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店

? 宋漁坐在車裏還沒有回過神來,怎麽就穿着拖鞋,被陸遠帶出門了?

還好下樓的時候有和周月華打招呼說自己要出門一趟,周月華并沒有說什麽,只是叫她早點回來。

她怕宋甜醒來找她。

瞥了一眼駕駛室裏的那人,冷峻的眉眼,此刻只是注視着前方的路線,似乎并沒有什麽話想對她說。宋漁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被他一句“你跟我來”給哄走了呢!

像是賭氣般,她幹脆轉頭看車窗外的景物。

車廂靜靜地,只有輪胎與地面接觸發出的摩擦聲。春節的喜慶,就算是到了晚上,依舊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因為到了夜晚,更加熱鬧了起來。車子正好經過市區一個廣場,喜慶的音樂通過玻璃窗傳來,熙熙攘攘的人群,烏壓壓地往廣場中心的購物商店走。

宋漁看着車窗玻璃反射着一雙透出迷惘的眼睛,她認出那是自己的。

她對江市的生活,并不比周市熟悉。

如果真的回來,是在正确選擇嗎?心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突然沒有什麽精氣神。

人越長大,越沒有了小時候那種盼望過年的心情,也沒有了當初的那種精力。做什麽都沒有當初那種孤注一擲,不計後果的果敢了。

陸遠穩穩駕着車,餘光瞥到身邊的人一直不吭聲,似乎把他當空氣,終于出聲:“想什麽呢?”

看到宋漁像個孩子一般巴着窗戶,剛剛那些怒氣和不爽,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

想到在周市,他才飛去上海一天後回來,宋漁就走了,哼!盡管春節要到,可這麽着急忙慌的,估計也是因為那天爬完山回來,他送她到家樓下說的那句話吧!

他說:“宋漁,這幾年,你是怎麽做到不和我聯系的。”

“我們要不要重新開始?”

他記得宋漁垂着肩膀,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站在小區的中庭,陸遠看着宋漁拖着步子上樓。

他摸出許久沒抽的煙,一根接着一根,看到宋漁家的燈亮起來了,過了好久才轉身上車,駕車離開。

其實他的煙瘾依舊不大,可是最近,他忽然又想念那吞雲吐霧,讓自己感覺到麻痹的煙味了。

陸遠收回神思,伸出一只手,越過中控臺,抓住宋漁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了握,觸手溫涼,滑滑的,他冷靜的心,突然生出一股燥熱來。

宋漁對他的問題只是以搖頭回答。而陸遠突然伸過來的手還真是突然吓了她一跳,“你幹嘛?”

因為驚慌和沒有預兆,聲音反而低低的,在車廂這狹小的空間,帶着一□□惑,陸遠握着她的手更緊了。

“單手開車很危險。”宋漁試着掙脫,卻怎麽也掙脫不了,索性不掙紮了,只是出聲提醒道。

“你當初考駕照的時候,教練沒有提醒過你,單手開車很危險嗎?”

車子正好行到一個路口,在紅燈亮起的前一秒,陸遠将車穩穩地壓在線前,看了一眼還要近半分鐘的紅燈秒數。

他突然越過中控臺,湊近宋漁,帶着調笑的意味,黑亮的眼眸顯示無盡的誘惑,“與其關心我單手開車危險,不如趁着紅燈……”

宋漁還在等他後面的話,眼睛也因為他的靠近而注視着他,結果猝不及防,唇上一熱,時隔五六年還是有多久,宋漁已經記不清了。熟悉中又帶着一點陌生的氣息盡數向她襲來,而握着她的那只手,因為唇齒相近,而一下子抓得她生疼。

原本緊緊閉着的雙唇,也因為這股疼意而有所松動。

那雙漆黑的眸子,不落下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趁着她此刻的松動,肆意闖入,享受着久違的甜蜜來。

宋漁被吻得暈乎乎地前一秒,陸遠及時松開了她,摸了摸她淩亂的頭發,那只握着的手,卻并沒有因此松開,只是一只手,就駕着車,直接往他住的酒店方向駛去。

這是宋漁第二次跟着陸遠到酒店,大堂燈火輝煌,她腳步虛浮,像是喝醉了酒般,被陸遠摟着帶進了電梯。

她動了動,陸遠察覺到她的掙紮,在她耳邊低聲呵斥:“別動!”

耳朵是宋漁的敏感處,每次宋甜都喜歡貼着她耳朵說悄悄話,都會讓她癢的不行,更遑論此刻,那清冽的男性氣息,貼了過來,讓她心慌不已。

宋漁臉上滾過一陣一陣的燙意,要被他扣住,只能乖乖地埋在陸遠的懷裏,不再亂動。

出了電梯,陸遠拿房卡開了門,宋漁被他推進去,房卡插在卡槽,發出滴的一聲響,在靜谧的空間瞬間引發一股暧昧來。

趁着燈光亮起的一瞬,宋漁快速地走到客廳的落地窗那裏,那架勢有點像身後有老虎追着她一般,看得陸遠忍俊不禁,嘴角微微翹起,笑意直達眼底,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幾年以後,陸遠訂的酒店房間,絕不是那時候她為他訂的那種簡陋的單人房。豪華套間,客廳、房間裏,一應家具都俱全,連廚房都有。

在東晟,宋漁雖然出差的機會并不多,但聽蘇清講,普通員工出去,頂多也只是住幾百的房間而已。

宋漁在心裏鄙視,果然是資本家做派,出來住一晚,還住這麽奢侈。

陸遠将西裝外的大衣脫掉,随手丢在沙發裏,對背着他的人說:“你随意,我去收拾一下。”

宋漁聽到他的話背脊一僵,盡管動作微小。可陸遠是觀察入微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原本接着領帶的手頓了頓,走近宋漁,辦半晌,伸手從背後擁住她。

宋漁個子不矮,被陸遠擁住,只是到他的下巴而已。

陸遠的靠近,她就有所察覺,此刻一下子被擁住,宋漁的心一下子跳的更快,此刻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落地窗的位置,可以将大半個江市的夜景盡收眼底,視野開闊,此刻,她沒有欣賞的心情。

灼熱的呼吸噴在耳畔,宋漁心思慌亂,她還沒有适應這種親密,伸手握住陸遠亂動的手,“陸遠,你別這樣……”

陸遠下巴抵着她的腦袋,兩人的高度如此契合,讓擁着宋漁的陸遠舍不得放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他問道:“你那個姨媽,怎麽從來都沒聽你說起過?”

宋漁原本對陸遠微微松開的手心裏放松了一下,可聽到頭頂傳來的問題,呼吸一下子又緊了起來,胸腔撲通撲通跳動,她微微穩了穩呼吸,才垂着眼睛,聲音幹澀的說道:“姨媽一家,在我上大二的時候出了車禍……”

宋漁的姨媽,是周月華的妹妹,有個比宋漁大的女兒,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沒想到卻在中途出了車禍。

這是宋漁一家早就想好的對外的統一口徑,宋甜是表姐留下的孩子。

當年表姐的确大着肚子,可因為車禍,那弱小的生命,并沒有來到這世上。她得知消息的時候,除了傷心,更想不通表姐為什麽要跟着一起去,大着肚子的人,不是出行都不方便嗎?還有姐夫,那個記憶中儒雅而風度翩翩的姐夫,為什麽會沒有一起?這中間到底有什麽問題?

那個時候,她是真的傷心,大二開學才不久,從奶奶過世到姨媽一家發生的慘劇,時間跨度不到三個月,她卻已經經歷兩次親人的離去。

如果是幼兒,對于親人離世并不會有太多的傷心,因為懵懂無知,沒有什麽特別的記憶;而成年人,因為這十幾年的感情和一些美好回憶,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只會是讓在世的人,每每想起,更傷心而已。

陸遠看着落地窗鏡面裏兩人擁抱的影子,低頭吻了吻宋漁的發頂,原本松了松的懷抱,又抱緊了一點:“對不起,害你想起傷心事。”

聞言,宋漁鼻子一酸,心中有萬千苦楚,一下子在胸腔糾結,扯得她呼吸都痛了起來。她搖了搖頭,外面的夜景也迷蒙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宋漁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粗:“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陸遠也不勉強,松開了她。

退後一步,他看着宋漁的背影,“宋漁……”

宋漁怔了怔,轉身看他。天頂的大燈,光線充足,在他修長挺拔的打下暗影,他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表情看不真切:“你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陸遠穿着白色的襯衫,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了。

宋漁走近他:“你還是不要說了。”心慌慌的,宋漁只想快點回去,同時為自己答應跟着他來而後悔不已。

明明有很多借口不來的,可自己卻偏偏跟着他來了這暧昧之地。

“我先回去了。”低着頭,宋漁越過他,向門口走去。

才動了一步,眼前晃過高大身影,将她牢牢罩住。

“我去了奶奶家。”陸遠低低地說道,眼眸直直地盯着宋漁低垂的臉,不放過她每一個微小動作。

果然,她還準備偏移的腳步微微一滞。聽到奶奶那兩個字,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快的讓陸遠差點沒捕捉到。

“你……”宋漁聲音澀澀的,一出口才知道聲音幹澀得可怕。她清了清嗓子,“你去那裏幹嘛?”

雖說并不想問,也知道陸遠不過是想讓她接話頭罷了,可她還是管不住,那股好奇和心裏呼之欲出的答案,讓她沒有絲毫理智要去考慮那麽多彎彎繞繞。

“去找你。”他對答如流。

在看到宋漁倏爾擡起的眉眼時,向前一步一把抱住她,不讓她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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