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裴詩鳶睡醒的時候,外間的餐桌上已經擺了幾碟中式茶點,郁清捧着手機窩在沙發上看得十分投入。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些的?”

一般人吃早餐很少會點這種精致的中式糕點。

裴詩鳶撐着後腰晃動了一圈脖頸,這一覺睡得她精神振奮。

看到喜歡的美食,簡直幸福加倍。

郁清扣上手機,沖着她翹了翹唇角,“上次在訂婚宴看你吃過。”

這麽細心?

裴詩鳶捏着一塊兒糕點就湊了過去,她提議道:“要不你辭職以後跟我幹吧?”

別說是陸頌喬離不開這麽個助理,她也有點舍不得郁清的貼心了。

“诶?”裴詩鳶像是發現了什麽,她突然往前探了探,目光鎖住郁清嫣紅的嘴唇,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昨晚過得不錯吧?”

領悟到她的意思,郁清嘴角一僵,解釋道:“你想多了。”

“那你總不會告訴我,這是你半夜自己咬腫的吧?”裴詩鳶三兩口把東西吃完,拿出手機前置攝像頭示意郁清看看她那紅豔腫脹的紅唇,“這沒深入交流?”

“我不信,除非他不行。”

郁清重新打開手機,以實際行動來拒絕回答這個話題。

但是裴詩鳶哪能錯過這個八卦的機會,她開始回憶昨晚的幾個極品男模,猜測道:“會按摩的那個?……那穿制服的那個?”

郁清的表情太淡定了,裴詩鳶一個一個試過去,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裴詩鳶摩挲着下巴,努力回憶昨晚的場景。

她喝醉酒後會間歇性地斷片,所以記憶也是模模糊糊得。

終于,她從角落裏想起來昨晚郁清身邊好像是有個男人,而且應該不是會館裏的。

裴詩鳶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斜着眼觀察郁清的微表情,“不會是你後來叫的人吧?”

郁清終于舍得把目光分給旁邊的人了,她表情十分自然,毫無遮掩的意思,“嗯,我男朋友。”

裴詩鳶被她這猝不及防的坦誠一噎,不甘心地繼續打探,“不會真的是沐助理吧?”

她怎麽隐約記得昨晚那個男人長得好像很像姜行之?

但是沐助理只算得上清秀,難道是這兩年在姜行之的熏陶下相貌大變了?

郁清默認,“還能有別人嗎?”

裴詩鳶氣憤拍桌,“可你昨天早上還跟我說沒有和他談戀愛!”

“是啊,”郁清誠懇地點頭,“昨晚才确定。”

她殺人誅心,“說起來,這還多虧了你昨晚發給別人的消息被他同事看到了。”

裴詩鳶握緊拳頭,她原本是想帶郁清出來看看花花世界,結果弄巧成拙,變成了人家戀愛的踏板。

“這戀愛的酸臭味真難聞!”裴詩鳶咬牙切齒,“你故意刺激我給你男朋友出氣是吧?”

自己當時雖然沒有明說沐助理不好看,但是嫌棄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

呵,這才相處上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自認是‘娘家人’的裴詩鳶憤憤不平,她惱怒道:“不吃了,被氣飽了。”

“沒有的事,”郁清堅決不承認,她貼心地又遞了一塊兒熱乎的糕點,哄道:“涼了味道就變了。”

糕點的香氣從在裴詩鳶鼻子下方環繞,她本想醞釀一下怒氣,結果猛吸一口氣,口水差點淌出來。

算了,人是鐵飯是鋼。

裴詩鳶就着郁清的手吞掉了糕點,同時不忘‘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表示自己不會就這麽原諒她的。

有了裴詩鳶的提醒,郁清取消了白天的出行計劃,安心窩在家裏研究陸頌喬交給她的資料。

那天董事會上,雖然是霍瑛晗先提出來的不滿,但是據她所知,後續的備選合作商裏有一家是她女婿在協助運營的公司,而且贏面很大。

如果是吃回扣,顯然是争取新的合作商對她更有利。

反倒是方群英,他的賬面太幹淨了,甚至有少入的資金,往日精确到分厘的人能容忍入賬虧損?

于是她讓人想法子去接近方群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方業,套了他女朋友的話。

果不其然,方業進幾年雖然公司入不敷出,花錢卻如流水,甚至比常規富商還要奢侈。

再往下細究,結果是什麽,郁清心裏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另一個嫌疑最大的許倍,資金來源問題不大,流向卻有些奇怪。

他的一部分分紅竟然是進了一個叫文東的賬戶上。

而這個文東現在的位置,是盧市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

不管如何,許倍算是脫離了嫌疑。

她安慰自己,現在她應該松一口氣,畢竟真要是查出了主導是許倍,按照陸頌喬的媽寶程度,結果大概率也是不了了之。

只是,文東這個名字太過于耳熟。

這件事就這麽被忽略的話,總讓她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柏林鎮就在盧市,那兒雖然也算她的家鄉,可她卻沒什麽資源可用。

正當她有些犯愁的時候,手機屏幕适時地亮了起來。

郁清瞄了一眼手機的左上角,時間剛剛到十一點半,這才剛剛到蘇穆的午休時間。

“你不會一直盯着表上班吧?”郁清接通了他的視頻,先發制人,“偷偷摸魚?”

蘇穆低低笑了一聲,擡起眼睛正對着鏡頭,理直氣壯地應道:“打工人不想着下班看女朋友,那才是思想有問題吧?”

這話說的在理,郁清點點頭,忍不住又細細地打量這個新上任的男朋友。

他的眸光幽深,緊鎖住鏡頭對面的自己,仿佛能透過這冰涼的電子産品穿越幾公裏傳達着他的念想。

身上的白襯衫好像是昨晚那件,胸膛處的褶皺已經不見了,只有衣領上還能隐約看到一點痕跡,那是她昨晚抓皺的。

看到蘇穆現在衣冠楚楚地坐在辦公室,而自己在屋裏縮了一上午,郁清略感不平衡,“你怎麽一點事兒都沒有?”

“大概是女朋友心疼我,沒舍得下口。”

“建議女朋友下次咬回來。”

郁清:……

她想起了自己的正事,轉移話題道:“你在盧市有熟悉的人嗎?我想查點兒私事。”

姜氏的業務都開到了柏林鎮,沒道理不在盧市發展。

“有,”蘇穆沉吟了片刻,“要讓他聯系你嗎?”

郁清擺擺手,“不用,我把東西發給你,你直接幫我轉達就好。”

這種線人一般都是公司的機密,她可不想害男朋友失去工作。

蘇穆明顯愣了一下,他試探道:“你不介意我插手嗎?”

“為什麽會介意?”郁清失笑,“你是我的男朋友呀。”

蘇穆握住拳頭抵在嘴上,仍沒能抑制住上翹的唇角,“嗯。”

和同為助理的蘇穆談戀愛,有一個不得不提的好處:

那就是雙方都習慣了被老板壓迫的生活,完全不會因為陪伴時間不多而心有隔閡。

就比如今天晚上的約會。

由于蘇穆加班,她陪同老板參加商業晚會等正當理由而心照不宣地取消了。

“你就穿這個?”

郁清一上車就看見陸頌喬打扮得‘花枝招展’,他的頭上甚至打了發蠟。

和他比起來,自己的正裝确實有點不太夠看。

他過于反常的打扮讓郁清有些摸不準了。

這次确定是商業晚會而不是相親晚會嗎?

陸頌喬對她這略顯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滿,擡颚道:“一個長輩的壽宴,你确定要穿成這個樣子?”

郁清:……還真讓她猜對了。

“現在不去換衣服,難不成要等我換人嗎?”

“那需要我現在聯系裴小姐嗎?”郁清回他,表情誠懇,完全不像是在陰陽怪氣。

那種場合,穿上這身正裝,她是以助理的身份陪老板上禮。

換上了禮服,她就成了和老板暧昧不清的女伴。

不管私下生活怎麽亂,陸頌喬明面上還是有未婚妻的。

她要是遂了陸頌喬的意,那才叫有理說不清。

見她似乎是真的不願意,陸頌喬冷嗤,“我真想不通你腦子裏都裝些什麽?”

自從來了京市,他給了多少次機會?可郁清從來抓不住。

郁清假笑,“幫老板發展壯大公司。”

陸頌喬:……

陸頌喬說的這個長輩叫馮子雄,中年從部隊退伍後從商,一手打下了馮家在京市的地基。

馮子雄和許婷的母親馮瞿是出了五服的表兄妹關系,所以非要說親戚關系倒也能沾上一些邊。

況且陸家在姜氏入駐蘇市之前也算一手遮天的存在,因此馮子雄對陸頌喬的到來也是歡迎至極。

馮子雄的兒孫不少,但是大多都沒能繼承他的才能,因此他這次大辦宴席,也有給兒孫鋪路的意思在。

“來,笙啓,”馮子雄拉過身邊一直給他垂肩的男生,指着陸頌喬道:“瞧瞧,你頌喬哥可是大學畢業就接管家業了的。”

馮笙啓睨了陸頌喬一眼,低頭道:“有機會我一定找這位表哥學習。”

他嘴上說得好聽,但是那張臉上明顯透露着不屑。

還好郁清在車上對馮家緊急做了功課,眼神示意陸頌喬忍一忍。

馮子雄三個兒子裏最寵愛的就是小兒子,只是這小兒子天生浪蕩,人到中年飙車把自己送去見了祖宗。

萬幸是留下了一個遺腹子,就是馮笙啓。

馮子雄就把對小兒子的愛全數轉移到小孫子身上,也慣得他現在嚣張跋扈的性子。

別說是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遠親,就是他家現任掌權的大伯,見到他都要溫聲細語。

不過,陸頌喬能忍,馮子雄其他的孫輩卻不會錯過這好機會。

作者有話說:

有點卡文,七萬字安排的劇情到現在還沒寫到嗚嗚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