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侍棋面色凝重,急匆匆地趕到挹清院,恰逢楚雲容自屋內走出。
“大人,不好了,紅袖姑娘和小郎君打起來了。”侍棋連忙向楚雲容回禀道。
聽到這個消息,楚雲容溫潤的眸色微微滞了下,顯然紅袖和小郎打架這事他是着實料不到的。
“怎麽回事?”楚雲容臉上一邊往兒子的住處走,一邊詢問,臉上雖是淡然自若,但步伐不覺加快。
侍棋回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是元寶告訴奴婢的,好像說是小郎君将紅袖姑娘的攢盒上的金粉給扣掉了,紅袖姑娘生氣了,兩人起了争執,誰先動的手奴婢就不清楚了。”她被元寶告知此事時,十分無措,她覺得這種事十分荒唐。
楚雲容修眉微擰,想了下紅袖和兒子的性情,突然覺得兩人打起來也不是奇怪之事,這母子兩人性情幾乎一模一樣,自然容易沖撞到對方,楚雲容心中嘆了口氣,突然間有股撫額的沖動。
楚雲容到那裏時,紅袖和楚懷瑜已經結束了戰鬥,兩人分坐在一旁,面含愠色,誰也不搭理誰,從那淩亂的衣服與頭發可以看得出來兩人打過架,而且那兩雙眼睛不經意對視上,便恨不得用眼刀剮了對方似的。
紅袖正坐在門檻上喘着氣,衣裙不整,雲鬟斜亸,這副樣子在紅袖看來是無法見人的,因此看到楚雲容時,她瞬間吓了一跳,想起身躲起來,好歹是忍住了,又想到自己和他保證過會把握分寸的事,心下一慌。
怕楚雲容怪她,紅袖立刻一咬唇,眼睛瞬間盈滿了淚水,然後先楚懷瑜一步沖到他的面前,哀聲哭訴道:“楚郎,你這兒子實在太過分了,他把我攢盒上的金粉給扣下來了,我不過說了他幾句,他竟然出手打我,我這手疼死了,你看一看。”
紅袖将自己顫顫發抖的手伸到他面前,她的确手疼得很,像是被人打骨折一般,她十分後悔方才的冒失行為,但她脾氣一上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楚懷瑜那張和楚雲容如出一轍的俊秀清雅面龐浮起惱怒之色,連忙反駁道:“你撒謊。”他氣呼呼地轉頭看向楚雲容,“父親,她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她先打的我,我迫不得已才還手的。”他說的是事實,就是她先打的他,她竟然真的敢動手打他,這大娘真可惡,他好歹因為她是女人,只是輕輕碰了她幾下。
那還不是他主動挑釁了她,他這樣子以後遲早要挨人揍,被她揍總比外頭的人揍好。
“我只是輕輕打了你一下,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未經過我的允許,弄壞我的攢盒,對我還不敬,教訓你一下也是應當的,免得你以後當個壞孩子。”紅袖露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楚懷瑜最讨厭被當做小孩子,他皺着眉頭,怒氣沖沖地道:“父親,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看我這脖子就是被她撓的,這會兒還火辣辣的疼。”
楚懷瑜一邊說着一邊将脖子上的五道紅痕展露在楚雲容的面前。
紅袖看了有些驚訝,她不記得自己有抓他那麽重,一定是他激動時自己抓的,他是她的兒子,她怎麽舍得對他下如此重的手呢。“不可能,那肯定是你自己撓的,為了誣陷我,楚郎,我看我的手都傷成這樣了,東西都拿不起來,怎麽可能劃那麽深的傷痕?”紅袖楚楚可憐地道。
“你方才那威猛的架勢哪裏像是受了傷?”楚懷瑜反唇相譏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就跟放炮仗似的,根本沒有旁人說話的分,眼看着這兩人端起架勢又要打起來,楚雲容額角隐隐抽疼,直接伸手撈住了紅袖的腰肢,“你手都傷成這樣了,還和他打什麽架?”
楚雲容将紅袖扯開之後,看向楚懷瑜,語氣溫和中隐含嚴厲:
“小郎,她是你的長輩,你不該如此無禮,還有,攢盒是怎麽回事?”
楚懷瑜對這兩人不偏不倚,但楚懷瑜見他這樣子,卻認為他的心偏向了紅袖,瞬間感到無比的委屈,不禁口不擇言道:“父親,你是被這女人灌了迷魂藥,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就是想弄死我,這樣就沒人礙她的眼了。”
紅袖聞言驀然怔住,眸中不由掠過受傷之色,她想不到自己的親兒子是這樣揣測自己心思的,“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想?”哪怕他只是一時氣話,也令人難受。
“楚懷瑜,不可亂說話。”楚雲容的語氣已然從溫和變得強硬起來。
楚懷瑜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親,這是父親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還是第一次對他說重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楚懷瑜眼眶禁不住紅了起來。
紅袖看着自己兒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擔心他多想,覺得自己的父親為了別的女人斥責他,不愛他了,心中的氣瞬間轉變為了懊悔,她略一猶豫,沖到兩人之間,嬌斥道:“你們父子兩人也不用在這裏演戲了,我知道,從始至終我只是一個外人。”
她看向楚雲容,目含幽怨,泫然欲泣道:“你表面斥責你兒子,實際上只是為了做做樣子給我看罷了,你兒子不願意接受我,你就立刻不理我了,你還答應他不給讓我進門。”
紅袖指責完楚庡?雲容,又看向楚懷瑜,眼眶中那顆搖搖欲墜的淚珠子悲憤地砸下,“小郎,你扪心自問,這陣子我對你難道不好麽?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還親手給你做好吃的,可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把我當了冤大頭。”
罵完了紅袖還不過瘾,看着父子兩人一起罵:
“你們父子聯合起來,可勁兒地欺負我。”她看向楚雲容,哀怨道:“你,仗着我鐘情于你,就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說罷又指着楚懷瑜的鼻子:
“你,枉費我對你那樣好,結果你還要說我蛇蠍心腸,想害死你。你們父子兩人實在太可恨了,就因為我是一柔弱女子,無依無靠,你們就這樣糟蹋我……”紅袖言罷似不勝怨恨般,以袖遮面,嗚嗚咽咽地跑掉了,根本沒有給他們說上一句話的機會。
父子兩人有些錯愕地看着紅袖跑掉的背影,又互看一眼,一時間無言以對。
楚懷瑜被紅袖罵得有些慚愧,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真有些壞,不禁轉頭,小聲地道:
“父親,要不你去安慰一下她吧,我怕她萬一想不開自盡怎麽辦?”
楚雲容雖然知道紅袖做戲的成分居多,但她那說來就來的眼淚實在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看了眼被糊弄過去的兒子,心中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到好笑還是該嚴肅起來,沉默片刻,他唇角浮起溫和的笑容,“嗯,等她冷靜下來,我再去吧。”
***
次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夕陽将落之際,小鳳仙在庭院裏歡快地蕩着秋千,忽見銅錢兒急匆匆地經過,有些好奇地喚住她:“銅錢兒,你這是趕着去哪裏?”一邊說着,一邊腳尖點地,使得秋千停了下來。
銅錢兒停下腳步,禀道:“月下酒樓的掌櫃來了,我去問問紅袖姐要不要見。”
小鳳仙俏臉瞬間掠過抹喜色,“銅錢兒,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那鳳掌櫃是幫過紅袖姐的,你怎麽能讓他在外頭等呢,你去回禀紅袖姐吧,我帶他去廳堂去等。”
銅錢兒忐忑地點點頭,“我下次不會了。”
小鳳仙笑嘻嘻道:“你去吧。”言罷從秋千架上下來,往門口快步走去,到了那看到一襲紅影,心髒禁不住砰砰亂跳,但一想到他是她們酒樓的對手,又驀然板起面孔,揚起下巴,冷冷地開了口,“喂。”
鳳九回轉身,目光落在小鳳仙的身上,微微一笑,柔聲道:“是你啊,小丫頭。”
小鳳仙聽到着稱呼,內心瞬間有些不高興起來,她可不認為這“小丫頭”是親昵的稱呼,他根本是覺得她稚嫩,把她當作小孩子,她撅了撅小嘴,不悅道:“我已經不小了,我今年十八。”
鳳九眼底掠過抹詫異,為自己看走了眼,他原以為她就只有十四歲左右,沒想到竟然十八了,他颔首,漫不經心地笑道:“就算你十八歲,我也比你大得多,叫你小丫頭沒錯,小丫頭,你紅袖姐在做什麽呢?告訴我,待會兒給你買糖吃。”
小鳳仙被他一副哄小孩的口吻給氣死了,他肯定是故意的,怪不得紅袖姐和燕兒姐都讨厭他,他的确很是讨厭,“不知道,你自己在這等吧。”小鳳仙氣鼓鼓道,言罷轉頭離去,但沒走幾步,又忍不住返了回去。
好吧,她對生得好看的人總是多了幾分寬容,他只是嘴巴壞一點,但畢竟幫過紅袖姐,她就原諒他對自己的無禮了,“罷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與你計較了,你随我進來吧。”
鳳九看着她表情豐富的小臉,又是一陣驚訝,而後揚聲笑道:“那就多謝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他語氣雖是有着對待孩子一樣的縱容,但小鳳仙卻不禁紅了小臉。
紅袖手上的傷還是沒有轉好,只能在屋裏歇息,聽到銅錢兒說鳳九來拜訪她的消息,她驚得從湘妃榻上坐起,自從知曉他是皇子之後,她的內心便多了幾分忌憚,幸好小鳳仙帶人去了廳堂,沒有讓他等在門口。
紅袖不打算出門,妝容有些随意,她雙手不便,金子被她派去做別的事了,她又不能讓人等久了,索性就這麽走了出去。
下了樓,穿過一曲折的走廊,便是廳堂,去到那時,鳳九已經在那兒等候,小鳳仙正殷勤地給他端茶遞水,看着她那一副被美色迷暈了頭腦的模樣,紅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她此時并沒将小鳳仙對鳳九的殷勤放在心上,只當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等過個幾日就會将心思放在別的人身上。
“鳳掌櫃怎麽有空過來了?”
鳳九接過小鳳仙遞過來的茶盞,正準備喝,聽到紅袖那嬌媚的聲音,微擡鳳眸,看到紅袖風情搖曳地走進來,一股香風随着她的身影刮入,只見她雲髻傾斜,幾绺青絲垂在胸前,衣裙有些淩亂,但這樣的打扮卻沒給人邋裏邋遢的感覺,反而似海棠春睡,平添了幾分慵懶風情。
她今日的笑容似乎格外的谄媚,鳳九微眯了下眼,笑道:“自是來探望你,紅袖姑娘的手好些了麽?”
紅袖徑自落座,凝望着他的眼,紅唇輕啓,笑容溫婉:“托鳳掌櫃的福,好多了。”
鳳九心中浮起思考,她今日的确與以往不同,對他還多了幾分客氣,相比之下她還是覺得與他針鋒相對的那個紅袖比較有意思。
紅袖看了眼泡好的茶,不悅地看向小鳳仙,嗔怪道:“哎呦,我的仙兒,你怎麽能給我的貴客喝這種茶呢?去重新泡一盞,要那君山銀針。”
小鳳仙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紅袖姐今日中邪了?明明前天還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今日卻比她還要殷勤,“是。”她嘟囔着小嘴,心裏頭不怎麽樂意,給他這個茶已經很不錯了,他又不是什麽金貴的主,那麽挑剔作甚?
鳳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必,這個茶挺好。”
紅袖依舊道:“那怎麽能行呢。仙兒,你快去。”
鳳九聞言不再多言,他放下茶盞,沖着她高深莫測地一笑,“不知紅袖姑娘有沒有考慮好,與我談一下情?”
走到門口的小鳳仙聽到鳳九的話,不禁撅了撅小嘴,一跺腳悻悻地跑出去了。
紅袖心中雖是無語,但眉梢眼角依舊是媚人的笑意,“鳳掌櫃真是說笑,你當時不是說了,因為不能夠坦誠相待,所以這情就談不了。”
鳳九眉一揚,“無妨,我現在就将我的真實身份告知于你,如此我們就能談了。”
紅袖立刻擡起纖手阻止,“不必了,我不想知曉了。”言罷又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放下手,柔柔一笑,“那晚過後,我仔細想了一番,其實你是什麽身份并不重要,情不情的,我也知曉鳳掌櫃是與我說笑呢。”紅袖才不想與他談什麽情啊愛的,早已哪天他真的愛上了她,把她困到宮裏面,和一堆女人争寵,那多慘。
鳳九斜長入鬓的眉微皺了下,只覺得無趣起來,“紅袖姑娘,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才說不想知道了吧?”
紅袖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早些時候他将她糊弄得團團轉,怎麽不說這句話了,“鳳掌櫃先前不也沒說是楚相公請你過去的麽?還自稱是救命恩人,要我報答你。”雖是不滿的話,但她口氣還是十分的溫和。
鳳九挑了下眉,“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誰叫你當真了。”
他自己說得那麽認真,還怪別人當真,明明是被人捅破了才說是開玩笑,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是,都怪我蠢笨,沒看出來是鳳掌櫃是在開玩笑。”
“你知道便好。”鳳九笑道。
紅袖不覺皺了下眉,有些不高興。
“那姓楚的到底與你說了多少我的事?”鳳九忽然問。
紅袖立刻變得謹慎起來,認真道:“他沒說多少,只是說了你的身份而已,其餘的我什麽也不知道。”
對于紅袖的話鳳九一向抱着幾分懷疑,唯獨她這句話,他并未懷疑,不是信任她,而是信任那個男人。很奇怪,雖說他對那男人沒什麽好感,卻覺得他值得信任,當然前提是你不與他作對。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姓楚的求人呢。”鳳九說着目光落在紅袖的臉上,猜測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那人實在不像是會被兒女情長牽絆的人。
聽到他這句話,紅袖內心一動,昨日她問楚雲容是如何請到鳳九的,他卻不肯說,她到現在依舊是很好奇,“他是如何求你的?”紅袖想象不到楚雲容求人的樣子,他真的為了她去求這只花孔雀了?
說求也不算是求吧,只不過他賣了他一個人情,将來他總歸是要讨回來的,鳳九看着她隐隐有些期待的目光,眯眼一笑,道:“他說你是他最愛的女人,求我一定要救救你。”
紅袖聞言心跳不禁狂跳了下,但很快就意識到以楚雲容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說這種話。
看着她從歡喜到意識到自己被騙的神色轉換,鳳九不由得開懷大笑,“紅袖姑娘,你難道真的是這麽期待的麽?”
紅袖被他這番話刺激到,不由沉下目光,嗔了他一眼,愀然不樂,這男人太可惡了。
***
楚雲容來到紅袖寓所時恰與出來的鳳九迎面撞見,兩人四目相對,神色皆坦蕩自若。
楚雲容看着眼前紅衣妖嬈的男人,朝着他微微颔首,淺笑道:“鳳掌櫃。”
相比于楚雲容的從容優雅,鳳九便顯得有些散漫了,折扇“啪”的一下打開,于胸前晃了幾下,他那雙狹長的鳳眸目光落在楚雲容身上。
一襲雪色寬袖大衫,配螭龍玉帶鈎,長發半挽,戴了只竹節紋玉簪,一派雍容高雅。就算再不願意,鳳九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男人的容貌氣質比他更受時下女人的歡迎。
“楚大人,最近我們是不是太常見面了?”鳳九挑了挑眉道。
楚雲容微微一笑,“這實屬正常,畢竟我們有共同之友。”
“這位共同之友若是指紅袖姑娘的話那你便說錯了,那是你的朋友,卻不是我的,我這會兒正熱烈地追求她。”鳳九語氣帶着些許玩世不恭的意味,言罷去看楚雲容的臉色。
楚雲容溫潤的眸光毫無波動,唇角笑容加深,“那便祝鳳掌櫃早日抱得美人歸了。”他語氣無比的真誠,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昧心。
鳳九看到他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頓時無趣起來,懶洋洋道:“那便借楚大人的吉言了,我還有事要忙,楚大人請便吧。”
楚雲容微颔首,唇角噙着淺笑目送他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他面色依舊未改分毫,收回目光,繼續在丫鬟的引領下前行。
紅袖從廳堂出來,正要回房,身後突然傳來銅錢兒的呼喚:“紅袖姐。”
她回頭一看,看到楚雲容也在,不由愣了下,心中不由感到驚訝,一向都是她去找他,他哪裏來找過自己,唯一一次過來是為了小郎而來。
回過神來,她眉眼間浮起媚人的笑,袅娜地迎上前幾步,随口問:“楚郎,你怎麽來了?”
“我來的不是時候麽?”楚雲容問,聲音似春風拂過般,溫潤柔和。
楚雲容眼眸中漾着和煦的笑意,但莫名的,紅袖覺得這句話似乎有些陰陽怪氣的,她琢磨片刻,覺得是自己多想。
“沒有,你來得剛剛好,那花孔雀剛走,你要早來一會兒興許能撞見。”紅袖笑吟吟道。
一旁的銅錢兒不由緊張地給她使了個眼色,紅袖看到了,立即明白過來,“你們撞見了麽?”紅袖一邊請他往她的卧房走,一邊問。
楚雲容颔首,“嗯,說了幾句話。”
紅袖因為方才看到銅錢兒面色有些緊張忐忑,不由問了句:“你們說了什麽話?”她覺得那花孔雀可能和楚雲容說了不該說的話,至于楚雲容,他應該不會主動去招惹人家。
楚雲容微側臉,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很好奇麽?”
紅袖笑容微滞,心中有些不解,這人怎麽突然喜歡用反問的口吻與她說話了,正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突然又主動回:“鳳掌櫃說他正在熱烈地追求你。”
紅袖語滞,她就說那花孔雀亂說話,她撇了撇紅唇,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讨厭,“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麽,他挾恩圖報,要我和他談情啊,不過我并不當真的,他那人就是喜歡逗弄人,真的跟和花孔雀似的,到處求愛,讨厭得很。”說完內心突然湧起一念頭。
紅袖視線不禁落在楚雲容面帶笑意的臉龐上,眯了下眼,這男人不會是吃醋了吧?
看着他如春月白雪般高雅的模樣,紅袖不覺搖了搖頭否定,這男人和吃醋實在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