死在她這香溫玉軟裏。

“沒有往昔,你是唯一。”他回。

宜笙撐直手臂搭在他肩上,狐疑打量。

大腦裏還是他循序漸進地熟練指導自己如何換氣,挺腰。

“不信?”

“嗯,不信。”

秦見川關掉花灑,用浴巾裹住人直接抱起,“那一會兒給你看看我手機。”

“看什麽?”

“看我昨晚臨時補的課程內容。”

宜笙羞得将臉埋進他胸膛,再次與人跌入床褥。

他們像是一對熱戀情侶,熱烈擁抱接吻,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

然後秦見川舉着手機,給宜笙看昨夜他在網頁上浏覽的記錄。

“我是不是應該誇席爾先生一句,學習能力很強。”秦見川抓住人手指,舌尖舔舐香熱潮濕。

“嗯?只有學習能力很強嗎?”

宜笙洗了澡,此時窩在溫暖懷中,聽着他在自己耳邊的輕柔缱绻,困得眼皮都開始打架。

末了又補一句,“能力也很強。”

畢竟給人一種閱人無數的感覺。

今日舞團回國,不少舞蹈演員選擇脫隊游玩。

宜笙聽了一晚的弦樂曲,終于在昏昏亮的天色裏進入睡眠。

秦見川輕聲赤腳下地,走出卧室,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

他仰着脖頸,望着天花板。

事後清晨,遐想餘繞。

這時他手邊手機震了震,拿起發現是大學好哥們黎錫然的跟屁蟲給他發來的消息。

尚禧暖:阿川舅舅,你怎麽就要結婚了?

秦見川:結什麽婚?

尚禧暖拍下一張紅色喜帖,新郎一欄赫然寫着他的名字。

秦見川:沒有的事,誰定下的婚約,誰娶。

尚禧暖:那你準備怎麽拒婚呀?

秦見川蹙了蹙眉,這個小孩比他們小了整整十歲,是滬上尚家得千金,被慣得驕縱無比。按照商圈胡七亂八的規矩,叫他們一聲舅舅。但也就黎錫然受得了伺候這種嬌貴公主,成天帶在身邊,要星星再送一輪月亮。

但大小姐突然關心人,難免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秦見川:怎麽?尚家準備也給你安排聯姻?

尚禧暖:我外公才不舍得,我就是擔心萬一黎錫然也被強行訂婚,該怎麽辦。

秦見川掐滅煙絲,心想黎錫然沒白疼這小鬼。

秦見川:浪跡天涯,及時行樂。

尚禧暖那邊沒有再回複,應該是覺得他所說的是不現實。

但他秦大少從小到大,就沒做過違心的事。

秦見川散掉愁緒,重新折返卧室。

陷于床褥中的天鵝公主蜷縮一團,漂亮的眉也皺起,那是潛意識裏沒有安全感的反應。

于是,他掀開一點被角,從背後抱住她,手臂再一點點收緊。

那豔麗又蒼白的人,終于舒展了眉頭。

等宜笙醒來,牆上的挂鐘時針指向3。

她撩開長發,轉身發現床上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

偌大的房子靜谧無聲,像重新陷落于無數個相同的昨日。

宜笙怔怔看着天花板,那裏泛白孤寂。

在她昨晚的記憶裏,那裏分明都是缤紛的噪點。

蒼白模糊了宜笙瞳孔,這時她聽到客廳傳出響動。

一瞬間,她坐起身子。

可惜興沖沖出來,只是輕法雕花的壁爐內柴火斷裂的聲音。

這種情緒異常,惹得她自己都無聲讪笑。

但空洞的情緒還是肆意蔓延,宜笙看着客廳鏡子中的自己。

如果不是身上布滿的吻痕,她都要懷疑昨晚的旖旎不過是一枕槐安。

但她分明又記得答應同那人走之前,心裏想的是适當叛逆可當作排解情緒。

現在又回味溫柔款款,心生不舍,實在危險。

于是她又給自己做了半晌的心理疏導,勉強算是想通了。

就在她準備回去卧室繼續睡覺時,門被人推開。

男人換了套深色高領毛衣,外搭一件黑色長款毛呢大衣。

人從雪色裏走來,顯得身形俊朗挺直,儒雅清貴。

室內開着空調,他鏡片上先朦胧上一層霧氣。

看到她起床,也沒有什麽驚訝表情。

只是動作娴熟地收拾餐桌,就連叫她吃飯都顯得稀松平常。

讓宜笙不經有種兩人一起生活很久的錯覺。

“你的廚房什麽也沒有,怕你醒來餓,找了家中餐廳打包了些暖胃的湯和面。”

宜笙倚靠着卧室門框,只沉默看他,沒挪半步。

半刻鐘前沒被纾解暢快的心,此刻突然明快起來。

“除了湯和面,就沒有其他可以吃的嗎?”小狐貍撩着眼看他,迷離又蠱惑。

秦見川一頓,将飯盒的蓋子又封了起來。

他迎着狐貍小姐走去,直接攔腰将她抱起,重新與人一同跌入餘歡裏。

“有,不過得本少爺親自喂。”

作者有話說:

秦妙:老娘留下的古筝,不是給你小子泡妞用的。老娘現在就踹飛棺材板去砸古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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