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找來

? 宋漁疑惑不解:“我在江市啊!”

這人!

又想到沒給他回電話,短信也沒回,現在這麽氣急敗壞也是正常。不過還想到從周市回來之前,她也沒有和陸遠打招呼,後來他的電話,她都沒有回,估計是真的氣壞了。

“我問的是在哪裏?”陸遠簡直咬牙切齒。

宋漁這才意識到,“你來江市了?”

陸遠沉默不答,算是默認。

宋甜一圈的旋轉木馬慢慢停了下來,蔣嵊大步向前,一一把兩個小家夥抱下來。宋甜并不怕生,笑嘻嘻地和蔣嵊說她很開心,還對他禮貌道謝。

周圍都是帶着孩子的家長,或者是全家一起出游,人聲鼎沸,吵吵鬧鬧的,宋漁心裏生出一股不甘來,看他不說話,賭氣似的說道,

“不說話挂了,我現在很忙。”

蔣嵊正好帶着兩個孩子走向她,他的感官一向敏銳,聽到宋漁這般孩子氣的話,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眼睛看着專注打電話的她。

陸遠無奈扶額,心裏嘆氣,還是對她沒辦法,說道:“嗯。”

“嗯是什麽意思?”宋漁偏不依不饒了起來,不用想也猜得到此刻的陸遠,一定是皺着眉毛,那雙燦若寒夜裏最亮的眼睛,一定是微微眯起的。

盡管嘴上不承認,心裏卻很喜歡。

可是,隔着那麽久的歲月時光,宋漁并沒有把握,陸遠對自己,是不是還是和那年一樣,只是失戀以後的一個停泊口岸而已。

陸遠似乎是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宋漁,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尾音還帶着“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聲音是通過電流傳來,她竟然覺得隔着手機,陸遠的聲音帶着寵溺的意味。

挂了電話,宋漁看了看拉她衣袖的小宋甜,她仰着頭,賊兮兮地,“=.=宋漁,是男朋友哦?”

小機靈鬼!

蔣嵊抱着冬瓜,聽到宋甜的話,也看着她,宋漁不好意思,弓着身子對宋甜說:“不是哦!只是一個朋友。”

是的,只是朋友而已。

宋漁心裏對自己說道。

蔣嵊說到做到,真的就砸附近的兒童主題餐廳請她們吃飯,宋漁連連推拒:“應該是我請你才對,那天……”

蔣嵊大手一揮,“那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是醫生,自然有我作為醫生的責任,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懷了,我來請。”

說到最後,語氣微微一頓,“你該不會以為我連請你們一頓飯都請不起吧?”

開玩笑的語氣。

宋漁當然不會這麽認為。蔣嵊爽朗一笑:“那不就行了。”

只是在現代的社交,大多數的女孩子在和男生交往的過程中,把男孩子當提款機或者,讓男孩請吃飯、玩,剛開始還很是感謝,可是到最後,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

就算是情侶關系,兩人之間情感難以做到獨立,金錢方面,如果不是夫妻,在宋漁看來,還是适當有相應的平等付出才好,對于維系感情,似乎也有一定的作用。

誰知道哪一天兩人翻臉,如果不幸碰到一個小氣的男生,理直氣壯地要求你把當初戀愛的消費還給他,豈不是又損失了青春,還讓人氣得有苦無處言說?

不過,借此卻更能看清一個人,自己此刻與他分開,焉不能算是一件幸事呢!

宋漁收回亂想的神思,這世間,很多事情,真的是半點也由不得人,只是順着發展,随波逐流罷了。

“還沒有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呢?”穿着卡通衣服的侍應生,将飯菜端過來,蔣嵊将兩份兒童餐分別給兩個坐在裏面的小家夥,對一臉沉思的宋漁說道。

宋漁回神,“哦!我在東晟。”

蔣嵊說了一個區,是江市的中心城區CBD,随口說道:“大公司就是不一樣,位置地段都是最好的。”

宋漁連連擺手,“你誤會了,我在周市,東晟總部。”并不是江市的分部。

“哦”了一聲,蔣嵊将羽絨服脫掉,搭在靠椅上,又将袖子挽了挽,露出小臂,姿态自然往椅背一靠,“以後呢?你什麽打算?”

宋漁不知道他說的以後是什麽意思,只是随口說道:“大公司也很累人,我想着節後回去辭職,我爸媽現在都在江市,我想回來。”

雖然自己六歲去了周市,對于宋漁來講,周市才是她的家,她熟悉的地方。

可是她的祖上,她的奶奶,爸爸媽媽,還有身邊這個小家夥,都在江市,宋漁心裏想,人終究是要落葉歸根回歸故裏的。

故鄉,似乎才是她最終的歸屬。

盡管以前她還和蘇清感慨周市才是她的家。

有時候宋漁特別羨慕蘇清,從小在周市長大,一直在一個城市,不管去哪裏,都可以理所當然地對別人說是周市人。

蔣嵊聞言,隐在無框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聽到她的回答,微微閃了閃,一笑,“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

宋漁贊同這句話。

吃了飯,蔣嵊要求送宋漁,宋漁原本推辭,可蔣嵊直接看向她抱着的宋甜:“你要小家夥跟着你受罪嗎?”

一句話成功地堵住了宋漁所以的話。

結果按照宋漁給了路線回到家樓下,沒想到,遠遠地,就看到陸遠就站在那裏,看着他們的車慢慢駛近。

宋漁抱着宋甜的手,微微僵了僵。

表情也微變。

這一切,蔣嵊都看在眼裏。

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看了看後視鏡已經有些戒備的宋漁,蔣嵊一瞬之間就做了一個打算。

下了車,宋漁抱着宋甜,她小小的身子扭了扭,宋漁安撫着摸摸她,很快脖子上就有宋甜溫熱而又綿長的呼吸噴到來,癢癢的。

蔣嵊也下了車,冬瓜乖乖坐在兒童安全椅上,看着舅舅下車,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

“我送你上去吧?”蔣嵊征詢道,看着宋漁踟蹰不前的步子。

宋漁連忙道謝,感謝他送她回來,又拒絕道:“謝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蔣嵊朝她擺擺手,上車之前看了一眼陸遠,随即發動車子。

此刻已近五點,冬日的太陽早早向西邊落下,只有微弱的太陽光線,還在散發光芒。

陸遠已經走了過來,眼裏滿滿都是疑惑,打量着看了一眼蔣嵊,幹淨斯文,青年才俊的模樣,又聽到兩人的對話,黝黑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咳……你怎麽找來了?”宋漁走過去,低頭看着面前一雙黑色的皮鞋,鞋面擦得锃亮。而這裏的新家,宋漁并沒有帶陸遠來過,她疑惑他怎麽找得來。

陸遠不答話,只是那雙炯亮而黑如深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懷裏的宋甜,呼吸也變得急切了起來。

宋漁心驚,擡頭就看到他那張俊臉,滿滿都是不可置信。差點驚呼出聲,她脫口而出:“宋甜睡着了。她是我表妹的孩子,你別吓着他。”

陸遠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宋漁知道,自己剛剛是有點過分了,明明知道他在江市,想來見她,還故意拖延時間不說,連在哪裏,具體位置也不告訴。

對于他能找到這裏來,宋漁還真是沒有想到。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宋漁抱着宋甜,肩膀上挎着宋甜的小書包,包包的邊上兜着宋甜喝水的卡通杯子,小黃人正龇着牙對着陸遠的方向。

進了電梯,陸遠還是不答話,宋漁都快懷疑這人啞巴了。

突然出現在江市不說了,還一身正裝,宋漁心裏腹徘着,只是看着電梯的廣告。

只是半天了,電梯門也合上了,遲遲感受不到電梯上行。

宋漁正疑惑,陸遠在她側身後語調怪怪地響起:“幾樓?”宋漁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按電梯,她懊惱地咬了咬嘴唇,半晌才說:“三十二樓。”

轎廂穩穩上行,宋漁不說話,小小的空間都能聽得到三人的呼吸聲。她也不敢擡頭看面前的電梯門,不用說,陸遠也一直在看着她。

宋漁局促不安了起來,像是回到初中的物理課堂,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她答不上時,教室裏其他同學盯在她身上的目光。

連抱着宋甜而有些麻木的手,她都感覺不到了。

“叮”的一聲,電梯數字終于跳到了三十二樓,門緩緩打開,宋漁先一步走出去,連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陸遠跟在後面。

周月華早早就回了家,裏面的那扇門并沒有關,屋裏的燈也開了,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打開大門,首先看到抱着宋甜的宋漁,嘴裏連聲說道:“這小家夥又睡着了?”

一面接過宋甜:“累壞了吧?”

宋漁進門以後,她才注意到跟着進來的陸遠。

人高馬大的,往玄關一站,周月華語氣裏滿含驚奇又帶着一點不可置信:“陸遠?”

陸遠越過宋漁,走向周月華,謙遜有禮,“周阿姨,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了,自從回到江市,周月華只是經常會和許芹通電話時才會聽到她提起陸遠。在她的記憶裏,陸遠有些冷,成績倒是極好的,見到長輩也禮貌,只是她搞不懂,怎麽宋漁帶宋甜去游樂場一下,他也會來。

“陸遠,你在阿姨家随意,”壓下心裏的驚訝和好奇,她壓低聲音對陸遠說,又招呼宋漁:“你在這裏陪陪陸遠,我先去安頓甜甜。”

宋漁嗯了一聲,接下圍巾,将脫下的羊絨大衣挂在進門的衣架上。嘴裏答應着周月華,行動上,卻是對陸遠視若無睹。

陸遠沒有在這裏有逗留的打算,此刻,他有很多話想問她,在這裏,并不方便。

思及此,他伸手,一把拉住換了拖鞋往客廳走的宋漁,“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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