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卷完? (20)

之碑,且不說毀了遠古真神之碑的結果會是如何。

光是想想要多小血才能弱化其中的力量就足以讓人心驚。

縱使冥尋有再多的法力,繼承了再多的東西,也總有耗盡的一刻。

而這一刻,冥尋想着,若是用來保護溯鏡,也不錯。

溯鏡還沉溺于這個吻間,唇齒溫暖,之前在岩石之中的終究不是幻覺,而現在的,又像是一場幻覺。

她同他之間,生死經歷了太多,而且還夾雜着很多外界因素,最後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能夠珍惜眼前自然不錯。

如果不能,也不知要如何自處。

如果溯鏡看到了身後的血流成什麽樣,或許她也就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

冥尋氣弱,石碑需要的血實在太多,而這每一滴血間都喊着法力,随着血的流失,法力也在退去。如此循壞,不僅僅體力更不上,又因為法力的褪去而造成的哪裏能夠讓他堅持多久。

要是死在了這裏,還真不好同外面交代。冥尋想着,更何況自己要是死在了這裏,那就憑一個鏡兒,又怎麽可能出的去呢?

想到這裏,冥尋喘息重了許多。

真是進不行,退不讓。

喘息的加重,然溯鏡突然回了神來,她推開了冥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能夠從岩石上拿了下來,活動自如。

她先是研究了研究自己的手,發現确實是自如了。

而擡起頭來,卻發現冥尋的臉色白到了一定的境界。

“你怎麽了!”溯鏡雙手擡起冥尋的臉,本就蒼白的膚色,此刻透露着病态,而雙唇也是絲毫血色沒有,及其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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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傳來血腥之味,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四周,如今這個味道同之前的味道相重疊。

溯鏡急忙想要回頭。

冥尋大吼:“別回頭!”

這三個字,然溯鏡原本打算回頭的動作,硬生生收了回來,然後她的眼淚就這麽刷的流了下來。

溯鏡就這麽,看着冥尋哭了起來。

就算不然回頭,她也能猜到後面的情況。

到底還要留多少血,這個世間到底還要多少血!

“你為什麽要過來呀!”如果他不過來,不是為了救自己,或許根本不會變成如今這個虛弱模樣。

他可是冥尋,那麽多人供着他,不就是為了讓他活的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嗎?

可是自己能給他什麽,只會拖累他,也只能拖累他。

“別哭了好不好,你就笑一個嘛!”冥尋絲毫沒有對自己的情況,表現出一絲擔心,“從認識你開始,你的笑就很少。我跟你說,在你成上神後的消失的那兩百年,我做了很多事。”

“首先呢,我去了一趟八重天。他們很多人都說你在八重天呆了兩百年,可是我知道,你可能根本就沒有去過。我在那裏呆了很久,很久。然後我想通了一件事。”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做的決定就是正确的,推開你,然後,總有一天我會因為天罰死去。

“你別說了!”溯鏡打斷他的話,這個時候,身後到底什麽情況根本就不知道,而他又在說些什麽,溯鏡的鼻子一直酸酸的,酸到心髒都是揪起來的疼,她的冥尋,她的少年,發着萬丈光芒,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

“鏡兒,別怕。”冥尋的語氣何其平淡,在溯鏡的指尖落到石碑上的時候,他就料到了這一步,而生死又如何。

當初在無妄海,花易桉最後說過三句話。

“能有機會救下你,就算死又如何?”

“我死,你活,這就夠了。”

“再見,花七。”

而如今,當把人物換成冥尋,也是同樣的。?

☆、毀滅石碑

“後來呢,我就打聽了打聽,當初你是墨息上仙徒弟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那個時候,也就是我們正式遇見之前,你去荒蕪之前。不過我聽到的,和現在的你相差實在很大,大到我一點都不相信那是你。”

“聽說那個時候,你不懂規矩,随意得很,還有些小姐脾氣,總之是個活潑的性子。而如今,荒蕪兩百年的放逐還是說其他什麽原因,越發的安靜了。”

“我也想你同我撒嬌,争吵,還有賣萌給我看。”冥尋揚起的笑何其幹淨,仿佛整個世間除了他以外,便也就沒有什麽值得一望的了。

“可惜,你總是不做這些,那麽,只好我來做了。”

冥尋未遇到溯鏡之前,是什麽模樣。

別人不清楚,花七也是明白的。不理會人的态度何其強硬,不然也不會一個不小心就把冥尋推進了三渡川,遇見了小奈。

而在溯鏡面前的冥尋,或者說遇見溯鏡以來的冥尋又是什麽樣子。這些年的改變,何其多?

“我記得有一年,在夙沙意府裏的時候,我說喜歡你,結果你說我沒那麽容易喜歡上一個人的。是的,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喜歡上彼此,所以看彼此看得通透,而後來,越來越不通透了。”

“阿隐,阿隐……冥尋……”

溯鏡此刻,泣不成聲。

往事總總,又豈敢忘。

“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我怎麽辦?”冥尋一手落在溯鏡之前的位置上,一手抱着溯鏡的腰間,但是手臂也死死的落在了石碑之上,而他的血,不僅僅染紅了石碑,也染紅了溯鏡的衣服。

“你一哭,讓我怎麽笑?”

“好,我不哭,我不哭。”

溯鏡努力的收起眼淚,可是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音,她害怕,害怕很多事。但是如果他要自己笑,那自己就笑給他看,沒關系,不就是笑嗎?

自己又不是不會。

可是真正笑起來的時候,溯鏡發現自己真的不會了。

這種情況,你讓我如何來笑?

“冥尋,你告訴我,到底怎麽了,你讓我回頭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溯鏡祈求着。

“相信我,沒事的。”冥尋的氣息明顯已經弱到幾乎聽不到的境界,溯鏡強行給他渡着法力,但是絲毫看不見效果,仿佛這些法力都自己溜走了一樣。

縱使整個幽司冥府的法力都在他的身上,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先是在昌桦的手中,見面時候傷成那個樣子,然後又在荒蕪這種地方動用空間交錯之術,接着又破了岩石,現在,現在你又在幹什麽?!

“你不能死!”

溯鏡大喊,已然破音。

“你夫君我……又怎麽能死呢?”冥尋開口,聲音已經弱到幾乎聽不到了,“鏡兒,嫁我嗎?就現在……”

“嫁……嫁……我嫁!”溯鏡哪裏能夠笑的出來,她一點一點看着冥尋弱成這個樣子,可是絲毫辦法也沒有。

冥尋有多重要,這個偏袒有多重,哪裏能夠測量?!

“那好,你要聽我的。”

“我什麽都聽你的,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你不要……”

“你現在就走,能走多遠走多遠,不要回頭。”

冥尋的話剛說完,溯鏡整個人就呆住了。

他,剛剛說了什麽?

“不……不……不要……我……”

“聽我的!”

“我不聽!”

溯鏡猛得搖頭,她終于再次忍不住想要回頭看一眼石碑,卻被冥尋厲聲制止。

“溯鏡!”

冥尋幾乎是用了他現在所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原本落在溯鏡腰上的手,也落了下去。

而溯鏡,失去了這個力量,幾乎站不住。

“你先走,留下來只會連累我。我自己能出去的。”冥尋繼續說着,“不要讓我把力氣和時間花在說服你先出去這件事情上了好嗎?你越遲出去,我的勝算越低。”

溯鏡此刻大腦一片模糊,她不知道身後的岩石已經布滿了血,而冥尋,也準備着最後一擊。而這一擊,所謂的勝算,也不過只有一個目的,讓溯鏡活着而已。

“有些劫難,注定了的便不能改變,你若想躲這麽一場,便只會有更加悲慘的結局。”這是當年夙沙意去隐瞳樓尋找破開銀發惡疾時,陌卿同他說的。

這句話,同樣适合冥尋。

千年一次天罰,這麽多年不曾改變,就算白溯出現了又如何,這不,遠古真神便來索命了。

“不,你騙我,你要是騙我怎麽辦?”

溯鏡猛地搖頭,後來到底什麽情況,她不知道,前面又是什麽情況,她也不知道。她不要和冥尋分開,一刻也不要分開。

她愛他,很愛很愛,她不想失去他,不想以後都看不到他!

沒關系,什麽都沒關系,什麽小真神,什麽九重天,都沒關系!

就算以後都留在荒蕪也好,只要冥尋還活着,好好的活着!

只要,好好的活着……

“要是我騙你,那你就休夫。”冥尋開口,嘴角揚笑,“別忘了,你剛剛答應嫁給我的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哦!”

“冥尋……”

“相信我好不好,你看看前些日子,我偷偷躲起來給你做木梳,你就不相信我,還問我為什麽設結界,所以這一次,相信我好不好?”

“那一次,那一次……”溯鏡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平時也沒有發現冥尋這麽會說話,可是,為什麽這次似乎很能說的樣子?

“所以,你先走好不好?”

冥尋用了懇求的口氣,他的整個身體都支撐不住了。

溯鏡看着他,極其艱難的,說了一個字。

“好。”

從冥尋身邊走過,不回頭,一直朝前走。

聽起來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每一步如同灌了鉛。

冥尋的臉色何其難看,而此時從他身邊離開,結果會怎樣?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白溯又對這個冥宮做了些什麽,如果說,冥尋不是死在了天罰上,而是死在了這冥宮之中,豈不是一場荒唐。

最開始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連累的他。

溯鏡啊溯鏡,妄你還是什麽上神,什麽小真神,除了給別人帶來苦難之外,還能夠做些什麽?

祭祀亡靈遲遲不能除去,如今還害得冥尋落難至此。

天下蒼生同所愛之人皆護不了,又何提其他?

溯鏡停下了腳步,背對着冥尋,看着前方廣闊無垠,一生一世,歲歲年年。

白溯建造這麽一個地方,是為了紀念遠古真神。憑借他對遠古真神的感情,斷然是不會讓別人毀了這個地方的,即使此地已經是異常隐蔽,但是還是設置了一些陷阱。

但是無論如何,白溯最終的目的都是不毀了這個地方,既然如此,那麽所有的陷阱,都不會是大的毀滅性的。

只能夠毀掉一人,而不能毀去所用。

遠古時期有很多秘術,是後來漸漸失傳或者其他什麽原因被時光掩埋了的。而這個地方,必然是建于遠古真神祭天後不算久的歲月裏,而且白溯這些年也并未涉世,所以這裏用的,應該還是遠古時期的秘術。

小的毀滅,遠古秘術,觸碰石碑。

溯鏡突然想到了一些。

傳言遠古時期有個法術,是将施法者本體的原神抽出一絲附在某一物體之上,其目的是為了保護這個物體。若是有他人觸碰到的話,便不能移開分毫。

剛剛溯鏡碰到石碑之後,确實是移動不得。

而這種法術,并沒有明确的解決方法。

若有人強行解開,便只能毀去那個物體。

溯鏡看了看自己剛剛觸碰到石碑的手尖,如今安然在此,看起來似乎一點問題也沒有。那麽就是說,冥尋所做之事,便是毀了那個石碑!

且不說遠古真神的石碑豈是說毀就毀的,若是真的毀了還不知道白溯又設置了什麽讓冥尋承擔起這個毀的下場!

“不要!”

想到這裏,溯鏡立刻轉身回頭。

石碑已然是要必毀,但是冥尋不可以有事!

遠古真神啊遠古真神,我是溯鏡,是下一任真神,而那邊的少年叫做冥尋,是姜樂上神的兒子,你能不能給個面子,不要讓冥尋死在你的墓裏啊!

溯鏡回頭的時候,恰好看到原本寫着“啓”字的石碑已經全部斷裂開來,從下方開始迅速的裂着口子,極快的速度。冥尋就站在那裏,看到溯鏡回頭,他朝着她揮了揮手,滿臉笑容。

冥尋一生背負太多。

出生便是天罰,其父其母那麽多年的法力都因為自己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原本及其強悍的幽司冥府也因為自己的原因,很多人都貢獻出自己的法力為其續命,同時也就拖累了整個幽司冥府,害得幽司冥府這幾年都極少有人願意出門走動一二。

太多人的情分都壓在了冥尋的身上。

在死的時候,能救下一位上神,也不錯。

冥尋笑着,從未有過如此輕松。

☆、姜樂歸來

? “回禀上神,上神姜樂歸來。”天玺半跪于八重天的大殿之上,落地有聲。而身旁的離籍則始終安靜的站立,一語未發。

“姜樂?她也回來了嗎?”溯鏡坐在高位,微微壓着太陽穴。

這些日子出現的事情太多,多到感覺很多都是不真實的。

那日在荒蕪的冥宮之中,溯鏡回頭,看着冥尋的笑容,也就在那個片刻之間,上面整個石碑轟然倒塌,而冥尋的身影就落在了這群石碑之間,難以尋覓。

而後來,溯鏡雙手在滿滿的碎石碑之間不停的翻着,企圖找到冥尋的身影。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什麽都看不到的話,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碎石碑上都是鮮血,有些粘稠的落在手上。到底用了多少血,才能造成這樣的一個情況。

溯鏡一點有一點的在其中翻找,臉上早就髒的不成樣子,眼淚,周圍的灰塵,以及各種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而産生的淩亂。

至于周圍是否還有什麽危險,或者自己到底應該怎麽離開這裏,甚至而言說如果冥尋不在了的話自己又應該怎麽辦,這些情況,溯鏡都沒有去考慮。

沒有什麽好考慮的,最壞的打算連想都不敢想。

就在這種情況下,這片空間上空竟然聚齊了玄雷,轟隆隆的作響。

荒蕪之地,玄雷聚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過那個時候溯鏡的思考已經停了下來,她絲毫沒有考慮到這玄雷是為何而聚集,也沒有想到為什麽會有這些玄雷在此。

那個時候也只有一個想法,冥尋就在這堆廢墟之間。

沒想到後來自己是靠這些玄雷而找到他的。

玄雷鋪滿整個空間。

在一片虛空之間落下了一道金色的雷電。

金色玄雷,升為之劫!

當溯鏡順着玄雷而望的時候,便看到了它的落點,它劈開了周圍的碎石,直擊到了冥尋的身上。

升位劫的雷一向都是很溫順的,它不像天罰那麽恐怖的掉法力,而是像一種輸入法力,一層金色的光柔和的包裹着冥尋的身體,流進他的體內,修複着一切傷痕。

看到他,便也就放心了。

之前白溯說過,冥尋“天時”和“人和”都已經占了,就是差這麽一個“地利”不知道在何方,所以遲遲不能成為雙位神。

沒想到這雙位神的“地利”這麽複雜,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

那一次,溯鏡就這麽陪着他,看着他同自己之間隔着些距離,隔着些雷電,隔着受升為劫而天然形成的屏幕。

雙位之神,先受了中位神的七九之劫,又受了中位魔的七九之劫,整整126道升為劫,源源不斷的金色光芒進入他的體內,那場劫,溯鏡的上位神之劫,也不過□□之數,就算是溯祈的真位神之劫,也不過是最高的九九之數。

像這種同時受中位神又受中位魔的一百二十六道劫,确确實實對得起他之前的每千年一次的天罰。

冥尋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溯鏡朝着自己笑,然後說了一句“恭喜你,雙位神。”

不過現在雙位神很苦惱,他托着下巴朝着河裏不停的扔着石頭,一邊扔一邊嘆氣。終于在河底的河伯不開心了,他拖着自己的老身子骨,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先對着這個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少年行了一禮。

然後說:“上仙萬安。”

冥尋自是沒解釋什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繼續朝着河底扔石頭。

“吾乃此河河伯,不知此河上仙哪裏不滿?”

河伯內心也很困惱,你說要是有哪裏不滿你說出來我們協商協商嘛!這什麽也不說的就一個勁扔石頭,如果扔石子也就罷了,那扔的可多是巨型的大石頭,這還不得把河流攔截住導致下流無水,上流水位暴漲嘛!

冥尋聽了依舊不答,繼續扔着。

他剛剛聽到了姜樂也歸來了這件事。

之前就曾讨論過,自己也說了自己做不到像離籍那樣,如果歸來的是自己的母親……

冥尋愛她,她為了他付出的又何止是自己的生命,如今天罰已經不會再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姜樂最初的目的已然達到。

如果可以,冥尋當然希望自己的母親回來。

可是光光是那個樣子,內心全然改變的,自己到底會怎麽做?

姜樂歸來所帶來的屠殺,同之前的六合碑處,一重天一虛鏡相比,那些簡直就是在小打小鬧,姜樂歸來,首先,便洗刷了凡間。

各界已經派人前去支援,但是始終于事無補。再加上,那人是姜樂,多少從遠古從上古活下來的人,對姜樂本身就懷着一種尊重膜拜的意味,對她兵刃相見,是不可能的。

而姜樂的歸來,更是讓很多人對于之前一直說的遠古真神的理論開始有了很高的相信度。懷疑或許這場屠殺真的是遠古真神想要把他們帶到一個嶄新的世界所以才進行的,總總原因,這場屠殺異常容易。

冥尋思考這些的時候,河伯在旁可着急了,眼瞅着河流一點一點被堵住,可是這位上仙似乎一點也沒有聽到自己說話一般,或者就是随意得點了點頭。

“上仙啊,上仙?上仙?”

“上仙你聽到了嗎?聽到請回答?”

“上仙我是河伯,你是誰?”

“上……上仙?”

受了雙位神的升位劫之後,醒來的時候,整個冥宮先是被冥尋這麽一鬧石碑坍塌了,後來又因為這126道升位劫毀的更是慘烈,基本上全都廢了。

要是遠古真神真的能回來,看到這一幕估計是會氣瘋。不過與其擔心遠古真神會如何如何,那個時候第一個反應是要是白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弄的冥宮成了這個樣子,上天入地都會把冥尋和溯鏡揍的半死不活的吧?

冥宮破了,自然也就容易走出去了。

出了冥宮,發現龍虎就爬在外面的地上,蜷縮着整個身子,看起來小小的。它本來就是個膽子小的遠古動物,還欺軟怕硬,估計是看到那群人那麽厲害就自己僞裝了一下逃了出來。

而龍虎告訴他們,那群人已經不拿荒蕪做根據地,還在荒蕪上空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然後就從那裏離開了。

之後的結果自然就是,溯鏡等找到那道口子,也離開了荒蕪。

這一次,也不算是慘敗,至少說冥尋受了雙位神的劫難。但是對于其他,很是慘敗。

随後溯鏡帶着龍虎動過幾次小規模的狩獵,殺了幾個歸來的亡魂,本來這個事進行的還算是順利,但是後來,姜樂便歸來了。

姜樂歸來,事情的發展似乎又發生了改變。

“上仙!”河伯氣急,雖然說上仙總是會有點脾氣的,可是自己也站在這裏喊了這麽多句,可是絲毫反應也沒有是怎麽個回事?有脾氣也不是這麽個有脾氣法吧!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位神聖!

“嗯?”冥尋的思緒終于被拉了回來,倒是有些驚訝,不知道什麽時候眼前出現了這麽一個老伯伯,似乎還有點生氣的看着他。

都這麽老了還動不動就生氣,有什麽事情直說嘛,光站着不說又什麽用。

冥尋內心吐槽着,不過表面一個多餘的字也沒有。

河伯看到冥尋終于是理了理他,松了一口氣直言道:“老身居于河底,少說也有幾萬年了,這條河的每一個細節,老身都很清楚,不知到底是什麽時候得罪了上仙,若是有所得罪,還望見諒。”

說完河伯雙手拱着,行了一個大禮。

“沒有。”冥尋疑惑,實在想不明白這河伯在說着什麽,不過最近這麽突然冒出來的各方人都有,無疑是因為自己突然成了雙位神,很多人都想來同自己套套近乎,順便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路子,以後他們應該怎麽行事。

所以對于像河伯這種,最近也是多見。

想到這裏,冥尋就有點郁悶了,他嘆了口氣道:“這種搭話的手段以後還是別用了。”

說完便雲淡風輕的走掉了。

還站在原地行着大禮的老伯整個人都在風中淩亂了。

這,這,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冥尋回了八重天,雖然說他現在可以去七重天同墨兮分一分土地了,畢竟七重天本來就是給中位神的,不過近日瑣事繁多,冥尋也懶得去搶地皮,所以還是跑到自己的娘子這裏來蹭吃蹭住了。

不過這位小娘子實在是太忙,平日裏也很少見到。

但是自從荒蕪之行之後,這位小娘子似乎膽子便小了很多,每天都要見到自己一次,若是見不到,滿世界的找,生怕是丢了。

有人找你的感覺,其實很好。

“娘子啊!你不會真的要去殺你婆婆吧?”冥尋拉着溯鏡的袖子,裝作可憐狀。

“你也知道,那不是姜樂。”溯鏡打了一個哈欠,其實這個問題她不太願意同他談論。

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人都知道,那歸來的亡魂并不是當初的那個他,但是又能說有幾個人完完全全不把他的一絲一毫當做是原來的人。

誰也做不到。

“我知道。”冥尋原本拉着溯鏡袖子的手,一個用力便将她擁入懷中。

雖然之前他還說她膽子變小了,每天都要看見自己不然便會滿世界的找,可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我知道,但是,讓我先去見見她,同她說兩句話好麽?”

溯鏡沉默,這不算是什麽大事,但是冥尋的安危要考慮到,而姜樂到底會怎麽回答,對冥尋的影響也要考慮到。

但是……

“好,我同你一起去見見婆婆,告訴她,我們要成婚了。”

但是,無論是上神還是雙位神,都擺脫不了這些紅塵牽絆。

有偏袒,便會蒙蔽你的心。

而有時候,你是願意被蒙蔽而不願看到真相的。?

☆、姜樂之死

? 姜樂上神坐在高位,保留着遠古時期的一些特殊的禮儀規範,她從出現開始,其實并沒有親自動手做過些什麽事,但是她的存在,不僅僅是對手下人的一種鼓舞,更是對外面人的一種威懾。

她近日有些混沌,感覺似乎很多事都不太真切,就像是什麽時候做了一場夢一樣,迷迷糊糊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為什麽會在進行一場屠殺。雖然說感覺似乎是見到了遠古真神,但是最近看到的遠古真神似乎又有哪裏不太對勁,不像是自己以前所接觸到的那個樣子。

似乎哪裏不對,可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這便是姜樂最近的心裏寫照。

而她每天要做的事,便是等着手下的人來彙報近日裏屠殺的程度。

有時候姜樂都有些恍惚,不明白為什麽遠古真神要殺了這麽多人,到時是為了什麽,似乎有人告訴過她,但似乎又什麽也想不起來。

這一日,一直替自己出面的昌桦走了進啦,告訴自己有客來訪。

“什麽人?”

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麽人來訪自己?

“來人自稱是您的兒子,幽司冥府的少爺——冥尋。”昌桦規規矩矩的說着,她之前并不知道這位小少爺是姜樂之子,而自己對他也不算什麽客氣,如今他又這麽找上門來,要是講了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可要如何是好。

“小尋來了?”姜樂感覺什麽東西從腦海中劃了過去,可是又抓不住,小尋是她同冥興的孩子,自己曾經為了這個孩子操了很多心,四海八荒的找着能解開這孩子身上的天罰的方法。

由于自己同冥興在一起的時候并不太方便,所以這一點也沒有向四海八荒公開過,而小尋出生又是出生在幽司冥府,除了那一票子人之外,其他的很少有什麽人知道小尋的存在。

自己後來到底是想了什麽辦法讓他活了下來,而且,他今日來是為了什麽?

“讓他進來吧。”

冥尋帶着溯鏡訪了訪這個近日來的龍潭虎穴,不過最初的目的也很單純,就是想要帶着醜媳婦,見一見婆婆。

溯鏡這一日的心态也很是不一樣,有點小緊張,可能是因為冥尋的關系,竟然不是說因為深入敵人內部而緊張。而是一種見家長的膽怯之情。

這兩人一步一步跟着別人走着,進了大殿。

殿上焚着香,這個味道冥尋自然是熟悉的很,那是以往姜樂常常用的一種香,出于遠古的方子,如今還能在用的怕這世間也只剩姜樂一人了。

“我兒所來何事?”姜樂看着臺下的冥尋,似乎哪裏同記憶了不太一樣,似乎是長大了許多,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雖然未曾見過,但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帶着媳婦,來見見婆婆,嘿嘿。”冥尋笑了笑,朝着上方的姜樂。

溯鏡見過冥尋很多笑,明白他此刻的笑是真實的,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将上面那位認為是自己的母親的,而且,他所來的目的也确确實實是為了這個。

記得出門的時候,天玺知道這個行程攔了一次又一次,離籍雖然面子上也不說什麽,但是心裏也很是着急。

“帶着媳婦?你身邊這位……”姜樂突然明白了自己熟悉的是什麽,同時也覺得有點不太思議,“這位上神?”

“是的,而且你兒如今是雙位神了,母親,你當年拼命想要做的,做到了。”冥尋看着姜樂,認真道。

而姜樂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想起來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古兩萬年,自己在凡間秘密進行了一場祭祀,雖然說是為了救出白溯上魔,也可以美化成為了拯救整個九虛的妖族同魔族,但是知情的人都很清楚,自己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救自己的兒子。

那個出生便要受劫受苦的孩子。

後來,後來到底是誰能夠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開辟出了一方天地,将所有在這場祭祀中而死的人的部分靈魂都送到了一個地方養了這麽多年?

“你怎麽會來這裏?白溯呢!”姜樂猛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驚恐的看了看四周所有祭祀歸來的亡魂,突然意識到這個環境對冥尋對溯鏡都是極其不利的。

而這一次,大約有這麽一個印象,有人似乎對這群亡魂做了些什麽,但是由于自己是位出生遠古的上神,又豈是那麽好操控的,所以開始并沒有打算讓自己參與進來,而是依舊養在那個地方。

後來不知遇到了什麽變故,才将自己送了出來。

沒有看到冥尋之前,對這一切姜樂都不記得了,而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之前的強烈保護欲突破了所有,又回到了體內,想起了這一切。

“白溯那個上魔?誰知道去了哪裏,早就又不見蹤影了。”冥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表示無奈,他還是将姜樂當做了自己認識的母親,還可以同其撒撒嬌。

姜樂看了看周圍衆人,想了想道:“既然吾兒已經認定了溯鏡而妻,上神同雙位神也算的佳配,今日,本尊再送你一樣東西,算是見面禮。”

說完,姜樂便朝着溯鏡招了招手,讓她走上前去,同時也朝着冥尋道:“你也一同過來,有些話要交代。”

冥尋自然是很高興,因為之前的種種,剛剛進來的時候還是有點防備,可是如今三言兩語說了下去,絲毫防備都沒有了,直接就拉着溯鏡沖了過去。

只有溯鏡,在看着姜樂的一瞬間,似乎讀到了什麽暗示。

姜樂确實不太一樣,同離歌同昌桦都不太一樣,似乎真的保留着什麽之前的東西也不一定。

畢竟,她是上神。

姜樂将自己手上的一個手環拿了下來,輕輕地套在了溯鏡的手上:“這是當年遠古真神贈于我的,一直戴着同靈魂相綁,如今,算作見面禮。”

姜樂的話說的很慢,很慢也有很慢的原因,比如說她此刻正同着溯鏡用謎語交談着。

帶龍虎來了吧,等會我會一點一點的喊人進來,你自己小心的滅了他們。

什麽?姜樂上神你……

你應該知道,我們都是已經死了的,有人強行留下,必不是好事。

可是今日冥尋……

小尋以後,就拜托你了。

……

溯鏡雙眼直直的看着姜樂,而她的手也就在這麽一個瞬間放開了她,然後便同着冥尋說着什麽話。

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冥尋同他母親聊得正開心,自然是打擾不得的,而自己,此刻也不知道姜樂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說,她真的保留着什麽?

“說的也累了,來人。”姜樂喊人,溯鏡朝着袖子裏做手勢,示意準備。

龍虎此刻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正藏在袖子裏面打着盹,被溯鏡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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