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六只貓
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蜉蝣科技這層樓的員工都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準備開始工作了，忽然就看見樓下前臺的妹妹帶着一份奶茶還有甜點找到了這一層。
前臺妹妹也不常來總裁辦公室這一層，這棟樓一大半都是蜉蝣科技的，但據說越靠近總裁辦公室的樓層越嚴格，裏面的員工也是各個都是精英，精英，意味着六個字：脾氣差不好惹。
前臺妹妹剛入職不久，把前輩的話聽進去了，所以上來的時候在電梯還給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設，但沒想到這個時間拎着東西上來正好頂着全辦公室的悠閑探尋的目光。
“喲，這哪位啊，這個時間點甜點，潇灑啊。”
“老張是不是你的？怎麽不下去拿，還讓人家前臺給你拿上來，慣的你！”
“去你的，老子剛吃完，哪個大老爺們吃甜點啊，是不是小莉她們點的下午茶？”
“剛吃完午飯就下午茶，她們前幾天不是說要減肥麽？”
一群精英叽叽喳喳毫無精英範，前臺妹妹朝他們露出标準的笑容，“是一位叫秦镌的，請問誰是秦镌啊？”
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都沉寂了。
前臺妹妹一臉懵，“怎麽了，不是咱們公司的員工嗎？”
離得近的一個男生憋着笑，朝着後面大聲喊了聲“小于”，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年輕男人罵罵咧咧走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又有什麽事！成天叫我，秦總叫我你也叫我，你是秦總啊？”被叫小于的人看見前臺，這才想起來，一拍腦袋：“是秦總的外賣到了是吧？不好意思哈，剛剛有點忙，麻煩你送上來了。”
“不麻煩不麻煩。”前臺妹妹吓得汗都出來了。
一邊有人笑着提醒，“新來的吧，不知道秦镌是老板哈哈。”
前臺妹妹沒想到是給大老板送東西，好在這裏人似乎都不錯，大家笑了兩句就放她下去了。
前臺妹妹一走，小于把奶茶和甜點放進總裁辦公室後又轉了出來，聽見其他幾個人不幹活圍圈坐着議論老板，小于對于他們這種找死行為無話可說，趁着老板還在開會，歡欣雀躍加入了八卦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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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作為公司裏唯一的東北人，一口東北話直接帶壞半個公司的普通話，八卦起來勁頭十足。
“上回誰說老板被甩了的，過來交個封口費，不然我就告狀了啊。”老張翹着二郎腿，“你瞅瞅，我就說不至于，以我們秦總的姿色，哪個女人都頂不住！”
年輕一點的利落給老張發了紅包，嘀咕：“之前我還覺得是老板戀愛了，但他現在真不像談戀愛的感覺啊，該加班加班，該出差出差，跟以前沒差別啊。”
小莉湊過來，掰着手指頭分析：“上周一周點了六次外賣，全是好吃的，平時老板都是啃漢堡的，我賭一百，絕對是女朋友，而且年紀很小。”
不懂世事的老張嗤了一聲，“去去去，什麽小姑娘，就這占有欲，還有點外賣的頻率，我嚴重懷疑秦總是不是被富婆包養了。”
正在喝水的于助理一口水差點把自己嗆死。
一群人就“秦總女朋友年紀”展開了分析，分析下來大概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小莉為首的年輕派，理由是每次點了外賣大部分都是網紅店，而且還有奶茶不重樣，上了年紀的人不懂這些年輕人的潮流。
“上了年紀”這四個字深深刺痛了以老張為首的大齡單身男同志以及部分大齡已婚男同志，這些人堅信秦總是被包養了，并且已經開始羅列這些年蜉蝣科技的同盟或是對家中單身富婆名單。
“诶，別光查單身富婆啊，已婚的也查查！”老張指揮衆人。
大齡單身男同志：“還是老張想的周到！”
一邊聽了半天的于助理偷偷開了錄音，全程旁聽，一言
不發。
等老板開完會，于助理立馬狗腿地脫離群衆隊伍，去跟秦總彙報工作了。
秦镌也沒想到，竟然能在自己公司吃到自己的瓜。
沉思片刻，秦镌問助理：“老張這個月的全勤……”
“我明白，老板放心，老張自己偷偷改考勤時間這事咱們後臺都有記錄呢。”
“嗯。”
于助理打完小報告就告退。
秦镌剛開完會，腦子還有點懵，用不太清醒地腦子想了想：他們公司是不是最近太閑了？
拆開習慣喝了口酸甜冰涼的果茶緩過來不少，順便又打開了那份甜點，是份抹茶的慕斯蛋糕，她似乎發現了他喜歡吃甜品，上周就是連續點了好幾次。
當然，秦老板也很受用。
想到他們說的富婆和包養，秦镌仔細想了想，現在算不算他給錢她讓她包養自己？
這是什麽詭異的邏輯鏈，他自己都覺得沒有道理，但轉念一想，自己今天那個電話也的确是那個意思……
好吧，秦老板安靜接受了自己在“求關注”這件事。
***
周五這天早上姜杊沒有早自習，難得多睡了一會兒，早上起來挑了一條米白色的連衣裙，頭發也弄卷，畫了淡妝，沒穿平時的帆布鞋，踩着低跟的涼鞋背上包出了門。
第一次開家長會，她有點小緊張，出門前對着鏡子拍了張照片給秦镌發過去，邊下樓梯邊問他怎麽樣。
現在才不到七點半，秦老板每天準時九點上班，他雖然是個工作狂，但不是自虐狂，所以七點半這個時間秦老板還在睡覺，沒回她消息是意料之中的事。
沒在一起之前姜杊就喜歡給他發消息，在一起之後姜杊完全就把秦镌當成自己的朋友圈，最近連動态都不怎麽發了，每天早上起床就給人家發早安，晚上就發晚安，中間再啰嗦一下一整天發生的事，聊天記錄都翻不到頭，她手機內存都不太夠了，卻又舍不得清空。
姜杊坐公交到了學校，今天她就一節課，所以也不怎麽忙，趁着打印機空着，她把暑期的作業打印出來今天上完課就能給學生們。
他們是有練習冊的，但姜杊總想着多給他們補一補，所以練習冊上的題勾了一部分沒有要求全部寫，然後就是她正在打印的一些基礎題，除了這些，她還打算布置一點閱讀任務，現在高考作文都跟實事相關，所以她想讓學生們回去多看看新聞，然後對于不同的新聞寫下自己的看法，這樣應該比硬性要求讓他們寫日記要好多了……吧？
姜杊雖然做學生這麽多年，長大之後已經很難再站在高中生的角度想問題了，她也有點擔心任務布置下去一些學生會覺得無聊不想寫，但是沒辦法，他們都高三了，要開始累積作文素材了。
文筆這玩意兒純靠天分和積累，議論文對文筆要求不高，但是對邏輯性還有素材要求高，她一時半會兒提升不了他們文筆，只能從邏輯和素材入手。
鄭老師剛下課，看見她一身米白裙子，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格外乖巧，好奇問她哪買的，還挺好看。
姜杊也忘了，吊牌早就扔了，“我姑姑送的，改天有時間我問問她。”
“我就問問，不用這麽麻煩。”鄭老師端了杯水靠着牆看她，面上一直帶着笑，看得姜杊都不好意思了。
“你真有男朋友了啊？”
“是啊。”
“哎，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應付辦公室的人撒謊呢，然後我前幾天聽學生說才知道，你男朋友還經常晚上來接你？”
“是……”姜杊挺不好意思的。
“你男朋友哪人啊？在一起多久啦？合适嗎？要是不合适趕緊分啦，學姐給你介紹更好的。”鄭老師故意這麽說。
姜杊被
她逗笑，“我們挺好的，他也是江城人，在一起沒多久，快兩個月吧，他也是江大的。”
“啊，學弟啊，那我不好意思撬牆角了，真可惜，我兒子跟你年紀差不多呢。”
姜杊知道，鄭老師兒子剛上大一，還比她小兩歲。
下午姜杊閑着沒事就寫寫教案，果然有老師過來借，姜杊寫的差不多就借給他了，這樣一來就更沒事了，作業改完了，暑期作業也印好了，家長會也準備好了，她一手支着腦袋看窗戶外邊三三兩兩等待孩子下課的家長，越看心裏越慌，摸出手機給秦镌發消息。
小姜老師：【我有點緊張，現在已經有家長到學校了。】
秦老板：【你主持家長會嗎？】
小姜老師：【不是啊，班主任主持。】
秦老板：【那你緊張什麽？】
姜杊想了想，回複：【我也不知道我在緊張什麽。】
正好這時候下課，班主任過來通知她過去開家長會，畢竟語文是三大主科之一，還是挺重要的，姜杊被安排坐在第一排，跟英語老師坐在一起，英語老師懷孕了，有點顯懷，姜杊就讓她坐裏面，免得到時候她進進出出她還要讓，這樣挺麻煩的。
這時候家長還在陸陸續續進來，英語老師小聲對她說：“聽說今天人來的挺挺齊呢，每個學生都來了家長，有的爸媽都來了，你看看那邊，穿的挺正式的是李麟的父母。”
姜杊偷偷看了一眼，李麟坐在靠窗的後排，排座位這事絕對不是根據成績來的，以李麟爸爸捐的錢完全可以給孩子要一個前排的位置，只是李麟這孩子叛逆，就喜歡坐後排，他的兄弟們都在後排，所以剛剛班主任還親自幫忙找了兩把凳子給兩位坐着。
李麟爸爸看起來四十出頭，有點啤酒肚，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冷着臉不茍言笑，看起來還挺嚴肅的，媽媽打扮的也很漂亮，一條紅裙子，長卷發，濃妝，手上的鑽石大的晃眼睛，正跟李麟說這話，但好像李麟不太想搭理媽媽。
這對夫妻從外形上來看完全符合姜杊對“土豪”的刻板印象。
其實想想，像秦镌那樣天天啃漢堡的有錢人才是罕見吧。
姜杊從沒見過這麽多家長同時聚集，比自己學生時期開家長會還緊張，她又坐在門口，有的家長進來看一圈知道這是老師坐的位置，投來好奇的目光，姜杊只能朝人禮貌笑笑，她笑得臉都僵了。
十一班班主任梁老師也是資深老師了，上臺之後氣場十足，家長們一開始還是叽叽喳喳吵鬧着，班主任一上臺就安靜了，然後按流程，讓同學發這個期末的考試全年級排名。
這張紙學生們再熟悉不過，每次考完試老師都會發一份有全班同學成績排名的表，家長一眼就能看見自家孩子的成績，不僅是自家孩子的成績，還有孩子好朋友的，同桌的……反正比較無處不在，一張小小的紙，承載了多少血雨腥風。
班主任是數學老師，洋洋灑灑說了十來分鐘班上數學的情況，然後是語文老師，姜杊謹記鄭老師的叮囑，異常冷靜，先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後說起了班上語文科目存在的問題，她一講課就有點收不住，最後還是班主任在一邊提醒她時間不多才收了尾。
輪完自己的部分，姜杊整個人都松弛了不少。
接下來的流程就很快了，囑咐完暑期的安全注意事項就放假了，整個教室歡欣鼓舞的聲音比平時小了不少，大概也是看家長在，學生們不敢太造次。
結束後，就是家長們拿着成績單找老師聊天的時間了。
姜杊作為主科老師之一，自然也被絆住。
好在她之前做了功課，每個學生的情況都溫習了一遍，現在不至于家長找上來說不出話來。
被拖拉了半小時，姜杊嗓子有點不舒服，
趁着一位家長絮叨的空隙看了眼門口，她只是想着什麽時候能下班回家才往那個方向望去，誰知道竟然看見秦镌。
姜杊還以為自己被家長念叨得出了幻覺。
但這個秦镌手裏還拎着她喜歡的楊枝甘露，不可能做假。
終于，應付着這個家長，她得了空出了教室，看到他再疲憊都無法抑制地笑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
“別的小朋友都有家長接，”秦镌笑笑伸手摸摸她腦袋，“我的小朋友也要有人接。”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肥章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感覺了，雙更可能才會有點觸動_(:з」∠)_
大家平安夜快樂，記得吃蘋果哦（聽說吃蘋果這個傳統是中國獨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