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2個委托（3）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寶石其實都帶有一定的放射性物質。
但清明感受的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靈力和咒術的痕跡，并非如同一個小雷達儀器一樣，能夠檢驗出什麽放射性的痕跡。
只不過，在這一屋子的奇珍異寶裏，桌上看起來廉價普通的原石，卻像是一個無比矚目的“發光源”，至少對清明來說是這樣的。
如果非要抽象地描述一下，那大概就是一種——門一打開，就看到有個巨大的紅色箭頭，直直地指着原石，讓她移不開眼，這樣子的情況。
與她所感受到的并無差別。
當清明将手虛放在石頭之上時，從原石上，便傳來一陣淺淡的牽扯感，這是屬于她的力量殘留對作為主人的她給予的回應。
在經歷數年的分離與失去之後，屬于她的力量對自己“粗心”的主人仍然給予了善的應答，這讓她感到些許寬慰。
像是她們這樣實力的存在，所擁有的力量與權勢也是超乎想象的，而脫離了主人的力量和媒介，或是法器，或是某種念與咒，經常會有其意識覺醒而想要脫離主體的情況在，而這往往會給主人帶來不小的麻煩。
但以這原石上的回應來看，這份力量無疑并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
而且，從剛剛的感覺來看，清明已經基本能夠判斷，這究竟是哪一部分的力量在作祟了。
困擾小少爺一之宮光的，是黃泉冥界的力量。
不知什麽原因，力量逸散了一部分到了這原石上面，而毫無抵抗力的光觸碰了這些原石，力量便落到了他身上。
就算是普通的成人，觸碰了無主無控制的靈力，也會被傷到，何況是來自地獄的力量——這些力量在沒有控制下，很輕易就會沾染到一些污穢，而不論是人世還是地獄，髒的氣息、邪念甚至怨咒都是必然存在的，那些東西自然而然随着力量一道進入了小男孩的體內。
那個汞毒，大概是原石上本身含有的。
清明對石頭的分類和含量并不了解。
但女仆對小少爺的收藏不至于一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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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根據女仆所說的，這些原石上并沒有辰砂硫化汞的成分在，但一之宮光身上的汞毒确實與她的力量有關，那麽也就是說和這個原石有一定聯系。
那麽，也就是說，他可能通過其他方式等等接觸了與這個原石同出一批的汞成分。
一之宮光身上的毒素和污穢之所以不能夠完全清理，正是因為她丢失的那部分力量的原因。
因為冥界力量的催化，導致污穢和毒素都生生不息，一消除就又升起，而先前的術士們無法解決，也正是這個原因。
之前有位陰陽師，通過封印，将污穢控制住了。
這個方向是對的，本質上他無意識地控制力量殘留，但冥界的力量帶着亡魂與死靈的氣息，雖是能夠震懾鎮壓百鬼千怨，但力量本身也不免沾上陰暗又晦澀的氣息，是與人間靈氣不同的力量。
人世間的生命輕易是不可能控制住冥界的力量的，能做到稍微控制這一點的人間陰陽師也是不多的，這位陰陽師雖然沒有想到去刻意壓制他不清楚的那股冥界力量，但他使出的封印既然能夠保持三日，就說明這個人本身應該是相當厲害的。
星名家有句話沒說錯，他們為了小少爺一之宮光确實下了相當大的苦功夫，能夠請動這個級別的陰陽師，清明腦海裏過了一遍她知道的有這個實力的人物，只覺得他們也很不容易了。
想要請動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尤其這至少是本家的或是分支中的優秀精英，所付的代價絕對不會小。
就她所知，複活社星名家在這方面好像還沒有相關的關系，他們既不像是跡部家、赤司家或是鈴木家，世俗家族勢力強大到讓花開院家這樣的陰陽家族無法忽視，也不像是傳統和陰陽師家除妖師世家交好的那種。
的場家和名取家比較照顧的幾個家族裏，似乎是沒有星名家的。
複活社如今雖然蒸蒸日上，財富也積累得相當可以，但到底還是缺了些。
如果說清明在的雨宮家和朝日奈家是靠龐大的子嗣分支才漸漸撐起來的，那麽複活社的星名家确實只有星名一臣和他孫子一之宮光這一支是比較出衆的，因而即使他們已經足夠出色了，比起那些龐大的家族式的，他們還是顯得式微了些。
所以，碰上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們沒有足夠的關系，只能先尋找一些散的陰陽師方士，只有他們是能夠比較容易地以金錢利誘而動的。
清明這裏，也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況，她需要一個鍛煉自己靈力的方式，目前她在怨屋打工以“委托”的方式使用力量是地府認可的一種使用力量的規則，同時她還要把失去的東西慢慢找回來，那些東西是不能夠散落在人間的。
“帶我去看！”無數年頭只在腦海裏一劃而過，清明果斷地對女仆道，“一之宮光他，一定去過了這個原石的出産地，在那裏……大概有什麽東西在。”
“什……什麽！”
“不要浪費時間了，如果不把那裏的東西‘收服’的話，我是沒有辦法救你們的小少爺的。”
“好、好的。”
女仆雖然驚訝，但也很快答應了下來。
這樣，側面說明了，其實這個原石的産地離這裏并不遠，最重要的是，在拿回這個石頭之前，或者碰到這個原石之後，一之宮光絕對是去過原産地的。
一之宮光身上的封印只能撐到今日結束，現在已經過了中午。
路上是一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在路上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都在堵車，去往那裏的路上剛好有哪位大明星在開演唱會，有源源不斷的粉絲在往那裏趕去。
等待的過程是讓人焦灼的，随行的一位管家已經擦了三次汗，顯然是相當緊張和焦急。
幾個人到了山腳下時，已經有安排好的人來接。
沒想到石頭所出的礦洞就在山腳不遠。
複活社的當地引導人操着一口鄉音濃重的日語，給她們簡單介紹着。
這礦洞是前幾個月才發現的，挖了沒多久，就出了讓小少爺非常喜歡的紅寶石，雖然數量不多，但想到既然已經出了石頭，那裏面或許還有更好的，工人們便繼續往裏頭挖着。
沒想到前段時間，小少爺一之宮光忽然很有興致地來參觀，之後又陸陸續續地來過四五次，最關鍵的時候，每次進去都不準讓人跟着，一點沒有害怕的意思，出來也是空着手出來的，唯一一次例外就是他昏迷前那次，背後的小簍筐裏背了很大一塊石頭，就是放在藏室的那塊，但當時他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等到回了家，過了有個把小時，才突然暈過去，查出來是汞中毒。
從那之後，複活社的人就先把工人放假了，将這個礦洞暫時看顧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去了。
拒絕了其他人的陪同，清明獨自一人走進這個礦洞。
礦洞隧道淺層兩邊有暗沉的黃色燈光，空氣沉悶，看起來陰暗又逼仄，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吸引小少爺一之宮光這樣的人不斷來的地方。
在走了有大概半小時了，兩邊的燈越來越少越來越暗，清明借着手上的提燈，繼續往裏。
在令人窒息與心驚的黑暗隧道裏，清明的神色顯得格外冷靜，又有着無比從容的意味。
憑借着越來越強的感應，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沒有錯，而身體裏的一部分力量，被這裏的另一部分所吸引，兩者的聯系已經越來越明晰，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
血液，在漸漸沸騰，幽冥的氣息逐漸缭繞在鼻尖。
黝黑的眼眸裏，閃爍着莫名的眸光，在寂靜的黑暗之中，宛若永不息止的光，即使是螢火蟲的微光，也足以在瞬間照亮人心。
而人世間所有的陰謀詭計，在她的瞳孔中都映射不出分毫。
這是亘古不變的如潭如井的深邃。
這是歷彌生死與輪回的透徹如初。
這是嶄新稚嫩卻也滄桑無比的瞳眸。
直至漆黑的眼眸裏閃過血紅色的色彩。
她微微擰起了眉頭。
“……妖怪？”
作者有話要說： 蘇是肯定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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