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捉蟲)
“教主, 她已經修到第八層了。”虛彌殿的守衛在扇堯剛達到第八層時便來向蕭彥塵彙報了。
蕭彥塵正在把玩他剛從淇澳人那裏弄來的水晶棋盤,淡淡一笑:“已經晚了。”
“??”顯然這位守衛沒有聽懂教主的意思。
“在你向本主彙報的時候,她已經逃出了虛彌殿, 現在恐怕在聖殿內到處轉悠找出路呢。”蕭彥塵摸着水晶棋子,有些愛不釋手。
守衛一聽惶恐道:“教主, 屬下去将她抓回來!”
他正要離開, 聽到一聲:“慢着。”
他疑惑地看向教主。
“看看她最遠能走到哪裏, 別給她放水也別刻意抓她。”蕭彥塵撐着下巴,語氣冷淡也平靜。
聽到這裏, 守衛更加懵了。
此時殿門外有魔教弟子的聲音傳來:“教主,金護法回來了!”
蕭彥塵一雙眉目微微松動, 抿唇之間站起身來:“讓金護法在外面等着。”
他又對虛彌殿的守衛道:“你先退下。”
蕭彥塵走出去的時候, 看到騎着白馬在水晶殿外等候的金護法。
他勾唇一笑, 淡淡的問道:“金護法似乎是受了重傷?”
金護法沉默了一會兒答:“謝教主關心, 屬下已經好多了。”
“既然受傷了,便閉關幾日, 你的事我交給火護法去做了。”
蕭彥塵說着轉身進殿。
一刻鐘後,魔教弟子來報:“回教主, 金護法已閉關。”
“行了,退下吧。”蕭彥塵将水晶棋盤擺好, 摸着水晶棋子開始下棋。
魔教弟子瞥了一眼, 很快退下了。
果然他們的教主還是那個得了個寶貝能玩一整天的教主……簡直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個魔教弟子從水晶殿出來後, 被另一人攔下了,另一人将什麽東西塞至他手中。
“你要問什麽趕緊問。”
“教主在做什麽?”
“在殿內自己下棋呢,這一整天都不會出去了, 你們院要開賭趕緊去賭。”
“行了, 下次下山給你帶更好的。”
那人笑着離開了。
暗處躲着的扇堯一聽, 跟上那人。
既然是要賭錢肯定會找聖殿以外好賭錢的地方賭。
那跟着他走就行了!
哪知,這人是金護法派來的,并不是要賭錢只是單純想打聽一下教主在幹什麽。
所以扇堯跟着那人走,結果走到了金護法的住處……
直到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站住,你是什麽人鬼鬼祟祟的跟了我一路。”那個守衛轉過身來看向她。
扇堯換的是魔兵的衣服,也不怕他認出來什麽,但他下一句話極其傷人……讓她恨不得宰了他。
“魔教弟子皆身高九尺,你這身高?”
“……!”
扇堯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在琢磨要不要直接給這人一拳,幹倒了事。
但她聽到腳步聲,應該是有人來了,這下也不好處理掉此人了。
當門廊處戴着赤金面具,一身金色的男人出現,她面前的人單膝跪地行禮,她反應過來轉過身去,跟着行禮……
那人也未看她二人,只是當他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
這個金護法開口說道:“你們去廚房給我準備晚膳再送來。”
守衛疑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想。
這時扇堯才意識到天快黑了,都到了吃晚膳的時間了。
等金護法走遠了,那人拎起她的衣領問道:“你什麽人,咱們聖殿可沒你這麽矮的!”
扇堯真想一巴掌扇死此人,她哪裏矮了!不就是比魔教的人矮嗎!
“我年紀小不行啊。”扇堯将衣領從這個守衛的手中解救出來,“金護法不是說了讓我們準備晚膳嗎?”
守衛深看了她一眼:“先去準備晚膳,等會兒再收拾你。”
守衛說着在前面帶路。
扇堯摸着餓壞了的肚子,真是運氣好,能去廚房走一趟。
可她去廚房以後直接呆住了。
茶、茶果子、塞牙縫的糖塊。
“你就給金護法吃這個?他不是說吃晚膳嗎?”扇堯瞪大眼睛。
“你到底是不是魔宮的人,幾位護法中金護法修為最低,但金護法已結丹,結丹之人早已辟谷,護法說用膳只是吃茶而已。”
“……”扇堯咬牙切齒的恨啊,捏了一塊茶果子在手心裏。
天地日月可鑒她都餓了五天了……還以為廚房裏能吃到鹵鴨腿,結果是一塊肉都沒有。
“還愣着做什麽?快跟上。”守衛見她還站在原地,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
他們剛走出廚房,發現金護法住的地方巡邏的人增多了一半,扇堯以為是換班,但看守衛的表情不像是換班。
守衛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來了這麽多人,又擔心是金護法出了事所以沒有多問快步往護法的寝宮走去。
他們去的時候金護法已經閉關了,兩人将茶和茶點放下後走出大殿。
守衛剛出來便被叫走了,他看了一眼扇堯:“你在這裏站一會兒等我回來。”
傻子才站在這裏等你回來呢。
看着他走遠了扇堯向護法院的後門跑去。
後門那裏也有好多守衛,扇堯總覺得是不是中了什麽圈套,比如魔教教主已經知道她逃走了,開始搜查每一座宮殿了?
如果是這樣她該往哪裏逃啊。
扇堯的身體往後退了退,好在天已經黑了,不然她連隐蔽的地方都沒有。
天黑之後魔宮聖殿內的氣溫陡降。
後門堵着這麽多的魔将,扇堯也沒轍,只能往護法院裏退,最終還是退到了護法的寝宮。
也是看到寝宮內的這一幕,她才知道為什麽外面堵着那麽多的魔将……
是魔教教主和金護法。
她明白的,以這兩人的內修不可能不知道她站在殿門。
他們只是有意忽略她。
況且她現在也逃不出去,不妨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這兩人明顯是在對峙,她更奇怪魔教教主為什麽要和他的護法對峙。
“教主過來看望屬下倒也不必帶這麽多人過來。”金護法說着咳了咳。
蕭彥塵笑了笑:“金護法身受重傷,叫本主很不安,連棋都沒辦法專心下了,所以才匆匆趕來。”
“教主不必憂心,屬下身上的傷已不危及性命。”
蕭彥塵卻是抿唇一笑:“你總是為了不讓本主擔心,故意将很重的傷勢說的很輕,什麽苦難都不會寫在臉上,本主若不親自給你把脈肯定會被你糊弄過去。”
“……”暗處的扇堯唇角扯了一下,魔教教主他知道自己這番話有多煽情嗎?
她又看向金護法的方向。
金護法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對于教主的話,金護法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扇堯都能猜到金護法面具下的臉,應該是一臉蒙圈的神情,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想笑。
很顯然她的心理活動太大了,殿內的兩個男人都忍不住餘光瞥了一眼殿外。
也是在感受到蕭彥塵的目光瞥向殿外的那一剎那,金護法凝神靜氣地說:“教主若要給屬下把脈,來吧。”
金護法說着走下床榻走至桌前坐下。
蕭彥塵輕皺了皺眉,倒是沒有立刻走過去,他負手而立:“你覺得你能逃出魔教嗎?”
金護法愣了一下,沒有看向蕭彥塵:“教主在和屬下開玩笑嗎?”
蕭彥塵不想再和他演下去了:“你不是金護法,你也沒有練過陰魔功,我很好奇你沒有練陰魔功怎麽在聖殿行走自如的?”
扇堯驚詫之間本能的使出屏息斂聲的功夫,一個翻身跳上屋梁,聽到了這些,她還能活命嗎?
金護法也沒有感到太意外,當魔教教主出現在護法院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這位教主知道他不是金護法。
“你沒有修陰魔功,在聖殿多留一會兒就會多一分危險。本主倒是沒想到,能拿陰修內修僞裝陰魔功來瞞天過海,該誇你聰明,還是說你聰明反被聰明誤。”蕭彥塵笑了笑,“你殺了金護法,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姜涅抿了抿唇:“我敢只身前來,也不怕你會要我的命。”
“你打不過本主。”
“我若打得過你,你也不會和我廢話了,你既然肯和我說這麽多,就是并不想要我的命……至少現在不會。”
蕭彥塵妖冶的雙眸微眯起,知道他僞裝成金護法是來救扇堯的,也不是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更想要他這一身修為!
在蕭彥塵遲疑的片刻,姜涅已閃身不見了。
扇堯察覺到一件黑色的披風籠罩住她,她正想開口,卻聽到那低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噓,別出聲,是我。”
在護法院,他從她面前走過的時候,他便認出了她。
她的身體可是他拿兩百年修為換的,他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他說過再也不會認錯她了……
以後只要她在他附近,他都能很快找到她。
姜涅用了隐匿之術帶她逃出護法院。
他敢只身前往魔宮聖殿,自然有他的本事。
他會帶她逃出去的……
在暗處,姜涅見一群魔教弟子追出去了,又帶着扇堯回到護法院後門,他牽走了那匹白馬。
沒有這匹馬是無法走出雪域之境的。
姜涅看了一眼四下,抱着扇堯上馬,他們騎馬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蕭彥塵的身影才從暗處顯露出來。
區區隐匿之術而已,還以為真的管用?
他只是暫時不想和他二人打,或者說這就是他與蕭燼染的不同之處。
幾日後魔宮聖殿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他們進入雪域之境。
扇堯問姜涅:“這馬不是金護法的嗎?那它怎麽這麽聽你的話?”
“因為我是九黎首領,駕馭生靈萬物,它們會懼怕我。”
聽完,扇堯忍不住“嘁”了一聲。
姜涅仿佛是察覺到眼皮狂跳了一下,他又不是吹牛,他說正經的。
他伸手摸了摸白馬的鬃毛,白馬應激似的扯着脖子哀嚎了一聲。
姜涅讓它停下它停下,姜涅讓它快點它便馬不停蹄。
“你看。”姜涅邀功似的看向扇堯,眼角眉梢似乎都帶着一股往昔不曾有過的明媚色彩。
“……”
在雪域之境行走了半日。
猞猁堡就在眼前了,姜涅知道按照白馬的路線必然會經過那裏,可是姜涅并不想去那裏。
當白馬向着猞猁堡靠近時,一道結界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起初還有些驚訝,但很快想通了。
雖然雪域之境的晚上看不到星宿,但之前扇堯注意過,有人的金丹劫就在最近幾天。
看來有人在雪域之境渡劫,應該就在猞猁堡了。
為了防止意外,于是在猞猁堡設下了結界。
結界的緣故,白馬不敢再往前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後,天空中開始電閃雷鳴。
不知道渡劫的人是在猞猁堡什麽位置,但扇堯看出來了,這次的雷劫有些不對勁。
不待她開口詢問,姜涅已駕着馬向雷劫正中心奔去。
“姜涅……”她看向他,也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那一抹驚惶。
原來他也有如此在乎的時候啊……
她明白了,他認識這個渡雷劫的人。
也不只是認識。
當第一道天雷持續不散的時候扇堯便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姜涅穿破了層層結界,他将馬缰扔給扇堯,讓她坐在馬上不要靠近。
他則向雷電中心走去。
桓六道是怎麽死的,那一幕與眼前這一幕重疊了。
第一道天雷持續不退,桓六道是被第一道天雷活活劈死的。
當年他沖破結界只看到奄奄一息的桓六道。
而那個時候桓六道用最後的力氣将蒼皇種進了他的心髒。
為什麽有人渡劫第一道天雷持續不退,他一直沒有想明白,他以為是蒼皇,而他經歷過築基劫和金丹劫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而現在他在姜岺身上看到了。
這一幕,時刻提醒着他,當年他沒能救下桓六道……
關于桓六道、關于蒼皇,一直是他這些年的心結。
可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沖了進去。
這一刻舅舅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小涅,你不理舅舅,不理阿娘,不理師父,不理大哥二哥也沒用哦,我們都知道你一生重情重義,所以不理我們我們也不會傷心嗫。”
四歲的姜涅皺着眉,握着拳頭:“……舅舅,你們真的太過分了!小涅真的會離家出走的!”
“姜涅,你走……”雷霆正中的姜岺,渾身是血,第一道天雷持續劈斬着他的脊背,經久不散。
他僅剩的意識驅使着他,将來人趕走。
他一生高傲,怎會容許姜涅看盡他的落魄。
“姜涅,你滾啊!”他咆哮着、幹吼着,血水從他的嘴裏汩汩冒出。
姜涅對着天雷使出演化術,食鐵獸幫忙吞掉了一些,但不可能阻擋天雷。
直到姜涅走過去用身體擋住天雷。
結界外的扇堯看到這一幕,狠狠地皺起了眉,唇緊抿着想吼的話也沒有吼出聲。
這一刻天雷劈在了姜涅的身上,他猩紅着眼眸問姜岺:“你修行的時候有沒有遇到瓶頸……”
他記得桓六道是修行前遇到了瓶頸,桓六道的實力與其他人不同,桓六道是天才,但他并不熱衷于進階,他的修為術法十六部無敵手,卻是一直都只停留在築基。
桓六道說不清楚原因,但舅舅說過桓六道的修為應該算是元嬰之上。
可桓六道莫名其妙被雷劈死了。
“有……”姜岺陡然想起,“九天純陽抵達第十層後……我怎麽也上不去了……”
姜岺知道大勢已去,即使姜涅給他擋住天雷,也撐不了太久了。
“蕭彥塵害我!”他咆哮着,沾滿了鮮血的十指陷入泥地,“是他害我……九天純陽有問題!”
“不,我明白了。”姜涅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清明,“九天純陽并不假,你身體裏的內修是貨真價實的也無法影響到身體,是因為有人在你渡劫前做了手腳,這個人需要純陽內力,若你是被第一道天雷劈死的,他會将你的純陽內力全部吸收……”
姜涅閉了閉眼眸:“當年桓六道就是這麽死的……他死前什麽都知道卻一直不說。”
魔教內還有誰需要純陽內力,昭然若揭。
“是火護法……”姜岺愕然想起那日出現在房間屏風後的黑影,那個人就該是火護法,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對他做了手腳。
聽到這裏扇堯忍不住罵了一聲:“魔教的人真是惡心至極。”
還好身上的陰魔功這兩天廢的差不多了,不然能讓她渾身難受。
“姜涅,讓她過來。”
姜涅還不懂是什麽意思,扇堯已翻身下馬走過來。
“姜齡安,你是想要在死前把你身體內的九天純陽給我嗎?我不會介意的。”
她說的漠然又平靜,但兩個男人都沉默了。姜涅是陰修不需要純陽內修,可她不同。
姜岺擡起手将一身內修傾注于扇堯的靈臺。
“小涅,過去是我對不起你。”他雖然是盯着扇堯,銀白色的內修外洩萦繞着身體,這一番話卻是對姜涅說的,“你救我是你的大義,我将內修給她只是因為別無選擇,所以恩怨不必勾銷,小涅,你依然可以恨我……”
他說着緩緩閉上眼眸。
“齡安……哥。”
一滴淚從姜涅的眼裏低落,落在姜齡安的手臂上。
“小涅,喊我齡安哥哥,別喊二哥,二哥聽着可太二了。”十一歲的姜齡安負手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看一眼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要兔子燈找大哥去,我才不會給你買那種玩意,無聊。”
“小涅,你看這個小偷被我抓住了!讓老子追了他十條街,可真能跑!”
“……”
傳言齡安是他的生母留給他的名字,他喜歡別人喊他姜齡安,即使他知道姜岺二字更加尊貴,那是十六部二公子的象征。
他一生高傲,喜歡漂亮喜歡體面,可在名字上從來喜歡“齡安”二字。
“他生前最愛幹淨,我得找個地方給他換身幹淨的衣物……”姜涅抱起姜岺,雙眸被淚意浸染。
扇堯剛吸收一個築基期大佬的內修,實在有些消化不了,她跟上姜涅。
看來他們下一趟是要回兵主部了。
姜涅是不會讓姜岺葬在外面的。
進入了寒冬,出雪域之境後仍舊是一路風雪。
這一路,棺材裏的冰雪融化了,姜涅又會補上新的。
扇堯知道,這世上,姜涅原本的“家”還剩下的親人,只剩下一個姜岐了。
活着的時候打打殺殺,死了,倒是真的平靜了。
扇堯烤着魚,擡眼看了一眼棺材的方向,姜齡安的一生都很累,他的能力并不能撐起他的全部野心,他依靠魔教,他對至親之人刀刃相向,他唯利是圖。
卻在生命的最後,讓扇堯看到他的那一份硬氣,到死都不求原諒。
因為姜齡安了解姜涅。
“魚烤好了,你不吃……”
扇堯剛說完,察覺到樹林裏傳來沙沙聲,她眼疾手快将火給滅了。
她看向姜涅的方向,哪裏還有他的身影,他已沖進樹林內。
他們解決了五個魔兵,這裏也沒法停留了,兩人繼續趕路。
這一路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遇到的只有魔兵。
“是魔教勢力反撲了嗎?”扇堯想顧燕消失了很久了,魔教能反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知道魔教勢力現在又擴張到了哪裏。
魔宮聖殿,水晶床上,蕭彥塵四周籠罩着的黑霧散盡了。
三十七年人生裏,第一次深眠。
睡夢之中,那個十二三歲時模樣的蕭彥塵化作幻影,消散在風雪裏。
十二三歲時他一直想逃,逃出土護法的煉丹房,可當他發現殺掉了土護法他依然走不出魔宮聖殿……
他沒有修為,只有一副在毒藥浸染下百毒不侵的身體。
他逃不出去……
但他天賦極好,看完陰魔功的經文便能練到二十層,離滿級也不過差十層而已。
後來的五年裏,因為想練到滿級他幫着金護法做事,沒再想着離開魔宮。
他幾乎是快遺忘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養成了一只心魔,即使之後多年他走出魔宮聖殿與雪域之境許多次也除不了。
心魔生成的時機太巧合,破解之法更是微妙,他十七歲之前還有機會根除心魔,但時間流轉到了現在他已沒有機會了。
所以見到扇堯的那一刻,除去表面的平靜,內心有一絲竊喜,他找到了除心魔的辦法。
如今,這只心魔終于根除了。
他抿唇一笑:界鸠天,這一次,你要敗了。
當他醒來的那一刻,身後出現了雷雲之境。雷電在他的身後交雜着,他每走一步,所到之處必受雷霆之怒。
終于,他壓抑不住內心那一份狂喜,大笑起來。
三十七年積累的修為,加上原主蕭燼染一生的修為,直接将他送到了三十六雷劫的前期。
心魔一除,他便是半個真神!
作者有話說:
扇堯:!!
皇帝(左看看右看看):我分不清敵軍和友軍了!友軍都在搞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