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2個委托（2）

一之宮光對寶石一類石頭的執念，在親近照顧之人中并不是什麽秘密。況且這也不是什麽太見不得人的癖好，就是成人，也會有些什麽收集癖，貴族之中也素來不缺什麽對名家名物有收集欲望的習慣。

雖然譬如成年人對古董的收藏愛好與小朋友對寶石的收集愛好原因可能并不相同，但某些程度上來說，這都是一樣的。

女仆簡單介紹，為了證明，決定帶她們去看一看屬于一之宮光的收藏。

“如果是石頭有問題的話，還請您前去一覽。”

因為先前也有人進行到這一步，雖然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但是帶去看一看，也不算什麽大事情。

在一之宮光的屋子裏，擁有各種各樣、價值連城的石頭，無數炫彩光芒各異的寶石，在屋門打開光線透入的一剎那，閃爍出不一樣的光彩。

兩個人都感覺眼神一晃。

杉河裏奈自認也見過許多有錢人，由于換物的特殊性質，也看到過一些收藏，但像一之宮光房間這樣炫目的展示，還是頭一回見。

清明在驚訝之後，便恢複了平靜無波的模樣。

在女仆邀請她們進去之前，她開口道：

“請稍等一下。”

清明閉上了眼睛，右手擡起，以一種極富韻律感而玄妙的姿态做了一個手勢，即使是女仆這樣不懂玄術咒印的人，也能夠感受到些微的不同。

便是好像空氣的流動都改變了形态。

春季，出于做委托需要，清明和杉河裏奈都沒有穿得清涼而精致，一切以行動方便為準則。

杉河裏奈穿着看起來比較正式的春季薄夾克，主要是為了模糊女性性別所可能造成的輕視和傷害。清明外套一件棕色春季款休閑風衣，讓人在意的是，随着她的動作，風衣下擺無風自動，連披散在後單束一個低垂馬尾的發絲都飄動起來。

而站在她身側的高馬尾杉河裏奈的頭發和衣服沒有一點動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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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當然希望她們是真的有本事的，畢竟今天是之前那個陰陽師所下封印的最後一天，若是沒有解決辦法，封印一消失，汞毒毒素就會蔓延，而那個黑氣似乎也會失去控制。

說句實話，他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時間又太過緊急，才會想到去找那個無名無牌的三無怨屋本鋪進行委托。

清明走進了屋子。

兩個人連忙跟上，保持不打擾又不遠離的恰當距離。

明明清明仍是閉目狀态，卻好像一切可視，沒有什麽能夠隐藏，一切都在她的探知下無所遁形。

不用女仆和裏奈的提醒，她自動地避開了可能絆到她的桌椅或是其他東西。

雙手擡起，保持在一個恰好的高度，從房間裏三面的收藏架最左的一個開始探查。

清明的手并沒有接觸任何一塊石頭。

但只要是透明度比較高，能夠看得出反光的石頭，而非又黑又糙的雜石，在她的手慢慢拂過的時候，都突然地反射出一陣淺淡的屬于寶石自身的亮光。

這一變化讓女仆驚嘆，先前可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屋子裏的架子上，石頭收藏數量極大，藏品衆多，無數珍奇昂貴的寶石都被她一一探查。

遺憾的是，并無所獲。

“怎麽樣？”裏奈見她終于睜開眼睛，連忙問。

清明的眉頭微微皺起了，劉海由于幾日前的修剪，還沒到能夠遮住眼睛的長度，只剛剛好到眉毛，她皺眉的動作被幾人看得很分明。

“很麻煩嗎？”

“是有什麽問題嗎？”

裏奈和女仆同時問道，這位一直照顧小少爺光的女仆心中有些焦急，看清明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麽之前其他人沒有發現的問題在。

清明也不好解釋這件事情。

她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這間屋子裏有她的力量的殘留。

一般的東西，作為“容器”，顯然是無法承載她這部分的力量的——不同于一般的靈力，這股力量是屬于地獄黃泉的部分，換句話說，是來自冥界的力量，是清明能力中不屬于此世的彼世部分。

就連清明自己，由于人類身體的嬌弱性和限制性，都不能夠輕易地使用不屬于這個人類世界的力量，使用冥界力量在沒有其他法器的情況下，她不敢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去随意地觸動使用。

但是偏偏這間屋子裏，有相當相當微弱的力量殘留。

如果這不是屬于她的力量，她也不會發現這個問題，實在是這點點殘留太過于微弱。

不誇張地說，一之宮光惹上的麻煩，可能只有她能夠解決，因為這是她的力量。

然而現在她也忍不住感到一點苦手，先不說一之宮光還在昏迷時刻會危及性命的情況相當棘手，就是她自己，也沒有辦法立刻很好地處理這部分力量。

一來是她确實沒有“容器”。

她的手邊目前沒有任何一個法器符咒在，這種能夠承載冥界力量的法器不是人世間的一般符咒可以擔當的，而她恰好沒有任何冥界法器。

先前偶然調動冥界的力量，都是以自身身體為承載，當然她為此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人類之軀已經無法再一次承受這股力量，畢竟在幾日前的黑田家，為了幫助消除怨氣和污穢，最關鍵的是保持座敷童子和脅差物吉貞宗的純淨，她已經動用過一次。

二來這力量實在微弱，她有點摸不準這是以什麽形式殘留着的，和一之宮光身體裏的是否有關。

這樣一來，導致的問題就是，即使這是她的力量，她也沒有好的法子去找尋。

“在這裏，有冥界的力量殘留。”

聽了這話，女仆吓了一大跳，就連裏奈也吃了一驚，先前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直接和冥界有關的事情，頂多也就送怨鬼下地獄。

怎麽這星名家的小鬼一之宮光就招惹到了這樣的存在？

“不……不會吧……我們小少爺不會有事吧？”

冥界，逝者的地界，生者若是沾染，不論怎麽考慮，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們的小少爺是星名家唯一的繼承人和支柱，不能倒下啊……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少爺！”

清明擡了擡手，制止了女仆下跪的動作。

“讓我再找一找吧，我需要探知這個殘留的媒介。你們小少爺昏迷之前，有沒有接觸什麽東西？他碰到的最後一批石頭，還是其他的東西，在哪裏？”

女仆露出遲疑的神色，最後不确定地問道。

“是……那批原石嗎？”

清明轉頭，看向她，女仆猶豫了一下，随後站起身，扭動了書桌上的一個筆筒。

就像是一個機關，一面牆中間開了一道縫，随後向兩邊移去，露出再裏面的一間藏室。

裏奈又一次驚訝了，只覺得有錢人心中的道道未免太多了，而清明的臉上，并無意外之色。

這間裏藏室的藏品，明顯更加珍奇。

寶石在屋子自帶開啓的冷光下泛出各自的色彩，炫目逼人，璀璨無比。

這裏的藏品随便一顆就是百千萬美元的價格，但清明的方向很明确，她徑直走向了放在案桌上的一堆石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副本，也許會比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