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

『領證還是躺下?』

雖然本性是反派, 但有老爺子的事情在前,江知覺得這人起碼不會做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可是從浴室出來,他就有些後悔了。

他完全被這個夢中情房和某人表面的随和給騙了。

進去前, 傅雲廷給他找換洗衣服找洗漱用品,貼心的像個二十四孝未婚夫,還是婚前堅決不碰紅線那種。

現在他只是洗個澡的功夫,這人便像換了一個人。

此時傅雲廷披着一件黑色浴袍, 頭發半濕着, 看起來也是剛剛洗過澡。

只是洗就洗吧,衣服也不好好穿, 半果不果的看着就讓人想入非非。

“你幹嘛不好好穿衣服?!”

“穿不穿, 待會都是要脫的, 何必費事。”傅雲廷坐在客廳的鋼琴前開了瓶紅酒, “過來。”

江知皺眉, 這人…不會真的要黑化吧?先以折磨他為主?

“你要做什麽?天還沒黑呢。”

“今天周末, 天沒有黑也可以休息。”傅雲廷将面前的兩只酒杯都斟上。

江知遲疑了一瞬,走到男人面前拿了另一只,看着裏面的紅色液體一時間有些出神。

“爺爺說過…你不喜酒精。”

“我是不喜歡, 但必要的時候酒精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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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額角跳了跳,總覺得這人的每句話都意有所指,他拿起酒杯聞了聞,“…這酒,挺多年了吧?”

“是啊, 爺爺給的,一直沒舍得開。”傅雲廷輕抿了一口。

江知想起還在醫院的老爺子。

“現在離開, 真的不會後悔嗎?”

傅雲廷往窗外看去, 上一世的老爺子是在睡夢中離開,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道別。

這一世,從他睜開眼睛以來,只要有空就一直守在老爺子的身邊,該彌補的遺憾,該盡的孝心能做的他都做了。

後悔…

比起後悔,他更多的是感慨,老爺子今天狀态很好,住進醫院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見他精神那麽好。

“爺爺的選擇,我都随他。”

老爺子今天在醫院對傅雲廷交代過,他不希望傅家人反目成仇,傅雲廷的仇恨和傅家夫婦的刻薄,都注定讓他們無法同時在老爺子膝下承歡。

他不屑,傅家那幾個也無法容忍一個私生子侵吞他們的利益。

“那公司…”

傅雲廷拿起杯子和江知碰了一下,掀唇問他,“你希望我繼續留在雲城嗎?”

“…這是我能決定的事情嗎?”江知不想回答,也不願意回答。

“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不能決定還有誰能決定?”傅雲廷眼神灼灼的反問。

“人生是你自己的,爺爺說了,看你的意願,他一定都安排好了。”江知避重就輕道。

傅雲廷沉默了幾秒,将杯中液體一飲而盡,沒有再逼問他。

“嘗嘗吧,味道還不錯。”

“哦…”江知跟着喝下,他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信心的。

只是看着傅雲廷擡步上樓,他卻沒敢貿然跟上。

到了二樓,傅雲廷回過頭來看他,“江知,你剛才說了什麽自己還記得嗎?”

江知唇角動了動,“記得。”

聞言男人轉身進了二樓的主卧。

江知撐着腦袋在鋼琴前坐了一會,低頭看着熟系的琴鍵,沒忍住碰了碰。

這琴是他家裏那架的同款,應該一樣是專門定制。

他左右看了兩眼,伸出手指試了試音,一切正常,甚至都不需要調音,他記得傅雲廷不會彈鋼琴,家裏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不言而喻。

傅雲廷靠在床邊,聽着江知在樓下彈了一整首肖邦練習曲,門口處才傳來響動。

看人鬼頭鬼腦的出現在門口,他掃了門口一眼便挪開了,聲音涼涼的。“民政局登記或者現在躺下來,你選一個。”

江知手掌扒着門,笑的有些許尴尬,“爺爺還病着,登記不和他老人家說一聲,是不是不太好?”

聞言男人順勢躺下來,“不困的話你就再站一會。”

江知眼神動了動,恍然想起傅雲廷這兩天一直守在老爺子的窗前,他默默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都什麽時候了,腦子裏竟然還裝着這些黃|色廢料,白瞎他在樓下天人交合了大半晌。

想通之後,江知蹑手捏腳從另一側爬上床,心道,怕什麽,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這個房間的床很大很軟,和他以前睡的都有些不太一樣,反正就是很舒服,被子也很貼膚。

見傅雲廷已經閉上了眼睛,又發現對方根本沒那種意思,江知的膽子又突然大了起來,偷偷往大床那頭挪了挪。

聽見動靜男人睜開眼睛撇了他一眼。

“說。”

“所以…你喝酒只是用來助眠的?”江知問他。

“不然呢?”男人長臂一伸,直接将他斂到懷裏來,“還是…你在期待其他什麽?”

這麽大的動作,江知差點被某人的胸膛給磕暈了,他吃痛的捂着額頭,有些想罵人。

“傅雲廷,你幹什麽啊?!”

“別動,再動你想的那種事可真的要發生了。”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

“你抱太緊了,我喘不過氣。”江知試圖掙紮,“你怎麽睡覺還有抱人的習慣呢,這樣不好!”

傅雲廷任由他在懷裏亂走,但圈着人的臂膀卻巋然不動。

“別動,就抱一會。”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還帶着些許低落。

江知身體一怔,随即嘆了口氣,“好叭,你就是想讓我陪你睡覺呗,還繞那麽大彎子,不如早點說。”

“早點說你會同意嗎?”傅雲廷說。

“那不一定。”江知說,“不過起碼節約了在樓下彈琴壯膽的時間。”

傅雲廷喟嘆一聲,大手在江知肩頭拍了拍,“一大早就趕飛機,不累嗎?陪我睡一會。”

聽出男人語氣裏的央求,江知猶豫一下給自己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枕在傅雲廷胸前。

“你要是累了,就放開我。”

見人終于變得乖巧,傅雲廷肆意将他抱着,像是要把江知融到骨血裏。

放開?一旦嘗了甜頭就不可能再放開了。

“好。”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江知就曾經對這幅皮囊有過幻想,中間這一段時間他沒心情搞這些,現在倒是陰差陽錯搞到一塊了。

江知迷糊的想着,雖然帶着點道德綁架的性質,總之也是自己賺了,全雲城觊觎傅雲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天天在線上大喊老公。

殊不知…這人已經是自己的了,還是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害!魅力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

感受到懷裏人的動靜,傅雲廷在他肩上又輕拍兩下,片刻之後,江知的呼吸果然平緩起來。

兩人在主卧躺下時堪堪四點鐘,太陽還沒有落山,再醒來窗外已經黑漆漆一片。

傅雲廷低頭看着腰間的手和頸間傳來的鼻息,一時間心頭柔軟極了,這是他幻想了很多年的事情,沒想到如今這麽輕易的就實現了。

懷裏的人睡的似乎不舒服,每隔一會就會在他懷裏蹭一蹭,就像一只招人疼的小動物。

男人樂此不疲的望着他,像是怎麽都看不夠。

江知無意間醒來,看到男人這雙眼睛吓了一大跳,随即捂着心髒在他懷裏滾了一圈。

“你什麽時候醒的?吓死我了!”

傅雲廷摸了摸他的腦袋,神色溫和,仿佛又回到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

江知坐起來仔細瞅了瞅男人的表情。“你黑眼圈怎麽還是那麽重?”

見狀傅雲廷将人重新扯下來,“嗯,所以還要繼續睡才行。”

江知有些好笑,權當他是個傲嬌鬼。“行行行,睡。”

本來他也還沒睡夠呢,說完便又往杯子裏鑽了鑽,順便提醒他,“這次必須睡到明天早上才行哦。”

“好。”

聽見這聲好,江知瞬間睡意就又來了,他迷迷糊糊的想,自己這膽子可是不得了了,說不定明天傅雲廷就要黑化給他關到籠子裏。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醫院病逝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雲城。

江知接到張如安的電話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早已經涼透了。

“媽,傅雲廷不見了,先不跟您說我出去找他。”

說完沒來得及穿鞋就往外跑,走到樓梯口時他又默默退了回去,往隔壁書房看了一眼。

傅雲廷此時正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聽見動靜,男人緩緩回過頭來,看着他傻愣愣的光着腳丫,走近将人直接打橫抱起。

江知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脖子,“你你你,你幹什麽?”

“跑什麽?傭人最近沒過來,要是割傷了怎麽辦?”傅雲廷将他帶回卧室,放在了床尾,然後找了拖鞋給他穿上。

江知眨了眨眼睛,這人的手就握着自己的腳腕。

他掌心溫暖,表情平靜,似乎今天就是很平常的一天。

“傅雲廷,你…”

“今天是假期的第一天嗎?”傅雲廷問他。

江知莫名心虛,“昨天第一天,今天是第二天。”

男人皺眉,有些遺憾,“本來想自駕帶你去個地方,看來我們只能坐飛機了。”

“啊?”江知懷疑的看着他。“今天去?”

傅雲廷點點頭,起身去衣帽間給江知找了兩件換洗衣服,“這個是按照你的尺寸準備的,換上我們現在去機場。”

見他轉身就要打電話訂票,江知有些不忍的抓住他的衣角。

“傅雲廷,我們不能走…”

男人扭頭看他,“昨天剛答應的就不算數了?”

“可,可是…”江知哽咽了一瞬,估計傅雲廷已經知道了,站起來想抱一抱他,卻被傅雲廷用指腹碰了碰臉頰。

“我知道。”他說,“別難過,爺爺昨晚來過電話,他是笑着走的。”

江知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昨晚?那你為什麽不叫我?”

男人輕笑,“我給爺爺聽了你的呼嚕聲,他說能睡是福,讓我不要叫你。”

“你騙我。”江知不信,他不是什麽小孩子了。

“沒騙你。”傅雲廷說,“他讓我告訴你,不要傷心,人老了總要走的。”

“傅雲廷,你不難過嗎?”江知怔怔的看着他,難以理解男人此刻的情緒。

“難過。”傅雲廷擡手擦了擦他的眼眶,“難過又能怎樣?”

“所以,你就答應了爺爺不去為他守靈,不出現在傅家人面前?”

傅雲廷沉默的幫江知換了衣服,然後帶着他出了雲城。

路上江言來了電話,江知簡單解釋了兩句,便跟着傅雲廷上了飛機。

此時此刻,他突然理解了那句,有因就有果,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傅雲廷,心中會真的沒有恨嗎?

兩人走的匆忙,這次竟然又是經濟艙。

江知看着傅雲廷的腿憋屈的蜷縮在座位前面,唇角難得浮現了一絲笑意。

“你這适應能力可真強。”

“人活着本來就是不斷适應的過程。”傅雲廷眉頭和上次一樣皺的緊緊的,但似乎又不太在意。

江知看不懂。

但總覺得老爺子的離世,應該就是傅雲廷心境發生變化的根本一環,如今兩人無法割離,他只能想辦法讓他心中能舒服一點,起碼不要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最近你很有當哲學家的潛質哎。”江知說。

傅雲廷輕笑,“是嗎?”

“我發現你這人很愛反問,嗯…這樣的語氣會讓人有一種你什麽都懂,什麽都能看透的錯覺。”  江知撇了撇嘴,“運籌帷幄,無所不能!這是你們霸總襯托氣質的慣用伎倆嗎?”

男人這次是真被他逗笑了,“你這腦袋,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麽?”

“難道不是嗎?”江知摸了摸下巴,“怪不得傅氏能被你抓的死死的。”

“傅氏要是這麽容易就能操持,早就被傅耀明和傅嘉陽四分五裂了。”傅雲廷說。

見他願意說公司的事情,江知試探着開口,“你…會再回來嗎?”

“為什麽不回來。”傅雲廷挑眉。

“你看你,又反問!”江知不滿道,“回就是回,不回就是不回呗。”

“回。你在那,爺爺也在那,沒有理由不回。”傅雲廷說。

“可是爺爺不是不想看到你們互相殘殺嗎?你說了答應他…”

“我是答應爺爺不會在他走後讓大家難看,但是傅氏是爺爺一生的心血,這些天我可以暫時不露面,過了喪期就不一定了。”傅雲廷絲毫不介意朝江知說出自己的計劃。

“可我聽哥哥說爺爺一走,傅耀明就會成為傅氏最大的股東,他有權利聯合其他股東一起罷免你。”這是江知最擔心的部分。

“能不能成大股東還不一定。”傅雲廷說,“不用擔心,哪怕不在傅氏,我也一樣能養得起你,護得了江家。”

江知一噎,耳根子有些發紅。

“我才不是擔心這個。”他連忙解釋。

“那是什麽?”

江知瞪他,“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個看中你權勢的財迷呗?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是個財迷,以後你可別後悔。”

傅雲廷,“……”

國內直達的航程都不長,不到兩個小時兩人便落地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小城。

江知從未聽過這個地方,只知道這邊的省城,省城都是個三線,注定這個小城鮮有人知。

“這是?”

“我出生的地方。”傅雲廷說。

“你不是…在雲城出生?”最近傅雲廷的身世被人反複拿出來議論,很多人都說當年他母親是第三者上位,大着肚子到傅家逼迫傅耀明離婚,最後逼迫不成,反倒人人喊打,最後死在了産房裏。

傅雲廷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不是,我在這裏出生,後來被傅耀明找到才去了雲城。”

兩人在機場拿了車,一路往鄉下走。

路兩邊都是大片的花圃,比起雲城這裏好像更加養人,江知忍不住打開窗讓風吹進來。

“哇,這裏的風都是香香的。”江知驚喜道。

難得看江知這樣,傅雲廷沒有急着回家,一路往人煙稀少的地方開,雲城此時已經快要入冬,但這裏還好似初春一般。

每往前走一段都會有新風景,只是卻很少見有游客的身影。

“真可惜,這麽好的景色竟然沒有人知道。”

“我們這不就來了?”傅雲廷車速放緩,“這邊盛産鮮花和茶葉,氣候很溫和。”

“那我們走的時候帶點特産回去,我爸最愛喝茶。”江知道。

“好,我來安排。”傅雲廷說。

兩人在鄉間公路一直兜到了夕陽西下,傅雲廷靠在車身有些出神的看向遠山,而江知還在樂此不疲的采花,說是采花,其實是薅。

這薅一朵,那薅一根,最後手裏一把跟個野草似的,顏色亂七八糟,難以直視。

他從地裏爬上來的時候,傅雲廷眼神沒有焦距,對着已經沒了陽光的山頭發呆。

江知想了想,将手裏難以形容的一把東西往男人眼前一杵,“喏,送你的。”

傅雲廷垂眸看着某人手上雜七雜八的花,額角輕跳,“這就是你花了一個小時做的花束?”

“不然呢?”江知很自信,“這可是我第一次搞插花這種東西。”

男人伸手接住,“那我應該感到榮幸?”

“當然!”江大鋼琴家傲嬌道。

“行,回去就給他插花瓶裏,放在床頭天天看着。”

江知抽了抽唇角,“倒也不用這麽榮幸。”

夜幕降下,兩人開進了一個村落,這裏大多都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建築,古香古色,帶着少數民族的特色。

車最後停在村尾的一個小院裏,院裏雜草叢生,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

“是小傅回來了嗎?”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從房子裏走出來。

“司奶奶,是我,麻煩您這麽晚了還幫我收拾。”傅雲廷抱了抱老人,從車裏拿了兩盒保健品,“這是給您和司爺爺的。”

“這有什麽麻煩,這些年你對我們兩老這麽照顧,也就是給你看個小院而已。”老太太說,“不過這兩年老頭子病了,這邊我來的也不多,房間都給你們收拾過了,就是院裏得費點事。”

“沒事,這些我們自己來就行了。”傅雲廷将人送出門。

江知四處看了看,這院子雖然有些破舊,不過和邊上的幾家相比還是很不錯的。

院裏還有一個葡萄架搭成的回廊,因為是晚上看的不真切,他想如果是白天一定更好看。

“進去看看,不是說餓了?”

江知眨了眨眼睛,“你要做飯?”

“或者你來?”男人笑吟吟的看向他,好像雲城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關系了。

江知忙擺手,“人司奶奶剛收拾好我就給炸了,這不好吧?”

“……”傅雲廷挑眉,“還挺有自知之明。”

進了房間,江知發現裏面都是木質結構,窗戶,家具,甚至很多裝飾用品都是木質的,冷不丁進來還能聞到木頭特有的香氣。

傅雲廷在廚房忙活,他便在家裏各處轉悠,二樓卧房的窗前還很有情調的挂着一串貝殼風鈴。

江知撐着腦袋往外看了看,這應該都是傅雲廷母親的傑作,很漂亮,也很有生活氣息。

他去過的城市是很多,但多數都是繁華的都市,很少來這樣的地方。

光這看一看那摸一摸半個小時就過去了,直到樓下傳來飯菜的香味,他才踩着看起來不太穩當的樓梯往下走。

三菜一湯,正好兩人食的标配。

他早猜出這個人會做飯,那天他發燒,傅雲廷還動手給他做了粥,雖然沒嘗出味來,但看着有模有樣。

“你還有什麽不會的嗎?”江知酸唧唧道。

“那說來還挺多。”傅雲廷一邊盛飯一邊道,“比如…不會插花,不會彈琴,也不會哄爺爺開心。”

江知,“…你可真會說話。”

傅雲廷今天知道爺爺去世的消息後,如常起床,如常生活,甚至跟江知說話的時候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不是傅家爺爺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江知覺得自己甚至都察覺不到,屬于這個男人一點點真實情緒。

飯後兩人依舊宿在同一個房間,不過這次是江知主動要求的。

“這個地方我人生地不熟,萬一你扔下我跑了可怎麽辦?”江知穿着一身當地的衣服,軟軟的,看在男人眼裏有些可愛。

“手機呢?拿着的都是擺設?”傅雲廷朝他腦袋丢了塊毛巾,“不怕我晚上對你做什麽,就留下吧。”

“那不能,你大小也是一總裁,肯定不能做這‘無恥’的事情。”江知刻意将某兩個字咬的重重的。

傅雲廷眼睛微眯,擡臂便将人撈到眼前,“你說什麽?”

江知尴尬一笑,“不無恥,不無恥,你怎麽會無恥呢?”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将男人手從自己腰間掰開,“睡覺,睡覺,嘿嘿…”

男人扯了扯唇角,笑罵道。“傻子。”

怕江知在陌生的地方睡的不安心,傅雲廷專門留了一盞小燈在床頭,而他自己,幾乎一拉上被子便閉上了眼睛。

江知翻了個身子轉向他,邊上的人此時平躺着,姿态端正,呼吸平穩,看起來一切正常,可江知卻有些睡不着。

傅雲廷若是不在意爺爺,便不會選擇這個時間回到這裏,太正常了反正不正常。

果然,沒多久傅雲廷身體便抖了抖,眉頭緊蹙,額角上隐隐有冷汗,唇角微動,似乎一直在喊着什麽。

“開門…”

“開門…”

“我要出去…”

“開門…”

江知爬到男人身邊,一摸就是一手的冷汗,“傅雲廷?”

“醒醒,快醒醒…”

看他似乎被夢魇魇住了,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江知心頭一緊,爬到男人身上去拍他的臉。

“傅雲廷…你怎麽了?別睡了,醒醒!”

叫了半天,傅雲廷才有了醒來的跡象。

男人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腰上坐了個人,對方甚至一手撐在他的胸膛,一手還在自己臉上。

姿勢…有些許詭異。

“終于醒了?”江知長舒一口氣,緊跟着坐直了身體,“大半夜的你真是要吓死我。”

傅雲廷瞅着還一動不動在自己身上坐着的江知,沉默了片刻,也跟着坐了起來。

一時間兩人姿态緊密相連,距離基本為零。

江知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後退,“你,你幹嘛?”

“我還想問問你要做什麽?”傅雲廷單手護在他的腰後,怕他仰過去,“嗯?”

“我還能做什麽,還不是你大半夜的做噩夢,還一直叫不醒,我一着急…”

“一着急?”男人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一着急就這樣了呗。”他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相貼的身體。

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傅雲廷大手一緊将人整個抱在懷裏,語氣悶悶的,聽起來有些可憐。

“我是做噩夢了。”

江知眨了眨眼睛,總覺得事情這麽發展好像不太對勁,但又無法解釋,也無法輕易推開這個剛剛從噩夢裏逃出的男人。

他象征性的拍了拍傅雲廷的肩膀,問他,“做什麽噩夢了?”

“夢到剛回到傅家的時候。”傅雲廷說。

“然後呢?”江知問他。

“那棟房子很大,房間也很多,但我能看到的地方卻只有那麽一個角落,高高的窗戶,冷到骨子裏的涼氣,還有…看不到盡頭的黑色。”傅雲廷此時語氣平平,好像在講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故事。

可卻讓江知倒抽了一口氣。

因為他突然覺得此時的傅雲廷,和那些孤兒院的孩子有些相似。

孤兒院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問題,他曾經見過心理師過來輔導,其中一個總是很開朗的孩子,就是這樣和心理醫生這樣形容他從前的家。

事後他問過醫生為什麽會這樣,對方告訴他,這個孩子是被親生母親虐待後抛棄的,他的傷痛可能需要很多年才能撫平。

“那…爺爺呢?”

“那時候還沒有爺爺。”男人道。

江知猜測,“所以是爺爺救了你,對嗎?”

傅雲廷眼底暗流湧動,雙唇在江知耳邊蹭過。

“是,也不是。”

江知皺眉,感受到了耳際的溫熱卻又沒來得及想那麽多。

“嗯?”

男人沉默了一瞬,解釋道,“我後來是跟着爺爺一起生活,比起傅耀明,爺爺确實更像親人,唯一的親人。”

江知明白了。“等回了雲城,我們一起去看爺爺吧。”

傅雲廷在江知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唇角,應道,“好。”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感謝支持正版的每一個小可愛。

本章留下腳步有紅包掉落哦~

鞠躬,筆芯。

感謝在2023-02-24 21:28:20~2023-02-25 22:36: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沂歇 28瓶;陽光下晾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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