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掙紮
? 藍桂位于周市沿江大道的繁華路段,夜晚,江邊燈火琉璃,美如畫。
坐在靠江邊的包廂,蘇清看着外面的夜景,感嘆道:“哎!你哥哥有女朋友嘛?”
剛剛在前臺報了宋恒的名字,侍應生很快就帶她們進來包間,讓蘇清一直對宋漁擠眉弄眼的。
宋漁失笑,坐在位置上看她:“怎麽?你還想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啊?”
“你家裴醫生要是知道了,嗯,”宋漁作思考狀,“會有什麽下場?”
宋漁語氣帶着調戲,蘇清羞憤坐到位置上:“哼,他才管不着我勒!”
宋漁正準備回她,包廂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一道沉穩又帶着笑意的男聲響起:“誰管不着你?”
是裴憲。
宋漁瞥向蘇清,他一進來,蘇清就看到,聽到他的話,趕緊上前拉着他的衣袖,聲音帶着撒嬌:“沒誰,肚子餓扁了,就等你。”
裴憲朝宋漁點頭致意後,安頓蘇清:“那我們趕緊點餐,讓你吃飽,好了吧!”
蘇清這才答應。
宋漁一直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明顯感覺春節後,兩人的感情更加濃情蜜意,她微微低頭,看了一下藍色格子鋪就的桌面,心裏微微有些羨慕。
吃了飯,宋漁謝絕兩人要送她的好意,自己打車回家。
已經當了一晚上的電燈泡,就算蘇清他們不介意,宋漁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陷入熱戀中的情侶,哪怕是多單獨相處一秒,也是好的。還是成人之美來得比較實在。
夜晚近十點,宋漁到了家。
洗漱完,宋漁窩在布藝沙發裏翻看書櫃裏的書。找了半天,又擡頭看到被擱在最上面的童話書,那是她年幼時期的精神食糧。
宋漁取了一冊下來,書已經發黃泛舊,延邊還有破損,想到小時候的自己,執着,喜歡一樣東西,就一直喜歡;喜歡用一種牌子的筆,也一定一直用;喜歡一個人,從青春時期喜歡到成年,就算是在所不惜,也無懼無悔。
宋漁翻着書頁的動作慢了下來,現在,她想不喜歡他了,能做到嗎?
正想着,玄關處突然傳來一陣門鈴聲。
心頭一跳,已經接近十一點了,這麽晚,不可能是快遞,宋漁很少在網上購物,偶爾也是會将東西寄到公司,畢竟自己一個人住,寄到家裏,并不是很安全。
她走過去,拿起電話,“哪位?”
半晌沒有人,宋漁正準備挂掉。
“是我。”
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宋漁頓了頓,還是放了他進來。
等在門口差不多一分鐘左右,電梯“叮”的一聲,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來。
宋漁開了門,站在門口看着他:“你來幹什麽?”
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情緒。
內心其實翻江倒海,怎麽一想到他,他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真是見鬼!
陸遠邪邪的靠在,門框那裏,神思清明,臉上帶着一點笑意。
“怎麽?”
邊說邊進來,宋漁推他,“我這裏可沒有你的拖鞋。”
陸遠仿若未聞,蹬掉鞋子,直接越過她走向客廳。
宋漁急忙關上門,無奈跟上,嘴裏還在嘟囔:“你這人怎麽這樣?我還沒允許你進來呢!”
瞥了一眼沙發上她還來不及收回的書,轉頭朝跟上來的宋漁看了一眼。
“童心未泯?”
宋漁不答,劈手奪過,有點氣憤,越過沙發,踮起腳将書擱到書櫃上。
轉身就發現陸遠站得離她很近,再走一步,兩人似乎就能碰到。
空間靜谧,呼吸都能聽到,宋漁突然覺得氣氛有些暧昧。
走向沙發,她執手為他倒了一杯茶,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陸遠收起剛剛玩笑的表情,表情嚴肅冷峻,下巴繃緊,呈現性感的線條,對宋漁沉聲質問:“為什麽要辭職?”
宋漁早早就會猜到,陸遠一定會為了辭職的事情詢問,早就想好了措辭:“在周市待膩了,況且我爸媽都在江市,我想回去。”
宋漁從來就是一個沒有什麽事業心的人,到哪裏都能随遇而安,雖然她真正待得多的城市,不過是周市和江市而已。
“如果你是因為我而辭職,那大可不必。”陸遠顯然不相信她找的拙劣借口,原本以為春節一事,她說的慢一點,兩人還有發展的機會,他滿心滿眼地相信她,就算是出差在外,累成狗一樣,但是想到他們還有希望,渾身就又充滿了力量。
誰知,她竟然直接就辭職。
看到郵箱裏那封辭職信,陸遠覺得,自己突然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宋漁,從來都沒有真正得了解過她。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呢!前一刻還給予你希望,後一秒就将你的期望摔得粉碎。
心裏一股患得患失,抓不住的感覺,讓他的容忍終于到達臨界點。
“就算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也不必辭職。”他譏諷的話憑空傳來,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讓宋漁心髒都感覺到疼痛。
“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在一起,勉強你和我在一家公司上班,也是難為你了。”他嘴唇微動,說出的話,讓宋漁怔了怔。
不是這樣的。
她當初拼死拼活進東晟,現在要離開,都只有一個原因。
宋漁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
“随你怎麽想好了。”
反正她要辭職,這個他要阻攔,按照規定,最後他也不能掌控,只是時間而已。
宋漁轉身準備回房,已經不想再多面對他一秒。
随他怎麽辦好了,她不想和他争辯,覺得累。
都已經要和李欣然定下來了,還要跑去江市招惹她,還要質問她為什麽要辭職,還要跑來找她。
讓她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不受控制地起伏不定。
宋漁不想這樣了。
對于眼前這個男人,她既愛又恨,恨他年輕時候,前一秒對她那樣,後一秒和前女友糾纏在一起,還讓她年紀輕輕只能休學為他生孩子。
那些受過的苦,那些在無人的夜裏流的淚,讓宋漁此刻心情低落,她怕再多面對他一秒,就會控制不住的和盤托出這些事情。
可是,他都要定下來了,還來幹什麽!
“你回去吧!我不想和你吵。”宋漁無力申辯,只是丢下這麽一句。
她怕再争執下去,兩人之前所有的美好,或者說她之前對他抱有所有的美好幻想,會因為今天這場争吵而毀滅殆盡。
陸遠站在客廳中央,頭頂的燈光從上面打下來,在他的鼻翼和唇角處打下陰影,整個人的表情看不真切,眼睛諱莫如深,宋漁眼前是霧蒙蒙的一片,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環境。
只是還沒邁出去,就被他伸手抱住。
溫熱的氣息從耳朵往脖頸,再往下,宋漁被燙得呼吸一窒,“你幹嘛?”
陸遠不答,只用行動表達了對她的渴望。一只手禁锢着她,制住宋漁掙紮的動作,另一只手沿着她身體的曲線緩慢移動。
力道強大,不容忽視。
宋漁掙紮,“陸遠……”
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他扳過她的臉,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宋漁後悔洗澡出來只着了單薄的睡袍,裏面是睡衣。他的動作敏捷如豹,不容決絕。
睡袍被丢在客廳地板上,主人已經被攔腰抱起壓進了寬大的沙發。
宋漁呼吸不過來,渾身無力。
他沿着脖頸往下,宋漁推拒他的手沒有力氣,最後卻伸手攬住,迎合而放縱。
明明是抗拒的,卻拒絕不了;明明要離開的,卻還是貪戀那一點溫柔;明明說要放手的,卻死纏爛打,糾纏不清。
世間情感,大多時候無法理智控制。
午夜近一點,沙發上的動靜才緩和下來。
宋漁閉着眼睛,不想看身上那人的表情,只是被動而柔柔地承受他帶着一些憐惜和充滿愛意的親吻。
白皙如瓷的肌膚上浮現一層薄薄的細汗,陸遠享受着這靜谧的時刻,攬着她,一只手緩緩撫過她的背,依舊窩在沙發上。
長手一把将地上的睡袍撈起,搭在兩人身上。
過了好半晌,陸遠差點要睡着了,宋漁恢複了精氣神,格開他的手,撈起睡裙,也不看他看過來的目光,直接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直接打下來,緩解了身上的酸痛。
陸遠進來的時候,宋漁正仔細清洗自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身上淤青點點,還有暧昧的印記,整個人似是被燙了一下。
腰上出現一只手,骨節分明的大掌,沿着腹部,緩緩往下。
宋漁羞憤,“陸遠!”
聲音顫了顫,未能止住他的動作。
“我知道你喜歡的。”沙啞極富有磁性的聲音,讓她脊背一麻,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早上上班果然是遲到了。
蘇清感到新奇:“你可是萬年都不會遲到的人啊?怎麽回事?”
“昨天太累了。”說到累,宋漁莫名地就浮現了昨晚的情形,臉皮一熱,神思恍惚。
“想什麽呢?”蘇清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宋漁回神。
“沒什麽。”
早上陸遠早早就醒了,竟然起床為她準備了早餐,才開車回家換衣服。
宋漁埋在被子裏,不理他。
陸遠伸手把她轉了個身,“還生氣呢!”
宋漁擡首看了看他,他俯下看她,微微眯着眼睛,臉上是餍足的表情,嘴角帶着笑意,一張臉帥氣得讓她依舊心動如初。
宋漁想,無論他做什麽,她終究會原諒他的。
辭職的事情先被擱置一旁,沒成想,節後才上班沒幾天,東晟就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