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一酸,聽到他又補充一句,“因為,我是你男朋友。”

白央倏地捂住嘴巴,發熱的雙眸,似有什麽東西想要流淌出來,她拼命的隐忍,身體微微輕顫。

有他這一句,無論多苦,都值了!

聶岑再次緘默,直到電話裏傳來一個說着方言的女音,“央央,拿碗筷,吃飯了!”

“去吧,多吃點兒,不許減肥。”聶岑輕聲道,他漆黑的眸中,沉澱着諱深的思念,他說,“學姐,我等你回來。”

在他看不見的那端,白央用力的點頭,如鲠在喉,“好,你等我,過了年,我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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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你們遲早會分手的。

臘月二十七那天,白央收到了一個來自上海的EMS快遞。

彼時,她正在菜市場累成狗,接到派送員的電話時,周遭嘈雜,她一度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快雞?我不賣雞,只賣菜……什麽?包果?包什麽果啊?蘋果沒包裝……啊?你說什麽?上海?我不是……噢,你說的是有上海的快遞,讓我簽收是不是?”

派送員已然崩潰,有氣無力,“對,收件人是白央,如果沒錯的話,請盡快取你的包裹。”

“噢,好的。謝謝。”

挂了機,白央飛奔而出。

拿到快遞時,她吃驚不已,好大的一個箱子!

“來,簽個字。”

派送員把圓珠筆遞給白央,她仔細辯認派件單上略微模糊的字跡,只見寄件人那一欄是“學弟”兩個字,聯絡電話則是她熟悉的號碼。

白央咧唇,不由自主的綻開甜蜜的笑容,這是聶岑寄來的快遞!

簽了字,白央抱起沉重的箱子,慢步往回走。

她心中特別納悶兒,聶岑是怎麽知道她的具體地址的?昨晚倆人通電話時,他可是一字未提,瞞着她偷偷寄禮物,他是想給她一個驚喜麽?

回到家,拆開大箱子,白央不禁瞠目,雜七雜八,東西好多哦!有上海特産、各種真空肉類、海鮮罐頭、巧克力、名記糕點、茶葉……

等等!

臨別前,聶岑帶她去超市,他在貨架前問她,你爸爸喜歡喝茶麽?當時,她迷茫不解。

原來卻是,他想送她家人新年禮物。

思及此,白央鼻尖微酸,心中百感交集,遇到這般細心孝順的男朋友,她究竟是有多幸運?

而箱子的底部,遽然是一套女性護膚品!

白央拿在手上,感覺沉甸甸的,滿溢的思念,從胸臆中噴發,瘋狂的滋長,她閉上眼,恨不得再睜開時,便可以看見心中的愛人。

聶岑,聶岑,聶岑……

白央咀嚼着那個深刻入骨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從來沒有一刻,眷戀、癡念、情深、缱绻,會這般可怕的将她整顆心吞噬!

她輕顫着手指,拿出手機,撥號,貼在耳邊。

相隔千裏,每次只有通電話的時候,近在咫尺的聽着聶岑的聲音,白央才感覺,聶岑仿佛還在她身邊,他們的距離并沒有那麽遠。

很快接通,聶岑不及說話,白央便一聲聲的喚他,“聶岑!聶岑!”

“嗯,我在。”

聶岑溫聲回應,她話音裏不易察覺的哽咽,細心的他卻聽得分明,他不禁聲線發緊,“學姐?”

“聶岑……”白央用力的吸鼻子,隐忍着她不願示人的脆弱,“我,我沒事兒。”

“白央!”

“我真的很好,只是很想你,所以……情緒一時控制不住。”

聞言,聶岑心下稍松,“那就好,如果遇到事兒,一定要跟我說,我陪你一起分擔。”

“嗯。”白央點點頭,情緒有所緩和,“我收到你的快遞了,你幹嘛浪費那麽多錢啊?不用客氣的。”

“呵呵。”聶岑浮唇,他語調輕松的安慰她,“我沒有客氣,是你太見外了。春節不比平時,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而已。”

白央皺眉,感覺特別不好意思。

聶岑則愉悅的補充,“自我糾結,是不好的缺點。你若覺得受之有愧,那麽年後早點兒回來,算是補償我。”

“哎喲,你現在離不開我了麽?”白央的心情被轉移,脫口便調侃他。

聶岑不說話,拒絕回答。

白央得意的挑高下巴,自信滿滿,“不反對,那就是默認喽?”

“呵呵。”聶岑輕輕的笑,不理她的無賴。

白央一拍大腿,擲地有聲的說,“聶岑同學,我現在有一種特別棒的感覺,你知道是什麽嗎?”

聶岑搖頭,他預感不會好。

“翻身農奴把歌唱!”

“呵呵……”

白央話音一落,電話那端,聶岑的笑聲,再也抑制不住的傳遞過來,他懇求她,“學姐,你可以唱歌,但拜托你千萬別再唱《好漢歌》了,饒了我的耳朵吧。”

“哈哈,我偏要唱,你不許挂電話!”白央大笑,故意跟他對着幹,一清嗓子,便吼唱起來,“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說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路見不平一聲吼哇……”

她還是那麽的任性,歌詞不變,曲調卻随便改,想怎麽跑調就怎麽跑調,猛地一個高音飙過來,震得聶岑手一抖,差點兒掉了手機!

“姐,你快停下!我要報警了!”

幸好,正在這痛苦的時刻,白央的弟弟回來了,連忙制止白央,可白央隔空一個大耳刮子,像趕蒼蠅一樣的趕他,“去去,趕緊去大義滅親,別影響你姐談戀愛!”

“談戀愛?”白濮一聽,眼珠瞪得比銅鈴還大,“今天是愚人節麽?你可別逗了,你給男生做閨蜜還行,其它的,呵呵,醒醒……”

白央忍無可忍,随手從箱子裏揀起一包茶葉扔到白濮頭上,“你再咒我!要是我以後嫁不出去,你負責養我!”

“姐,你溫柔點兒行不行?不是我說你,你這麽暴力,會把男生吓跑的。”白濮沒躲過,腦袋挨了一記,他一邊彎腰撿那包茶葉,一邊無可奈何的抱怨。

那端,聶岑聽到這兒,唇角的笑意不斷擴大,他戲谑的說,“白央,我在你弟弟眼中,肯定是個倒黴的人。”

“別別,你可別聽白濮瞎說,他根本是嫉妒我人醜個兒矮卻能找到高富帥男友,他顏高體胖卻無人問津心裏不平衡!”

白央嘴皮子利索,匆匆安慰聶岑,生怕白濮繼續敗壞她的形象,她又語速飛快的道,“我先處理家務事,閑了再聊啊。”說完,便立刻挂機。

聶岑無語,只好作罷。

“姐,你不會真談戀愛了吧?”白濮湊過來,滿目驚疑。

白央神氣的鼻子一哼,不搭理他。

“你……”白濮嘴一張,調侃的話,在不經意看見打開的快遞箱時,嘎然而止,他楞了幾秒,然後驚叫道,“全是你網購的?你完蛋了,買這麽多東西花了多少錢?老爸會生氣的!”

白央狠狠的剜他一眼,“幹嘛大驚小怪?鎮定!這不是我買的,我男朋友送的。我跟你說,你好好學學我男朋友那種泰山崩頂面不改色的強大氣場,真是分分鐘秒殺你這個黃毛小子!”

“男朋友?”白濮的表情,簡直像聽到了世紀大笑話,“姐,你蒙誰呢?就你那藏不住事兒的性格,要是談了男朋友,你早诏告天下,向我們報喜了呢!”

白央打個響指,“NO,別的事藏不住,男朋友是一定要藏好的!我剛剛才追到手,還沒捂熱呢,萬一半路飛了,不是太沒面子麽?所以,不能說。”

“哈哈,真的呀,那現在呢?确定飛不了了麽?嗯……就是剛剛跟你打電話的人麽?”白濮頓時一震,激動的盤問道。

談起聶岑,白央心情特別好,“對,你打擾了我們的情話綿綿,自己檢讨吧,該怎麽補償我?”

“噗哧,你沒吓死我未來姐夫就算好的,你還情話綿綿?”白濮暈線,簡直無言以對,他太了解自家姐姐了,根本是個假小子,哪有女孩子的樣子?

白央“哈哈”大笑,“他心理素質強大,沒事兒的,頂多對我很無奈,但也只能憋着,他對我沒辦法的。”

白濮幹咽唾沫,感慨萬千,“未來姐夫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降服我姐這顆女漢子的心?”

“老弟,你可算說了句貼心話,他真是你未來姐夫哦,我們都約定好了,将來打算結婚的。”

對未來,白央有着無限的憧憬,此時的她,以為幸福很近,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完全忘了,世事無常。

白濮興致勃勃,“姐,真是你倒追的麽?快跟我講講,他是誰呀?他人怎麽樣?也是你們京江大學的麽?是你同學還是學長?”

白央眯了眯眼,“嘿嘿,當然是我主動追他的,不然毫無機會。他叫聶岑,不是學長,是我的學弟,京江大一新生,身高一米八,性格內向,很*,寡言少語的,但人特別好,長得特帥,偶爾還有點萌萌的,不是超級學霸,但是特別有才華,英語超棒,追他的女生能排一條長隊,當然,她們都鬥不過我,我先下手為強給拿下了。”

白濮聽完,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兩眼朝外翻,有氣無力的說,“你居然找了個弟弟做男友!姐,你不缺弟愛啊!”

“呸!難道我缺父愛麽?”白央嗤之以鼻。

白濮道,“那至少也得跟你同歲啊!比你小兩歲,這麽年輕,他不是玩兒你麽?你們遲早會分手的。”

“啪!”

白央一巴掌掄過來,白濮大腿中招,一個激靈彈坐起來,只見白央怒氣沖沖的叱道,“你給我閉嘴!把不吉利的話,統統憋回去,不許詛咒我們!”

“我就說說而已,姐,你幹嘛這麽兇呢?”白濮咂巴着嘴,表示委屈。

白央臉色極其難看,她咬牙切齒,“我們不可能分手的,我絕對不允許他不要我,而我,更不可能提分手!”

可是,莫名地,她心裏浮起一抹恐慌感,竟怎麽也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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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深夜來電(四千)

因為心裏不安的緣故,白央最終沒有把聶岑介紹給父母,她告誡白濮幫她保密,諸多的美食,藏不住,父母詢問時,她只說是上海的同學贈送的。

這一晚,白央躺在被窩裏發微信給聶岑:若将來某一天,你愛上別人,我結婚時一定請你當伴郎。

間隔了很久,聶岑才回複她:伴郎接近新娘的機會很多,你不怕我搶婚?

“前提是你移情別戀,那麽搶婚還有意義麽?”白央苦笑,突然感覺,前路漫漫,她不怕荊棘,只怕人心變故。

聶岑很快回話,“世界上只有一個白央,如果你能幫我找到第二個,我可以滿足你的幻想。”

白央眼眶發熱,她盯着這一行字很久,後來回複他,“我截圖留證了哦!若你敢娶別人,我就把截圖打印出來,貼滿大街小巷,逢人便說,聶岑抛妻棄子,大家快拿臭雞蛋砸他!”

“棄子?”聶岑發了一個笑cry的表情,格外無奈,“學姐,你這麽賴皮,還能愉快的聊天麽?”

“嗯哼,我在找安全感,你必須無條件配合。”

“好吧。”

白央安了心,終于踏實的入睡,夢裏她披着白紗,聶岑為她戴上戒指親吻她,司儀歡笑着宣布,他們結婚了。

清晨醒來,她滿臉是淚,夢中的激動,延續到了夢醒。

除夕夜,相隔兩地,聶岑和白央一起守歲到天明,互道新年快樂。

聶岑的父母最終也沒有歸來,初六小年那晚,看着身體每況愈下,憔悴虛弱的外婆,聶岑心底産生的恐慌感,令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朝父母發了很大的怒火。

果然,沒過幾天,外婆病情突然惡化,半夜暈厥,陷入休克狀态,經過緊急搶救,方才暫時脫離危險,然後留院觀察治療。

聶岑沒日沒夜的守在病*前,悉心照顧外婆。

白央歸心似箭,提前幾天返校。

火車到達上海站,她沒有通知聶岑,拉着行禮箱直奔聶岑家,原本想給聶岑驚喜,誰知,聶岑家一個人也沒有。

“喂?聶岑,你在哪兒?我回來了。”電話撥通,白央按耐不住即将久別相見的激動,她語調又急又快。

聶岑意外之餘,交待白央原地等他,他把照顧外婆的重任,暫先交給保姆張阿姨,然後開車趕回。

分別一月,思念泛濫,樓下門廳外,兩人熱烈擁抱。

聶岑的喜悅,不加掩藏,“怎麽沒打招呼,突然就回來了呢?”

“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捉殲的效果啊!”

“呵,捉不到怎麽辦?”

“那就只好把我自己雙手獻給你喽!”白央仰起下巴,凝望着聶岑的眸中,是*裸的*,她玩味的*他,“你敢麽?”

聶岑懵了幾秒鐘,俊臉微微泛紅,他捏捏她的手心,尴尬的道,“我不敢。”

“哈哈,笨蛋,這麽老實啊,我逗你呢。”白央失笑,一把拎起行禮箱,“走啦,我給外婆帶了手工油茶,趕緊讓外婆嘗嘗。”

聶岑無語,暗暗瞪了幾眼白央,接過她的行禮,帶她回家。

只是,進了家門,找不到老太太,白央才得知外婆病重,她從行禮箱中取出油茶面兒,“聶岑,你幫我找一個保溫杯,我做好油茶,我們一起去醫院照顧外婆。”:

“你坐了一天*的火車,不累麽?”聶岑摸摸她的腦袋,眼神溫柔,“先在家好好休息吧,晚點兒再說。”

白央搖頭,“我沒關系呀,我買的是火車硬卧,睡了好久呢,一點兒也不累。”

“沒騙我?”

“沒有!”

聶岑微微一嘆,滿心溫暖,“好吧。”

白央從家裏帶來的油茶,不是超市那種袋裝的,是延安農村人純手工做成的一種當地特産,材料都是純天然的雜糧,有面粉、花生米、芝麻等等,味道特別的棒,老年人早晚喝一碗,暖胃易消化,豐富有營養。

廚房竈臺前,白央握着勺子輕輕攪動鍋裏的油茶,身後的聶岑聞着散發出來的味道,由衷的說,“很香濃。”

“你先喝一碗?”白央扭頭,笑吟吟的道,“我從小沒有奶粉喝,全靠喝油茶長大的呢,這可是我的最愛。”

聶岑點頭,“行啊,如果你帶的油茶比較多的話,我也嘗嘗,分享你的美味。”

“放心,有很多呢,我專門讓我媽趕做了五六斤油茶,可以喝好多次。”

“費心了,替我謝謝你媽媽。”

白央眼珠轉動,玩味的口吻,“你這也算是跟我見外麽?”

“這算禮貌。我不見外,你都整天念叨着要嫁給我了,我還有必要跟你客氣麽?”聶岑笑,他伸手揉亂白央的頭發,取笑她,“不知羞的學姐。”

“哎呀,我的發型!”

白央抗議一聲,看到油茶煮的差不多了,她關掉火,轉身突然偷襲聶岑,兩人四片唇相貼,聶岑眸光一暗,擁她入懷,情不自禁的加深了這個吻……

……

醫院。

白央的回歸,令外婆心情大好,尤其聽到白央孝順的做了手工油茶送給她喝,高興極了,“丫頭真有心,看到你啊,外婆的病就好一大半了。”

白央率真的笑說,“呵呵,我竟然有這功效啊,那我天天陪着您,外婆您就能早點兒康複,早點兒出院回家喽!”

“外婆真是好福氣,久病*前,還有你們陪着外婆,真好!”老太太感慨的間隙,執起白央和聶岑的手,重疊在一起,語重心長的道,“你們要好好的,不論将來有沒有結果,半路是否有人離開,珍惜過程,也不枉曾經相愛過。”

聶岑俯身,抱了抱外婆,“會的,外婆放心吧,我們會很好的。”

“對呀,我不離開,誰趕我也不走。”白央彎唇淺笑,自信滿滿,她收回手,從保溫杯裏倒出溫熱的油茶,“外婆,我來喂您喝油茶。”

外婆爬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憐愛的笑容,“好。”

喝了油茶,不多久,外婆便睡着了。

晚些時候,護士來請,聶岑跟随護士去了醫辦室,醫生拿出新的檢查結果,道:“病人情況不樂觀,較之先前,病情惡化速度很快,考慮到病人年事已高,建議保守治療。”

聶岑拿起檢驗單,盯着上面的醫學專業術語,他腦子發懵,如鲠在喉,“我外婆她……她還能活多久?”

“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半年。”

聶岑呼吸一滞,仿佛被人悶頭一擊,連心髒都幾乎驟停……

他總以為,外婆至少還有一年或者兩年的壽命,若老天眷顧,興許可以撐到他大學畢業。

誰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白央得知情況後,很是難過,倆人約定,誰也不對外婆講,在外婆有限的生命裏,他們要盡一切努力,讓外婆開心的度過餘下的日子。

第二天,恰是*節。

聶岑心事太重,情緒很壞,原本便不懂浪漫的他,更加不會記得這種情侶的節日,白央沒有提醒他,他們在醫院度過了一整天,與外婆為伴。

她提前趕回上海,原本是想與聶岑一起慶祝他們戀愛後的第一個*節,但事與願違,外婆病重,心情全無。

幾天後,大學開學了,白央和聶岑需要返校報道,外婆為了不影響他們的學業,鬧着要出院,聶岑咨詢了醫生,得到允許出院的回複後,便為外婆辦理了出院手續。

生活又進入正軌,新的學期,新的期望,六月份要進行英語六級考試,白央很重視,再加上外婆時日不多,為了有更多的時間複習英語和陪伴外婆,白央辭掉了一份家教工作,只留下一份。

但是,往往有太多不可預見的事情,悄無聲息的到來。

白濮的電話,是深夜打過來的,語氣很急,隐隐夾雜着哭音,“姐,爸吐血了!”

“什麽?”

白央彈坐而起,她失聲的驚叫,驚醒了宿舍其他人,葉錦打開*頭燈,只見白央雙目凸起,明顯受了巨大的驚吓,她口齒不清的對着電話那端說道,“送醫院了麽?爸現在怎……怎麽樣?”

“沒有去醫院,爸的脾氣,你知道的,死活不去,我要打120,他按着不許,我說打車送他去醫院,他也不去,非說他沒事兒,休息休息就好了。姐,你快勸勸吧!”白濮急聲道。

白央強迫自己冷靜,“你把手機給爸,我跟他說。”

“爸,我姐叫你接電話。”

白濮拿着手機,沖進父母房間,誰知白父生氣的道,“不接!大半夜了,你給你姐打電話幹什麽?快點去睡覺!”

“姐,你聽見了麽?爸不接啊!”白濮急的都快哭了,地上那一小灘血,令他有特別不好的預感。

白央一咬牙,大聲道,“你把免提打開,我就這麽跟爸說話。”

白濮連忙照做,免提一開,白央怒氣沖沖的聲音傳過來,“爸,你都吐血了還撐什麽?你不去醫院,是不是逼我馬上回來?行,我現在就去火車站!”

白父提了一口氣的吼,“央央,你敢給我回來……”

“你看我敢不敢!上海到延安現在沒車,我先坐到西安,從西安中轉延安!”白央強勢的說着,朝宿舍姐妹喊道,“羅小晶,幫我收拾東西,我要回家!”

那端,白母急的轉圈,“老白,央央的爆脾氣,可是說回來就回來,你就聽丫頭的吧,不然等她回來有你好受的!”

“爸,我姐就是魯智深,她要是回來,拖也能把你拖去醫院的!”白濮也幫腔道。

白父用力的喘氣,一咬牙道,“行了,我去醫院還不成麽?白央,白濮,你們都去睡覺,你媽陪我去!”

“爸,我媽一個人怎麽能行呢?她……”

“你明天還要上課,馬上高三了,不準耽誤學習!”

白父打斷白濮,趕他回房間,白濮沒法子,只得交待母親,有情況就打電話給他,白母答應着,攙扶了白父出門。

白央倒回*上,感覺心跳得厲害,聶岑外婆的病,令她對爸爸的身體,格外的擔心。

小毛病是不可能吐血的,一旦吐血,肺或者脾胃,或者其它器髒,便有可能出了大問題!

“大白,沒事兒的,別太焦急啊。”葉錦安慰她。

羅小晶爬起來,倒了一杯溫水給白央,“淡定淡定,叔叔保證會平安的,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你千萬別自亂陣腳。”

白央扒拉幾下頭發,心下煩燥不堪,“我心跳得特別快,真的,無法靜心。”

“可是,你現在着急也沒用啊。”田甄皺眉,看了看表,“快兩點了,先睡吧,明早起來看情況。”

白央擺擺手,“你們睡吧,我等等看。”

這一晚,白央一直坐等消息,直到四點多,母親才告訴她,父親身體挺好的,只是上消化道出血,也就是支氣管擴張的咯血,引起的病因是胃十二指腸潰瘍。

白央不甚放心的追問,“只是這樣麽?”

“就是這樣,檢查都做了呢,媽騙你幹嘛?醫生開了藥,不用擔心了,休養休養就好了。”白母道。

白央終于松了一口氣,“好,媽你好好照顧我爸,生意別做了,我這邊不需要錢,都給白濮吧,他後半年就要念高三了,營養要跟得上,別節省啊。”

“嗯,知道了,你安心念書,你爸和你弟有我呢,也別只操心家裏人,你自己也要吃好喝好,別虧着自個兒,家裏就是再缺錢,媽也要讓你們姐弟有個好身體,可別像你爸……”白母突然止了音,白央隐隐聽着不太對勁兒,剛想追問,白母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帶着笑意的說,“好了,你趕緊睡會兒,挂電話了啊。”

“哎,媽……”

“嘟嘟……”

來不及多說,通話已切斷,白央握着手機,久久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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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聶母回歸

三月初,聶岑接到邀請函,一場盛大的汽車拉力錦标賽,将于四月份在溫哥華舉行,聶岑所屬的車隊,請賽車小王子聶岑參賽。

聶岑遲疑不決,外婆需要他,如今在一起的每一天,等到将來外婆去世,便再也不會有,那是多少名利都無法挽回的。

但是車隊那邊,很希望他能回去參加,為此多次發郵件勸說,甚至連番撥打越洋電話。

午餐時,聶岑剛給白央盛好湯,手機便又響鈴,他瞧了眼,無奈的接起,用英語溝通,“抱歉,我确實很為難,我若離開上海,我外婆無人照顧,這是萬萬不可以的。”

“我理解,只是這次的對手太強大,我們缺少人手,如果你能助陣,我們車隊的勝算将會很大,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歸隊,你外婆那邊,請護工和保姆,可以嗎?只是一個比賽,加上賽前的短期訓練,前後20天左右,不是特別長的時間。我代表車隊由衷的懇請小王子歸隊!”

“對不起,我實在……”

“你考慮考慮吧,我們回頭再聊。”

不再給聶岑拒絕的機會,對方匆匆挂機。

白央察顏觀色,看到聶岑凝重的臉色,她好奇的問他,“遇到難事兒啦?”

“我剛剛講的英語,你聽懂多少?”聶岑反問她。

白央摸摸下巴,思考着回答他,“你說你很為難,離開上海,外婆沒有人照顧,你認為不可以。是這樣麽?”

“差不多。”聶岑颔首,默了一瞬,他問白央,“我是職業賽車手,你還記得麽?”

白央一楞,遂點點頭,“記得。”

聶岑坦白道,“下個月溫哥華有拉力賽,車隊請我回去參加。”

“噢,那你是因為外婆的病,所以打算放棄比賽,是嗎?”白央了然,秀眉微微擰起。

聶岑輕“嗯”一聲。

“我可以照顧外婆啊,如果你對我放心的話,就包在我身上,學校社團的活動,我全部暫停,家教那邊,請葉錦替代,我把課餘的時間,都放在外婆身上,你應該沒有後顧之憂了吧?”白央笑米米的說道。

聞言,聶岑略感意外,“我出國得20天呢,你行麽?每天奔波兩地,你會很累的。”

“當然行啊,你可別小看我,我身體好着呢,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白央挺挺胸脯,力證自己。

聶岑沉默,靜靜凝視着她,眸中沉澱着難以言喻的情感。

“怎麽啦?太感動了麽?”白央不想氣氛太沉重,她語調輕松的調侃他。

聶岑點頭,低聲道,“是,很感動。這本該是我父母應盡的孝道,卻讓你來承擔,我……心裏有些難受。”

“哎呀,你爸媽工作性質不一樣嘛,我是閑人,身為你的女朋友,替你盡孝,不也是理所應當麽?反正啊,我也是有私心的,外婆對我這麽好,全力支持我和你戀愛,我特別感激外婆,所以,為外婆盡點心意,我很願意的。”白央笑說道。

聶岑伸手過去,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謝謝你,學姐。但是,我一走多天,你不會舍不得我麽?”

“會啊,肯定舍不得,但是我要支持你熱愛的賽車嘛,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嗯,不過感情問題,我是絕對不能讓你作主的,除了愛我,你不能有別的選擇!”

“呵呵,夠霸道的。”

聶岑莞爾,他收回手,唇邊揚起鮮少的*溺的笑容,“我再想想吧,我們先用餐。”

……

盡管聶岑隐瞞了外婆,但外婆還是知道了,他隔着房門通電話時,外婆無意間聽到些許,懂英語的老太太,當時什麽也沒有表露。

晚上,聶岑從大學城回到家,外婆便将他叫到了房間,開門見山的說,“小岑,你去溫哥華比賽吧,外婆不打緊,你別考慮外婆,知道嗎?”

“外婆!”聶岑驚訝。

老太太慈愛的拍拍聶岑的手,“放心吧,外婆還有張阿姨照顧呢,你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不要耽誤,外婆會好好的等你回來的。”

聶岑抿唇,心中依然很沉重,他的人生還很長,還有很多比賽的機會,但是與外婆的點滴相處卻是有限的,醫生說過,外婆最多只能活半年。

翌日,聶岑的媽媽舒夏打來電話,慰問外婆的病情,聊到最後,外婆将汽車拉力賽的事情,告訴了女兒,并且說,“你也勸勸小岑吧,我已經拖累小岑半年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耽誤了他的前途。”

“媽,小岑現在心裏對我有芥蒂,不知道會不會聽我的話,他很久沒打電話給我了,可能還在生氣吧。”舒夏聽聞,為難又羞愧。

外婆一聽,積壓已久的怨氣,令她不悅的道,“舒夏,我本來不想多說,但你們夫妻還真不如倆孩子知冷知熱有孝心!所以小岑不理你,是對的!”

“倆孩子?”舒夏抓住了關鍵詞,疑惑的追問,“媽,您這話什麽意思啊?”

外婆說漏了嘴,本想搪塞過去,又一想,趁她還活着,還能為聶岑作主,不如敞開了說,于是便道,“小岑談戀愛了,那姑娘叫白央,是小岑的學姐,純樸善良,熱情大方,是個很讨喜的丫頭,經常來家裏陪我,給我講笑話解悶兒,我住院期間呢,倆孩子一起守在病*前侍候我,對我噓寒問暖,孝順又貼心……”

大洋彼岸那端,舒夏的臉色,一分分變冷……

……

與此同時,并不知情的聶岑,已經做好了棄賽的決定,他回複郵件給車隊,再三表示歉意。

誰知,舒夏突然歸國!

聶岑接到消息,開車趕去機場,見到母親時,他滿腹疑惑,”媽媽,你不是忙得連喝水吃飯都沒時間麽?怎麽……”

“我申請了休假,外婆時日無多,媽媽自然得回國照顧外婆,陪伴外婆最後一程,也減輕你的負擔。”舒夏沒有理會聶岑的挖苦,溫和的解釋道。

聶岑驚訝,“你休假多久時間?”

“看外婆的情況吧。”舒夏微笑,抱了抱聶岑,眼中滿是疼愛,“寶貝兒子好像沒什麽變化,還是這麽瘦啊。”

聶岑抿抿唇,語氣略帶不滿,“我能不瘦麽?這麽多年,你給我做過一頓飯麽?”

“家裏不是有保姆麽?媽媽醫院裏忙……”

“別說了!”

聶岑憤怒的一語打斷,轉身便走,舒夏一楞,連忙跟上他,小心翼翼的問,“兒子,又生氣了?”

聶岑冷冷的道,“我是保姆生的嗎?媽媽,你和爸爸心裏除了工作,還有我和外婆嗎?”

舒夏語塞,一時無言,沉默下來。

回家的路上,白央打來電話,告訴聶岑她今天的家教需要延遲半小時,請聶岑不要來接她,她騎單車回學校。

挂了機,聶岑下意識的看向舒夏,母子相視,舒夏淡淡的笑問,“談女朋友了麽?”

聶岑心裏一驚,不動聲色的承認,“是。”

舒夏并沒有異常的反應,偏頭靠在椅背上,柔聲說,“好好開車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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