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2)

嘛?”

“我還想知道,你在幹嘛?”夏安澤坐回原位,狐疑的盯着白央,“出什麽事了麽?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對。”

白央搖搖頭,輕松的語氣,“沒事兒啊,我就是……嗯,想聶岑了。”

“聶岑學弟請假二十天,這麽長的時間,他去哪兒了?”提起聶岑,夏安澤不免發出疑問。

白央眼珠轉動,快速思考該如何回答,夏安澤卻猛地大腦開動,“他回加拿大了?”

“啊?你怎麽知道?”白央一驚,聶岑不是想要低調保密麽?

夏安澤道,“你講電話時,說到他那邊是半夜三點鐘,這明顯的時差,難道他不是在國外麽?”

“噢……”白央嘴角抽搐,原來如此。

夏安澤追問,“說說啊,我很好奇。”

“哥們兒,聶岑不喜歡張揚,他……不想別人知道他的事情,以免不得安寧。”白央十分為難,她也顧忌啊,這麽優秀的男朋友,誰不想藏起來啊,不然又要冒出許多情敵跟她搶人了。

她越是保密,夏安澤便越被勾起了八卦因子,他纏着她小聲道,“你放心,我是保密局的,誰給我坐老虎凳,我都不吐一個字!”

“你……”

“拜托了啊,還是不是好兄弟?你看我現在失戀多慘,你不應該轉移我的注意力,安慰我一下麽?”

白央無語,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妥協道,“行,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敢說出去,後果自負啊!”

夏安澤連連點頭,“沒問題沒問題,你快說,我聽完就爛在肚子裏了。”

“聶岑他是回加拿大參加比賽的,溫哥華有汽車拉力錦标賽,邀請他呢。”白央抿抿唇,低語道。

聞聽,夏安澤立馬驚爆了眼珠子,拔高了音量,“汽車拉力賽?聶岑是……賽車手?”

白央連忙按住他嘴巴,咬牙道,“你給我小點兒聲!”

夏安澤咽着唾沫,表示明白,白央這才饒了他,輕描淡寫的說,“聶岑是職業賽車手。”

夏安澤驚了好半天,才慢慢回過神來,嘆道,“好厲害!”

“好啦,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們快點吃完走人,我還要複習英語呢。”白央敲了他一記,催促道。

“行行,再幹杯!”

……

翌日。

舒夏接到了聶父的電話,三言兩語,舒夏便知道了來龍去脈。

電話裏,聶父語氣不怎麽好,“咱兒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你管他幹什麽?只要他不是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就睜只眼閉只眼,不行嗎?從小到大,他想做的事,你成功阻止了幾件?你聽我的,別幹涉兒子,他長大了,有自己的思考,只要他喜歡那個女孩子,就讓他去喜歡,你別反對了,不然你兒子叫你先離婚!”

“可是……”

“沒有可是,兒大不由娘,我知道你喜歡蘇蘇,但你兒子不喜歡也是沒用的!看開點兒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興許他們談段時間自己就分手了呢,年輕人都是一時沖動。”

舒夏一口氣卡在喉嚨裏,緩和了好半天,才暫時妥協,“好吧,先随他們去,看情況再說。”

餘下的日子裏,舒夏果然沒有再找過白央,相安無事。

聶岑忙于賽前訓練,和白央的聯系也不太多,何況有時差,他們總是碰不到一起。

白央日複一日,除了家教以外,精力全部用在考前複習,她立志要一次考試通過,拿到六級譓,為将來聶岑帶她去溫哥華做準備。

三月底的時候,有關溫哥華拉力賽的消息,在加拿大網站上大肆報道,中國媒體也大量轉載,白央通過微博,終于關注到了這一新聞。

其中,聶岑的名字,在一衆參賽車手中,尤為顯眼,并且配以他的照片,簡直帥瞎了白央的钛合眼!

只見一輛彩色賽車前,聶岑穿着黃色的賽車服,左手托着賽車帽,身體慵懶的靠在車頭,眉眼神色平靜內斂,疏離淡漠,他唇角微抿,五官線條流暢,十分酷帥!

而且,媒體對聶岑的稱呼是:賽車小王子!

白央興奮着迷,她收藏了所有和聶岑有關的新聞,将他每張照片都保存在手機裏,只要閑暇無事,便拿出來看一看,然後對着他的帥臉流口水,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要多看幾眼才罷休。

然而,不止是她關注到了賽車新聞,京江大學的許多賽車愛好者,也同樣關注到了,聶岑的意外身份,震驚了一衆學生!

很快,從大學論壇到官方微信平臺,再到各系之間的口口相傳,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全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白央被校學生處召見,面對主任的詢問,她完全傻眼兒了,“你們怎……怎麽知道的?”

主任驚嘆着道,“這麽大的事兒,哪能不知道呢?聶岑同學還真是低調啊,他的國外學生簡歷中,根本沒有提及他是賽車手,而且還是曾經多次獲獎的榮譽賽車手!”

“嘿嘿,這個事情,應該不影響什麽吧?他不算違反校規吧?”白央賠着笑臉,心中很是擔心。

主任擺擺手,“聶岑同學這次比賽若是得獎了,我們京江大學臉上也有光彩啊,與有榮焉!”

“哎喲,那就好。”白央松了口氣,心道,得不得獎無所謂,他平安才是重要的,可千萬別出什麽意外才好啊。

從這天起,白央又成了全校的焦點,不論走到哪裏,回頭率絕對百分之百,誰見了她都會說一句,這就是賽車小王子聶岑的女朋友啊!

當然,男生沒啥,但換成女生,往往會多加一句羨慕嫉妒恨的感嘆,“長得真是一般啊,要不是她無恥不要臉,哪能追得上我們聶岑呢,就算聶岑是Gay,也被她白央給糟蹋了!”

聽到這些吃不到葡萄反說葡萄酸的話,白央簡直笑死了,“成功的人找方向,失敗的人找理由,你們竟然給自己找不痛快!有本事,你們也去追啊,聶岑被我灌了*湯了,除了我啊,誰在他眼裏,都是一顆狗屎!”

想當然,那些嘲諷白央的女生,當場就被氣死了,罵架罵不過白央,打架更別提了,誰敢招惹這位跆拳道高手?

回到宿舍,白央又被羅小晶幾人一頓圍攻,抱怨她不把她們當姐妹,瞞了這麽久,白央只好再三檢讨,許諾請她們幾人吃燒烤。

誰知,夏安澤也要去,葉錦頓時又搖頭,說不去了……

☆、090:驚變一

白央雙手一攤,“正好,給我省一筆錢,都別吃了!”

“別啊,我想吃啊,葉錦你幹嘛呢?你不是想跟夏安澤和好麽?這不正好是個機會麽?”田甄一聽,焦急的勸說道。

葉錦沉默不語,一臉糾結。

“許學長也會去,是吧?”羅小晶輕呼口氣,若有所思的表情,“葉錦是怕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呢。”

葉錦點頭默認。

白央躺回*上,翹起二郎腿,悠哉的語氣,“這下真可以省錢了,各吃各飯吧。”

于是,一幹人消停了。

晚點時,白央收到聶岑的電話,詢問她過得怎麽樣,白央興致勃勃的講述了她的“遭遇”,然後戲谑着說:“你現在是大名人了,我這個灰姑娘分分鐘處于危機之中啊!”

“瞎說。”聶岑淡定的回她。

白央一喜,“哇,那你的意思是,我穩坐梁山頭把交椅喽?”

聶岑唇角勾起邪氣的笑,“不,我只是想說,在溫哥華這邊,我本來就是名人,追我的女生一直都很多,有些外國妞兒比你還大膽,第一次見面,就要請我去酒店。”

“你……”白央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她強迫自己冷靜,千萬不要摔了手機,然後用力的吸氣吐氣,才勉強擠出話來,“那你有沒有……”

聶岑搖頭失笑,“要是有的話,你會不會哭?”

“不會,我才不哭,你明明說過,你沒經驗的,敢騙我,我就揍你!”白央惡狠狠的語氣,掩飾着她的心慌,他可以很純情很保守不解風情,也可以不是處男,但是不能欺騙她!

聶岑想像着白央此刻的表情神态,他不禁越發想念她,一別大半個月了,很想抱抱她,只可惜,還得好幾天才能回國。

“你說啊,到底有沒有騙我?”白央聽不到答案,焦急不已。

聶岑輕聲喟嘆,“笨蛋,當然沒有。我算是……嗯,很保守的人吧,思想傳統守舊,都不像是這個時代的年輕人。”

“哈哈,我喜歡!”白央卻欣喜大笑,她說,“你可以開放,但只能對我開放,你要把喜歡你的女生看作兩類,一種是珍珠,一種是狗屎……”

聶岑莞爾,“然後只有你是珍珠,別人都是狗屎?”

“回答正确!”白央打個響指,聲音脆響。

聶岑笑得腰疼,他趴在*上,一邊扶腰,一邊樂道,“學姐,你這麽專橫霸道,除了我,估計沒人敢要你了。”

“我有你就滿足了啊,不需要別人喜歡我。”白央晃蕩着雙腿,忽然情緒落寞道,“聶岑,我好想好想親你啊,做夢都想。”

她露骨的話語,聽得聶岑心旌一蕩,他嘴上不好意思說,但心裏又何嘗不想?俊臉微微泛紅,他默了一瞬,柔聲道,“後天開賽,一閉幕,我就回來,到時你來機場接我吧。”

白央激動,“嗯,好,我在機場等你,要給你一個最熱烈的見面吻!”

聶岑唇角揚起溫柔的笑意,默默的期待相見的那一天。

……

溫哥華汽車拉力錦标賽如期開幕。

在國內無法看到直播,白央只能通過微博、視頻網站,搜索溫哥華當地網友上傳到中文網站上的視頻片段,因為聶岑,她密切關注着這場盛大的賽事。

只可惜,找不到完整版的比賽視頻,有關聶岑的比賽,白央也看不見,只搜到他在賽前的一些照片。

夏安澤的短信發過來時,教授正在講課,兩人的座位隔得不是很遠,白央奇怪的瞅了他一眼,他示意她看手機,白央依言,只見短信內容是:最新消息,聶岑獲得了第三賽段冠軍!”

“真的?”

白央一激動,忘了場合,刷得站起來,嗓門倍兒亮,“聶岑真得了冠軍?”

瞬間,整個教室陷入安靜!

全體同學,包括教授的視線,齊刷刷的射在白央臉上,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夏安澤無言以對,以手遮臉,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這個白央,真是太雷人了!

白央尴尬,“呃,那個,我,我剛剛在夢游,抱歉抱歉,請教授和同學們無視我,無視我……”

“白同學,我們都知道你有個男朋友叫做聶岑,但是,有個成語叫做戒驕戒躁,知道嗎?”教授嚴肅又無語的說道。

白央猛點頭,“知道知道,對不起我錯了,請教授原諒我。”

“做人要淡定啊!”教授一聲長嘆。

“哈哈哈!“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有男生大聲說道,“教授,白央自從被聶岑學弟迷了魂以後,就淡定不了啦!”

“就是,人家男朋友得冠軍了,哪能不激動啊?”

“哎,聶岑賽車冠軍是真的嗎?太牛逼了吧!”

同學們左一句右一句,氣氛立時活躍起來,教授連忙敲敲講臺,“肅靜!大家肅靜!”

同學們陸續閉嘴,白央十分窘迫,臉紅耳赤,不敢再多話。

教授示意白央落座,然後繼續授課。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白央立馬蹿到夏安澤面前,“哪兒看到的消息?”

“這兒呢,我收藏了,你瞧瞧,還有片段視頻。”

夏安澤把手機遞給白央,是一條新聞鏈接,打開的過程中,白央左右一瞧,黑壓壓的圍過來不少同學,瞅到剛剛課堂上調侃她的男生,她一記左勾拳招呼過去,男生連忙躲開,嘻皮笑臉的求饒,“高擡貴手啊,白女王!”

白央呲牙裂嘴,“嗯哼,再讓我丢臉,我把你丢到太平洋!”

“哈哈!”

一幹同學哄笑不已,有白央在的地方,總是能帶來歡笑。

新聞打開,标題十分搶眼:華裔車手聶岑三賽段個人奪冠,其飓風車隊暫排第二!

再看視頻,畫面清晰,數輛賽車正在公路上進行比賽,車速都像飛一樣,賽道窄,彎道多,各種貼地飛行,各種漂移,快的令人目不暇接,賽車飛起來落地時就地黏住,一點兒閃失都沒有,令人心驚肉跳的同時,忍不住歡呼喝彩,幹得漂亮!

但是,這麽多的賽車,白央根本認不出哪輛是聶岑的,一連瞅着過去兩輛黃色賽車,剛想分析一下,很快又來一輛,她便徹底糊塗了,于是心頭更是捏了一把汗!

而視頻,也在這個時候結束了,短短七分鐘的片段,并不是完整版。

許多同學都沉浸在賽車的刺激中,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直到一個男生發出疑問,“一輛賽車得多少錢啊?”

“聽說得500萬,改裝費超貴的。”夏安澤回答道。

一衆同學倒吸口冷氣,“那聶岑的賽車,是他自己的麽?土豪啊!”

“這個不一定,很多是廠商贊助的,也有車隊老板出資的。”

“噢。”

“可惜不知道聶岑是幾號賽車啊,不然專門看看他的技術,能拿到冠軍,絕對是最牛逼的!”

“再找找,興許能找到的。”

一群人一邊讨論,一邊各自拿手機在網絡上搜索,女生們則羨慕不已,“白央撿到寶了啊,一出手,就泡到如此出色的男朋友,而且還是水嫩水嫩的小鮮肉啊!”

聽到男友被人稱贊,白央特別驕傲,心中自是樂開了花,但未免高調招禍,她極力表示謙虛,“不是這樣,我就是走了狗屎運而已,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聶岑的底細啊,他那人是個悶葫蘆,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是賽車手,直到要去加拿大幣賽了,才坦白告訴我的。”

“哎喲,那你可真是誤打誤撞中了頭彩啊!”畢竟是同班的女生,相處三年了,不像外班的尖酸刻薄嫉妒白央,基本都很友好,只是打趣,不會生恨。

白央笑,插科打诨,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後來,男生們仍然沒找到聶岑的賽車,只能抱以遺憾,等待網友的後續上傳。

白央扳着手指頭,數着重逢的日子,倒計時越來越近,她翹首以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出了一件大事,猝不及防的擊垮了白央的信念!

當噩耗傳入耳中,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來不及告別,來不及向聶岑交待一聲,她向學校請了假,用大半個月的生活費,訂了一張昂貴的機票,匆匆趕回延安!

溫哥華汽車拉力錦标賽順利閉幕,聶岑在第一天全天的比賽中,以領先身後對手一分零十秒的成績贏得全場第一名,第二天的比賽中,他奪得第二名,以總成績最高分衛冕本屆冠軍!

原本要滞留幾天接受各種采訪、慶功會,但聶岑心中挂念着外婆與白央,他婉拒了所有應酬和宣傳,按時啓程歸國。

登機前,聶岑打電話給白央,但是無法接通,他便短信留言,告訴白央航班到達時間,請她接機。

誰知,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辛苦航程,飛機終于在浦東機場落地後,聶岑等來的不是白央,而是一堆媒體記者……

☆、091:驚變二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聶岑作休閑打扮,白衣白褲,戴着棒球帽,鼻梁上架着寬邊墨鏡,他拉着行禮箱,邊走邊打電話,可惜白央的手機始終處于關機狀态。

他飛機落地後開機,查看了諸多的未接信息,卻沒有發現白央的回複,至今兩人已失聯十多個小時,白央手機壞了還是丢了?又或者,她故意關掉手機,等在接機廳,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聶岑這般思考着,腳步不由加快。

“聶岑!”

“聶岑出來了!”

突然,前方接機大廳,有驚呼聲傳入耳中,聶岑一凜,逐漸慢下步子,怎麽是男人的聲音?

他凝神望去,只見許多扛着攝影機拿着錄音筆的記者,蜂擁在玻璃門廳外,伸長脖子喊着他的名字!

他幾不可見的蹙眉,他歸國的航班信息,是誰走漏的?不喜歡面對記者,卻偏偏躲不過,而他想見的白央,卻不見人影……

聶岑心下不禁煩亂,難道白央被記者擠在外面了麽?還是她根本沒有來?

他的止步不前,令記者們焦急疑惑,喊話的聲音,不免增大,“聶岑!聶岑!”

這片的騷動,令來往的不少旅客紛紛駐足觀望,以為有大明星到來,或竊竊私語,或舉起手機拍照。

聶岑眉峰蹙得更深,無路可避,只好硬着頭皮上前,他趕在記者們撲過來的前一刻,揚聲道:“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請記者朋友們通融,我把郵箱地址留給大家,你們想采訪的問題,我用郵件回複你們。”

“聶岑,只占用你幾分鐘時間,可以嗎?”

“聶岑同學,我是XX汽車雜志,想邀請你做一期專訪……”

“聶岑,可否透露一下,你下一步有參加國內CRC的打算嗎?”

“聶岑,作為華裔車手,你除了喜歡拉力賽以外,對方程式賽車有什麽看法?”

“……”

耳邊嘈雜的聲音,充斥着聶岑的耳朵,他被全面圍堵,寸步難行,他的建議,記者們顯然不滿意,非要他現場作答,但聶岑完全心不在此,他一來不喜歡這種場合,二來記挂着白央,所以他焦灼的想殺出一條血路,但記者人多,他一時出不去,正情急時,他手機驟然響鈴!

“都別吵了!”

聶岑陡地揚聲一喝,一衆記者嘎然止了音,驚怔的望着他,他從褲兜裏拿出手機,以為是白央,不及喜悅,失望已爬上心頭,原來是他的母親舒夏!

但是,這正好是個擺脫記者的機會!

聶岑立刻接通,“喂……”

“小岑,下飛機了麽?”舒夏的聲音傳過來,溫和親切,“媽媽在停車場呢,開你的奔馳來的,你出來後向左轉。”

聞言,聶岑卻臉色一變,失聲叫道,“你說什麽?你等等,我馬上到!”語畢,他直接挂機。

記者們聽他像是出了大事的樣子,當下不敢再阻攔,自覺的讓出通道,聶岑就近抓過一個記者手裏的紙筆,快速寫下他的郵箱地址,語速飛快的道,“我們用郵件溝通,我先走一步,抱歉,辛苦各位了!”

完畢,他拉着行禮箱,揚長而去。

只是,這一路,都不曾見到白央,直至聶岑找到來接他的母親,坐進車裏,也沒有得到有關白央的半點消息。

聶岑坐在副駕駛,目不轉睛的盯着手機屏幕,他不死心的繼續撥打她的號碼,但依舊提示關機!

舒夏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不滿的道,“小岑,你臉色不對啊?怎麽啦?上了車一句話不說,跟媽媽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麽?”

“媽媽。”

聶岑頭也不擡,随口喚了一聲,然後改為撥打白央宿舍的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通,聽嗓音是田甄,“喂?”

“你好,田甄學姐,我是聶岑。請問白央在嗎?”聶岑直白的問道,他心底隐隐擔憂,白央可能出了事情,否則不會這麽久跟他沒有聯系。

田甄楞了楞,才反應過來,“噢,聶岑啊,大白請假回家了呢。”

聶岑驚詫,“回家?什麽時候的事?她走多久了?”

“昨天走的。”

“原因?”

“不知道呀,大白沒說,大概淩晨三四點鐘的時候,大白接到一通電話,然後就匆忙起*,沒帶行禮,只背着小包便走了,說是她要回家一趟。”

聞言,聶岑神色微變,“白央走之後有跟你們聯系嗎?”

“沒有。”

“她家裏的電話,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

“謝謝。”

聶岑失望的挂機。

舒夏一邊開着車,一邊傾聽着聶岑的通話,她猜測着問他,“白央回老家了?”

聶岑沉默不語,他思忖片刻,忽然犀利的道,“媽媽,白央的離開,跟你有沒有關系?”

“我?”舒夏一楞,怒極反笑,“兒子,你的媽媽,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

聶岑焦躁的情緒無法控制,“你不是這樣的人?那你趁我不在的時候,私下找白央幹什麽?”

“我……”舒夏氣得心口發疼,“對,我是找她了,跟她聊了幾句,但那天之後,她再有什麽事兒,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聶岑斜目盯着母親,确定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但心頭的悶火,依然降不下來,他冷冷的道,“媽媽,我開誠布公的講,我喜歡白央,如果将來我有結婚的一天,我的新娘一定是她!不論你反對還是支持,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舒夏不可置信,“你,你才二十一歲,這麽早談戀愛做什麽?就算你和蘇蘇不來電,等你再長大些,你會認識更多更好的女孩兒……”

“愛情和緣份不在于早晚,放着眼前自己心儀的女生不要,貪圖未知虛無的回報,不是猴子摘桃的愚蠢麽?”

聶岑不置可否的反駁,在成長的道路上,他一直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要他想,便會努力去達到目标,不讓自己遺憾和錯過。

比如,他十二歲時迷上賽車,立志當一名出色的賽車手,于是他拜了師傅,刻苦學習賽車技術,成年後考到國際賽車執照,正式進入賽車界,一路打拼到今天,付出的汗水,見證着他的蛻變,也令他擁有更加堅定的內心。

舒夏語塞,正在思考如何駁斥聶岑的觀點,卻聽聶岑又道,“媽媽,如果你當年不跟我爸爸結婚,再晚幾年多挑挑的話,興許會嫁給更好更有前途的男人,那我現在肯定是超級富二代。”

聞言,舒夏徹底無言以對,沒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兒子,竟有一張毒舌,噎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而聶岑心煩意亂,也沒興致再跟母親辯論,他想了想,登錄微信,留言給白央:學姐,我已經回國,你看到這條消息後,馬上給我回電話。

發出後,他又擔心白央萬一不上網收不到,于是同樣的內容,他又重複發送短信給她,期望她能盡快與他取得聯絡。

完畢,他收起手機,扭頭問道,“媽媽,外婆這幾天怎麽樣?”

“還好,聽見你要回來了,外婆心情好,胃口便好,精神也很不錯。”換了話題,舒夏臉上終于露出微微的笑容。

聶岑點點頭,心下略感安慰。

……

白央沒有消息,從她走的那天起,便一直處于失聯狀态。

聶岑找到大衆傳播系的輔導員,查了白央的入學登記資料,可惜只有地址,沒有家庭聯系方式。

等待是特別煎熬的,尤其是不明原因不知對方安好的等待,更加令人忐忑崩潰。

撐到第三天,聶岑做了一個決定。

請假、訂機票,他果斷的趕赴機場,飛往延安。

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地時,正是中午。

第一次踏上陝北這片土地,走進延安這座小城,聶岑有一瞬間,是特別迷茫的,心底深處,也不知為何,竟浮起一絲的恐慌。

貿然來找白央,他不知白央會作何感想,更不知白央的家人,又會以什麽樣的眼光看待他。

萬一,白父白母嫌棄他年紀小,不喜歡他,怎麽辦?

但是,他此刻已經沒有了退路,既來之則安之,找到白央,是他的首要任務。

延安的機場很小很小,聶岑沒有托運行禮,從停機坪到出站口,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機場大廳外面,有出租車在排隊等候,他打開車門坐進去,報上白央家的地址。

入城後,這個時間,正是堵車的高峰期,聶岑表面平靜,心中的焦慮,卻波濤洶湧。

他不死心的一遍遍撥打白央的手機,結果全是失望。

“師傅,請問還遠麽?”

聽到他的詢問,司機指了指路況,熱情的說,“從前面的東關大橋穿過去,一路往南走,按照現在的堵車情況,差不多還得二十分鐘。”

☆、092:驚變三

四月的延安,正是多風的季節。

出租車停在陌生的破敗陳舊的街口,聶岑打開車門,長腿落地,身處于從不曾想像過的小城一隅,他有一種無所适從的感覺。

環顧四周,半山和高樓中間,積水的石板路彎彎曲曲看不到盡頭,通往山上的路,左溝右壑,有的稍寬一些,可以容下一輛車,而有的只能行人或者通行三輪車,視線所及之處,半山上民房錯落有致,一家挨一家,全是獨棟院子,路口兩邊則有許多賣蔬菜水果的小攤小販。

這是聶岑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到的位于黃土高原陝北的平民世界。

怪不得,白央說,他與她是生活在兩個層面的人,他們相差太遠。原來,她家比他想像的還要差一些。

風吹亂了聶岑額前的碎發,他眯了眯眼,低頭看看手機裏記錄的地址,但是,他看不懂,什麽溝什麽垃圾臺柳樹疙峁……

“哎,找你的錢。”

身側傳來出租司機的聲音,聶岑回頭,看到司機遞出車窗的六十幾塊錢,他心下一動,道,“師傅,我可以請你幫我找人麽?這些錢,給您當作酬勞。”

“找人?”司機一楞,挑眉道,“找什麽人啊?你不是有地址麽?”

聶岑皺眉,“找一個朋友。我第一次來延安,路況不熟,實在不知她家在哪裏。”

“有電話嗎?”

“有,但是打不通。”

司機略一思索,“你把地址給我瞧瞧。”

聶岑忙把手機伸到司機面前,對方念叨兩遍,解開安全帶下車,鎖上車門,道,“行,我帶你去找人,名字你總知道吧?”

“名字叫白央。”

“好咧,跟我走。”

有了本地人的幫忙,聶岑略松口氣,他跟着司機,聽到司機用本地方言向攤販老板打聽,老板熱情的用手指着上山的路,然後他們一邊爬山,一邊繼續打聽。

聶岑鮮少走這樣坑坑窪窪的羊腸小道的山路,有幾次都沒走穩,險些閃跟頭,司機是個年輕人,見此不免笑道,“兄弟,你哪兒人啊?不是北方人吧?”

他友好的微微一笑,“上海人。”

“哦,怪不得呢,北方就是山多,尤其陝北這邊兒,到處是山,所以呢,平民老百姓基本都住在山上的平房,路不太好走,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司機說道。

聶岑點點頭,“沒關系,我能走。”

“呵呵,大老遠的來延安找親戚麽?”

“噢,差不多。”

“前面就是柳樹疙峁,但你要找的白央,我還得再問問,這兒都是平房,門牌號編的全是房東家的,你要找的這家,是房東嗎?”

聶岑想了想,搖頭,“應該不是的。”

司機“哦”了一聲,快走幾步,逢人便打聽,一連打聽了幾個人,才問到消息,“兄弟快走,從這兒拐過去,再往上走一點兒,看見兩層八間平房的就是了。”

聶岑欣喜,一身的疲憊,頓時消散,只是兩人又爬了十幾米山路,竟見路邊停着一輛三輪車,車上放滿了花圈,兩個婦女正在忙碌的制作祭奠的花籃。

本地人好說閑話,司機經過時,随口便問了一句,“嫂子,這兒哪家過白事啊?”

“就前面那家,二層平房的白家。”婦女立馬接話。

聞言,聶岑心頭一凜,脫口道,“請問哪個白家?是家裏什麽人去世了?”

“賣菜的白家。前幾天啊,老白在淩晨進菜的途中被車撞了,沒搶救過來。”婦女一邊說着,一邊嘆息不已,“才四十來歲,年輕着呢,一雙兒女都沒成家呢,好端端就沒了命,哎!”

聶岑驚怔,是白央的父親嗎?

“哎,小夥子,你認識白家嗎?要不要買個花圈去拜一拜啊?”婦女瞧着他的表情,提着建議。

司機嘴角微微抽搐,“還沒确定呢,先上門瞧瞧是不是啊,如果不是,拿個花圈進門,不是晦氣麽?”

聶岑神情異樣,呼吸不受控制,他已大抵能确定,但實在不想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他道,“不用了,我……我先找到人再說。”

司機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兄弟,挺住啊!”

“謝謝。走吧。”

兩人繼續前行,這一次,不約而同的都加快了步伐,很快,拐過彎兒,擡頭便看見了不遠處兩層平房的院子裏,搭着一座靈堂,許多穿着白色孝服的男女老少,有跪守在靈堂裏面的,有在外面走動的,花圈一字排出五六米,哀樂聲彌漫在空氣裏,渲染着悲傷的氣氛。

“要不……”見狀,司機思忖着道,“我先去幫你打聽一下情況?”

聶岑目不轉睛的盯着靈堂,他雙腿漸漸沉重起來,嗓音低沉道,“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謝謝。”

“行,那我就走了啊。”

“再見。”

司機轉身下山,聶岑一步步靠近他想念中的人,爬上一段小坡,他站在院子的大門外面,随便攔住一個人,“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女孩兒叫白央?”

靈堂側對着他的位置,他看不清裏面的人,而在院子裏走動的諸多孝子,清一色的孝服,他一時也不好辨認。

對方一楞,将他上下打量幾眼,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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