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逗她
“怎麽?不想讓我寫作業啊?”
溫羽自知理虧, 老實巴交地給他道歉:“對不起啊,我是不小心的,被書箱絆到了。”
“哦——”郁燼誇張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邊哦邊點頭。
看着郁燼書上被她制造出來的筆跡, 她仍舊壓在桌上的手縮了縮,和他打商量:“我可以幫你用膠帶把它粘掉。”
郁燼眉骨輕擡, 做出“請”的動作,饒有趣味地等她動作,“你來。”
見他同意,溫羽只好又把書包放下, 從筆袋裏拿出自己的膠帶, 把郁燼的習題冊挪到單志鈞桌子上,方便自己把膠帶往郁燼的本子上粘。
她嫩筍似的手指拉着一截透明的膠帶,小心翼翼地沿着黑色的筆跡貼,努力不觸碰到旁邊的題目和他答好的題。
幸好胡亂劃的這塊是空着答題的地方, 不然她可沒這本事粘得無損。
趁着她專心幫他粘黑筆印的時間,郁燼優哉游哉從桌旁挂鈎取下他的書包, 慢條斯理地往裏面收了幾本書,就閑散地支肘托腮看着她手上的動作。
“好了,你自己看一下。”溫羽終于修複好了, 把頁面已經變得粗糙的本子攤開放回他面前。
郁燼偏頭過去,裝模作樣看了兩眼,“嗯, 手藝還行。”
看他沒找茬, 溫羽松了一口氣, 就要開溜了,
“那我走了啊, 抱歉,再見。”她重新背起書包,這一次,她的腿有意識地擡得特別高,甚至稱得上是滑稽。
郁燼看着她全程小心翼翼的動作,都不由得撩起嘴角笑了。
溫羽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顧自出了教室。
這是她來這裏上課的第一天,還是得自己騎自行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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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也不遠,也就十分鐘左右。
溫羽停在在路口等綠燈,從學校到這裏的一路上她都沒有回頭看過,所以她并不知道,郁燼雙腿支在地上,停在她後面,保持着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
綠燈跳起。
溫羽混在行人中準備過去,郁燼刻意落在她後面,也重新起步過馬路。
郁燼并沒有上前與她搭話,或者故意讓她發現他的存在。
至于,溫羽自己有沒有發現他,他也無從得知。
一連這樣好幾天,放學之後,溫羽收書包慢,郁燼比她更慢。
到了樓下,到了路上,溫羽在前,郁燼在後。
兩個人從來沒有在路上說過話,郁燼沒有上前打擾溫羽,溫羽也沒有回望郁燼。
甚至,她可能都不知道郁燼每天放學跟在她身後,走同樣的一段路回家。
她知道嗎?
誰知道呢?郁燼也不知道,只有溫羽自己知道吧。
德中的教學進度比較快,要在高二下學期就教完所有的課本新知識。
學校裏日複一日學無止境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慢,這樣的日子卻也在一天天的更疊中充實又很意義。
溫羽還挺享受德中這樣的學習生活,人總要給自己的生活創造意義。
她的時間可能比一般人要短,所以她更要抓緊留給她的時間。
九月下旬的時候早已經入秋了,學校也恢複了每天的跑操,需要繞操場跑道跑兩圈。
“阿羽,不想跑操,累。”撐着上了兩節課,哈欠打了有幾十個的陳令雯無精打采趴在桌子上哀嚎。
這接近一個月的相處以來,溫羽和陳令雯的同桌關系突飛猛進,她已經打進了溫羽的閨蜜團,且成為其中一員。
她總是像個小太陽開心果一樣,給溫羽在德中的高中生活注入了不少歡樂,直接讓她跳過适應新學校的那段時間,課間吃零食的時候也總是分給她。
雖然都是一些小事,但也讓溫羽覺得情誼可貴。
溫羽在整理書本的時候,偏頭看了她一眼,不确定地說:“集體跑操的話,速度應該不快吧。”
“一般是不快的啊,跟着領隊的跑就行。”陳令雯說。
“這樣啊。”溫羽放心了,沒有陳令雯那麽悲痛欲絕。
可是,陳令雯接下來又說:“不過那是別的班,我們班帶隊的別想慢了。”
溫羽問:“咱班領操的人是誰啊?”
“哦,你上次沒在教室,老師說了是我後面這位。”
後面這位——郁燼。
“噢。”溫羽面上不顯訝異之色,稍微想想,确實他是有這個能力的,身量挺拔,肌肉有力,長得也很行。
之前拉着她跑進巷子裏,她就切身體會到他的體能與速度了。
他緊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奮力往前跑,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這一條路,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狂奔的人,風聲在她的耳邊呼呼作響,她來不及看也根本沒有機會看後面有什麽,她從來都沒有這麽刺激又害怕地奔跑過。
陳令雯繼續吐槽:“高一的時候每天跑完操,別的班上還能談笑風生,我們班喘得像壞了的風箱。”
“啊不至于吧……”她這樣描述,溫羽也有點擔心了,畢竟女生基本都不喜歡跑步的。
陳令雯又開始戴上痛苦面具,“嗚嗚嗚嗚你馬上就知道了……”
她還沒假哭幾秒,廣播裏久違的跑操音樂就響了。
“哎,要下去集合了。”陳令雯耷拉着臉站起來,兩邊嘴角各有一個标準的下拉動作。
“嗯,那走吧。”溫羽站起來,準備和陳令雯一起下樓。
陳令雯挽着溫羽,從教室後門出來,正準備拐彎下樓梯,忽然旁邊一道肅沉的聲音叫住她們。
更準确一點來說,是叫住了溫羽——
“溫羽,等等!”
溫羽扭頭循聲去看,是拿着班牌的郁燼,她不解地注視着他朝她走近,“怎麽了?什麽事啊?”
郁燼走近,把班牌的不鏽鋼握柄強硬塞到她手裏,然後下意識舔了下嘴唇,神情有點不自然,
“幫我把這個帶下去,我這會有點事。”
“馬上要跑操了,你有什麽事?”溫羽想不通。
“上、廁、所。”郁燼似乎心情忍耐到了極限,臉色有點崩,話語從他嘴裏一字一頓蹦出來。
“……噢。”得到了他的回答,溫羽臉上神情也有點不自然了,早知道不多嘴了,看他樣子還挺急的。
她眼神閃躲,連忙應聲,提起班牌就拉着陳令雯下去了。
等她們都下樓了,郁燼還是站在原地沒動,沒有去上廁所,只是走到欄杆前,靜靜看着下面走動的人群。
路過的林預遠看到他這幅“悵然若失”的樣子,上前勾住他的肩膀,
“诶,你站這幹嘛呢?不快點下去扛牌啊?”
郁燼沒分神看他,一直聚精會神看着下面,嗓音淡淡,“有人替我扛。”
似乎還帶着點得意和炫耀。
林預遠曲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領隊的位置不保,興致勃勃地問:“那你不去了?你是被哪個哥替了啊?”
郁燼在下面的人群中看到了想看的人,這才收回視線,神色淡漠地拿掉林預遠搭在他肩上的手,反客為主,“誰說我不去了?別擋路!”
“這麽寬的路不夠你走啊,莫名其妙的。”林預遠傻眼了,嘴裏嘟囔着。
溫羽跟着有經驗的陳令雯到他們班集合整隊的位置。
理科班男生居多,所以女生只站了前面兩排,後面三排都是男生。
單志鈞正拿着旗子站在前面,“诶?溫羽,怎麽是你拿着班牌啊?郁燼呢?”
溫羽解釋:“哦,剛才郁燼讓我幫他拿下來的,他這會……有點急事。”
“他有什麽急事?”單志鈞追問。
“上廁所。”溫羽這會在他面前說得神情自然,一點沒有剛才在郁燼面前的窘态。
“這傻.逼,剛才一下課我喊他去,他偏不去,說不想上,這會倒是要上廁所呢。你把班牌給我拿吧。”
“好。”
快要出發進操場之前,郁燼終于趕回來了,他淡定自若接過單志鈞丢給他的班牌。
背過身去之前,好似還有意無意地看了站在第二排的溫羽一眼。
溫羽:???
最前面的班級開始行進,後面的班級也一個接着一個出發。
上周的體育課上已經訓練過一次,行伍間的協調還可以。溫羽雖然之前在老家不用每天跑操,但是保持前後左右對齊對她來說也不難。
溫羽跑着,視線落在隊伍最前面的郁燼身上。他握着班牌的手指骨分明,在陽光下仿佛抹了一層白釉。
郁燼的衣擺随風而動,頭發随着他的跑動也起起落落,跑步姿勢穩健迅速,脊背挺直,灌風的校服依舊挺括。
溫羽全程直視前方郁燼的背影不知不覺中就跑完了兩圈。
今天郁燼居然帶得不算快,速度保持在适中,沒有像之前恨不得他一個人一口氣跑完兩圈。
溫羽也沒覺得跑下來多吃力,不過喉嚨倒是真的幹。
等隊伍散開,陳令雯走到溫羽旁邊,不敢置信,“今天居然不太累,我還能好好說話。”
溫羽和她開玩笑:“你要去再加兩圈嗎?”
“不要了不要了。”陳令雯急忙擺手。
走到樓梯口,溫羽扶着樓梯随着略顯擁擠的人潮走上去,走到二樓平臺的時候,原本在最前面的郁燼卻突然出現在她前面了。
他被擠下來了?
接下來兩層樓,因為一二樓層的學生都進教室了,樓梯間一下子空了很多。
在她進門前,郁燼又把班牌随手交給她,“放到後門後面去。”
“哦,”溫羽愣愣地接過被他手心握得熱熱的柄,又問,“你又去哪裏啊?”
“……上廁所。”
郁燼心裏暗想,這回是真的。
溫羽:“……”
他身體不好嗎?
感受到溫羽震驚又無可言說的目光,郁燼一陣語塞,也沒多言就轉身走了。
溫羽不負他所望,盡職盡責把班牌好好地帶去跑操,也好好地放回教室。
陳令雯剛好從外面回來,看到她在放班牌,一回到座位上就問:“溫羽,郁燼怎麽老叫你幫忙啊?”
問完,又自顧自說:“一定是你太好說話了。”
溫羽倒也覺得沒什麽,笑了笑,“郁燼他之前幫過我,人也還好,幫他應該的。”
“啊他人好嗎?沒覺得啊……”陳令雯陷入沉思,在記憶裏尋找能佐證郁燼人挺好的這件事的事實證明。
搜尋結果似乎是沒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
下午上數學課的時候,湯老師讓同學們之間先自行讨論訂正周練試卷,還是不會的題她最後再一起講解。
溫羽的數學成績還算不錯,這次的周練試卷成績也是班上前十名。
陳令雯指着大題的倒數第二道,輕輕拍了拍溫羽的手臂,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小溫老師,你快幫我看看這題,我為什麽是錯的?”
“小溫老師”這個稱呼,是陳令雯私下給她取的,因為溫羽的數理成績比她好,還經常很耐心地一步步教她。
聞言,溫羽朝她那邊湊了湊,趴在她們桌子的交界處,浏覽了一下她的答題內容,圈出一塊指出:
“你這個數是不是,從上面抄下來的時候抄錯了?”
陳令雯一臉不可置信,把試卷放到眼前貼在上面一看,瞬間懊悔地說:
“窩趣,還真是,我這是什麽眼睛啊。”
“近視眼呗。”後面的單志鈞突然插嘴揶揄道。
“你這麽會說話怎麽不出書!”陳令雯轉頭瞪了一眼單志鈞。她并不近視,就是總粗心大意的。
溫羽還保持着面朝陳令雯的姿勢,聽見單志鈞調侃的話,也禁不住莞爾一笑,黑框眼鏡裏的一雙杏眼笑得彎彎,臉頰上的肉也随着嘴角的上揚而稍稍擡起。
後面的郁燼一邊百無聊賴地轉動着手上的筆,一邊不時看向前面眯眼笑的溫羽。
他剛才聽見陳令雯故意嬌滴滴地和溫羽撒嬌,嘴裏喊她什麽小溫老師,當時聽得他手裏轉動的筆都掉了,鬼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眼前浮現出溫羽穿着深藍色制服,手拿教鞭和課本,戴着金邊眼鏡的傲嬌小模樣。
畫面極具視覺沖擊力。
他若無其事地重新撿起筆,左手撐在耳旁用以擋住發燙的耳朵,下意識在嘴裏把這個稱呼輕聲重複了一遍:“小溫老師……”
念完他就随即低首垂眸,勾起唇臉上挂起壞笑來了。
怎麽辦,他也想讓小溫老師教他呢。
郁燼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郁燼把他的原卷翻出來放到桌前,清了清嗓子,握着手裏的黑筆筆頭那端,朝溫羽的後背伸去,用黑筆戳了戳她。
不輕不重,能讓溫羽察覺到的力度。
只見溫羽扭頭看過來,迷惑地問:“怎麽了?”
郁燼不緊不慢收回伸長的胳膊,用黑筆指着桌角一張被草稿布滿的試卷上最後一題,溫羽的視線随着他的動作而移動。
“請問一下,這題怎麽做啊?”他用最沒禮貌的語氣說着最有禮貌的話,說完,他還不忘輕佻補上一句,“小溫老師,教教呗。”
溫羽本來面上沒什麽異常,而且都準備把他的試卷轉過來看題目了,沒想到他後面突然來了一句“小溫老師”,直接把她驚得瞳孔放大,雙頰也開始不可控地羞紅。
陳令雯沒聾,當即憤怒轉身,宣誓主權:“郁燼!你不許喊!只有我可以這麽喊溫羽!你亂喊什麽啊?”
單志鈞聽到自己多年好兄弟突然騷這麽一句,這會也是瞠目結舌:“我的天吶,你好騷啊!我果然沒看錯,你就是悶騷型,今兒終于露餡了啊。”
“嗯?你說什麽?”郁燼側頭,慢條斯理說着,神情自然,桌下手上的動作卻特別狠。
單志鈞感覺大腿上的肉都要被擰下來了,立馬壓抑着叫起來:“唔唔唔!你……其心可誅……”
據他所知,他那道最後一道大題明明沒錯,是滿分,他還要故意裝不會問溫羽!
其心可誅!必誅!
溫羽被他喊得臉上緋紅一片,感覺耳朵都紅得能滴血了,不由得肅着臉怪他:“你亂說什麽啊?”
郁燼對她的臉紅視而不見,面不改色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小溫老師啊。”
溫羽聽出他話中的逗弄,不免脾氣也上來了,用生氣掩蓋無措。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溫羽背都挺直了,完全轉過身去對着郁燼的位置,擰着細眉,一臉的威脅樣。
郁燼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的眼睛,沒有錯過她眼底閃過的每一種情緒——驚訝,難以置信,羞惱,無措,愠怒。
“小溫老師,我認真的,教教我呗。”郁燼笑得很随意,繼續用那種吊兒郎當,耍賴皮的語氣說。
溫羽對他這樣的厚臉皮沒轍,奪過他桌上的試卷,沒急着給他講,反而是問:
“你真的不會嗎?”
郁燼愣了愣,“嗯?”
“你敢說你這題真的不會嗎?”溫羽眼神犀利,逼問他。
“什麽?”郁燼裝傻。
“別和我裝傻!正面回答我,你會還是不會?這道題對還是錯?”
郁燼定定看了她幾秒,稍稍坐直了些,挨個回答她,“會,對的。”
溫羽心裏有了數,“那你幹嘛還要問我啊?”
郁燼理不直氣也壯,一本正經說着:“學習嘛,要探讨的啊。”
“……”
“快講講啊,馬上讨論時間就結束了。”郁燼身體前傾了一些,催促她。
溫羽感覺到他靠近,有些不自在就轉過去把她自己的試卷拿過來,攤開在郁燼面前,開始講:“我是把這兩個聯列方程組,求交點,然後代入……”
溫羽對着她寫的過程,把一步步解析給郁燼聽。
“哦。”郁燼歪着頭,看她的筆頭在試卷上一戳一戳的。
待她講完,她擡起頭看着郁燼,問道:“那你怎麽做的啊?”
郁燼:“反證。”
“反證法?”
“嗯,假設那個點存在,然後證明它的唯一性。”
“……我還真沒想到這種解法。”
“那你得向我學習了,”郁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笑,補上一句,“小溫老師。”
溫羽不想再和他說話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負氣地轉回去。
她剛轉回去沒多久,湯老師也開始講試卷了。
前面的客觀題基本都只着重講了最後幾題,還有一些是講了好幾種方法。講到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老師着重點名表揚了郁燼。
因為他的解法在班級上甚至是年級上都沒幾個人用。
“郁燼同學,的确思路很活躍清晰,想的方法呢也比較新穎,少有人用,值得表揚一下。”
一般這種時候,班上是要鼓掌的,當然,此刻班上也随即響起了掌聲,還有人新奇地朝話題的主角郁燼看去。
反觀郁燼一臉淡定平常,沒有絲毫驕傲和自恃聰明過人,只是自顧自惬意地轉筆,好像說的事和他并無關系。
溫羽也在其中真心地鼓掌,她承認他的腦子确實挺好使的,是個學理的好苗子,那他上學期的成績最後為什麽是倒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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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前,去食堂吃晚飯的時候,溫羽碰到在打飯的林預遠了。
他走上來大大方方地和溫羽打招呼:“嘿!阿羽!”
溫羽聞聲望去,是林預遠,她揚起唇,“诶?好巧啊。”
林預遠又看到了溫羽身後的陳令雯,有點驚訝地說道:“呦,陳令雯你也在啊?”
“嗯,好久不見了。”平時說話大大咧咧的陳令雯現在突然變得淑女起來,說話細聲細氣的,聽得溫羽都懷疑地看向身後是不是她了。
林預遠提議:“要一起吃飯嗎?”
“好啊。”溫羽還沒來得及說話,陳令雯就已經先替她同意了,拉着她的胳膊找空位置去了,四處看了一眼後,她指着一處說:“那邊有三個空位!我們去那!”
林預遠搖頭,“不行,得找五個的,郁燼和單志鈞一會就來。”
溫羽沒想到他們也要過來一起吃飯,看着林預遠問道:“那他們這會去哪了?”
“辦公室,下下周有個物理競賽老常要勸他們倆參加呢。”
“勸?”
“那個競賽他倆不屑參加的,就是個市級,還沒到省級呢。”
溫羽疑惑問道:“為什麽不考試選拔啊?”
“就是按上次物理考試排的,前三名才有機會去參加。往後的去了也懸,曲中和長銳都是一等一的尖子生參加,老常這是想争一争呢。”
“哦。”溫羽之前進班的物理成績是第四名,她有些失落。
他們走了半個餐廳終于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張空桌子,可以坐四個人。
“沒關系,一會我們仨擠擠就行了。”林預遠說。
吃了沒一會兒,就看見郁燼和單志鈞捧着餐盤站在餐廳中央東張西望,視線在每個餐桌上尋找他們的身影。
林預遠放下筷子,站起來和他們揮手,這麽醒目他們一眼就看到了。
“來了啊。”
“嗯。”郁燼和單志鈞在林預遠旁邊挨着坐下,單志鈞夾在中間,郁燼恰好坐在了溫羽的對面。
林預遠問:“怎麽樣?”
單志鈞往兩邊擠了擠,給自己争取了一點空間,告訴他:“不去,等着下個月參加省級競賽吧,那個能計入加分。”
他話音剛落,溫羽就出聲詢問:“競賽資格能順延嗎?你們倆不去,那第四和第五名不就可以去了嗎?”
“溫羽你要去啊?”陳令雯驚訝地看着她。
溫羽點頭,表示:“我想去試試。”
這是溫羽第一次公開展露自己的進取心,她就是想去要試試自己的能力。
單志鈞思考了一會告訴她:“資格就是順延的,估計老常一會晚上也要找你談話。”
“嗯。”溫羽見自己有機會,就放心了。
一直默不作聲埋頭吃飯的郁燼,聽到她的一番話,擡起頭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筷子戳了戳盤子裏的飯,很快又垂眸繼續吃飯。
晚讀課的時候。
溫羽正在晚讀課上讀語文作文素材,突然旁邊陳令雯拍了拍她說:“溫羽,常老師喊你出去一下。”
溫羽下意識看向門外走廊,的确是常老師站在外面。
她利落站起身,準備從陳令雯後面出去,“我知道了,謝謝啊。”
擠着陳令雯後背出去的時候,手還不由自主地撐了一下郁燼的桌子,郁燼低着的視線從書上移到桌角那只手上。
到了外面,溫羽站在常老師面前,“常老師,有什麽事嗎?”
常老師笑得慈眉善目,“溫羽啊,下周末市裏有個物理競賽,不知道你想參加嗎?”
“想。”溫羽沒有猶豫,回答得很肯定。
“真的啊?那好那好,回頭我把考試範圍拿給你。”常老師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地答應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好的,謝謝老師。”
“行,順便幫我把陳博叫出來。”
陳博,上次分科物理成績第五名,順延之後他就也有機會參加這次的競賽了。
“好。”
溫羽把常老師的話帶到後,就回到了座位上。
後排的郁燼在看到她回來之後,就一直不時看向走廊裏,似乎在等一個時機。
終于,在常老師和陳博聊完要走的時候,他果斷而突然地起身,潇灑地從前門走出了教室。
餘光裏出現郁燼的背影時,溫羽就擡眼轉移視線看過去了,後來也自然透過窗戶看到他和常老師站在外面的身影。
“常老師。”郁燼叫住了要離開的常齊軍。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啦~~浴巾哥怎麽在想一些危險的事情
寶寶們高中要跑操嗎?栩栩高中跑了三年,學校除了特殊情況和大夏天,每天都跑操!!!不過那時候身體素質也是真的不錯,800米沒有現在這麽累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