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比賽

郁燼還是一路跟在溫羽後面騎着, 沒有和她并排騎。之前也不是沒有試過和她并排騎,但是溫羽說,這樣騎的話她會不自覺地晃車頭, 可能會不小心撞到他。

所以, 郁燼就還是退居騎在她後面了。

快到溫羽住的小區外面時,郁燼加快了速度, 從後面趕上來,穩穩停在她旁邊,

“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在這裏等你。”

周末早上又不能睡懶覺了。

溫羽下意識說:“這麽早啊, 好吧我知道了, 我需要帶什麽東西嗎?”

“不用,什麽都不用帶。”

“哦,那我走啦,你自己回家慢點騎。”

“知道。”

周六早上八點半, 溫羽打着哈欠準時走到了小區門口。

沒想到,郁燼早就到了, 就把車停在門衛室旁邊,坐在車上不時往小區裏面看。

溫羽一看見郁燼,就努力保持清醒, 眼睛瞪得倍大,走路變成了小跑,一路跑到郁燼旁邊, “你來了啊。”

她今天沒有紮頭發, 跑過來的時候一頭黑發被肆虐的風吹得向後飛起, 露出的額頭飽滿白皙, 跑到郁燼身邊的時候, 臉蛋還帶着被冷風吹過後的白裏透紅,鼻尖也凍得紅紅的。

明明才是十月份啊,怎麽早上這麽冷。

郁燼定睛看了看她的臉,示意她,

“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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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溫羽今天穿的一身灰色的運動休閑套裝,行動非常方便,直接擡腿跨坐上郁燼的後座。

她的雙手抓着車座的下面,怕弄出什麽尴尬的事,她的拇指放的位置比較低。

溫羽本來想把腳貼着車身,懸空着,腳剛到那塊,就踩到了一個小平臺,是專門給坐在後面的人找放腳的地方。

溫羽彎了彎唇,辦事還挺細心嘛。

郁燼踩下腳蹬,車子往前走了起來,“我騎啦。”

“嗯。”

郁燼騎着自行車,速度适中,經過減速帶前還會提醒溫羽抓穩,

“前面減速帶啊,抓好了,別掉下去。”

“知道啦。”溫羽聞言抓得更緊了點。

郁燼黑色衛衣外面套了一件無帽棒球服,騎起來的時候風灌入他的棒球服外套內,外套直接就被吹到了溫羽身上,她幫他把外套按下去,重新貼在他後背。

郁燼又突然問:“腿酸不酸?”

溫羽往旁邊側了側頭,從左邊可以看到郁燼輪廓分明的側臉,碎蓋頭也吹成了大背頭,她如實答道:“不酸啊。”

他聞言咧開嘴笑了,提起上次的事,“上次坐你的車後面,就幾分鐘,腿就麻了。”

“……那是還好我騎不動你,騎得動你說不說酸?”

“不說。”

“為什麽啊?”

“說了就要下車,下車就要自己走回去了。”

“走路又不遠。”

“能坐車為什麽要走?”

溫羽啞口無言,不再從後面看他的側臉,轉頭看向路邊支起的早餐攤,縷縷裹挾着熱氣的香味直直鑽進她的鼻子裏。

她遠遠地望着那些蒸籠裏熱氣騰騰的包子,忍不住感慨:“好香啊。”

“吃不吃?”

溫羽眼也不眨地看着遠處早餐攤一個接着一個買小籠包的人,堅定地回答:“吃!”

“那就去買。”郁燼漸漸把車靠邊,徹底停下來之後就下車去買。

郁燼垂眸看着乖巧站在他旁邊的溫羽,“吃什麽?”

“小籠包還有豆漿。”

“老板,來兩屜小籠包還有一杯豆漿。”

溫羽趕緊拉住了郁燼的袖子,告訴他:“我可吃不下兩屜。”

郁燼看了眼落在他袖子上的手,解釋道:“還有林預遠呢,他吃。”

“哦,你不吃嗎?”

“我早上吃過了。”

兩人買好早餐後繼續往奧體中心趕,早上的風吹得人頭都有點疼。

郁燼顯然也注意到了,大聲提醒溫羽:“早上風大,你往我後面躲躲,感冒加重了別賴我啊。”

溫羽邊吃小籠包,邊和他理論,“怎麽不賴你,就是你大早上喊我出來。”

郁燼也不惱,聲音聽起來還挺高興,“行行行,賴我,你就都賴我身上。”

“……”

到了奧體中心後,溫羽先陪着郁燼把車鎖好,然後兩人一起進館。

走到體育館門口,郁燼指了指裏面,交代她:“你先去看臺第一排坐着,我讓林預遠給你留了位置,我一會換好衣服去找你。”

“好。”溫羽咬着小籠包,含糊地應道。

郁燼交代完就往另一邊快步走去了。

他昨天說今天什麽都不用帶,但溫羽還是帶了一個小斜挎包,裏面放了一個拍立得相機,小小的也不占什麽地方,溫羽拿它拍着玩玩。

她進到內場之後,發現這會裏面人還不多,布置場地的工作組和志願者還在緊鑼密鼓地為比賽準備着,看臺上也三三兩兩地分布着一些人。

溫羽看見體育館裏三方看臺都有第一排,一時不确定往哪邊走,還好她走進來的時候,林預遠眼尖地注意到了她,站起來和她招手,揚聲道:

“阿羽,這裏!”

她心裏一喜,頓時加快步子朝他走過去。

溫羽笑着在林預遠旁邊坐下,把買的小籠包遞給他,“郁燼給你買的,吃吧。”

林預遠受寵若驚,“哦吼?他買的?謝謝啊。”

“你怎麽沒參加啊?”

林預遠打開袋子,拿出一個小籠包吃起來,“前段時間訓練腳受傷了,就沒參加。”

說完,還扭了扭他的腳踝。

“啊,那現在呢?好了嗎?”

“現在好多了,不過為了以後,這次就不硬上了。”

“嗯嗯,以後有的是機會。”

兩個人沉默地吃了會,溫羽又忽然想起來問:“今天郁燼他們和誰打啊?”

林預遠幾乎沒有思索就說:“鄰市過來的一個隊,也挺厲害的,老朋友了。”

“鄰市是哪個?”

“安海市。”

原來是隔壁安海市,“這樣啊。”

林預遠三兩下就吃完了一屜小籠包,四處張望了一下,說:“你先坐這裏,外面不讓帶水進來,我去那邊給你拿幾瓶水。”

“好,謝謝啊。”

林預遠跑向了牆角處,那邊摞着很多箱礦泉水。

他直接拿來了兩瓶給溫羽,“還有一瓶給郁燼備着。”

溫羽發出疑問:“他們中場的時候不是喝那種沖的運動飲料嗎?”

林預遠沒料到溫羽還知道這些,臉上嬉笑着,“對,但也沒那麽嚴格啦,一般喝溫水也可以,這個可以留着郁燼結束了喝。”

“哦。”溫羽本來是不懂這些的,昨晚特地去查了資料才明白這些。

過了十幾分鐘,郁燼從體育館入口進來了,他徑直跑過來,面無表情地把林預遠擠到了旁邊一個座位上,順勢霸占了溫羽旁邊的那個座位。

郁燼把一條紋着JIN的毛巾塞到她懷裏,板着臉,“我的毛巾,你拿着。”

溫羽見他現在兩手空空,問道:“你的水呢?”

郁燼看她保管員當得挺好,臉也板不住了,低笑了一聲,看着她亂瞟的眼睛說:

“水在教練那,還沒發給我們,等發了就給你。”

溫羽這才覺出不對勁,怎麽這個對話,很像妻子向丈夫要工資的啊。

怪不得郁燼明晃晃地笑,林預遠也在那邊憋笑得臉都紅了。

溫羽不自然地咳了咳,臉上也飛過緋色。

“你幹脆就放下面好了,別拿上拿下的,麻煩。”

郁燼收斂了幾分笑意,但唇角還是掠過一絲極易察覺的笑意,淡笑出聲:“我跑,又不用你去送水。”

大有“水不就我,我來就水”的意思。

溫羽:“……”

郁燼:“溫羽,你得對我好一點,你對我越好,我就會對你就越寬容。”

溫羽沒放在心上,“誰要你寬容啊?”

郁燼意味深長地看着她說:“我要是不對你寬容,你就慘了。”

比賽還有近半個小時才開始,郁燼就留在這裏和他們兩個玩了會。

他們正說話呢,體育館入口處又走進來一群已經換好藍色隊服的少年,個個意氣風發,少年志滿。

一群藍色衣服裏還夾着一個面容清媚的少女,五官精致,皮膚白皙,紮着高高的馬尾垂在腦後,黑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沖鋒衣,沖鋒衣很大,看着不像她自己的,倒像是穿了某個男生的衣服。

郁燼也朝門口看去,在看到那群人的時候,他轉過去一臉傲嬌,眉梢上揚,眼裏帶着勝利者的自信,對溫羽說:

“今天要□□/翻的隊伍,來了。”

“???”誰來了溫羽不太關心,但郁燼笑這麽狡猾幹嘛。

被簇擁在那群人中間的男生看見了坐在看臺上,動作散漫的郁燼,朝他這邊擡了擡下巴,不一會兒,那一群人就都上來了。

為首的男生身材高大,胳膊上的肌肉放松狀态下也依然盡顯,他沖郁燼挑了挑眉,伸出一只手來,聲音清冽沉穩,

“郁燼,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姜景澤。”郁燼站起來,回握那只手,把那個男生的名字一字一頓地叫出來。

頗有挑釁之意。

“對我敵意怎麽還這麽大啊?”

郁燼滿不在意地開玩笑,“嫉妒你咯。”

姜景澤眉梢輕揚,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允許你對我不敬了。”

“你出來打比賽還帶家屬呢?”郁燼意指姜景澤後面那個漂亮女生。

姜景澤回頭看了眼那個女生,眼裏滿是柔情,和剛才面對郁燼時的樣子完全不同,他介紹道:

“我青梅,一心要來給我應援,你難道就沒帶?”姜景澤視線往坐着的溫羽身上瞄瞄。

郁燼在他看了一眼之後,就往旁邊一移,擋住了姜景澤故意看溫羽的視線。

姜景澤後面的女生擡手就打了姜景澤一下,“胡說什麽呢,是誰一個月前就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了啊?”

姜景澤一臉無奈地揉揉胳膊,“……你在外面給我點面子行不行?”

那女生膽子也是大,當場和姜景澤要橫起來,“不行!你再這樣我走了啊。”

“別別別,你一個人怎麽走啊,我不放心,安心等着,比完就回去,昂?”姜景澤哄着。

那女生也很好哄,姜景澤才服了軟,她的态度也立刻軟化了,“知道啦,坐哪?”

“就這吧。”

姜景澤後面一個男生忽然揶揄:

“哎呦呦,那這一排是不是成小嫂子席了,我們還能坐嗎?”

那個女生瞪過去,“誰是小嫂子,陳浩哲你再話不過腦,我教訓你啦。”

“別別,含姐我不敢了,澤哥保護我!”男生矯揉造作地抱着姜景澤。

那女生嘴角抽了抽,就近坐在了第一排,和溫羽隔着一個位置,對那個打趣他們的男生翻了個白眼,“小樣。”

姜景澤佯裝語重心長地教導那個男生:“你在我面前随便說,別舞到謝含面前去。”

“我還在這聽着呢,姜景澤。”

“……”

比賽開始了。

郁燼這隊勢頭很猛,姜景澤那邊也不差。溫羽其實看不太懂排球,只知道視線一直追逐着郁燼移動。

兩隊的人一會散開,一會聚集在網前一來一回地傳着球。

原本一直膠着的局勢,最後靠郁燼和單志鈞的一些默契配合而打破。

決勝局的時候,他們倆一對視就暗通了打法。單志鈞把計劃傳給旁邊一個男生,他自己一個巧妙的二傳球,配合旁邊隊友的假動作,郁燼縱身躍起,快準猛大力進攻,直接趁着對方還沒補上位,就直接把排球打到對面碰地得分。

哨聲響起,場內沸騰。

溫羽在郁燼剛才跳起的那瞬間,趕緊拍下了那一幕,雖然出圖之後,看着比較糊。

但因為郁燼穿的火紅隊服,顏色鮮豔,在圖中還算顯眼,遠看像一個小火球。

林預遠在她旁邊像返祖一樣,手掌捂成喇叭狀,“蕪湖蕪湖”得大叫。

見郁燼勝局已定,溫羽早上喝了豆漿後的生理反應來了,她想去上廁所。

她轉過去和林預遠說:“我去一下廁所,郁燼的毛巾先放你這裏。”

郁燼剛才中場的時候來擦了一次,一會應該還要來。

溫羽順着臺階下去,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那邊進來了一輛推車。

她走得比較急,一點都沒注意到那個推車上放着一根幾乎難以發覺的鋒利鐵絲。

鐵絲的位置剛好到她手臂。

而她剛才因為場館裏開了空調,人又很多,感覺很熱,就把兩個袖子都挽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溫羽的手臂猛地被鐵絲劃過,擦出了一條血痕。

溫羽首先感覺手臂一涼,随後刺痛感襲來,她條件反射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傷口。

她想要在包裏找紙巾,就必須松開手,可是她松手的話,血就會越流越多。

她急得回頭往來時的方向看,心裏想着要不要找林預遠去。

只有他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沒想到,回頭之後,沒有看到林預遠,反而是肅着臉,周身帶着低壓,不顧一切向她奔來的郁燼。

他身上的汗都還沒來得及擦,氣都沒喘勻就扶着溫羽的手臂,緊張問她:“手臂怎麽出血了?”

溫羽下意識朝手臂看了眼,原來血已經從她的指縫裏流出來了。

她頓時心慌起來,聲音都開始抖,

“被鐵絲劃破了……我,我現在必須要去醫院。”

作者有話說:

久違的阿澤和含含客串啦~~~高中時期的他們!!是隔壁的《黃昏時逢》哦

羽羽受傷了嗚嗚嗚,這也是一個重要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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