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卷完? (8)

睛自然應該是熟悉的,但總有一種剛剛才見過的感覺,或者說熟悉的可能不是眼睛,而是眼睛裏的神采之類的感覺。

要知道陌卿基本上都是看不見的,她的眼睛足夠平靜,足夠漂亮,足夠吸引人,但靠的肯定不是眼裏的神采。

“呵,那還真是神奇。”冥尋笑了一句,也沒再說什麽。

“你在這裏呆了一百年麽?”溯鏡也觀察其了四周,風格确實和陌卿之前的喜好似乎不太一樣,以前的陌卿可能是因為看不見所以室內要求都是盡量簡單最好,像桌子之類的習慣性都是圓桌,不像這裏的方桌,以及這四周布滿了的燈火。

“無妄海那個鲛人直接讓我進了村莊,然後因為做錯了事,所以被罰到了這裏。”陌卿伸手摸了摸自己用了這麽久的桌椅,極其細致的撫摸着這些物品,就像是在做道別,“溯鏡,我想留在村子裏。”

“你說什麽?!”溯鏡原本還觀察着的目光瞬間就收了回來落在了陌卿的身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一個生活在山洞裏百年的人竟然說不想走?!難不成真應了花七當年說的那句沒準她倒是不想走之類的話?!

“我不是說留在山洞裏,而是說留在村子裏。”陌卿急忙解釋,她認真的看着溯鏡,“這個村子真的很好很好,所有人都很善良,你不覺得在外面那些人心都太險惡了麽?如果不是花七把阿隐殺了,我又怎麽可能在這裏?可是這個村子真的很好,所有人都很好很好,我不想離開,我也想你留下來。”

陌卿話說的有點混亂,不過目光看着溯鏡倒是異常的灼烈,滿懷期待的樣子。越是這種表情,溯鏡就覺得越熟悉,她感覺自己根本沒有聽清楚陌卿說了什麽,只是覺得自己似乎內心同意了她的說法,似乎留下來也挺好的。

可是又有一個聲音說着,你在想什麽呢?你忘了自己只是來接一下陌卿,然後就回九重天陪着溯祈了麽?怎麽可能會留在這麽一個詭異的村莊。

詭異?!

溯鏡突然想起了,怪不到覺得陌卿的眼神很熟悉很熟悉,就像是山洞洞壁上無數的人畫中的眼睛,那種帶着誘惑的眼神!

溯鏡推開了陌卿,厲聲問道:“你是誰!”

☆、真假難分

? 被溯鏡推開問了這麽一句,陌卿有點晃神,她看着溯鏡,眼裏泛起了水霧,話說出口嗓子似乎有幾分沙啞,她說:“溯鏡,我就是陌卿啊!你不認識我了麽?”

“你右手臂上臂內側有一顆紅色的梅花痣,如果你是,就伸出手臂。”溯鏡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引來了冥尋的圍觀,兩個人雙雙盯着陌卿,等着她拉開手臂上的衣服。

“紅色梅花痣?”陌卿重複了一句,同時毫不猶豫的拉開了手臂上的衣服,映入眼簾的便是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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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麽痣?”冥尋仔細的看了看,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本來就應該沒有。”陌卿眼裏的水霧退去,她同樣警惕的看着溯鏡問道,“什麽意思?”

溯鏡盯着手臂看了半晌,确實,那裏确實應該什麽也沒有。之所以這麽說,只是因為覺得陌卿的眼神實在是和洞壁上的畫的眼神太過相似。所以想要試探一下,想着要是她是仿冒的,那麽應該是可以在這裏用法力的,聽到自己的話,要麽就是立刻變出一顆梅花痣,要麽就是試探幾句确認自己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像這樣毫不猶豫且說出本就沒有這樣的話,似乎是沒有什麽奇怪的點。

僅憑這點斷定她就是陌卿有些不謹慎,可是僅憑眼神斷定她不是陌卿也太武斷了。

溯鏡陷入兩難之間。

“嘿!陌卿,你知道我是誰麽?”冥尋在陌卿眼前揮了揮手,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陌卿朝着冥尋說了一句:“阿隐,或者冥尋。”

冥尋努了努嘴,也不解釋,只是看着陌卿笑,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拉了溯鏡一下後退,又指了指溯鏡問道,“她是誰?”

“溯鏡。”

溯鏡有點沒搞懂冥尋的對話,不過聽到“溯鏡”兩個字的時候也感到了有點不太對勁,剛開始聽到陌卿喊得那句“溯鏡”,這次也很自然的說出了溯鏡兩字,諾瓊扇取出的瞬間,所有被封閉的記憶都散了出來,那麽陌卿自然知道自己是她的師傅。

如果知道,記憶中的小女孩,總會喊一句師傅。

而這個,是在她這一百年裏發生的事情。不知道,也可以解釋成她在的地方實在特殊,所以還沒有想起來這一部分記憶?不過記憶這種東西實在是個沒有實體的東西,那麽這個地方到底特殊到什麽程度,連記憶都被阻隔在外?

“其實,陌卿早就知道我是冥尋了。”冥尋趁着陌卿回頭把散落在地的果子建起來的時候,偷偷地和溯鏡說了這麽一個驚天地的小事情,“當初在遠古之境的時候,不小心被她看了些記憶,憑她的聰明我估計肯定能猜出來,然後我就把她這段記憶抹去了。抹去記憶呢有三種方法,第一就是徹底抹去;第二就是像墨兮神尊那樣,把記憶放在一個載體裏面,諾瓊扇就是這麽一個載體;第三就是像我當時那種法力不怎麽控制得好,做不到第一種也找不到載體,直接用自身的法力壓制,随着時間推移會慢慢顯示出來的。”

冥尋說道這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時候那段記憶早就浮現出來了,就算這個地方再詭異,它還能幫我壓着記憶?也就是說……”

“她在這裏的一百年,早就應該知道你是冥尋了。”溯鏡接着說了下去,就算這件事應該是過去了很久,不過想到當初曾經有過一個瞬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有幾分不爽。

“可是她不知道。”冥尋肯定的說了一句,而這句話當着陌卿的面說了出來,同時也接過陌卿遞過來的果子。

“說我不知道什麽呢?你随便問問看看我不知道什麽?”陌卿這話一說出口,冥尋自然也不客氣的問了很多,除了這一百年裏應該發生的事情以外,眼前的這個陌卿都知道,包括所有的細節。

這樣,又陷入了死局。

“溯鏡,我在這裏呆了一百年,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去找阿隐,如今你也找到阿隐了,那麽,你可不可以,陪我在村子裏呆幾天?”陌卿啃着果子,只是看了看溯鏡和阿隐拿着果子似乎沒有半分想要吃的樣子,繼續道,“我開始說的話可能你理解錯啦,我的意思是,我想住在村子裏,就住幾天,有你們陪着的幾天。不然等出去之後,再想這個地方,似乎半點快樂的記憶也沒有。”

“就住幾天?”溯鏡抓住了話的中心。

“嗯嗯嗯,就住幾天!”陌卿的眼神開始發光,下意識抓住了溯鏡強調了一遍,“真的,答應我留下來好麽?”

“就幾天的話……”溯鏡腦海不斷的轉着,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是始終抓不到那根線,更不知道點在哪裏?不過就幾天的話,似乎也沒有什麽關系,何況眼前之人是陌卿還不是陌卿都不能很确定,在這個地方法力又被限制。

“我不同意。”冥尋在旁,極其平淡的說了這四個字,并且将手裏的果子還給了陌卿,看了一眼溯鏡這次倒是沒有再将其護着,“左右我和你算起來這是第一次見面,實在沒有必要答應你什麽。”

“就幾天!就幾天都不行麽?”陌卿的眼裏迅速的泛起了淚花,她看着冥尋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那你告訴我,”冥尋上前幾步,手覆上了陌卿的臉頰,暗紅色的雙眸鎖住了陌卿的眼睛,溯鏡突然想起來當年落無虛似乎說過什麽,暗紅色的雙眸都是有罪之人,不過似乎冥尋的父親冥興也是暗紅色的雙眸。

而這雙眼睛,在這個時候顯得極其詭異。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非要我們留下來?”

陌卿不得不與冥尋對視,全身都緊張了起來,她理了理自己的心情,深呼吸了好幾下,平緩了道:“如果你們不答應我,我是不能離開山洞的。為什麽不答應我,就答應我留下來幾天就可以了。”

“為什麽我們不留下,你就不能離開?”

冥尋又問了一句,可是當這句話還沒說話,陌卿就處于一種似乎極度壓抑自己的狀态,她雙手抱着頭蹲了下去,發出幾聲怪叫,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崩潰的邊緣。溯鏡在旁看着,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是慢慢靠近了冥尋,推了他一下,引得關注。

“你都做了什麽?”

“沒什麽,動用了一點天生就掌握的誘惑而已。”冥尋回頭朝着溯鏡說了一句,不過這話也是讓溯鏡聽的雲裏霧裏不知所雲。

“那我們怎麽辦?”溯鏡繼續追問,哪裏還有剛剛見到冥尋時候的上神樣子?

“不知道啊!”

“那現在幹嘛!”溯鏡剛剛還覺得對方似乎有點能力,這麽一聽,頓時對他産生了鄙視之情。

“那我們就留……”

溯鏡看着陌卿在地上叫了很久,覺得聽的有點累了,也不忍心看到陌卿處于這樣的狀态,不管她是還是不是,總的來說還是是的可能性大些,如果真的說不留下來幾天她就離開不了山洞,那麽結果勢必還是要留下來的,不管她是陌卿還不是陌卿。

不過溯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力猛地擊中了自己,然後整個身子都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實在沒有撐住倒在了地上,冥尋立刻跑了過來。

待溯鏡從地上坐起來的時候,她感覺整個腦袋都是暈暈的,扶着冥尋緩了好久。雖然剛剛那一下沒有什麽傷害力,不過來勢實在太讓人措手不及了。她理了理思緒,就順着冥尋的目光看了過去。

一襲青衣走過來的是當年帶走自己的白虎的那位妖族雨落川,他看起來神色鎮定,目光并沒有落在溯鏡這邊,而是始終盯着陌卿看,而陌卿也看着對方。溯鏡看不到陌卿的神情,不過雨落川的表情又實在看不出所以然來。

溯鏡又回頭看了看阿隐,發現自己的目光可能看錯了,再順着果然看到了一個可以說比雨落川給自己的印象來的深得多的一位——魔尊花七。

看樣子剛剛襲擊自己的那股力,出自這位之手。

溯鏡站了起來,不管怎麽樣,自己現在是挂着上神的名字,就算出場不如花七那麽目中無人,也要裝出目中無人。

上神之威,豈能輕犯?

“怎麽你是要挑釁我?”

之前瞞着村子裏的人,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如今看到了熟人,也沒有瞞着的必要了。

“挑釁不敢當,不過怕我要是不打上神大人一下,你也出不去了。”花七冷笑,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了過去,“不過您也不用謝我,我是怕你連累我們家少爺而已。”

下一秒,花七竟然狠狠的甩了一下手,溯鏡明顯感覺到冥尋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可是看過去只看到冥尋看着花七在笑,表情絲毫沒有什麽痛楚。

似乎花七在生氣?

“何意?”溯鏡厲聲,輸人不輸陣。

花七這次徹底沒有理會溯鏡,直接轉向了冥尋,這一次,溯鏡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你剛剛都幹了些什麽?”

冥尋嘆了一口氣,朝着花七笑,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沒什麽幹系的,我有噬魂一族的血統在幽司冥府來說也不是什麽秘密。”

“什麽?!”陌卿離得遠,聽到這麽一句立刻看了過來。?

☆、噬魂殘脈

? 噬魂一族,遠古時代而生,也随着遠古真神祭天,全族幾萬都消失在了遠古。後人對這個種族知道的實在不多,只了解這個族的族人會有一雙紅色的眼眸,能夠直視人的內心深處,讓對方不能說謊。

冥尋的父親,那位出生九天卻被抛棄的魔尊冥興,其實就是一個混血,他的父親是噬魂一族,母親為仙,所以出生時是一雙暗紅色雙眸,再遺傳到冥尋的時候,還要再暗一些,幾乎不仔細看都分辨不出來的。

這樣子的一遺傳,到了冥尋原本噬魂一族特有的能力也就所剩無幾,幾乎沒什麽作用。

“你有什麽可激動的!”花七聽到陌卿的聲音,微微皺眉,表情很是不爽,把剛剛因為冥尋的話而想要發的怒氣統統都撒在了陌卿的身上,“白未晞!”

“你們!”陌卿後退,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落到了她面前的雨落川的身上。

“未晞,是你麽?”雨落川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

雨落平川,白曦未晞。

那個長着陌卿樣子卻被花七稱為白未晞的少女就這麽被雨落川的一句話問得眼淚流了出來,她終于壓不住內心,迅速的沖了上去掐住了雨落川的脖子,狂喊道:“負心人!你這個負心人!你怎麽敢來這裏!你怎麽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浮世鏡中的很多被抛棄的後的怨婦場景,不過出現在這個時候,溯鏡一時有點措手不及。雨落川在她的記憶裏,一直都是個似乎有點嚴肅謹慎不茍言笑的模樣,雖然就見了那麽一次面,不過怎麽也難以想象把他和“負心人”聯系在一起?

而且掐着他脖子的還是個長成陌卿樣子的人,這個畫面實在是有點不忍心看。

“怎麽你不幫忙?”冥尋和花七也開始看的津津有味,遂冥尋特此一問。

“幫他幹嘛?”花七看的還很起勁,喊着讓陌卿,不不,是白未晞再加點力,“他的情債又不是我的情債,關我什麽事?”

花七随意說了幾句,大概還能拼湊出整個故事的發展。

白未晞所在的這個村子,是一個嚴禁和外界溝通的村子,不過似乎在她閑着無聊的漫長歲月裏偷偷跑了出去,便遇見了雨落川,并且喜歡上了他,最後卻死在了他的手上。

再說說眼前,雨落川被掐的要死要活,整張臉都處于一種青紫色,卻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掐着自己的人,從眼神之中來看,似乎有那麽幾分愧意。

溯鏡心裏總覺得自己剛剛被花七欺負了,不過介于目前的情況無力還擊,等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後,一定要讓溯祈以花七冒犯上神之名給他一次天罰,以儆效尤!不過再想想,自己這個對蒼生無功無過的人,就算是花七這個晉升不久的魔尊,曾經也是極度的護着妖族,現在也幫妖族做了很多事。

墨兮遂已久居七重天,但是當天族有是相求的時候也會伸出援手。再往上看,所謂的天下最尊貴的存在,雖然從未離開過九重天,可是常常看着浮世鏡,制定着很多天地間的制度,對天下的恩惠豈是他人能比?

所謂的高位,不過是因為對蒼生有恩,蒼生愛你而已。但是自己這突然降臨的上神之位,以及那天下除了溯祈無人知道的小真神之位,又是為何是自己?

溯鏡坦言,自己對天下蒼生,無恩無惠。

“雨落川!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了什麽殺我的!”

最終,白未晞還是沒有舍得殺了眼前之人,她放下了手,對眼前之人簡直是恨得要死要活,卻始終下不去手,她也對自己氣極,恨自己怎麽到了這一步,這麽多年,還是放不下這個人?!

雨落川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看着對方半晌,說了一句:“你果然沒死,白未晞。”

“她當然沒死,等的就是你。”花七走了過去,慢慢的說了這麽一句,手心甩出了魔族之血,一滴血落在了白未晞的眉心。

冥尋上前一步握住了溯鏡的手:“別和花七計較,他是擔心我而已。待會好好呆在我身邊,別耍性子,這個地方詭異的很。”

眼裏的笑,嘴角的弧度,彎的恰到好處的熟悉又陌生。

“你既然對她用了鎖魂術,那麽你也該告訴我,你們到底在謀劃着什麽了吧。”冥尋拉着溯鏡走上前,對着花七道。

冥尋為什麽執意要跟着溯鏡入無妄海,是因為他知道此行不可能會這麽簡單。從他不是阿隐的那一刻起,他就希望自己和溯鏡之間不再有什麽關系,冥尋一直都希望自己和這個世界沒有什麽關系,這樣離開的時候就不會有太多的執念,所以阿隐對溯鏡,只是個小小意外。

冥尋一直以為,這個意外他能控制好。

當溯鏡呆在九重天的一百年裏,花七基本上都在冥尋的身邊,生怕這位少爺有什麽意外,因為很簡單,冥尋沒有多長時間了。而這期間,雨落川來過幾次,基本上都指向了無妄海的鲛人,而這兩人似乎一直在密謀着什麽。冥尋向來不管這些事,不過牽扯到了溯鏡,他就上了一下心。

“只是幫雨落川找找情人而已啦!”花七直言。

溯鏡突然覺得,花七的性子似乎和冥尋很像,可能常常一起的人性子總會變得很像,那麽這樣一個花七,似乎對待冥尋很是不一樣的好?

“你以為我會信?花七。”冥尋直言,看向了白未晞道,“那她是誰?白未晞?陌卿呢?”

“我既是白未晞,也是陌卿。”白未晞開口,對向溯鏡,眼神之中,令人憐憫,“溯鏡,救我!”

不得不說,白未晞情緒轉變實在是有點兒快,溯鏡委實反應不過來。

“是,她确實既是白未晞,也是陌卿。”花七回着冥尋的話,“只不過,是白未晞的靈魂,陌卿的身體。你們要她的身,我們要她的魂。”

“你還想殺我?!”白未晞想要上前再次抓住雨落川,可惜身體似乎受到了什麽限制,難以移動,整個狀态就有一種扭曲了的感覺。

溯鏡看着陌卿的那張臉,白未晞的傷心眼神,突然想起來陌卿其實是有喜歡的人的,那個人是九天天族的二太子天玺,那個人喜歡一個嚣張的小真鳳,而那個小真鳳,注定不是他的。

“你到底為什麽非要殺我不可!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你哪裏都沒錯!”雨落川突然吼了出來,臉上似乎冒出了青筋,連花七都對這突然的爆發有點吃驚的望着這個妖族地位不凡的青年。

只見雨落川的這麽一聲吼後,白未晞傻住了,變成小聲的抽泣着,眼淚落得更加厲害,又由于眉心血的限制不能有大的動作:“我只想知道,為什麽?”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當別人的苦情劇恰到好處的時候,冥尋突然也問了一句,這一問溯鏡就不免附和了一聲,說了一句“我也是”。苦情劇的主角自然沒有功夫搭理他們,花七在旁就抽搐了幾下,回頭對着兩人喊了一句:“關你倆啥事?”

“聽故事!”

“聽故事!”

花七哭暈。

“遠古噬魂一族所有殘脈都在這村子裏了吧。”雨落川再次開口,語氣變得平淡,冷漠。

白未晞一下子收住了所有的眼淚,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嗓子撕扯着:“別傷害我的族人!你有什麽沖着我來就好了!雨落川!你他媽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不傷害他們,告訴我你當年偷偷離開的方法,以及,”說道此處,雨落川頓了頓,目光低了下去,“交出你的生命。”

溯鏡倒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這兩位。誠然,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溯鏡并不知道,倒是到底能有什麽事,讓雨落川這麽多年還不能放過白未晞呢?

“你是為了她吧,你一定是為了她,這麽多年,原來你始終都忘不了她,想為她報仇是麽?所以要殺我?”白未晞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搖了搖頭,笑了起來,轉而大笑,前仰後合,“你就是為了她!你幹嘛不說!你幹什麽不承認,你是為了她,如今還拿我的族人要挾我,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滿意了吧!”

“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滿意了吧!”

“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滿意了吧!”

幾乎每一個種族都有一個外人不知道的秘密,這種秘密往往是一個種族的根本,關鍵時候能夠起到絕大的作用,對于遠古噬魂一族來說,也有一個這樣的秘密。

大約每萬人裏,會出現那麽一位在死的時候可以脫離自己的身體,将靈魂放進另一個人的體內,只要達成了他們之間所謂的契約。

而這種契約,就像當年陌卿同意留下一百年作為換無妄海淚的條件,就像開始白未晞冒充陌卿極度希望他們能夠同意留下來幾天也屬于契約。無論是幾天還是一百年,當你同意了就算達成契約,身體就會成為整個這樣的人都可以進入的容器。

而所謂的幾天還是一百年,在時間久遠到了如今的村子,容器已經稀缺到需要通過和鲛人的交易來完成。當年在遠古祭天之中,十幾萬的種族全部死去,而這當中能夠死後進入容器的那十幾個噬魂而言,在祭天之前就已經找好了容器,而且開辟出了這個空間,所有人都移居到了這裏。

為了把這個秘密保持下去,規定了族人永世不出。畢竟原本應該祭天的種族還活下來十幾位,委實不是一件好事。而白未晞就是這麽一位偷偷跑出去在外面又死了,靈魂費了好大的力才飄回來後,被罰關入了這個山洞之中。

☆、花家易桉

? 現古兩萬七千年,那年發生了幾件事。

晏緋以小真鳳的身份出生,被送入了七重天;溯鏡第一次在九重天透過溯祈的法力看到了墨息,并且年少為此為了些傻事;那一年,雨落川和妖族一位女子去了一趟無妄海,回來的時候雨落川已經和那位女子在一起了,而同一年,她便死在了雨落川的手裏。

白未晞口中的她,指的便是當年的施了點計謀得到的那位妖族女子的身體,而後她憑着身體的腦海中的記憶,模仿着的喜歡雨落川。而這種喜歡,模仿着仿着,就變成真的了,而變成真的後,而這個時候雨落川卻知道了一切,殺了白未晞。

其實當年那位女子,就算白未晞不拿她的身體作為容器,她也活不了多久。白未晞看到她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整個身體幾乎快要被無妄海撕裂了。稍微用眼神誘惑一下,她就交出了自己的身體。

這是白未晞第一次靠自己獲得身體。

而其實雨落川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白未晞已經喜歡上了他,并且主動說出了全部,除了村子這一件事以外。開始雨落川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白未晞以為他原諒了自己還為此開心了幾天,而後來,雨落川卻殺了她。

其實那位女子,溯鏡在洞壁之上也曾經見過她的畫,就是那個一片海中看着什麽的人,她當時是看着趕來救自己的雨落川。說起洞壁上那些男男女女呢,都是白未晞在被關的日子裏無聊畫的一些容貌,有自己用過的容器,也有村子裏出現的模樣,這就是整個村子這些年的樣子。

“怎麽離開這裏?”雨落川問 。

“你們離開不了的,這個地方根本沒有留下出去的路。”白未晞笑了幾聲,冷冷的看着這個自己愛過的人。

“那你當年怎麽離開的?”花七很是來氣,抓住白未晞就是一頓吼。

“我當年離開的時候又沒有身體,當然有沒有身體的方法,要不然,”白未晞看着雨落川,笑的很是詭異,“要不然我為什麽需要那個女子的身體?哈哈哈哈……要不然你們都把身體留下吧!”

“你他媽都有病吧!”花七看了看白未晞,又看了看雨落川,直接對這兩個人放棄了抵抗。

冥尋看着花七如此這般,微微思考了一會,問着白未晞:“這山洞怎麽出去?”

“怎麽進來,就怎麽出去咯!”

“這洞口只能進不能出!你蒙我玩呢啊!”花七再次發飙,就在這個時候,冥尋突然祭出冥水劍,一劍架在了雨落川的脖子上,然後冷冷的看着白未晞,在場所有人都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這麽看着冥尋。

“我和這個人,實在說不上認識,所以也不和你兜圈子,怎麽離開?”

冥尋這一劍,直直的抓住了白未晞的弱處,如果說這位出生遠古的噬魂一族的遺民,還有什麽放不下的,那麽或許就是這個讓她愛不得恨不得的眼前之人。

“你要威脅,也威脅對個人吧,這人殺過我,我還要救他不成?”

白未晞的話剛剛落下,冥尋的劍就向前進了幾分,脖間鮮血猛地而出,冥水之劍,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區區妖族,見血而已。

“噬魂契約!”

白未晞猛地喊了出來,冥尋挑眉而望。

“離開山洞的方法,只有讓人和我簽訂了噬魂契約,就是有人答應我獻出自己的身體,供給噬魂一族,山洞的門才會打開。”

“你瞎說的吧!”花七很是不耐煩。

“畢竟我是因為犯過錯,所以才被關在了山洞裏,而他們送你們進來,就是一種信號,一種代表我可以出去了的信號,完成這個信號的對接儀式,就是有人簽訂了噬魂契約。”

“你覺得我們當中誰給你簽這個契約啊!”花七從溯鏡開始掃,到冥尋,最後落在了雨落川身上。

“我簽。”雨落川開口,“你問吧。”

白未晞收起了所有表情,問道:“你确定了麽?簽了這個,我就可以随意進入你的體內,封閉你的靈魂,代替你。”

“我确定。”

白未晞沉吟了片刻,開口:“你願意留下來陪我麽?”

“我願意。”

——你願意留下來陪我麽?

——我願意。

看起來無比溫馨的一個對話,而實際上确實一場靈魂的交易,曾經的戀人,曾經的相濡以沫。

一行五人,各帶着各自的心情,走到了山洞門口,白未晞對着已經看不見的山洞說了幾句話,然後緩緩就出現了光芒。這一刻,花七心裏本能的覺得被白未晞給騙了,什麽簽訂契約,明明說幾句話就能打開嘛!

而山洞的洞口,等待他們的卻不是這個村的長老,而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溫柔的女子。

“易桉!”花七看到洞口的人很是驚訝,然後直接沖了上去抱住了她,“嘿!你怎麽在這裏!”

來的女子被花七這個一個猛力,有點喘不過氣的。

這個女子,叫做花易桉,她看起來幹幹淨淨的,長相算不上特別漂亮,不過透着一股清爽的感覺,她是花七以前撿來的一個小姑娘,天賦很高,在花七成魔後的幾十年裏也迅速地成為了下魔。

“擔心你。”花易桉溫柔的笑了笑,笑容極其柔和,将花七剛剛亂七八糟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這麽多年,要說花七有什麽在乎的人,幽冥界的小少爺算得上一個,雖然才認識五百多年,不過花七确确實實拿他當摯友。

而花易桉,天生就有平複花七焦躁的性子的能力,這麽多年陪着自己修煉法術,不管怎樣都不離不棄,并且能夠跟得上自己的步伐,這世間又能有幾個?花七曾經不止一次的覺得自己運氣很好,随便撿就能撿到寶貝,所以這樣的花易桉,花七一直當做親人。

“易桉易桉易桉!”花七開始對着花易桉撒嬌,“就知道易桉對我最好了!不忍心讓我一個人在這個鬼地方受苦。”

溯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咳嗽了好幾下,惹得冥尋在旁還笑了笑,輕拍着她的後背。溯鏡完全不能接受花七神一下的性格轉變,這般撒嬌的性子和剛剛在裏面威脅別人的他完全是兩種類型嘛!

不過突然又想到剛剛還拿着劍要殺人家相好的威脅人家的人,現在在拍着自己的背,溯鏡突然就覺得背後一陣涼意,不禁感慨自己認識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有人欺負你了麽?”花易桉聽了這話,面露疑惑表情,掃了掃在場的另外四位,對着耳邊的人問了問。

“可不是嘛!”花七放開了花易桉,回頭看了看溯鏡,冥尋,雨落川,白未晞,似乎在抉擇着什麽手在半空中糾結了好久,最後指向了白未晞,“就那女的,不讓我走!”

溯鏡暈倒。

“不然你走?”花易桉重複了一遍,突然正經的問,“你對人家做了什麽事麽?”

“我能對她幹什麽啊!”花七大喊冤枉,雙眼似乎都開始泛着淚光,若論演技,冥尋誠然覺得自己比不過眼前這個人。

“那這位姑娘為何不讓你走?”花易桉看了看白未晞,又看了看花七。

“誰知道呢?”花七嘆了一口氣,“也許她愛上我了吧。”

花七又嘆了嘆氣,似是惋惜的看了看白未晞,深沉的搖了搖頭。

白未晞此時整個嘴角都是抽搐的。

“行了,別鬧了。”冥尋終于聽不下去,轉而看向花易桉,“你怎麽也來了?”

“你們在這好久了,我不太放心。”花易桉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時間快到了。”

這話說話,在場的好幾位都沉默了下去。溯鏡不免疑惑,多嘴了一句問道:“什麽時間?”

然而這個問題一出,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花易桉只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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