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驕傲
? “你的行李黎華找人幫忙送回來了，這個……”阿威揚了揚手裏的劇本，“是從裏面掉出來的。”
“嗯。”
“之前你在電話裏說史麥克找過你，為的就是它吧？”他走到我面前，把劇本遞給我，“要拍多久？兩個月？三個月？”
反正早晚都要坦白，我定了定神道：“史麥克的意思是，要接拍這個，必須成為大宇宙旗下的藝人。”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淡淡地問：“那你的意思呢？”
“我還在考慮。”
“這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你還在猶豫什麽？”
“可是你……”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還能一天到晚黏在一起不成？更何況，你又不是不能回來。”他笑得一臉平靜，“我家大姐終于要成為國際巨星了，真好。”
我沉默着，有一股失落的情緒湧上心頭。
“對了，晚飯要吃什麽呢？”阿威若無其事地走進廚房，“到了國外要好好照顧自己，雖然沒有了我做的飯，但也不能随便跟別的帥哥出去，聽到沒有？”
“阿威。”
“你一個人睡覺特別容易做噩夢，睡不着的時候記得随時給我打電話，知道麽？”
“關古威！”我提高了聲音，“你就那麽希望我去？”
“那當然。”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毅然戳破他的僞裝，“別在我面前裝灑脫，你那眼神騙不了我，這樣自欺欺人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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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我最想聽到的是他對我說：不要走，留下來，為了我。就在那麽一瞬間，我忽然明白，自己的心早已離不開，只是放不下那份驕傲的堅持罷了。
“那麽你想讓我直說什麽？如果愛我就別走？還是說……”他停下了手邊的動作，依舊背對着我，“我不希望成為你天後路上的絆腳石，所以放你走？”
我倒抽了口氣，渾身發涼，“你怎麽會這樣想？”
“我不得不這樣想。”他的語調很輕很慢，聽在我耳朵裏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受，“我們明明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你卻跑得比我快。我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作為最親近的人，我不該去嫉妒你，可身為一個男人，我也有我的自尊。就算你特意停下來等我，也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可憐我。”
他說完徑直從我身旁走過，最後只聽得見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 × × × ×
筱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發呆。
“若绮？過幾天是明權的生日，我想給他辦個聚會，你和阿威記得要來哦！”
“……知道了。”
“聲音怎麽這麽奇怪？你哭了？”
“沒有啊！”我摸了把臉，确定手還是幹的。
“你跟阿威吵架了嗎？”
“應該不算吧……”盡管他自傍晚出去以後就沒有回來。
筱筠在電話那頭嘆氣，“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若绮，阿威真的對你很好，你們多不容易才走在一起，應該好好珍惜彼此。”
“我知道。”
“你知道才怪！看他老是跟你貧嘴，表面上在欺負你，其實呀，他一直把你捧在手心寵着，我看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給你摘下來。為了你，他早就訂好了到加拿大的機票，要不是你臨時決定要去威尼斯——”筱筠後知後覺地猛然止住了話。
“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我苦笑着，“連曾經答應過要一起去加拿大的事，也忘得一幹二淨。我總是那麽的自私，從來沒有認真顧慮過他的感受。”
還記得他在失去孩子後那樣緊地抱着我，說再也不會走，我在哪裏，他就在哪裏。還有那個晚上他在我耳邊呢喃着，不許我再離開他。如今我還在奢求什麽呢？
“若绮，阿威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反正不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筱筠說完挂了電話。
我輕撫着無名指上那一枚戒指。不久前拍的婚紗照被裱在了床頭的相框裏，照片中阿威微笑着親吻我額頭，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筱筠說的沒錯，他對我很好，好到我開始擔心，要是某一天離開了他，我該怎麽辦，他又會變成什麽樣。
× × × × ×
“大姐，別睡在沙發上，會着涼的。”帶着熟悉體溫的手掌貼上了我臉龐。
我睜開眼睛，看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立刻生怕他會在下一秒溜走似的抓緊他的手，“你去哪裏了？”
“買吃的啊！附近的便利店都關門了，我走了好遠才買到。”他放下手中的塑料袋。
“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我把頭埋向他的胸口，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傻瓜。”他揉了揉我亂糟糟的頭發。
“我真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那麽大的壓力，可是……你說我跑得太快，你又沒給我機會拉着你一起跑，工作上遇到的挫折你總是獨個承受。你說不希望我停下來，那我就放慢腳步，我只要你在我每次回頭看時，依然陪伴在我身後。我怕這條路一旦沒有了你，我會再也走不下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我。
“所以，把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暫且放下，好不好？”
“好，你說什麽都好。”他有些無措地為我拭去眼淚，“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亂發脾氣，害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大姐你別再哭了行嗎？”
我擡起頭，用吻觸碰他的唇，他卻輕輕推開了我，低啞着聲音說：“我的感冒還沒有全好，會傳染的。”
“你……別告訴我你昨晚也是睡沙發！”
“我……”
我拉下他的頭，延續剛才的吻，趁着意亂情迷之際，朝他的嘴角狠狠咬了下去。
“嘶！你幹嘛啊？”
“這是給你的懲罰。”
誰快誰慢又有什麽重要？
這一路上有你，就已足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