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1)

春生夏長,春夜微涼。

燈火星零的大學城,靜谧而安寧。

白央泡在自習室,做完教授布置的習題,便戴上耳機,練習英語聽力。英語六級考試,只剩下三個月,時間很緊迫,她全神貫注,邊聽邊念,書包裏的手機,連續振動了好多次,她太過入迷,全然沒有反應。

“白央,有人找你!”

過了會兒,教室門口傳來男同學的喊聲,喊一遍,白央聽不見,嘴裏依然在念英語,男同學只好進來,拍拍白央的肩膀,調侃她,“嗨,你的小男友來找你呢。”

“啊?”白央一驚,拿下耳機,順勢望向門口,“在哪兒呢?”

“人在外面走廊呢。”男同學擠眉弄眼,笑得不懷好意,“白央,他幹嘛不好意思進來找你啊?大夥兒都認識他呢,誰不曉得他是……”

白央兇巴巴的眉眼一橫,“嗯?”

“嘿嘿,行,怕你了,不說了,你快出去吧。”男同學幹笑,他可不敢惹白央女王,還是見好就收吧。

白央聳肩一笑,“謝啦!””說罷,快速收拾好東西,背着雙肩書包出門。

教室外面走廊頂部交叉的燈火,照在那一抹靜立的身影上,遠遠的,像是闌珊處的畫卷,少年遺世而獨立,孤冷中帶着憂郁的味道,令人不忍亵渎又莫名的想親近他。

白央按住怦怦跳動的心髒,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悄悄站在聶岑背後,捏着嗓子俏皮的說,“美少年,我是愛慕你的小小粉絲,我想求個簽名索個吻,可以嘛?”

聶岑緩緩回身,棱角分明的俊臉,染上淡淡的笑意,他道,“不可以。”

“別這樣啊。”白央露出可憐的表情,她拽拽聶岑的袖子,小小的撒嬌,“美少年,我們有話好好說嘛。”

聶岑屈指,在白央光潔的額頭輕彈一記,唇角的笑意不斷擴大,“還是不可以,因為我有個醋壇子女友。”

“哈,哈哈哈……”白央一楞,随即大笑,她挽上聶岑手臂,“覺悟不錯,值得表揚!”

聶岑失笑的搖搖頭,“走吧,我們散散步。”

走出教學樓,微風正涼,兩人沿着校園小道,悠哉漫步,說說笑笑,溫馨中流淌着濃情蜜意。

白央忽然心血來潮,“對了,我們拍張合影吧。”

“嗯……不要了吧?”聶岑遲疑,他一向不喜歡拍照。

“為什麽啊?我想拍呢,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們還沒拍過合影呢。”白央反對,她拿出手機,不容置喙的口吻,“你去了加拿大,我想你了怎麽辦?有張照片在手,我多少還能睹物思人呢。”

聞言,聶岑只好松口,“好吧,拍幾張,待我走了,你對着照片慢慢想我吧。”

白央歡喜,“哈哈,我要把你各種帥氣爆表的神态動作都拍下來!”

聶岑頭疼,但除了配合白央,他還能有拒絕的餘地麽?他隐隐感覺,若将來白央真嫁給他,他恐怕會成為妻管嚴。

白央瞧到不遠處的噴泉水池,立馬招手,“聶岑過來,這邊風景好,我先給你單拍幾張啊,你擺個pose,帥一點兒的!”

“我不會擺pose,你抓拍吧,不然表情會很僵硬的。”聶岑無奈道。

“行,我随便拍了啊。”

白央雷厲風行,随着她的指揮,聶岑從噴泉拍到雨花臺,再拍到仿古涼亭,咔嚓咔嚓拍了十幾張,眼見聶岑不耐煩了,她連忙說,“我們拍合影吧!”

她跑到聶岑身邊,打開手機自拍功能,整個人靠近他,與他臉貼臉,嘴裏喊着,“帥哥美女,笑一個!”然後“咔嚓”一聲定格!

聶岑看着照片裏兩人親密無間的美好,他心下一動,“再拍幾張合影。”

“好啊,我們換個地方拍。”

“去哪兒?”

“公共浴室。”

聶岑愕然,“去浴室拍照?”

“嘻嘻,在浴室大樓外面拍啊,那裏可是有紀念意義哦!”白央拉着聶岑,小跑在校園小道上。

聶岑了然,那裏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地方,确切的說,是白央翻窗進男浴室,膽大包天強吻了他。

到了地點,白央想找人幫他們拍,聶岑制止,“不必,就用自拍吧。”

白央聽他的話,這一次雙手抱住他的腰,“你來拍。”

聶岑拍了兩張,然後把手機給白央,“你接着拍。”他說完,長臂将白央攬入懷中,竟主動吻上她的唇,白央又驚又喜,連忙舉起手機,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

拍完了合影,白央左右瞧瞧,來往同學不少呢,她不禁取笑他,“你不怕別人看見啦?膽子變大了麽?”

聶岑抿唇,沒有理她,耳根處卻微微泛紅。他又拿過她的手機,把倆人的合影全部通過微信發送到他的手機上。

“嗯,做的不錯,我睹物思人,你也一樣,到了國外呢,要是想我了,就看看照片,但是別掉眼淚啊。”白央打趣的說道,分別在即,她不想氣氛太沉重,盡量活躍一點兒。

聶岑瞟她一眼,語氣涼涼的道,“我可能哭麽?難得沒人纏着我了,正好輕松下。”

“哎呀,你真不想我?真的真的?”白央一聽氣炸了肺,卻佯裝傷心的抹眼淚,“果然是負心漢,一出去就要拈花惹草了啊,我真是好倒黴,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小學弟呢?”

“呵呵。”

她唱作俱佳的模樣,令聶岑好笑不已,他揪揪她耳朵,湊近她輕聲說,“就算我到了國外,我們也可以通電話、發微信的,還能視頻呢。”

白央一跳,挂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的道,“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聶岑笑,他低頭在她唇上愛憐的一吻,然後認真了語氣,“白央,我後天就要走了,我媽媽今天回國了,你不用分心幫我照顧外婆,有我媽媽在呢,你努力複習英語就好。”

他先前拒絕參賽的決定,沒有告訴白央,現在改了主意,便無需多解釋一次。

“你媽媽回……回來了?”白央吃驚,一時心裏七上八下的。

聶岑點頭,“是啊,突然就回來了,提前也沒打招呼。”

“哦。”

“對了,我不在的日子裏,你不要去我家,等我回來再說。”

“哦。”

白央從聶岑身上下來,一時沉靜,聶岑未免她多想,解釋道,“我是擔心我媽媽與你相處不好,我不在你身邊,萬一她……嗯,總之我媽媽這個人,脾氣很怪,有時我也摸不透她在想什麽。”

“你媽媽很兇麽?”白央咬唇 ,她想了想,又不安的問,“你父母是不是喜歡門當戶對啊?”

聶岑皺眉,他牽起白央的手,邁出步子,安慰她,“別亂想,我都說過了,我的人生我自己決定,哪怕是我父母,也不能幹涉我未來的婚姻。”

白央點點頭,心下稍安。

但轉瞬她又想到一個問題,“聶岑,賽車很危險吧?我特地在電腦上找了幾個拉力賽的視頻,看起來好刺激好可怕。”

聶岑道,“別擔心,我不是第一次參賽,汽車都是經過改裝的,安全性能一流,而且我不是亡命之徒,為了輸贏賭上身家性命。我很惜命的,賽車只是我的愛好,我對名次輸贏不太在乎,每一次的拼博,都在我的實力之內,超過我能力的競技,我不會冒險。”

聞言,白央舒了口氣,“那就好,我等着你平安歸來。”

聶岑握緊她的手,嗓音雖輕卻很有力量,“放心,我會保重的,為了我的家人,也為了你!”

……

聶岑走的這一天,白央沒有去機場送行,她生怕遇見聶岑的母親。

她坐在宿舍的*上,呆呆的出神。

手機有微信提醒,聶岑的頭像彈出來,簡短的一句話:學姐,我已到機場,一個小時後登機。我走後,你好好吃飯,不許用泡面對付,多保重身體。

白央眼睛濕潤,她鼻子發酸,顫着手指回複他:我會聽話的,你也是哦,回來要是瘦一兩肉,我饒不了你。

那端,聶岑看着手機屏幕,無聲的笑,他手指飛快的按着觸屏鍵盤,“學姐,你們北方女孩兒,都像你這麽霸道麽?”

白央哼了一聲,“咋滴?嫌棄我了?”

“唔,不敢嫌棄。遇到野蠻學姐,我只好自認倒黴。”聶岑戲谑又無奈的道。

白央很得意,發過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

聶岑會心的揚唇,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關鍵不是适不适合,而是喜不喜歡。你喜歡她,她再多的缺點你都可以無償包容,你不喜歡她,她再好的優點,在你眼裏都是狗屎。

而他與白央,因為喜歡,所以才适合。

“小岑,在幹什麽呢?”

忽然,舒夏的聲音響起,聶岑一驚擡眸,不知何時,去洗手間的母親回來了,他收起手機,淡淡道,“沒什麽。”

“呵呵,你是在跟女朋友話別麽?”舒夏坐在兒子旁邊,笑語嫣然。

聶岑沉默。

舒夏摸了摸兒子的頭,話裏深意不明,“男人一生要拼事業的,太過兒女情長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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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鴻門宴

三月的時光,春暖花開,氣候怡然。

南京路和淮海路是上海最繁華的街區,東起外灘,西至靜安寺與延安西路交彙,兩側商廈鱗次栉比,風景獨好。

白央背着雙肩包,行走在南京路步行街,她一路尋找,左右環顧,最終在索菲特海侖賓館Bar505前站定。

今天是聶岑走後的第三天,白央接到邀請,如約而來。

裴雅蘇在這個時間邀請白央喝下午茶,其用意不言而喻,但白央已非當日,物質的打擊,不會再對她造成創傷,因為她堅信,只要聶岑認定了她,那麽外界的一切幹擾,都不再重要。

服務員領着白央進入餐廳,高檔的地方,似乎連空氣都不一樣,處處顯露着奢華。

只是令白央不曾預料的是,約見她的人,并不只有裴雅蘇一個。

“白央姐,你來啦!”裴雅蘇起身,熱情含笑,“我還以為你學習忙,不會來呢。”

“你請我,我當然要來的,哪怕再忙,也不能辜負了你的心意啊。”白央淺笑,客套回應,目光落在坐于主位的女人臉上,她大腦快速轉動。

女人保養的極好,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化着精致的裸妝,皮膚白希光滑,氣質高雅,五官組合極具東方女人的美。但是最令白央意外的是,女人的淡定沉着,仿佛與生俱來那般,雙眸中透着異于常人的冷靜。而女人又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裏見過……

“白央同學,猜出來我是誰了麽?”女人突然開口,神情慵懶,笑意恬淡。

白央一怔,腦中倏地彈跳出一個名字,她不禁失措,“您是……聶岑的媽媽?”

“不錯,挺聰明的女孩兒。”舒夏輕輕颔首,示意白央,“請坐吧。”

“謝謝。”

白央禮貌道謝,在裴雅蘇對面坐下,她迅速整理思路,穩定情緒,她的直覺告訴她,今天這是一場鴻門宴!

服務員等待點餐,裴雅蘇打開桌上圖文并茂的餐單,笑吟吟的說道,“白央姐,我想你大概沒來過這種地方,又不懂得吃什麽,所以,我直接替你點餐吧。”

這般明顯的冷嘲熱諷,聽得白央心裏怄火,但她沒有表現出來,順着裴雅蘇的話,她似笑非笑的說,“蘇蘇真貼心,我确實沒來過呢,今天托你的福,若這家英式下午茶味道不錯的話,我下次可以帶聶岑一起嘗嘗。”

“呵,呵呵。”裴雅蘇頓時尴尬,幹笑兩聲,忙低頭點餐,掩飾自己的心火。

舒夏看着白央,唇角微微勾起,“白央同學,我聽蘇蘇說跟你有約會,我閑着無事,便随她來了,你不介意吧?”

聞聽,白央立刻正襟危坐,高度緊張,“不介意,阿姨您叫我白央便好,能與阿姨相見,我很榮幸。”

“嗯,我也是剛剛聽說你和我兒子小岑在談戀愛,你們都是年輕孩子,玩玩兒也沒什麽,我可以理解。”

也許因為職業的關系,舒夏講話慢聲細語,語氣溫柔恬淡,望着白央的眼神,仿佛她是病*上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玩玩兒”這個用詞,令白央隐隐明白了什麽,她欲反駁,但想起聶岑的叮囑,她隐忍着沒有發作,微笑面對,靜觀其變。

舒夏又道,“小岑是獨生子,因為我和他爸爸工作忙,很少有時間陪伴他,所以他從小便渴望有兄弟姐妹可以陪他一起玩耍。白央你比小岑大兩歲,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他是把你當姐姐呢,而且小岑性格被動,別人勉強他的事情,他總是不好意思拒絕,有時便會産生一些誤會,但他心裏卻是不舒服的。在我這個當媽媽的眼裏啊,小岑才二十一歲,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的人生還很漫長,未來又是不可預測的,現在的某些決定,并不算什麽,你說對麽?”

白央不由自主的捏緊十指,她不想回應,但舒夏不容她逃避的強勢眼神,逼得她開口,“阿姨,我和聶岑之間的感情,是真是僞,只有我們彼此最了解,我不知道該如何回複您,倘若順從您的意思,您會很高興,可我不會開心,因為違背了我真實的內心。未來确實是不可預料的,變故與順利,各半一占的可能,那麽,我為什麽不做努力,便輕易放棄呢?何況,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不能單方面的替聶岑做決定,他已經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性格雖然被動,但非常有主見,只要他不願意的人或事,誰也勉強不了他的。”

“呵呵,聽起來,小岑似乎對你癡心一片?”舒夏不置可否的淡笑,眉眼間浮起抹輕嘲的神色。

白央遲疑一瞬,道,“聶岑是個不善于表達的人,他對我的感情有多深,他沒有講過,但是,他已經用行動告訴我,他很在乎我,我相信,他不會願意跟我分手的。”

裴雅蘇聽到這裏,沖動的脫口嘲諷道,“白央,你明明知道,你們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根本不合适!我都打聽清楚了,你家在三四線的小城市,你父母是賣菜的底層小攤販,你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學,住的是半山上的民房,你家窮成這樣,你能給聶岑帶來什麽?全是負擔!”

“你調查我?”白央怒,她忍無可忍,“裴雅蘇,我們合不合适,不是你說了算,你沒資格置喙!”

“那我呢?”

一道聲音插進來,白央一凜,扭頭對上舒夏,只見她面色冷沉,波瀾不驚的反問,“我有資格麽?”

白央一時語塞,她胸脯微微起伏,不卑不亢的望着舒夏,沉默片刻,她緩緩道,“阿姨,我或許不能在物質上帶給聶岑什麽,但是,我有一顆全心全意愛他的心,不論他貧窮或富貴,健康或殘疾,我都能陪他一輩子,除非他不再需要我。”

“在如今的現實社會中,你這番冠冕堂皇的話,除了動聽,又有什麽意義?”舒夏輕笑,目光移向裴雅蘇,她道,“蘇蘇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們倆家知根知底的,各方面都很合适,我和蘇蘇媽媽很早就約定,将來要做兒女親家的。所以……”

“阿姨!”

白央豁然起身,她臉色泛白,但下巴高昂,“您這是包辦婚姻,您考慮過聶岑的感受麽?不論怎樣,我還是那句話,除非聶岑親口對我說,他不再喜歡我,不願意再跟我在一起,那麽,我會頭也不回的離開,絕不糾纏!否則,您就是拿槍指着我,我也不會退縮!”

語落,她走出座位,朝舒夏鞠了一躬,“阿姨,若有沖撞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再見!”

望着白央氣勢而走的背影,裴雅蘇氣得跺腳咒罵,“什麽玩意兒嘛?真是給臉不要臉!”

舒夏默然,諱深的眼眸中,閃過些什麽,她沒有言語。

……

白央一刻不停歇的返回大學城,她下午有一節選修課,不能耽誤太多。

現在的她,不像從前那般玻璃心易碎,這些風雨羁絆,對她來說,不算什麽,她早有心理準備。

因為她不夠強大,所以被聶母看不起,那麽,她要改變的就是提高自己的能力,走入社會後,她能夠占一席之地,用自己的實力,證明給聶母看。就像舒婷的《致橡樹》一詩裏寫到的: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所以,白央不允許自己傷春悲秋浪費時間,她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沒功夫理會裴雅蘇的挑釁。

選修課結束後,白央正在收拾書包,夏安澤走過來,無精打采的邀請她吃飯,她嘴角微抽,“吃什麽呀?瞧你這一臉像是被人揍了的倒黴樣兒,我都沒胃口呢。”

“要是我真被人揍了,你替我報仇麽?”夏安澤歪着腦袋瞧她,兩人平日無話不談,打鬧慣了,白央怎麽損他,他都不會生氣。

白央單手撐臉,思忖幾秒鐘,狐疑的問他,“你不會真打架了吧?”

夏安澤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自嘲的扯唇,“沒,我打什麽架啊,我倒是想打呢,但是人家不跟我打。”

“誰啊?”白央一楞,繼而反應過來,“許經年?”

夏安澤點頭默認。

白央沉沉一嘆,擡手拍上夏安澤的肩膀,“哥們兒,打架沒用啊,越打越糟糕。照我說啊,這強扭的瓜不甜,現在葉錦一門心的愛着許經年,你做什麽,都是無用功,還不如修身養性,另起爐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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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像個男人一樣保護你

夏安澤狠狠一眼瞪過來,“狗屎!”

“看看,給你良好的建議,你還不識好人心,真是沒救了!”白央咂咂嘴,一扯他胳膊,“走啦,我陪你喝幾杯。”

“啤的?”

“果啤。”

“嘁,還以為你多猛呢。”

夏安澤的嗤之以鼻,換來白央的暴揍,“我紅酒白酒啤酒哪個不敢喝?但是,萬一聶岑查崗,你替我擔責啊?”

“卧槽,你的女王範兒呢?堂堂的白央女王,跆拳道黑帶一段的高手,竟然害怕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友查崗!這要是說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話嗎?白央你的臉往哪兒擱呀?”夏安澤誇張的驚叫,瞪着兩只銅鈴大眼,仿佛白央是異種生物。

白央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往天上擱!”

“哎喲我的姑奶奶,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麽總是使用武力啊?你對你家聶岑也這麽兇悍麽?他瘦弱的小身板,經得起你的摧殘麽?”夏安澤崩潰,趕緊一跳遠離白央,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白央繼續整理書包,冷哼一聲,“你沒聽過麽?能動手的話千萬別吵吵吵!所以,我這是響應流行,你抗議也沒用,有本事還手啊,我正想找個人陪練呢!”

夏安澤撫額,一臉崩潰,“你是不是就有欺負我的本事?有種你對付聶岑啊!”

“嘿嘿,我可舍不得欺負我的小男友,我費了多大的心思,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寶貝,哪敢讓他受一點點委屈呢?”白央笑得殲滑,她背起書包,瞅一眼臉黑如炭的男閨蜜,笑說道,“所以,你趕緊振作起來,找個愛你的女生,享受一下被愛你的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這才是正道!”

夏安澤搖搖頭,“算了,不扯這些沒用的了,走吧,哥們兒請你吃麻辣香鍋,替兄弟照顧一下他的女人!”

“哈哈,行,我們将來要是成了,絕對忘不了你。”白央爽朗大笑。

大學城的三樓食堂,有兩家香鍋店,他們選了人少的一家,點了菜,等餐的過程中,兩人先開喝,直接捧着果啤酒瓶子幹杯,白央的豪邁灑脫,在系裏都是有名的,男生們都願意跟她交往,所以她的男性朋友居多。

一會兒的功夫,一人一瓶便見了底,恰好香鍋上來了,兩人便暫停喝酒,大快朵頤的享受美食。

“來,再幹!”

“好!”

正吃喝暢快時,羅小晶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從身後響起,“大白!”

白央吓一大跳,扭頭一看,不止羅小晶,幾米開外,葉錦、田甄都在,而且還多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夏安澤一雙虎目,尖銳的盯着男生,手裏的酒瓶抓得極緊,五指都泛了白,噴火的眸子,仿佛下一刻,就能爆發出火焰似的。

白央飛快打量一番,但見男生身材颀長,劍眉星目,五官線條深邃俊朗,給人如山般沉穩的感覺。

許經年!

白央腦中突兀的浮起這個名字,她不敢肯定,但十之*。葉錦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從沒有主動介紹給宿舍姐妹,而她因為忙着談戀愛,也沒有過多的關注許經年是何許人也,所以至今,她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想到這兒,她猛地記起什麽,連忙回身,果然夏安澤的表情,已經證明了她的猜測,她趕緊小聲奉勸他,“你可別沖動啊,你要是敢胡來,葉錦會恨死你的!”

羅小晶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懊惱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尴尬的說,“哎,夏學長,我們也是來吃飯的,許學長請客,所以就……那個,要不一起吧?”

“閉嘴。”白央無語的低叱,用腳踢踢羅小晶,“你們去吃吧,我倆都吃飽了呢。”

“噢噢,好的好的。”羅小晶得了臺階下,趕忙逃命似的,轉身便跑。

夏安澤不理任何人,視線投向前方,一瞬不瞬的盯着葉錦,葉錦無措的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她絞着手指頭,為難的杵在那裏,不知該怎麽辦。

也許這就是冤家路窄吧,害怕碰到夏安澤,卻偏偏遇見,躲避不及。

誰知,許經年竟邁出步子,徑直走向白央這一桌,他的舉動,引起所有人的緊張,葉錦急忙拉住他,朝他搖頭示意,他卻反手牽起她,堅定着步伐前行。

剛跑回去的羅小晶見狀,暗嘆一聲,又崩潰的跟上去,田甄也幹咽着唾沫,慢步跟在後面。

白央心道一聲壞了,迅速起身,擋在夏安澤面前,她小聲警告他,“你不許動手,聽見沒?要是許經年先挑釁,我來料理他,你乖乖坐着!”

夏安澤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他咬牙道,“我的情敵不用你管,你先回去!”

“你他媽給我閉嘴!”

白央怒火上升,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到底懂不懂戰術戰略?你越是傷許經年,葉錦便越是心疼許經年,也就越恨你!”

夏安澤被教訓的說不出話來,但心裏的痛恨,令他滿臉鐵青。

葉錦擔心的要命,眼看距離夏安澤越來越近,她一個激靈從許經年掌中抽回手,生怕深度刺激到夏安澤,許經年幾不可見的蹙眉,嗓音輕不可聞的安慰她,“別怕,我自有分寸。”

到達,幾人停步。

白央率先開口,用她的機智打着圓場,“嗨,帥哥你好,我是白央,葉錦的舍友。”

“你好,我是許經年,經常聽葉錦提起你,難得一見,果然仗義勇猛。”許經年唇角輕勾,一絲淡淡的笑意溢出,整個人顯得柔和許多。

羅小晶眼神癡迷的望着許經年,臉龐染上淺淡的緋紅,但是這個非常情況之下,無人注意到她。

白央“哈哈”一笑,雙手環胸,挑着下巴道,“夏安澤是我的閨蜜,誰想跟他挑事兒,必須得先問過我才行。當然,我想許帥哥是沒有惡意的,畢竟葉錦對夏安澤的感情,比我深多了。”

“呵呵,你想多了,我沒有打架的嗜好,我只是想跟夏安澤道歉,說聲對不起。”許經年不置可否的輕笑,他說着,視線投向白央身後,語氣認真道,“夏安澤,如果你對我有怨恨,我全盤接受,我很抱歉。但是希望你不要遷怒葉錦,她很擔心你。”

夏安澤猛然探出頭來,他冷冷道,“我與葉錦怎樣,要你操的什麽心?許經年,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

“安澤!”葉錦急聲道,“你別這樣好嗎?”

夏安澤別過臉,額上青筋突起,他隐忍着,不讓自己沖動,但心裏的痛,卻是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白央見狀,忙一邊拉扯夏安澤,一邊對葉錦說道,“你別太心急了,安澤的創傷,是需要時間治療的,你放心吧,他不會怨你的,只是現在心裏這一關過不去而已。嗯,你們去吃飯吧,安澤有我呢,沒事兒的。”

“嗯,大白,謝謝你。”葉錦咬唇,眼睛裏滿是濕潤。

白央笑,“客氣什麽,去吧,別管我們了。”

葉錦點點頭,“好。”

“謝謝。”許經年微微颔首,帶着葉錦轉身離去。

羅小晶和田甄長長舒了口氣,小聲驚嘆,“好險啊,差點兒爆發一場世紀大戰!”

白央揮揮手,趕她們走,“別添亂了,快去!”

等到人都走光了,白央按着夏安澤重新入座,經歷了這一場小插曲,氣氛明顯壓抑,白央又開了兩瓶果啤,遞給夏安澤一瓶,“哥們兒,酒入愁腸煩事一掃空!”

夏安澤沒說話,拿起一瓶酒,仰頭灌進喉嚨。

白央搖搖頭,深感惆悵,其實吧,她也煩,只不過煩也沒用,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你知道嗎?我、葉錦、許經年,我們三人,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喝剩半瓶酒,夏安澤突然說道。

白央一楞,“不會吧?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真他媽的巧。”夏安澤自嘲的扯唇,他目光虛空的望着一處,嗓音漸漸低沉,“可是,為什麽小錦愛的人是許經年?我弄不懂。”

白央剛要接話,她兜裏的手機,有來電呼入,她拿出來一看,頓時咧嘴笑,“是聶岑!我先接電話,你等我一下。”

來自加拿大的越洋電話,白央剛一接通,那端便傳來聶岑略急的聲音,“學姐!”

“咦?我在呀,怎麽啦?”

聽到電話裏白央正常的情緒反應,聶岑安心不少,“沒事兒,我……剛剛做了不好的夢,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白央抓起夏安澤的手腕,看了看他手表的時間,又默算了一下時差,不由驚叫道,“你那邊是半夜三點鐘啊,趕緊睡覺,別影響休息,明天你還要訓練呢!”

“學姐……”聶岑欲言又止,頓了頓,他低聲說,“不論遇到什麽事情,你相信我,我可以為你擔負所有,像個男人一樣保護你。”

聞聽,白央心頭滾燙,她隐隐覺察出什麽,但沒有點破,只拼命點頭,“嗯,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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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名聞全校

無邊的夜,靜谧安寧。

白牆上昏暗的影子,窗臺落下的月光,溫哥華淩晨三點的思念,清晰而疼痛。

過客,就如我們生命裏,來來去去的很多人,無意相遇,匆匆別離。我們都想要一個終點,無論歲月變遷,只要你還在,我還在。

聶岑在A4紙上寫下幾行字:願落子無悔,願夢想花開,願深情不被辜負。終點,白央。

或許是他前二十年的人生太寂寥,或許是他太缺乏陽光與溫暖。總之,當白央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他的世界在*之間,全亮了。

沒有過多的猶豫,也不曾彷徨糾結,他無聲的敞開了心懷,一點一滴的接納了她。

然後,一旦相融,便無法剝離。

聶岑便是那樣一種人,要麽不愛,要麽深愛。

可是,外界的幹擾,總是不期而至,令他夜半驚醒,再無睡意。

外婆來電說,母親下午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多問了幾句關于白央的事情,臉色并不太好看,囑咐他安撫好白央。

所以,他立刻聯絡白央,确認她是否安好。

好在,白央堅強,他放心不少。

聶岑不能确定母親的想法,但他隐隐猜測,母親不會同意他的戀情,他可以不在乎門第出身,但母親這一代的人,十之*都是俗人,或者說非常現實。

但是,他從來不是聽話的孩子,沉默寡言只是他的性格,不代表他是個軟弱的人,所以無論是誰,都不能讓他對白央放手。

夜,愈深。

聶岑躺回*上,思忖半響,拿起手機,給父親發了條信息:爸爸,請你和媽媽不要幹涉我的自由,我有權利選擇我的人生伴侶。若你們執意,那也行,你們先離婚,我随後。

……

大學城。

通完電話,白央變得特別安靜,她單手撐頭杵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無聊的畫着圈圈。

兩人誰也沒有點破,但彼此已心知肚明。

白央一方面悲嘆自己不得聶母歡心,一方面又欣慰聶岑年紀雖小,卻負有擔當,為她締造堅固堡壘。

所以,悲喜交織吧!

正思考間,一張臉突然放大到眼前,吓了白央一跳,“你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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