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只貓
萬萬沒想到，姜杊自己玩着手機就睡着了。
下午睡午覺實在是有違她良好的作息習慣，所以睡也沒睡多長時間，醒來的時候外邊天光還是大亮，看看手機也才下午五點。
但她卻是真的睡不着了，玩了會兒手機發現手機快沒電，她不敢開外音怕吵醒秦镌，只能偷偷摸摸刷微博，看視頻也是靜音看，這會兒發現沒電了，她四處看看，發現了床頭櫃上的充電器。
還好兩人都是蘋果手機，她伸手去夠充電線，夠得手都快抽筋了，勉勉強強勾到，終于充上電。
充電線有點短，她這麽玩手機沒一會兒胳膊就麻了，麻的龇牙咧嘴的手機都拿不住，只能放下歇了會兒，等胳膊緩過來的這段時間閑着沒事，偷偷摸摸轉了個身，原本是背對着秦镌的，這會兒正對着他，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毫無疑問，秦镌這張臉是好看的，一掃剛見面時胡子拉碴的模樣，刮了胡子白淨不少，快三十歲的男人了臉上也沒什麽皺紋，乍一看根本不像什麽上市公司老板，跟大學生似的。
安靜睡覺的時候看起來尤為溫順，眉眼比平時更溫柔，有些長了的劉海搭在額前，籠下一片陰影。
蒼白的唇上破了一個小口子，是她剛剛咬的。
姜杊忽然想起他還在發燒，想探探他額頭還燙不燙，但手一動就麻得難受，額頭近在咫尺，姜杊幹脆伸長脖子用自己額頭去夠，結果一不小心過了頭。
“bang——”
鈍鈍的一聲，一聽就知道很重。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姜杊自己腦子嗡的一聲，暈頭轉向中還不忘吐槽自己：她是連腦子一起麻了嗎？
輕輕一道嘆息。
姜杊臉紅的跟番茄似的。
秦镌原本是沒醒的，她一直動，動靜那麽大就把他蹭醒了，還以為她是想偷偷幹點什麽，沒想到是撞他。
“如果你本來是想占我便宜，我會好受一點。”秦镌把人摟近了點，他的呼吸還是重重的，眼皮重的睜不看，半睡半醒地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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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探探體溫。”姜杊解釋，“你還沒睡好吧？你再睡會兒？”
“嗯……”
然而還沒睡着，他的手機就響了。
姜杊看見他眉頭鎖起，一臉不耐煩摸手機，半天沒摸到，還是姜杊摸到遞給他，接通後沒聽兩句，就聽見秦镌回了句“滾”。
那語氣兇的，把姜杊都吓了一跳。
她好奇眨眨眼。
秦镌聲音更低低啞了，“海南的工作室來的電話，煩，幫我拉黑一下。”
他把人往懷裏摁了一下，腦袋重新埋進她頸間，不願面對事實的松鼠一樣，悶聲也不說話。
秦镌是真的沒睡好，退燒藥本來就有安眠成分，再加上他昨晚上剛飛回來沒休息好，她身上柑橘調的香味變得暖暖的，格外安眠，他一低頭埋到人頸間，呼吸慢慢平緩。
這個姿勢可難受死姜杊了。
她看他的手機也沒有繼續響，又鎖屏了，她解鎖不了，玩手機玩不了，關鍵是她還不困，根本睡不着，還要給人當抱枕。
沒過一會兒胳膊就又麻了。
就這麽麻啊緩過來，緩過來又麻，她竟然還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邊天都黑了，一醒來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再看旁邊，沒人。
沒人！
這人把她當抱枕用完就扔嗎？
姜杊掀開被子打算找人，掀到一半，還沒爬起來，就看見秦镌神清氣爽從浴室出來，額前頭發還是濕的，看起來是剛洗完臉。
秦老板病好的樣子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恢複了以往暗藏的老奸巨猾。
幾乎是目光一對上，秦镌就知道她
心裏在想什麽，肯定是有點生氣了。
他坐到床沿，看着她頭發亂亂的，半個身子都在外面，想幫忙收了毯子，結果被她摁下。
“我自己來！”姜杊差點尖叫。
要命，她穿的是裙子啊，穿裙子在毯子裏滾一圈可沒什麽樣子了，這麽掀開簡直要死。
秦镌不了解女生這些，只是覺得她這樣挺有意思的，壞心眼地作勢要掀，“怎麽，不給看？”
姜杊瞪了他一眼，下意識伸腿踹了他一腳，秦镌猝不及防捱了一腳，倒是被氣笑了，扣着人腳踝摁在自己腿上，傾身逼近，“脾氣這麽大？”
“哼，”姜杊想撤回作案工具，但是他扣的緊，一下子沒抽回來，“裙子亂了！你沒事情幹嗎？沒事情幹就點外賣吧，我快餓死了。”
秦镌這才松手，看她跟兔子一樣縮了回去。
“吃什麽？”他問。
“随便吧，——你燒退了？”
“嗯，起來的時候測了體溫，”秦镌說，“餓了別吃外賣了，帶你出去吃？”
姜杊偷偷在被子底下理好了裙子才起來，“好呀。”
她是下午過來的，這會兒都是晚上了，躺着不覺得，一起來就餓了。
秦镌要去換衣服，她在卧室找了半天沒找到鏡子，只能在浴室門口等了會兒，才看見秦镌換了身白T淺色牛仔褲出來，他這麽一穿，更像是大學生了，比街上兼職的學生都水嫩。
“你卧室連鏡子都沒有。”姜杊抱怨着，越過他進了浴室對着鏡子看了看，理了下頭發，原本一早上爬起來弄卷的頭發已經沒樣子了，她試圖在洗手池上找到皮繩紮頭發，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只能拽着頭發去自己包裏翻出頭繩紮起來。
又鑽進浴室對着鏡子抹了個口紅，才高高興興打算跟秦镌出門。
結果一出門就看見秦镌在卧室陽臺抽煙，還在打電話。
男人抽煙的樣子的确挺帥的，但是那股似有若無的煙味讓她難受，而且，哪有人病還沒好就抽煙的？
她看到床頭櫃上被翻出來的香煙和打火機，然後順手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看見那盒煙安靜躺在幹淨的垃圾桶裏，姜杊又覺得不太夠，蹲下去，拆開煙盒，一根一根掰斷。
隔着陽臺的玻璃門，秦镌清楚的看見她動作，正在跟人打電話莫名覺得好笑，聲音都染上笑意。
電話那邊的人聽見他語氣中的笑意，覺得他應該心情不錯，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老大，那個分鏡……您看有什麽時間幫忙畫一下呗，也就幾分鐘的事，我大綱都發到您郵箱了哈。”
“找不到導演了？找不到導演這個項目不必繼續，你們重新拉投資去吧。”秦老板語氣冷靜刻薄，那邊一下子就安靜了。
“好的老大我知道了，導演的事我們會重新再找人的。”乖巧如鼠。
眼看着那盒煙每一根能幸存，秦镌頓時覺得手裏這只格外珍貴，一根煙抽到尾巴才算結束。
姜杊正站在玻璃門前盯着他看，氣的腮幫子都鼓鼓的，秦镌說了兩句挂斷電話。
兩人去了個川菜館，都餓狠了，中餐才足夠頂飽。
秦镌安排的，沒要包間，就在一樓找了個靠窗的安靜位置，點了幾個菜，配上大米飯，姜杊一個不愛吃米飯的人都吃了一大碗。
吃飯的時候倆人聊天，姜杊吃飽撐的，問他：“你是不是接下來幾天都放假啊？”
“是啊。”秦镌想起什麽，摸出手機，回憶了下今天買的藥和外賣的金額，給她轉賬過去，才擡起頭，“你也放假？”
“不啊，人民教師周中沒有假呢。”姜杊手機一響，她看了下屏幕，發現是他轉的帳，“你怎麽了？？？”
“今天的外賣和藥錢。”
“……”
秦镌察覺到不對勁，“怎麽了？”
“你是不是第一次被我搶單搶出陰影了？”
這次沉默的輪到了秦镌。
原因無他，他自己也發現了，兩人在一起之後他對誰買單這件事格外上心，的确是因為第一次買單沒搶過人家。
“你就當我強迫症，喜歡買單。”秦镌無奈。
姜杊撲哧一下就笑了，“沒必要啦，我還是有小金庫的，我爸媽給我把每年收到的壓歲錢都存了起來呢，而且我還有獎學金。”
秦镌被她認真的模樣給逗笑，“好了，知道了小富婆。”
“那今天我要買單！”
他挑眉：“你發工資了？”
“嗯嗯！”
姜杊努力工作一個月，學校的工資是月初發，她六月份的工資剛到手，其實沒幾百塊錢，但是今天正好周叔叔也給她發了補課的費用，大概是希望她繼續補，所以提前給錢了吧，之前說好的是一月一給的。
勉勉強強一湊，也有一千出頭呢。
“今天不許跟我搶！”姜杊兇巴巴道。
秦老板很聽話，被兇了之後買單的時候手機都沒掏，安靜在一邊看着姜杊付了款，小姑娘付完款還炫耀的把付款界面給他看。
“走吧，送你回家。”
川菜館裏味道也挺重的，一出門夏風一吹到是涼爽不少，車裏還開了空調，姜杊坐在副駕駛對着空調吹了會兒，就被等紅燈的秦镌摁着額頭坐了回去。
“幹嘛呀。”姜杊煩他。
“你也沒喝酒吧？怎麽這麽怕熱？”
“就是吃飽飯之後會熱一點啊，”姜杊靠着椅背想了一會兒，又神經兮兮地摸摸自己的額頭，“我是不是被你傳染了？”
秦镌心想這也能怪在他頭上。
等送到樓下，下車前他伸手探了下她額頭，竟然發現真的有點燒。
“……我先送你去藥店測個體溫？”
“我就說被你傳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