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5)

特別委屈的說,“你是在嫌棄我嗎?我只是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你,為什麽你對我這麽排斥?我已經23歲了,不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兒,我……”

“別說了。”

聶岑渾身僵硬,氣息紊亂,她的肌膚,她的柔軟,貼着他的背心,隔着睡衣,他都感受得格外清晰,理智與沖動的兩根弦,在腦子裏打架,混亂不堪……最終,他堅決的從她的禁锢中脫開身,逃也似的沖進了洗手間。

白央跌坐在*邊,難過的紅了眼眶,她豁出去了尊嚴,把姿态放得低埃如塵土,可是,聶岑還是拒絕了她……

他到底喜歡她麽?

她不确定了。

這一路走來,在她父親去世之前,她想把自己交付給心愛的人,是因為她缺乏安全感,生怕有一天聶岑會突然不要她,所以她愚蠢的用最無能的方式想綁住他;後來,他追到陝北,給了她最深刻的陪伴與感動,而昨天,他更是奮不顧身的救了她的命。她想,連死亡都經歷了,把第一次提早給他,哪怕将來,結局無疾而終,她又有什麽可後悔的?

但是,聶岑并不接受。

洗手間裏,傳來聶岑刷牙洗臉的聲音,白央頹廢的趴在*上,拉起被子蓋住頭,整個人躲藏起來。

聶岑洗漱完畢,仍然覺得體內燥熱,他幹脆再洗一次澡,嘩嘩的水流從頭頂澆下來,他仰頭按住雙眼,心中煩燥,心情極為矛盾。

關掉水籠頭,他靠在牆上稍許,無意間一扭頭,竟瞧見浴缸邊上搭着白央的黑色胸衣,以及同款*,他太陽穴頓時突突跳個不停,昨晚他洗澡時怎麽沒注意到呢?

遲疑片刻,他拿下架子上的浴巾圍在腰間,然後撿起白央的*,放進洗手池,一言不發的拆開香皂,親自手洗。

只是,洗胸衣時,腦子裏情不自禁浮起的便是白央的小胸,洗*時,思想又不受控制的亂跑……

然而要命的是,洗手臺的邊上,置放着酒店的付費用品,其中成人用品那麽顯眼的跳入他的眼簾……

聶岑感覺他要瘋了,平日堅定不移的理智,正在一分分的被侵蝕,就連身體的某處也不争氣的起了原始反應……

不行,不可以沖動,絕對不可以!

白央馬上要考英語六級了,不能分心,這次回去上海,他還打算鼓勵她考研,在學習的重要階段,不應該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拼命壓制着不該有的心思,聶岑強迫自己專心洗*,第一次洗女人的衣物,他全程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清洗好後,晾曬在洗手間,他卻不敢出去面對白央,墨跡了好久,直到他忽然意識到外面什麽動靜也沒有,不知白央怎樣了,才急忙步出。

“白央。”

他輕聲喚,幾步走到*邊,看着被子鼓起的一大團,他不禁蹙眉,“鑽被子裏不悶麽?”

白央不理他,一動不動。

聶岑猜測白央應該是生氣了,他抿抿唇,趴在她身旁,一邊掀被子,一邊讨好的說,“學姐,我剛剛幫你把*洗幹淨了呢,你不表揚我一下麽?”

“洗*?你不是嫌棄我嗎?”白央驚詫之餘,負氣的低吼道。

聶岑無奈的笑,“你不是我未來的老婆麽?那我給你洗*,是很正常的事兒,為什麽要嫌棄?”

頭頂的被子被扒掉,白央豁地爬起來,保持原狀的浴袍,挂在兩肩,*無限,她雙眸噙淚,脫口道,“你就是嫌棄我!如果不是,那便是你不行!”

聶岑受到的沖擊力太大,她的身體,她的淚水,還有她刺激他的話……

“白央。”聶岑偏過視線,喉嚨幹澀,“你,你別這樣,我沒有不行,只是不想現在……”

白央煩燥的打斷他,“你說行就行嗎?我才不相信!”

聶岑的火氣一下子被勾起,他猛然回身,粗魯的扒下白央肩頭的浴袍,喘着粗氣道,“好,我證明給你看!你可別後悔別喊疼!”

他發紅的染滿怒火與*的黑眸,令白央忽然有些發怵,但她已沒有退縮的機會,只見聶岑飛快進去洗手間,再回來時,手中拿着一盒避孕用品。

他一言不發,沉着俊臉将東西扔在*頭櫃,然後掀起被子上來,三下五除二,将白央扒了個精光,白央還在發懵之際,便被他推倒在*,他身體落下的同時,吻,也一并如雨而下……

……

中午的陽光,從落地窗簾透進來,鋪下一地斑駁的光影。

肚子咕咕叫了好幾次,白央才掙紮着睜開眼睛,入目便是聶岑俊逸的臉,兩人赤身糾纏,親密無間的相擁而眠,她幸福的真想不起*,一直這樣睡下去。

聶岑還沒醒,他淩晨被她折騰的沒睡好,又消耗了太多體力,這會兒睡得正熟。

可是白央餓了,她輕悄悄的想坐起來,打電話叫外賣,但是渾身酸痛的她,忍不住“咝咝”的*,尤其是某處,實在疼啊。

“學姐。”

她的動靜,驚醒了聶岑,他掀眸,睡眼惺忪的問她,“怎麽了?”

“我餓了。”白央說。

聶岑用力揉了把眼睛,擡腕看了下表,“已經一點鐘了啊,是該餓了。”他說完,抱住白央嬌軟的身體,嗓音沙啞的柔聲問她,“想吃什麽?出去吃,還是叫外賣?”

白央焉焉的道,“外賣吧。我走不動路,好累啊,那裏……嗯,好疼。”

“唔,不到黃河不死心,現在嘗到教訓了吧?”聶岑嘴上這般說,大手卻滑下,輕撫着,皺着眉頭道,“痛得厲害麽?”

白央臉龐上浮起嬌羞的嫣紅,“還好啦,就是不想動彈而已。反正遲早都要經歷第一次的疼痛的,我不後悔。”

聶岑盯着她,眸中盛滿心疼,他道,“若不是你激将我,也不會做了一次又一次……總之,現在你有安全感了麽?以後不必再擔心我會抛棄你。不會,永遠不會。”

☆、100:白央,我很害怕你會死。

白央揚起小臉,笑容嬌憨,晶亮的瞳孔中,充滿餍足的幸福感,她俏皮的說,“不用激将法,能逼你邁出這一步麽?現在啊,我的安全感泛濫,完全相信你對我的感情,相信你是愛我的。”

事已至此,聶岑後悔也沒用了,不過好在他不無知,更不會自私的只顧自己爽快,每一次他都采取了避孕措施,以免白央意外懷孕,傷害身體,影響學業。

白央忽然想起什麽,不滿的鼓起腮幫子,“哎,你好像從來沒有說過你愛我啊?就連喜歡我,都沒有主動說起呢。”

“咳咳,該起*了。”聶岑頓時不自然的重咳兩聲,顧左右而言它,“你想吃什麽?酒店餐單上還有面食,你要不要來一份?”

他說着,翻身到另一邊,從*頭櫃上拿起餐單翻閱,完全無視白央的問題。

白央氣得吹胡子瞪眼,“表白對你來說,有這麽難嗎?”

“乖,我們先點餐,肚子餓壞了。”聶岑耐心的哄她。

白央負氣的哼唧,“點了餐,你就表白麽?聶岑,難道你不能讓我高興一下麽?”

“學姐,我真不擅長花言巧語。我覺得,想要測試男生愛不愛一個女生,得看他為女生做了多少,而不是說的多好聽。”

聶岑十分無奈,他性格使然,那些煽情的表白,他實在說不出口,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同,而他的方式,就是盡他所能的給予她最好的物質,最大的快樂。

白央投降了,“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只說不做空口白話的男生,都是渣貨;只做不說的人嘛,比如你,雖然少了點浪漫,但是讓人踏實暖心。”

“所以啊,別再逼我說了,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聶岑随口應着,翻到某一頁餐單上,他道,“炝鍋面、香菇面、羊肉面、水餃、炒菜米飯,你到底吃什麽?”

白央略一思考,“炝鍋面。”

聶岑拿起話機,撥通餐廳外賣電話,報了兩碗面食,外加一份素水餃。

完畢,他将白央抱坐起來,“好了,我們先下*,泡個熱水澡會舒服很多。”

白央胳膊懶洋洋的搭上聶岑的肩膀,撒嬌的央求,“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好吧,我自己作的孽,含着淚也要吞下去。”聶岑沒有拒絕的餘地,白央忍不了*的痛苦偷偷抹眼淚的時候,他心疼的想要停止,她卻寧可自己受罪也不願意他半途而廢*無處發洩,那一刻,他抱緊她,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今後他要對白央千百倍的好,絕不負她情深。

他先下*,撿起*角的浴巾圍在腰間,然後掀開被子,看到白央裸白的嬌軀上布滿的青紫印痕,他眉峰蹙了蹙,愧疚的低語,“對不起,我毛頭小子沒輕沒重的……”

“呵呵,沒關系啊,我喜歡。”白央舔着臉笑,在聶岑面前她真是沒有一點羞恥心,私密的部位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他眼中,她除了臉蛋兒泛紅,神色倒是坦然。

聶岑饒是已經全部看過摸過了,但終究臉皮薄,尤其聽到她露骨的話,他不由想起他們*時的激烈美好,心下不禁一蕩,可很快便被理智占據,他匆忙收起不該有的心思,俯身半跪在*上,将白央公主抱帶離。

“聶岑。”

“嗯?”

白央磨蹭着他的頸側,試探的語氣,“昨天在出租車上,你為什麽不許我睡啊?我從來沒見過你那麽生氣的樣子,真是吓到我了。”

這件事,一直盤桓在她心頭,她模糊的猜測,他是不是在害怕什麽?

聞言,聶岑腳步一頓,沉默片刻,方才邁出雙腿,沉聲道,“我擔心你一旦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白央,我很害怕你會死。”

白央一震,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緊緊的揪在一起,她喉嚨幹澀,呼吸微亂,“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死了呢?你怎麽辦?”

聶岑眉眼垂落,嗓音低啞,“我不知道。”

走進浴室将白央放在地上,他擰開水籠頭,調試好水溫,牽着白央一起站在花灑下,水流從頭頂而落,他俯身抱住她,薄唇貼着她耳畔,幽幽的說,“答應我,任何時候,都要以活着為目标,假若你死了,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有可能一蹶不振再也不會有愛一個人的能力,也或許會抑郁,會産生幻覺,看到每一個女孩兒都像你,會想去找你,想兌現我的諾言,永遠不抛棄你……”

“聶岑。”

白央雙唇顫抖,情緒全然崩盤,她哭音濃重,“你別吓我啊,我不會死,你不準說傻話。”

聶岑的吻,伴着水珠,落在她的唇瓣,兩顆心愈發密不可分……

……

第二天,延安直飛上海的航班,于中午12點30分起飛。

白濮帶着白母來機場送行,為他們準備了不少小吃,白母一再囑托聶岑照顧好白央的情緒,生怕白父的死,對白央造成很大的心理傷害,聶岑一一應下,關于白央溺水的事情,他們只字未提,沒敢讓白家人知道。

趁着白央去衛生間的間隙,白濮拉着聶岑,說,“聶哥,我姐說,你們畢業後就考慮結婚的,所以我可是把你當未來姐夫看待的啊,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你別告訴我姐。”

“你說。”聶岑點點頭,對于“姐夫”這一稱呼,雖然不太習慣,但也說明了白濮對他的認可,這肩上的責任,頓時感覺高大厚重了許多。

白濮道,“我姐這個人,很愛逞強的,有些時候,明明難過的哭成了傻子,表面還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口不對心,說的就是她。所以啊,要是你們倆吵架了,雖然我姐年紀比你大,但你作為男生,多少讓着她一些,別太跟她計較,她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一過頭兒,就啥事兒也沒有了。”

聞聽,聶岑勾唇微笑,“我懂,你放心吧。”

“謝謝你啊,姐夫。”白濮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他撓撓頭,遲疑着說,“嗯,還有啊,你幫我留心着點兒,要是我姐花的沒錢了,你別替她隐瞞,告訴我一聲,我給她彙款。不然,她就是整天啃鹹菜,也會說她有很多錢,不向家裏伸手要的。”

聶岑颔首,大手拍在白濮肩上,“別擔心,有我在,白央會生活的很好的。倒是你和阿姨,若是有困難,盡管開口,別把我當外人。”

白濮一詫,“這,這怎麽好意思?姐夫,你也是學生,你別管我們,我……”

“哎,你們倆說什麽悄悄話呢?”

正在這時,白央的聲音插進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聶岑回身,唇角揚起*溺的笑,“沒什麽,随便聊聊。”

白濮翻個白眼兒,“姐,男人之間說話女人不要插嘴!”

“喲,你是男人啊?你都升級成男人了?什麽時候的事兒啊?”白央一聽,立馬誇張的叫。

白濮羞臊的氣急敗壞,“姐,你瞎說什麽啊?我的意思是……得,我沒升級,那姐夫他升級了麽?”

“咳咳!”

聶岑重重的被嗆,他連忙阻止這姐弟二人越扯越遠的對話,“我們該安檢了,白央,你跟阿姨抓緊時間聊聊。”

誰知,白央臨走還捅了聶岑一刀子,她得意的沖白濮說,“沒錯,你姐夫就是升級了,而你還是個小男生!”

“噗——”

白濮噴了一口唾沫,扭頭對上聶岑囧的紅透的俊臉,他瞪着銅鈴般的大眼,“姐夫,你,你和我姐已經……”

“咳咳,我們……嗯,算是……”聶岑臊得簡直想遁走,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沒臉說實話。

白濮還算機靈,見狀忙道,“好了姐夫,我懂了,一定是我姐不知羞,姐夫你是被逼的!”

聶岑松口氣,欣然點頭,“對對,果然是知姐莫若弟,我真是被逼的。”

“哎,我姐還不是太喜歡你了呗,怕你移情別戀愛上小蘿莉,嫌棄她是禦姐。”白濮搖搖頭,一副了然的表情。

聶岑聽着莞爾,這個未來小舅子還真是好玩兒,健談好相處。

白濮追着他問,“姐夫,對此,你有什麽想法?”

“咳,沒想法,你姐杞人憂天多愁善感,我保證再多,她也聽不進去。”聶岑淡淡道,想起昨天的水汝膠融,他不禁揚起一絲笑痕,“不過現在,她把心放肚子裏了。”

白濮正要說什麽,卻見白央招手,喊他們過去。

兩人依言走到白母身邊,白母跟白央聊完了私話,又對聶岑說了幾句保重的話,廣播提醒登機時間将近,請盡快安檢。

揮手再見,兩人終于踏上歸程。

飛機沖上雲霄,白央望着窗外越來越遠的延安城,她默默的在心中說,爸,等着我回家。

☆、101:天太黑,我一個人走(1)

聶岑歸來不久,舒夏便離開上海,返回加拿大。

外婆病情暫時比較穩定,舒夏想回去工作,聶岑随她意,沒有了母親這個障礙,他和白央倒是可以輕松的甜蜜度日。

自從突破了最後一線,偶爾的*過夜,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有時在酒店,有時在外婆家,為了應付白央的突發決定,聶岑錢包的夾層裏,總是藏着幾個備用套,以免她臨時鬧騰不想回宿舍,然後兩人同*共枕,即便他不想重欲,但剛開葷,也難免血氣方剛,經受不起白央那個小妖精的一丁點兒*。

時光飛逝,轉眼間進入五月,魔都的天氣,漸漸炎熱。

白央明顯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的次數越來越多,總是突然的頭暈惡心,有時還會流鼻血,渾身乏力,她想,應該是天太熱的緣故,容易上火,所以才會這樣。

于是,她為了不影響考試,暫停了所有社團活動,連最後一份家教工作也辭掉了,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考即過!

聶岑成了白央的專職老師,閑暇時間,他除了照顧外婆,便是輔導白央英語,只不過,白央後來很容易疲累,總是沒學多久時間,便困乏的睡着了,對此,他也不勉強她,總以為她是想念白父,心情積郁的原因。

所以,相比較白央的雄心壯志,聶岑覺得盡力就好,哪怕這次考不過,後半年還有機會再考的。

口試時間為五月下旬,白央發揮正常,結束後,聶岑問起情況,她對成績很有信心,聶岑鼓勵她再接再厲。

太陽火紅,白央抹了把額頭的細汗,舔舔唇道,“我想吃草莓聖代。”結果,她話音剛落,便咳嗽了兩聲。

聶岑皺眉,“不可以吃。你這咳嗽怎麽老是好不了呢?斷斷續續的,總是咳。”

白央焉焉的搖頭,“我怎麽知道呀?咳咳……”

“走,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肺炎。”聶岑不由分說,便拉起白央的手,邁出步子。

白央卻拽住他,毫無興致的說,“就是偶爾咳嗽而已,怎麽可能是肺炎?我有咳嗽藥呢,回去吃點兒藥就好了。”

“不行!”聶岑不容置喙的命令她,“必須去醫院,你再拖拉,我就對你用強了!”

“我……”

正說着,聶岑的手機響鈴了,來電顯示是家裏座機,他接通,寥寥幾句挂機,神情凝重道,“我外婆摔了一跤,雙腿不能動了,我得馬上回家一趟!”

“啊?那……那我陪你去!”白央驚詫之餘,連忙道。

聶岑看她眉眼之間的病态,以及臉色泛白的模樣,道,“不用了,你去醫院看病,打車過去,我晚點找你。”

“呃,我,好吧。”白央讷讷的應。

聶岑迅速拿出錢夾,抽了些錢塞給白央,不甚放心的叮囑,“聽話,有病看病,沒病買放心。”

“哎,我有錢啊,你別……”

“多帶點以備不時之需。”聶岑語速飛快,“我走了,錢不夠的話,你打電話給我。”

他太急切,白央只來得及“嗯”了一聲,他便轉身走人了。

剩下白央,原地楞了半天,只好收起錢,步行出校門,坐車去醫院。

男友不僅是富公子,還對她出手大方的恨不得掏心窩子,自從兩人相識以來,或者說,自從他落入她的手掌心,就充當了她爹,她的衣食住行,基本上全被他包辦了,其它事情多數白央說了算,但唯獨這方面,聶岑完全是大男子主義,用他的話說,就是積少成多将來抵彩禮。

白央拗不過,不想吵架的話,除了妥協,也沒別的辦法。

到了醫院,白央挂了內科,将症狀描述給醫生後,醫生大致檢查了一下,然後開了單子,讓她去化驗血,她疑惑不已,“為什麽要驗血啊?”

“現在還不好說,你先去驗,結果出來,我才好判斷。”

“哦。”

白央只好聽命,排了很久的長隊,采血後,化驗單要三天後才能出來,她便先回學校。

晚上,聶岑打來電話,詢問情況,白央據實以答,并道,“我現在好多了呢,不咳嗽了,精神好的很,我估計醫生查不出症結,便随便糊弄我。”

“也別大意,等結果出來再說。”聶岑眉心卻微蹙,不甚放心。

白央點頭,“嗯,我知道。外婆怎樣了?”

“情況不好,半身癱瘓了,沒有辦法再站起來了。”聶岑嗓音低沉,情緒明顯低迷。

白央驚怔,“癱瘓?那……那你現在醫院麽?”

“嗯,又住院了,醫生說,随時還有中風的可能性。”聶岑道。

白央閉了閉眼,滿心悲傷卻無能為力。

“我這幾天要留在醫院,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我下了課,去看望外婆。”

“別來了,你在宿舍好好休息,我看你最近狀态不太好。對了,記得化驗單出來後,去醫院複查。”

“噢,知道了。你也一樣,別因為擔心外婆,便忽視了自己,你若累病了,外婆會更難過的。”

聞聽,聶岑輕舒口氣,“我會的,你早點睡。晚安,學姐。”

白央展顏,“晚安,親愛的。”

三天後,化驗單拿到手,白央交給醫生查看,醫生略微皺眉,“白細胞正常啊,那怎麽……”

白央緊張的追問,“醫生,怎麽樣啊?”

醫生正了神色,“哦,沒什麽異常,只是輕微的支氣管炎,我給你開點藥回去吃。”

“哦,沒事就好。”白央抹了把額頭,感覺真是虛驚一場。

出了醫院,白央打電話把結果告訴了聶岑,欣喜的說,“看吧,我就說我沒事吧,你還擔心那麽多!”

“沒事當然好。”聶岑微笑,心情跟着松懈下來,他道,“你現在過來我這兒麽?外婆正好清醒着。”

白央正中下懷,“好啊,我馬上來。”

兩個醫院之間相距并不遠,白央半個小時便到,見了躺在病*上的外婆,她不由得眼眶發紅,“外婆。”

“孩子,別哭啊,外婆年老了,不論遇上什麽,都是正常的,你們啊,以平常心看待就好。”外婆面色蒼白,說話異常虛弱。

白央點點頭,鼻音濃重,“嗯。”

外婆的病,每況愈下,腦部血管陸續出現堵塞,形成腦梗,記憶力減退,智商低迷,人變得傻傻的,嚴重的時候,就連聶岑站在她面前,她也認不出來。

上了歲數,醫生不建議手術,只能保守治療,加上其它的各種病,來勢洶洶,出院的可能性很低。

聶岑整顆心撲在了外婆身上,一時連學業都顧不上,對白央也自然忽視了些許。

六月中旬,白央參加了英語六級筆試,自我感覺發揮還不錯。

臨近期末,各方面忙碌。

同時,白央沒敢告訴聶岑,雖然檢查結果正常,但她身體卻越來越不舒服,除了以前的症狀依然存在以外,有時還伴有嘔吐和發燒、心跳加快,弄得她以為是懷孕了,又想想根本不可能,自從外婆癱瘓,他們再沒有同*過,而且之前每次歡愛時,聶岑都采取避孕措施了,她的月事也正常,沒有出現延緩或消失。

這些情況,白央沒法說,聶岑已經為了外婆瘦了一大圈,整天醫院學校兩頭跑,總是忙的連飯也顧不上吃,她怎麽忍心讓他再為她擔心。

她計劃着等期末考試結束,便再去醫院檢查一次身體,可是終于等到考完了試,卻接到白濮電話,提醒她父親的生忌到了,她又連忙訂機票,不等學校統一放假,便提前離校回家。

臨行的前夜,白央去醫院向聶岑和外婆告別。

可惜,外婆已經認不出她了,呆木的眼睛盯着她,只傻楞楞的笑,不論她說什麽,外婆都只是“嗯嗯啊啊”的胡亂應承,這景像,惹得白央淚水簌簌的掉落。

“學姐,別哭。”

聶岑遞過來紙巾,單手将白央攬在懷中,他貼着她的臉,薄唇輕顫,“醫生今天說,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外婆時日不多了。”

白央雙手抱住他,眼淚流得更兇,她不知該怎麽安慰聶岑,這種失去親人的痛,她感同身受。

“小岑,今晚由阿姨來守着外婆吧,你好多天沒有正常休息過了。”保姆阿姨從外面進來,見狀,勸說道。

聶岑點點頭,眼底噙着濕潤的水光,“好,辛苦阿姨了。”

牽着手走出醫院,他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長好長。

聶岑說,“白央,陪我回家吧。”

“好。”

聶岑太累,沒有開車,出租車載着他們,穿梭在夜上海的霓虹燈下。

聶岑靠在白央肩上,睡着了。

☆、102:天太黑,我一個人走(2)

回到外婆家,昔日總會亮着一盞燈的客廳,此時漆黑沉靜,沒有一點兒人氣。

聶岑立在玄關處,清瘦的身影,半響一動不動,白央最懂他的心思,她伸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明亮的白光,瞬時鋪滿每個角落,驅逐了黑暗,令這諾大的房間,仿佛少了幾分空曠感。

“好累哦,我想趕緊躺下。”白央打個哈欠,她彎腰打開鞋櫃,徑自拿出兩雙拖鞋,笑米米的催促聶岑,“快換鞋,明天一早我可就要飛走了哦。”

聶岑回神,想起分別在即,心情不禁愈發沉重。

換好鞋,兩人直接上二樓,在聶岑的房間洗澡休息。

*頭櫃上,擺放着一個早年的相框,照片裏是聶岑和外婆的合影,那年聶岑八歲,外婆帶他去游樂場玩兒,陪他劃小船時留下的紀念。

靠坐在*頭,聶岑拿起相框目不轉睛,他嗓音低沉,“學姐,你知道麽?我與外婆的感情,是我爸媽也比不上的,他們只管生我,養育的責任,全是外婆的,這麽多年,我就像是留守兒童,陪伴着我的人,永遠都是外婆……”

“聶岑,雖然外婆人不在家裏,但她的心在,不論你走到哪兒,外婆都會陪着你的。”白央靠過來,趴在聶岑的腿上,輕聲安慰他。

聶岑把相框放回原位,躺下來,将白央擁在懷中,很多天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踏實的覺了,此時,他卻毫無睡意。

“聶岑,我走後,你不要太想我哦,我會很好的。”白央手指在他胸膛上調皮的畫着圈圈,語氣故作輕松。

聶岑蹙眉,默算着開學的日期,不悅的口吻,“這個暑假時間,怎麽将近兩個月啊?這麽漫長。”

白央失笑不已,“呵呵,剛說讓你不要太想我,你這就嫌假期長啦?”

“好,那我聽你的話,肯定不想你。”聶岑輕點下颔,一本正經的道。

“你敢!”白央送他一個大白眼兒,身子一起,吻住他的嘴唇,兇巴巴的說,“信不信,我劈腿給你看!”

聞言,聶岑猛地一個翻身,将白央壓在了身下,他墨眸陰森的盯着她,“請神容易送神難,別以為你把我追到了手就可以随便再甩掉!”

“嘿嘿。”白央幹笑。

聶岑冷着俊臉,警告她,“回了家乖乖的,時刻別忘了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了,我的彩禮錢可沒那麽容易讓你吞掉的!”

白央笑得合不攏嘴,“有夫之婦?哈哈,好啊,那你也一樣,你是有婦之夫,從此以後百花叢中過,必須片葉不沾身!”

“好,我只沾你的身。”

聶岑薄唇一勾,深眸中染上*的光,他話音落,吻上她唇的同時,大手不安份的伸進了她的睡衣裏……

……

翌日。

清早五點半,聶岑從自家車庫中提了另一輛車,打算送白央去機場。

“這是……你家怎麽還有車?”白央對此訝然道。

聶岑道,“這輛奧迪是外婆的,她平時外出需要車,我爸送的。不過已經很久沒開過了,自從她病了以後。”

“哦。”白央抿抿唇,想起什麽,她叮囑聶岑,“如果外婆……我是說如果,情況實在不好了,你及時通知我,我想再看看外婆。”

聶岑怔了怔,才點頭,“嗯。”

提及外婆,兩人的心情都不好受,去浦東機場的路上,彼此沉默,誰也沒有多餘的話。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這一天即将到來的時候,眼睜睜的看着最親的親人生命一天天的減弱,卻無能為力,這幾乎像是淩遲一般,令人痛不欲生。

到了機場,辦好乘機手續,時間還早,聶岑陪白央去吃早餐。

面臨分別,兩人都沒什麽胃口,白央喝了幾口湯,便趴在桌上沒精打采的,聶岑看她臉色紅得不太正常,便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遂皺眉,“有點燙。”

“噢,沒事兒,低燒,最近偶爾會這樣,休息會兒就好了。”白央不甚在意的說道。

聶岑不禁焦急,“怎麽回事兒啊?你沒再去醫院看看嗎?”

“看了啊,天氣太熱,免疫力降低了,所以有些小毛病,我這次回家積極鍛煉身體,繼續練跆拳道,肯定就不會再生病了。”白央立刻道。

她是哄他的,上次看過醫生沒問題,便懶得再去,而且期末複習考試太忙,也沒時間去醫院。

聶岑狐疑的盯着她,“真的?”

白央眨巴着眼,“真的啊,我其實就是心病導致的,自從我爸去世,我就……哎,你放心啦,我現在想通了,以後不會再亂想了。”其實,她自己也覺得是這個原因。

聶岑握住她的手,依然憂心忡忡,“我總歸不放心你,你這大咧咧的性格,什麽時候能改變的細心一些?人活一世,沒有任何事情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知道嗎?”

“知道啦,我會把你的囑咐記在腦子裏的。”白央嘆氣,盡可能的安撫她焦躁的小男友,“等我回家後,一天給你打一個電話,報告我的身體狀況,以及我從早到晚幹了什麽,保證做到事無巨細,讓你了如指掌!”

“行,記着你的保證。”聶岑捏捏她的手心,神情略微放松,但轉瞬又嚴肅起來,“但是,回家後不準再去賣菜,陝北夏天高溫,你身體這麽差勁兒,中暑了就麻煩了。“

“呃……”

“白央,我知道你自尊心強,不喜歡依靠我太多,但現實就是這樣,你找了一個經濟不錯的男朋友,未來還打算嫁給這個男朋友,那麽,你分得太清楚,你讓你男友哪兒還有用武之地?”

“誰說的?你用武之地多了啊,至少是我的精神食糧,一天不吃都不行!”

白央笑嘻嘻的樣子,惹得聶岑生氣,他伸手向她,“把你銀行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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