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沒有吧?”隐藏了那麽久的過往被一個不太熟悉的人提出來,還是讓郁清有些猝不及防。

想來是對自己做了好一番調查,郁清斂眸掩下了一閃而過的冷漠。

随即她單手杵着臉頰,瞳孔有些許放空,“這好像并不是我說的算。”

他們說,她如果不是抄襲,為什麽她的作品和聞露早前存檔的初稿相似度那麽高?

他們還說,又怎麽會那麽巧,她的電腦和手稿都一起失蹤?

郁清什麽都知道,她更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都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事了。”

比起她無所謂的神色,裴詩鳶表現的才更像一個被污蔑者,“這怎麽行!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怎麽會不重要呢?”

裴詩鳶看起來毫不懷疑她說的話,還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麽能就那麽算了呢?”

“因為生活已經很耗精力了,不算了又能怎麽樣呢?”放棄自己安穩的生活,執着的找七年前虛無缥缈的真相嗎?

找到了又能怎麽樣呢?她從放棄設計路開始就決定再不回頭。

曾經傷害她的也都在許婷的幫助下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這些曾經耗盡她所有生存欲望的痛苦和絕望,七年後回頭去看,好像也不再是剔骨之痛。

郁清的态度讓向來奉行睚眦必報的裴詩鳶無法理解,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沒懷疑過聞露?極有可能就是她做的啊。”

看着比自己還像當事人的裴詩鳶,郁清一時語塞:“你就沒想過我可能在騙你嗎?萬一我真是抄襲了呢?”

“不可能,”裴詩鳶自信仰頭,“本小姐的直接從未出過錯。”

随即她意識到話題被拐走,強硬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懷疑過,不過事情已經結束了。”郁清也無法準确地描述這種想法,在她夜以繼日等謀生存過程中,當初濃烈的情感好像被逐漸磨平,變得虛無缥缈。

就算是真的,那比起聞露的行為,後面借着‘東風’而肆意發洩人性惡意的人才更讓她膽戰。

如果他們無人制止,那她當初或許會死,或許會帶着這種恨意餘生蓄力報複。

可他們的行為被阻斷,也接受了應有的懲罰。

然後那時候陷入偏激的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

所以幫陸頌喬發展陸氏,也并不只是為了報恩,這也是她維持前進動力的手段。

裴詩鳶只覺得她麻木,這怕不是被陸頌喬壓榨傻了吧?

但是當事人自己都不再追究,她更沒有理由追問下去了。

不行。

退一步她越想越氣,裴詩鳶突然一下子拉住郁清的手,鄭重宣布道:“但是我要為我的夢想負責。”

要不是這檔子事,沒準自己已經開着最大的服裝公司潇灑了。

她倒要看看是誰破壞了她最初的夢想。

郁清:?

看着裴詩鳶一臉的:你快問我夢想是什麽?

郁清默默低頭拿出手機準備看看有什麽業務需要她立刻撤離這裏。

最新的一條消息就是符韞發來的,是一條語音,她正要關掉聊天窗口。

裴詩鳶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你不問我嗎?”

郁清猝不及防劃到了那條語音。

符韞:“姐姐,你什麽時候繼續指導我啊~”

郁清:……

裴詩鳶一下子收回了身子。

果然,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态。

郁助理玩得還挺花。

達成‘顏面盡失’成就的郁清現在的确有些變态,她已經迫不及待地來指導符韞。

她當即用手機整理了五十頁文檔發給了符韞。

郁清:“好好背,明天我去找唐姐一起考核你。”

符韞:???

“是要訂幾間房呢?”郁清知道陸頌喬現在很不高興,但是她更不爽。

老板要跟你訂同一家酒店還是同一樓層,這說明什麽?

說明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随時聽候差遣。

郁清掙紮了一句,“您要是住不慣,我給您換個酒店的總統套房?”

陸頌喬瞥了一眼強撐笑意的郁清,心情莫名好一些了,“不用,一間就行,我自己來的。”

郁清:很好,秘書沒帶來,她當牛做馬的日子近在眼前。

她辦理完入住上來,對面的房門突然被打開。郁清頓了一下,這是蘇穆的房間,他這會兒應該在姜氏總部才對。

果然,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看見她眼睛一亮,“郁小姐。”

他停在了距離郁清半米的地方,笑眯眯地遞過去一盒東西,“我是……蘇助的秘書佟桓,他這兩天在公司忙,不過來這邊住,特意讓我把這東西轉交給您。”

郁清道了聲謝,等人走後她正準備打開看看,被身後突然加重的腳步聲吓了一跳。

“你男朋友?”

陸頌喬的目光在離去的人背影上打量,然後輕輕嗤笑了一聲。

就是為了這麽個男人讓自己等了半天?

“陸總這算是私事還是公事?”郁清扣好盒子,往走廊上的時鐘瞄了一眼。

“公事又怎麽樣?私事又怎麽樣?”陸頌喬發現自己好像很少看她有氣鼓鼓的時候,嚴重的時候也就是陰陽怪氣一句,下一秒又是一副假人模樣。

郁清微微一笑,打開了他旁邊的房門,幽幽道:“私事,我沒這個習慣。公事的話,麻煩老板明天再問吧。”

下班時間,恕不奉陪。

再然後就是房門啪地一聲被關上,刮起來風力吹的陸頌喬頭發都換了個造型。

他站在房門口矗立了幾分鐘,直到聽見走廊上有其他的腳步聲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郁清回到房間重新打開了那個盒子,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是熏香。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聞到熏香的一瞬間她就開始有些迷迷糊糊。

她這邊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全然忘記了另一邊習慣性等消息的蘇穆。

佟桓眼觀鼻鼻觀心,對蘇穆時不時掠過手機目光裝作沒看見。

其實他心裏已經開始複盤了,下午送東西的時候,以為是姜總在挖人,所以面對未來同事就會笑得燦爛了一些。

但是現在看總裁的反應又感覺不太像,這怎麽像個望妻石……

該不會是未來老板娘吧?

他應該沒有做出什麽油膩的表情吧?

複盤完畢,确定自己的安全後,佟桓在蘇穆更換文件的空檔,開口道:“郁小姐似乎是在幫人辦理入住。”

蘇穆淡定地點點頭,不知道是說給什麽人聽,“朋友吧。”

“嗯,對了,我晚上有些事情,A區的文件你送到老宅就行。”

佟桓發誓,按照他入職來的經驗,剛才總裁絕對是打算換下一個文件的。

這要不是未來老板娘,他就去吃最讨厭的香菜火鍋!

梁薇的事并沒有按照丁綿綿期望的那樣沉匿下去,三天過去了,熱度不降反升。

人死了,一切過往的證據突然浮出了水面。曾經默不作聲的證人,穿着正義使者的披風,開始爆料。

他們找到對網絡一竅不通的梁薇母親,爆出了梁薇到死都沒放出來的和展儀的親密合照,轉賬記錄還有聊天記錄。

她跳樓的前一晚,展儀和她說,“這都是公司和經紀人的主意,我也是迫不得已。”

“薇薇,你再等等,等我紅了,我肯定會補償你的。”

“你不是說婚禮想邀請天王嗎,等我火了,他一定可以答應的。”

“以後我們生一兒一女,名字我都想好了。”

……

有的時候網民的憤怒遠遠不及粉絲反噬來的痛苦。

太了解一個人,就太懂他的痛處在哪裏。

小到髒話,大到違紀,脫粉的粉絲恨不得把他的過往刻在互聯網上,然後将他吊起來千刀萬剮。

展儀作為最大的靶子,被罵到退網,甚至連賬號都注銷了。

他以為這一手牌打的好,畢竟沒有了發洩渠道,網民的注意力很快就會轉移到別人身上。

網民是轉移了注意力,但是粉絲數可不管這一套,曾經護他最嚴的粉絲卻用了當初對付梁薇的那一套,潛進他房子裏咒罵他。

而公司和投資商也在找他算帳,他走投無路之中想到了丁綿綿這根救命稻草。

“兩千萬?你可真敢開口!”丁綿綿被他的獅子大開口驚到了。

展儀陰測測地笑了起來,“兩千萬也就是你一個電影的薪酬,都是一個圈的,別拿沒錢來搪塞我。”

“你憑什麽覺得我能幫你?”丁綿綿掐緊手機,試探他的底牌,“我這個報酬不都是要和公司分嗎?還要交稅,哪來這麽多?”

“交稅?哈哈哈哈哈……你這是在和我講冷笑話?”展儀笑夠了,又反問道:“你為什麽覺得我們每次打電話我沒有錄音?”

丁綿綿不以為然,她補過這方面的法律知識的,“這當不了證據。”

展儀點開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口煙,悠哉地猛吸了一口,“丁綿綿,你這種人能火起來才真是走了狗屎運。”又蠢又毒。

“網上那群人信就夠了,你說呢?”

丁綿綿深吸了一口氣,有展儀這個前車之鑒,她可不敢去試探。

她咬咬牙,“讓我考慮一天。”

“考慮一天啊……”展儀明白這已經是十拿九穩了,但是錢一天不到手他就不安穩,“我倒也想,但你知道的,這錢……也是一天一個價。”

“而且,我突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作者有話說:

過年使人懈怠qwq全靠前兩天的存稿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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