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卷完? (19)

上,奪走他母親的人,又是他自己。

對溯鏡而言,那是她的上位者,上一任上神。

“吾兒冥尋,吾心頭血,願爾善待之。”

溯鏡同冥尋的相遇,起因也都是因為姜樂的一己之私。她希望溯鏡能夠同她一樣善待冥尋,從而才有了冥水石一說。

沒有冥水石,沒有那一絲意識的阿隐,她同冥尋怕就算是擦肩而過幾萬次,也不會有任何深交的可能。

一個久居幽冥,一個活于九天,之間相差的距離,又哪裏是能夠丈量的。

“如果她回來,情況只會更糟糕吧。”冥尋坦然,“我是不會殺她的,我也不會讓別人殺她,就算她已經不再是她。”

溯鏡沉默。

“希望不會回來吧。”溯鏡開口。

複雜的事,只希望不會發生。

岩壁的溫度越來越高,溯鏡準備好法術随時準備破了這巨石離開這裏,但是冥尋卻始終攔着不讓,只是拉着溯鏡站在石頭相對而言比較冷一點的地方。

“你在等什麽?”溯鏡只好一問,周圍溫度實在是很高,熱的溯鏡覺得衣服都濕了些。

“等一個契機啊。”冥尋随意開口,但是眼神卻始終不離開最熱的那個地方。

溫度是從那裏傳出來的,分布的并不均勻,那麽就不是這巨石本身在發熱,而是被外界的溫度影響所致。這種情況說起來也不算複雜,只是人在這石頭裏面或許真的能烤成地瓜。但是石頭本身已經隔熱了,要是破了這石頭出去,或許外界更熱,甚至就是一片火海也說不定。

而冥尋想要等的契機,便只是等着。

情況危急,如果石頭上升到的溫度不足以造成什麽傷害,便安全,如果真的上升到了那種境界,就算是破了石頭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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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重要的是,冥尋開始就研究過這石頭,以及這裏留下的法力,也就是那個死去之人多年來還未全部散去的法力。

法力之純厚,遠非冥尋和溯鏡所能契機。

這樣的一個人都不得離開,自己此刻又是損耗過度,溯鏡的法術本身就不算得什麽。想要行動,也是一個難事。

“要是熱死在這裏,你記得對着天空大喊一聲,幫我同別人通個信。”溯鏡已經熱的沒有力氣去追問冥尋到底在等什麽契機,但是他說不動應該就有不動的好處吧。

不過這熱的感覺都要暈過去了,溯鏡只好交代一下臨終留言。

“胡說什麽呢?哪那麽容易死?你可是上神大人啊!”冥尋開玩笑着。

“上神又有什麽用,最近連天罰都不聽我的了,再說,你聽說過上神是熱死的嗎?這要是被傳出去,估計會被後代笑死。”溯鏡頗為委屈。

“不會被傳出去的,不會死的。”冥尋繼續道,“不過對着天空大喊一聲,你這是要向誰通信?就算是墨兮那個住在七重天的,也不見得能聽得到吧。”

“喊一身總會有人聽到的。”

他會聽到的,溯鏡心裏補充着,溯祈會聽到的。就算是當時聽不到,日後看浮世鏡的時候也能看到這個畫面。

這個地方這麽詭異,溯鏡也不知道浮世鏡能不能看到,所以只好拜托冥尋出去以後對着天空喊了。

“可是要是真的死了,肯定是我們倆一起在這裏被烤熟,沒準日後千萬年,我們就像這白色的粉塵一樣永遠和這石頭合二為一了呢!”冥尋繼續調揩着,原本緊繃的神經也松了下來。

“那可倒好,生不同時,死卻同穴。”溯鏡已經快熱暈過去了,要不是憑着同冥尋說這麽幾句,估計早就神志不清了,她下意識的靠近阿隐,蹭着他身上稍微冷一點的體溫,企圖讓自己降一降溫。

恍惚間似乎聽到了阿隐的笑聲。

“原來鏡兒,是想要和我葬在一起。”

迷糊之間,溯鏡感覺到耳墜一熱,順着耳墜一路而行,落在了唇上。

許久,熟悉的唇齒,許久未曾了。

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之下,冥尋的唇間還帶着些涼意。

這樣的涼意,對于溯鏡來說,便是久旱逢甘霖,貪婪的吮吸着。

周圍的溫度,開始緩緩下降。

唇齒留香。

當溯鏡再次醒來的時候,原本已經濕透了的衣服摸起來已經幹了,溯鏡睜眼便是岩壁,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在意識的最後似乎出現了一場幻覺,似乎又看到了冥尋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貼着自己的額間。

薄涼的唇齒,如同零星花瓣。

如果一切不是一場幻覺的話。

溯鏡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雖然那時候意識已經不太清楚,但是那種涼涼的感覺始終不能忘懷。自己那個時候已經熱到暈倒的地步,而冥尋因為一直住在幽冥界,體質本就偏冷,所以那個時候自己都是緊緊貼着他以求一絲涼快。

然後,然後他是不是湊了上來?然後,然後自己就一直沒有放開他?

臉上似乎又回到了剛剛的境界,火辣辣的感覺。

“醒啦!”冥尋的聲音一下子就闖了進來,溯鏡猛地起身,又一下子撞到了冥尋的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溯鏡急忙道歉。

“你幹什麽啊!”冥尋揉着自己的胸口,埋怨的看着溯鏡的一臉純真的道歉。

冥尋揉啊揉,突然就湊近了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笑的一臉邪魅,意味不明。

“想……想起什麽了?”溯鏡心虛。

“就比如說什麽……”

“什麽都不知道!”還沒等冥尋說下去,溯鏡急忙又打斷,趕緊又站了起來,“什麽都不知道,我早就暈過去了!後來發生的我統統都不、知、道!”

“哦——”冥尋拖得很長很長,眼裏帶着柔情,“那真是可惜了!”

“一點都不可惜!”溯鏡補充道。

“不可惜麽?你都沒看到我破開岩壁的威武模樣。”

“不可惜麽?你都沒看到我破開岩壁的威武模樣。”

“什麽?”溯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冥尋側身,将身後完全露了出來:“看,我破開了一條路!”

岩壁已然不是開始時候的那樣,一個能夠通納一人的洞口同外界聯系了起來。

溯鏡看着那個方向許久,才問了一句:“在荒蕪使用空間交錯之術已經損了你大半修為,你又是怎麽打開這個口子的??

☆、冥宮

? “在荒蕪使用空間交錯之術已經損了你大半修為,你又是怎麽打開這個口子的?”

在岩石之間,一道看起來不太整齊的口子就這麽橫空出現,周圍的地上零零碎碎的還散着碎石,昏暗的空間憑借那道口子也打進來一絲光亮。

“這世間有些事不一定要靠法術的。”冥尋神秘一笑,也不多說什麽,“你猜猜看,這外面是個什麽情形?”

“左右不會是昌桦之類的在等着就是了。”要是他們在外面等着,冥尋又怎麽可能在這裏神态自如的說着話。

“你肯定想不到,外面會是什麽!”冥尋看起來似乎有點激動,這外面要是個金庫銀庫肯定也不會這麽激動。

可是這地方大概還是沒能脫離荒蕪,那麽整個荒蕪又能有什麽神奇的東西,讓冥尋可激動呢?

溯鏡跟着冥尋走出了這岩石之間。

走到那道口子的時候,溯鏡隐隐約約的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似乎被人刻意處理過,但是對于最近聞得實在是過多,所以有些敏感。那道開辟出來的口子上面還有血的痕跡。

溯鏡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又仔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冥尋。

沒有半點特殊的地方,甚至在他的身上連一點血跡都看不出來。

剛剛在荒蕪看到冥尋的時候,他傷痕累累,都被折磨的沒了個人樣,不過他天生身體好,又在這岩石之間休息了幾日,身上的傷痕差不多算是好了,但是那個時候他身上的衣服依舊是血跡斑斑。

冥尋向來不算怎麽注意這些,所以也沒有說用法力換一換衣服。

但是這次醒來,冥尋很明顯處理過衣物,絲毫血跡都沒有。

之前在九虛的時候,溯鏡就看見過一個冥尋的幻覺,雖然說那次識破了,但是不過是因為一句“鏡兒”。

而眼前這個,雖然說沒有什麽确切的證據,但是他給她的感覺是對的,沒有錯。那麽,冥尋為什麽要處理自己的衣服,那道開辟出來的口子上又為什麽會有絲血跡,以及空氣中刻意隐藏的血腥味。

在自己熱昏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溯鏡不知道的?

“你看!這裏!”冥尋一陣驚呼,才把溯鏡從思考中拉了出來,仔細看了看周圍之後竟然連呼吸都感到了停滞。

這裏,該怎麽形容呢?

遠古的古樸感撲面而來,從遠古結束至今,十幾萬年的時光,很多事物都在發生着改變,甚至而言被淘汰,被舍棄,而這裏,放眼望去盡是按照遠古時期的風格建立,絲毫沒有上古現古的影子!

廣闊的空間,純色的古木柱子豎于其中,順着柱子朝向上看,一片昏暗看不出所以然來。順着柱子朝地上張望,竟然是用整塊白玉鋪地,映的整個空間有些明亮。

再順着柱子朝遠方而看,簡單而不失大氣,古樸而不失華麗。

縱觀整個四海八荒九天九虛,溯鏡一直都覺得墨兮的碧霄宮是最有神族感,最有威嚴及肅穆的存在。再看看這裏,一百個碧霄宮也抵不上眼前看到的景象。

這樣的景象,難怪能讓久居幽冥界中幽司冥府的小少爺都有些激動。

就算是在浮世鏡中看了幾萬年的溯鏡,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宮殿。

到底是什麽人,能夠有這份能力,在萬物空虛的荒蕪造出如此大的動靜?

“這地方,完全按照遠古時期而建,所建之人,也多出自遠古。”冥尋伸出手來放在古木的柱子之上,仔細的揣摩着上面的紋理。

要知道這些能夠放在這裏的古木多數都是能夠成精了的,而能在這種古木上雕刻,手藝還能做到如此精湛的,怕是工匠自身的法力就很是詭谲。

“誰能有這麽大的手筆?遠古時期有什麽流放到這裏的人嗎?”溯鏡小心翼翼的走在這整塊的白玉之上。

一整塊白玉鋪地,這得是多大的手筆,黃金有價玉無價,何況是這麽一整塊玉石又要到哪裏去尋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走碎了,得多心疼啊!

“這荒蕪從古至今流放的人就很少,還到了這裏還能出去的,也就只聽說過你一個。”冥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溯鏡,繼續道,“遠古時期嘛,就更少了。都是些跟着遠古真神一起後來又犯了難以寬恕的罪,但是礙于對方功勞累累,所以也不好随意殺了,就只能送到這荒蕪之地了。”

“其實荒蕪一開始并不是名字,只不過是種形容,再後來因為喊得多了,後來人很容易搞混,也就這麽叫了。”冥尋繼續解釋着,他摸着紋理的手移了出來,朝着裏面走着,溯鏡看着他這麽走,也只好跟着走着,省得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事情。

“而遠古時期被放逐的,一共就只有三位而已。”

遠古時期,遠古真神掌管天地,承澤四方。

第一位,便是當時掌管天地百花的花神,那個時候的遠古,白溯還沒有吵着鬧着什麽魔族,建立九虛之類,還是個風氣淳樸,沒有什麽爾虞我詐,也不分什麽仙妖的世界。而花神卻在那個時候同一位人族相戀,私自用幾百個人族的性命為她愛的那個人族續命。

與人相戀,本沒有什麽,可是用私權續命,那是天地以來的第一位。

所有壞的開端,都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遠古真神又不太舍得殺她,無奈之下,便造化出了如今的荒蕪,以困住她永生永世。

第二位,是遠古真神身邊的一個婢女,照護真神起居,以及幫真神處理一些小事。後因為犯了點錯,真神便不在啓用她了,放置一邊。然而婢女私心,想着過去的幾萬年自己何等風光,便只因為這麽點小事就如此對待自己,很是不平。

有些東西,一旦你借出去久了,便要不回來了。

遠古真神給她的權利,她便私吞了,而這個婢女,到底做了什麽事後來人已經不得考究,只知道遠古真神大怒,便将她送進了荒蕪。

有一種說話,這個婢女同之前不久發生的白溯冒着天罰的危險也要成立魔族一事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但是到底如何,還不曾得知,在這方面,遠古真神也是一直閉口不言。

第三位,是當時的一位上仙,但是不太出名。

這個不太出名是到了就算他屬于遠古時期三位被罰入荒蕪之一,後來的人想要篆書記載下來,然後左右詢證這位上仙的名字,也沒有什麽說法,只好稱呼其為“一位上仙”而已。

而這位上仙入荒蕪的原因也很奇怪,據說是他自己請願要去的。

由于留存下來的資料實在有限,所以對他的評價也不得而說。

如果說這地方是這三位中的一位,或者兩位等,都很有可能,也都很難可能。

卻不論年代久遠,又生處荒蕪這個地方,這三位還活不活着是個問題,其就算是活着,除去所有法力送入荒蕪,到底後來是有了多大的際遇,才能創造出這麽一座宮殿。

溯鏡同冥尋已經在其中走了很久很久,寂靜的連小聲說話都是帶有回聲。

這個地方雖然承用遠古時期的風格,但是在用色上面,主要以黑色為主,這種色調,就不免懷疑一下這座宮殿的意圖了。

黑色,自古以來便不是什麽吉祥色彩。

一座宮殿不管有多高的寓意,最基本的用途便是來住人的。

但凡用來住人的地方,便不會這麽大規模的使用黑色為主打色。且不說這種顏色會讓整個宮殿顯得暗下去幾分,活在這其中也是會覺得有些壓抑的。

“這個宮殿是用來幹什麽的?”溯鏡實在走不下去了,腳腕間都是酸酸的,冥尋察覺到了後者的不對勁,也停了下來。

“看着感覺同規模不太一樣。”

“怎麽說?”

“這感覺,倒像是個冥宮。這是這規模,也未免太大了些。”

冥宮,死人之墓。

冥尋的話剛說話,溯鏡便一個沒留神沒站穩生生地倒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回聲,一陣一陣的回蕩在這無人的宮殿之上。

“啊!”

“你怎麽了?!”冥尋急忙走了幾步,急忙确認了溯鏡的安危,然後一把抓着她一邊謹慎的觀察四周安全情況。

确認沒有什麽危險之後才放松了下來,不過這一放松,笑聲便蕩開來了。

“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能摔倒。”

溯鏡很是委屈,她當然注意到冥尋的那一系列動作,可是自己剛剛明明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股力退了自己一下,也沒有什麽大的動作,倒像是試探一下的樣子。可是冥尋第一時間就觀察了周圍,什麽也沒有。

難道說自己剛剛不過是腳走了太久所致?

“這個地方太奇怪了。”溯鏡想了想也就只能說這麽一句,“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冥宮?誰的?”

☆、啓字碑石

? “到底是用來幹什麽的?冥宮?誰的?”

“是不是冥宮還不好說呢,或許只是太過氣氛導致的感覺而已。”冥尋扶起溯鏡之後,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而問她,“要不要我背着你走?”

臉上又浮現出他固有的冥尋式的笑容,這種笑容,是溯鏡一直都抵抗不了的。

“不用了,歇一歇……”

話還沒有說話,冥尋便背對着溯鏡蹲了下來。

周圍的空氣安安靜靜的,溯鏡的雙手輕微的搓了搓,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上了冥尋的背。

“鏡兒,你現在總是這樣,藏着太多的事,也顧慮太多了。”冥尋一邊背着溯鏡走着,一邊似笑非笑的說着。

溯鏡一直都覺得這麽多年,是冥尋變了,他從那個孩子氣十足的阿隐,變成了冥府的小少爺。但其實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和能做的事都是什麽。

他的每一步走的都遵從本心。

而溯鏡自己一直都覺得沒有什麽變化,聽了冥尋這麽一說,才開始思考一下自己。

左右自己不過在一件事上瞞着他,瞞着許多人,便是小真神。

真神對于世間,是最尊貴的存在,而這個最尊貴的存在,便是要适當的和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以防止“有偏袒,便會蒙蔽你的心”的情況發生。到了溯祈這裏,便是發揮到了極致。

溯祈從不離開九重天,不和世間任何人接近,保持足夠的距離。

而溯鏡作為下一任真神,實在是很不稱職。

而世間的人對真神的定義又是如何呢?

冥尋,你能娶一位小真神嗎?

“鏡兒,你現在總是這樣,藏着太多的事,也顧慮太多了。”

“我說了,等這些事結束,我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我的所有事情。”溯鏡頓了頓,補充道,“我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想瞞着你。”

“嘿嘿,這是在和我講情話嗎?”

“冥尋!”

“哈哈!害羞了啊?!”

“真的害羞了啊!”

“別不理我啊!”

“鏡兒?”

“鏡兒?別別別,那我們還是講講這個周圍吧,你別不說話啊,不會是睡着了吧?”

“這周圍怎麽了?”溯鏡開口。

“哎呀!你終于說話了,我還以為你一氣之下不理我了呢!”冥尋繼續道,“這塊白玉确實是太大了些,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走到盡頭,手筆真大。”

“冥尋,我想我知道這宮殿是誰的了。”溯鏡開口,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缥缈,思緒飛舞。

“誰的?”

“如果說,這确實是一座冥宮的話,那麽古往今來能夠配得上這麽大手筆的,便也只有一人。”

冥尋想了想,停下了腳步,看着不遠處,對着身後背上的人說道:“我想你猜對了。”

眼前是一塊純黑色的玉石,一直朝着上方伸展開來。

很明顯,是一塊墓碑。

而墓碑之上,單單一個“啓”字。

簡單,幹淨,大氣,古樸。

溯鏡從冥尋的背上下來,看着不遠處這塊巨大的玉石碑,上面的這個“啓”字,筆鋒蒼勁有力,就算是放在這麽一塊巨大的玉石之上,在這麽一個廣闊的宮殿之間,也完全鎮得住!

一個“啓”字,解開了這個宮殿的所有謎題。

“我想,我也知道是誰建立了這個宮殿了。”溯鏡站在原地許久,才從眼前的震撼中走了出來,緩緩而言。

……

“可惜姜樂也不在了,啓也不在了,為什麽我還活着呢?”

“想當年我也和你一樣,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啓說話,她不曾怪罪過我,從來不曾。”

“姜樂還總說她偏心,她也不說什麽。而後來我非要創什麽魔族,她親自降了天罰給我,後又度我法力,又是何必呢。”

“啓?!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啓就是你們口裏的遠古真神!”

……

遠古真神,無姓有名,單字為啓。

如此大手筆,又細致入微的宮殿,竟然出自那個嗜酒如命的上魔白溯手中,讓人難以相信。

“要是說,遠古真神同白溯之間,什麽也沒有,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冥尋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啧啧的幾聲後說着。

“我現在,也不相信。”溯鏡補充道。

這麽大的宮殿,還建在荒蕪之間。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憑借一己之力而成?

不管他是一己之力而成還是如何,這個“啓”字,斷然出自他之手。

這個世間,也不能再有說寫出這麽一個字來。

白溯,或許他身上還有很多面,是溯鏡從未見過的。

“遠古時期啊!遠古時期,這真神同上魔之間産生點什麽,還真不是什麽好事。”冥尋突然感慨出這麽一句話。

而這句話,讓溯鏡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冷顫!

“怎……怎麽不是好事?”

“真神本來就是為了世界和平的,哪裏是用來談情說愛的啊!”冥尋絲毫沒有注意到溯鏡的不對勁,反而越說越起勁了起來,“這要是喜歡上真神,是件多麽悲傷的事情。”

冥尋一邊說着,還仔細觀察了觀察那塊玉石墓碑,突然回頭沖着溯鏡喊道:“這個玉石,同六合碑的玉石好像是一樣的!”

這個回頭,才察覺出站在原地的溯鏡,此刻臉上的煞白。

“你怎麽了?”冥尋先看了看周圍,什麽情況也沒有,更是不能理解為何溯鏡此刻的臉色如此難看,再走近了摸了摸溯鏡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說還是不說?

溯鏡看着眼前的冥尋,“小真神”三個字在嗓子裏徘徊着,始終想要說出來可是又被壓着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到底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啊!”冥尋又捏了捏溯鏡的臉,扯了幾下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麽一來就不免有點着急了。

“沒……”溯鏡把想要說的話又都收了回去,“沒有怎麽,繼續走吧。”

說完溯鏡便不敢再看冥尋,繼續朝前走着。

冥尋很是不解,不斷追問着到底怎麽了,可是始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今知道了這是誰的冥宮,也知道誰建立了這裏。可是就算知道了這些還是沒有什麽多大的作用,照樣不知道應該怎麽走出去,也不知道出去以後該去哪裏找龍虎,以及怎麽去對付那群祭祀歸來的亡魂。

還是什麽問題都沒有解決掉。

走過石碑,碑後面洋洋灑灑的寫着一片祭文。

筆鋒同前面的“啓”字,同出一轍。

“遠古三十萬年末,遠古真神啓率衆神魔及數種族向天祭祀。

嗚呼!汝為天地而生,為萬物而死。魂歸之時,毫物未存,歸骨所耶?

然汝常言,命之所存,天實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嘗非吾之過也。吾幼随汝而學,寒暑酷夏,未敢放怠。然吾雖識詩書……”

祭文洋洋灑灑一篇,主要講了白溯從小便跟着遠古真神學習,但是偏偏好的不學學壞的,最後也沒有學會什麽真正造福于蒼生的事情,還幹了幾件事讓遠古真神頗為煩惱。

從祭文上看,這幾件事中,一件便是要死要活非要創立魔族,這件事的起因白溯在祭文之中也交代了,便是受了那位被遠古真神罰入荒蕪的婢女的蠱惑,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反而被別人利用,創立了魔族的存在。

不過所幸後來這個婢女被罰,而魔族在白溯的管轄之下也沒有說成為當初那位婢女想要達到的分割真神權力的目的。

還有一件事,便是“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嘗非吾之過也”。雖然沒有明确說明,但似乎全文有所暗示,遠古真神祭天一事,或許并不是同歷史上說的那麽簡單,以及真神祭天同白溯被封印。

或許其中有什麽聯系也說不定?

不過整個祭文看到底,似乎也沒有之前冥尋同溯鏡想的那個樣子,白溯同遠古真神之間有什麽超越的感情,也就是說,白溯并沒有,也無意将遠古真神拉入十丈軟紅之間。

此二人,不過是純粹至深的感情而已。

這份感情之中,不含愛情。

這世間很多感情都不一定含着愛情,但是卻依然可以深到骨髓。

就像是當初溯鏡為墨兮之徒時,兩人之間的感情;就像是冥尋常守于三渡川邊時,同小奈的感情;溯府老宅之中,在人間徘徊百年的婆婆;昌桦當年對整個昌桦國的付出,遠嫁又舍棄;甚至而言夙沙複對皇位的争奪,從小就開始的計謀,也同樣深入骨髓。

再者,溯鏡同溯祈,花七同花井月,白溯同遠古真神。

……

“我們想多了。”溯鏡對身邊人言。

“我們真是太邪惡了!”冥尋傲嬌道。?

☆、血染石碑

? “人家明明很純潔的感情,我們怎麽能這樣……”冥尋繼續道,做了個哭天搶地的感覺,但是對于這個結果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這一點,表示懷疑,“肯定是白溯那個家夥!不敢寫出來,所以才這麽寫的!一定是這樣!”

冥尋做垂死掙紮。

“你看看這個地方,多麽隐秘,十幾萬年下來都沒有聽說過。要不是這次機緣巧合,或許我們也到不了這個地方。”溯鏡鄙視了一下冥尋。

“誰說的!”冥尋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似得道,“我們之前在的岩石裏,不是死了個人嗎?”

白色,岩石。

會在岩石裏面死的人,他到底是怎麽到了岩石裏面的?

是在這個地方修好之前,還是在這個地方修好之後死的?

偌大的冥宮,而在遠古祭天之前不久到這段時間前不久,外界的說法都是白溯被遠古真神封印,然後還由姜樂上神領先舉行了新的祭祀,讓白溯得以出世。

而且事實上,姜樂在過去十幾萬年裏,為了冥尋找了很多法子,最後将路指向了白溯。如果說不是用祭祀能夠找出白溯的話,那麽姜樂肯定會這麽做。

可是,最後的結果是如今這個樣子。

而且在那十幾萬年裏,白溯确确實實沒有出現過。

“你說,白溯到底什麽時候修的這個地方?”溯鏡對着眼前的石碑,白玉,偌大宮殿,滿目疑惑。

“誰知道呢?”冥尋誇張嘆氣,“你看看他一邊讓外面那麽多人因他而死,一邊又在荒蕪和你定了親,現在又出現這個冥宮。他真是不閑着啊!”

确實沒有閑着,白溯之謎,太多。

溯鏡伸手,想要摸一下這個石碑材質,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自己忽略,但是抓不住。

“別碰!”冥尋大喊,溯鏡剛要落上去的手,頓時就停在了半空之中,回頭茫然的看着冥尋。

“這些遠古時期的人總是喜歡做些無聊事,雖然說這裏應該沒什麽人會來,但是這石碑何等重要,怎麽可能簡簡單單就立在這裏。沒準有什麽危險也說不定。”冥尋一臉嚴肅的看着溯鏡。

這話說的溯鏡都不好意思了,想着幸好沒碰,不然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情了呢。

不過想着想着,手就放松了下來,在手垂下身側的那個瞬間,指尖感覺到了輕微的涼意。

而那股涼意,一下子就讓心頭劃過一個尖銳的聲音一般。

冥尋至始至終盯着溯鏡的手在看,而那個動作,也落在了他的眼中。

溯鏡聽到,寂靜的空間裏傳來水滴的聲音,有點沉重,一滴又一滴的回蕩在整個空間裏。

溯鏡的手僵硬在半空之中,她下意識的順着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冥尋就這麽站在那裏,看着自己,面無表情。

而所謂的水滴之聲,便是出自他的手裏。

血順着冥尋的手指尖頭滴落了下來,落在潔淨的白玉之上,遠遠看上去,到是像一幅絕美的畫。

“冥尋。”溯鏡開口。

她的手還僵持着,不是自己不想動,而是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溯鏡正在和這股力量做鬥争。

冥尋沒有說話,他的雙目緊緊盯着溯鏡身後的石碑,似乎那裏會出現什麽怪物一樣。而他的手上,還在源源不斷。

溯鏡突然想起來,之前因為熱暈了,醒了之後冥尋便說已經破開了岩石,可以出去了。但是岩石到底是怎麽破開的,溯鏡一直都不知道。

可是,血。

岩石裏的血腥味,岩石口上的血跡。

都是新鮮的。

溯鏡早就該想到,那裏只有自己和冥尋兩人,不是自己的自然就是冥尋的了!

可是自己卻粗心至此,沒有問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冥尋。”溯鏡再次問着。

這次他似乎有了些反應,沖着溯鏡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別怕,你也不要動。”

說完,冥尋朝着前面走了幾步,将那只還在流血的手擡了起來,附在了溯鏡的手上。

溫暖。

“你又上面幹什麽?!湊什麽熱鬧?”

“哪裏是來湊熱鬧的,我是來救你的啊!”冥尋直言。

“不是,你這手是,唔……”

溯鏡話還沒有說完,冥尋低頭便吻住了她。

齒間纏繞,冥尋還有一手握住溯鏡的腰間,讓她的身體同石碑保持一定的距離,而自己的手臂,卻貼上了石碑。

而溯鏡這邊,被冥尋突然的吻亂了陣腳。

自古少年多風流。

而冥尋自小的處境導致及其不願意于別人有過多的交流,所以對這一事倒是很不“風流”;溯鏡除了最開始摸了墨兮臉然後做了幾件傻事外,也沒有什麽“風流債”。

如果這麽一算,他二人都沒什麽經驗。

而這個吻,纏綿婉轉。

石碑之下,溯鏡閉目沉溺。

石碑之上,冥尋血流不止。

若是離遠些看,真正是美的驚心動魄。

畢竟白溯比溯鏡,比冥尋都早生了幾十萬年,這幾十萬年,足以讓他創造的空間,對溯鏡對冥尋的法力都不起什麽作用。

但是冥尋是誰?

出生上古,其父冥興,掌管幽司冥府;其母姜樂,統領九天九虛。

他的血,可是繼承于此。

而這塊石碑,以及之前的岩石,冥尋的血都能将其弱化,然後摧毀。

只不過這塊石碑不僅僅比那岩石大了十幾倍也不止,而且,石碑乃白溯為遠古真神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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