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43. 偏離
? “你們太大驚小怪了，醫生都說我只是貧血而已。”病床上，席若芸彎起略顯蒼白的嘴唇朝我和仁仁露出微笑。
“老板娘，早就叫你別總是不吃飯，再忙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呀！”
“知道了，仁仁老板。”席若芸跟仁仁打趣完，對我說，“若绮，真不好意思，掃了你們的興，還要麻煩你們送我到醫院。”
“舉手之勞而已，大家知道你沒事也就放心了。”
“就是啊！老板娘你就先休息，酒館放心交給我打理吧！”
閑聊了一陣，仁仁要回酒館收拾殘局，我也準備離開，席若芸卻叫住了我。
“我暈倒的時候，他是不是……”她的手指由于緊張而絞在一起，表情帶着幾分忐忑不安，“我那時好像聽見了他的聲音……”
“……沒有，是我和仁仁把你扶起來的。”
“是嗎？”她垂下眼眸，企圖掩蓋那一閃而過的失落，但很快又擡起臉苦笑說，“看來我真的是太累，連幻聽都出現了，不過……這樣也好。”
我掩上病房的門，走到拐角處，對一動不動靠在牆上的人說：“她沒事，醫生說是操勞過度和作息不規律，加上貧血才會暈倒。”
他吐了口煙圈，“嗯”了一聲，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奪過他手中的煙頭，掐滅在一旁的垃圾桶裏，“醫院禁止吸煙。”
他輕笑着說：“難怪小童老是講，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方若绮，你該走了。”
“男人才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喜歡她就進去看她，還要我和仁仁幫忙隐瞞，自己明明比任何人都要緊張——”肩頭忽然一痛，我仰起頭，林立翔正用以前一貫的冰冷眼神看得我渾身發冷。
“早跟你說過，別多管閑事，顧好你自己就夠了。”他放開捏住我肩膀的手，轉過身，清冽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過道中顯得有些虛無缥缈，“很多事情，早已回不去了。”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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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又夢見了阿威。
我們一起來到那個我第一次對着他哭的海邊，他曾經在那裏抱着我，讓一直故作堅強的我放下所有防線，他說，在他面前不需要逞強。
夢裏，他抱着我坐在沙灘上，說要在那附近買一套大房子，有大大的院子和天臺，白天就在院子裏面種滿天星，夜晚就在天臺上面看星星。
可是在我吻上他的下一秒，他就推開了我，說：“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然後越走越遠，直到我再也追不上。
醒來後我才發現枕頭早已濕透。
拿起手機，我撥出了那個很久沒有看到的熟悉號碼。說很久，其實也才一個多星期沒有聯絡。
忙音……再撥，還是忙音……第六次打過去，系統女音機械地重複提示機主已關機。
“關古威，我已經不生氣了，你也別再生我的氣好不好？我想你了……”手指停留在觸屏上頓了頓，我又接着點，“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給我回電話。”
簡單的幾句話斟酌着彙聚成一則短信息，穿越重洋發送了過去，竟顯得如此卑微。以前他總會在我生氣不理他時用這樣的話主動哄我，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我通通不想知道。我只想聽他的聲音，聽到他實實在在地跟我說，他還會在我身邊。
× × × × ×
電影殺青後，随着主題曲和片中各種插曲進入錄制階段，我和林立翔的碰面時間反倒比之前還要多。
這天，我無意間聽到他在聊手機，語氣充滿了不耐煩。
“跟你說過很多次，席若芸和我沒關系，也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你別再做多餘的質疑。瑪姬，我現在沒時間也沒心思談戀愛，我有別的事要處理。你要是敢去騷擾她，我們以後就再也不是朋友。”
等到講完從錄音棚裏出來見了我，他面不改色地道：“工作完去喝一杯？”
我看了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點，阿威那邊應該也起床了。
“不去。”
“在等電話？”他湊到我面前，低聲道，“最近都沒看到你那個貼心的男友，你們又吵架啦？”
我退後一步，用眼神警告他別多事。
“我只是在關心你。”他舉起雙手，嘴裏的話卻與臉上無辜的表情十分不符，“就算你不念那個‘舊情’，看在我們好歹合作了這麽久的份上，跟我說說看嘛！”
“你再不閉嘴，我們以後都不用合作了。”
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方若绮，你不能逃避現實，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紙永遠不可能包得住火，我們之間的秘密，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呢！”
他的話迅速在我心底凝聚成一個可怕的預感，這些天的刻意疏遠和冷落，還有瑪姬艾薇口中所說的“他想要的東西”，似乎漸漸成型，又似乎正在偏離原本的方向。
“你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做。”林立翔笑得不緊不慢，還朝我勾了勾手，“不過我确實知道些事情，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我謹慎地盯着他，“你又想玩什麽把戲？”
他指了指錄音室，“制作人還在裏面呢！這裏耳目衆多，你也不想被人聽到我和你的那些‘過往’吧？”
我的心早就一團亂，稍作猶豫後還是走近了他，他忽然俯下身，沒有給我任何思考和反應的時間，就那麽生硬而粗暴地吻住了我。
我慌忙把他推開，他還在微笑着，眼底又透出了那種冰冷的快意。
“聽瑪姬說，她曾在美國看到我和你一起進了酒店，好巧不巧她那時也住在那裏，她看着我們進了同一個房間，還拍了些照片。如果不是關古威及時制止，她早就在桃色新聞被曝光那天給你‘回禮’了呢！你說是吧，阿威？”
我心中一凜，順着他的目光回過頭，阿威就直直地站在我們身後，帶着一身風塵仆仆，以及臉上少有的……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