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陽光暖和,樹影婆娑,如果是徐徐微風,東久世和雪覺得這個天氣還是不錯的,而現在她只能一張張撿起被妖風吹得四散的畫紙。和雪看着超短裙保護住一雙雙流露在外的大腿,心裏暗暗嘆氣,摸了摸自己裙子下穿的打底褲。

和雪嘀咕道:“果然我沒有成為校花的潛質啊!”

和雪最好的朋友是冰帝的校花,一個走在她身邊都感覺到壓力的栗川花音,曾極其鄙視和雪的慫樣,曰:“好好一張清秀端正的五官白長在了你的臉上。”

和雪只能在心裏腹诽:我覺得挺好的。

在青蔥的校園裏,笑得明晃晃勾引人的帥哥,彎腰遞給你剛拾起掉落的東西,估計沒有女孩子能夠按捺住怦然心動。

但——前提是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一個預定要和你的未來糾葛花心大蘿蔔的話。

“謝謝!”和雪接過畫紙道謝,并不太願意多理會他。

“和雪為什麽總是避開我呢,我記得——之前在祖父面前說我們感情很好的可是你。”這個諷刺的語調真的很欠扁,但是和雪卻沒法反駁他。

“侑士?”山本美月,和雪對于最近頻繁出現的聲音已經很熟悉了,“東久世同學也在呢。”山本的聲音是那樣的柔情似水,完全不見從前的狠色。

“不是說好去看我跳舞嗎,我等了你好久。”

“讓美女等待是我的過錯,我剛向部長請了假。”

“三重也部長沒有懷疑你?”

“部長······”

······

忍足侑士愉悅摟着身邊的山本美月,就這樣無視了她這個一個大活人離開。

和雪收緊手臂随即松開,看着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原本光潔畫紙出現了細碎的褶皺。

東久世和雪輕嘆:還是不夠淡定呢。

【回憶——

“和子,平一郎答應過我會讓侑士好好地照顧你,如果我不在了——”

“祖父!”和雪忍不住打斷祖父的話

年輕時的祖父一個人振興了将要破敗的家族,常年的積勞成疾,晚年還要經受獨子去世的打擊,終究還是不堪重負。

醫生說過老人家年紀大了,手術未必合适,最主要的是必須好好休養不能過于憂心。

“平一郎看着你父親從小長大,看在我和你父親的面上把你交給忍足家,我很放心。”

“祖父,可是我和忍足······”和雪小聲喃語,床上的老人并沒有聽到。

“侑士是個好孩子,年輕人要多多相處,感情才能深厚,我才能放心。”

······

握着祖父垂在床邊的手,和雪無論如何都不能拒絕自己唯一的親人:“祖父,我們會好好的。”

滿足的老人在藥物的作用下,終于睡着了。

和雪輕輕地合上了房門,問道:“亮一叔叔,大谷爺爺呢?”

黑川亮一是管家黑川大谷的兒子,也是下一任東久世家的管家。

“父親要去看過明天的訂婚宴的準備,說是再檢查一遍才放心。”作為世代服侍東久世家的管事家族,黑川亮一對于父親固執的嚴謹很是尊敬。

“叔叔還是勸大谷爺爺早點休息吧,畢竟······他年紀也大了。”

黑川看着和雪,溫和的笑道:“和子小姐······訂婚快樂。”

和雪愣了許久,最終堅定的點頭給自己打氣:“恩!謝謝!”

這時的和雪還是決定對明天即将成為自己未婚夫的人抱有信心,她覺得與其抗拒讓人擔憂的未來,還不如順其自然,畢竟誰說長輩的安排就一定沒有幸福呢。

在只有雙方親屬的訂婚儀式後,和雪就立刻陪同祖父前往德國修養,這是忍足叔叔的提議,在日本老人家總是不能夠放下公事。也為了更好地照顧祖父,和雪在德國學習了兩年。

而當她再回到日本的時候才真正的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對于這段未來的婚姻樂觀的。

起碼——忍足侑士就不是。

——】

“學姐!”千葉加奈扯了扯和雪的衣角,低聲喚道。

和雪醒過來,問:“千葉~怎麽啦?”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

一陣黑氣靠近,和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擡頭看着近在眼前的栗川花音幹笑了一聲。

“呵呵······花音~”

“東久世和雪!現在是開會,開會你知不知道!部活遲到不算,開會還敢給我睡覺!”眼見栗川張牙舞爪撲過來。

手腳利索的白石久美子及時阻止了她,白石學妹接收着和雪感激的小眼神,溫柔勸着栗川:“學姐,冷靜~”

“花音,你好歹是美術部的門面,這個猙獰的形象太不符合你女神的氣質了,得改。”和雪見她過不來開心的嘚瑟了。

江橋拓也搖搖頭走過來制止雙方進一步沖突,這個副部長他做的亞歷山大啊。

“東久世,剛剛栗川說道要給三年級的學長學姐們舉辦歡送會的事。”江橋向和雪解釋開會內容。

“歡送會?我記得之前不是還在讨論寫生地點麽?”

咚的一下,栗川乘着白石松懈上前敲了和雪的栗子。“你都睡了多久了?”

“真是一點效率都沒有。”和雪自言自語,又吃了一栗。

部活結束,大家陸陸續續收拾東西走了,和雪被栗川以懲罰為由抓了壯丁,幫忙整理需要裝裱的畫。

“這些事怎麽不交給一年級來做,我們的部長大人怎麽親自動手呢?”和雪乘機就偷懶停下來歇會兒,果然得了栗川的白眼。

“三年級都退社了,又沒有招新,加上快考試了,栗川覺得還是不耽誤他們複習了。”江橋作為副部長,一起留了下來。

栗川是一有能力且責任心很強的人,所以跡部前部長才會在她已經接任學生會的書記的時候,任命她為部長。

作為最好的朋友,她清楚接手美術部栗川花音的壓力很大,但是和雪覺得她最近有些過于緊張了。

“花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和雪滿是鼓勵的眼神看向栗川,得到的是栗川毫不吝啬的白眼,“本小姐做什麽都是完美的!”

“你這個口氣怎麽那麽像某位大爺呢······”黑線。

,當和雪三人離開美術部的時候,學校裏還能聽到少女們不停歇的尖叫聲。

路過網球部的時候,栗川時不時的往裏面瞅,被和雪湊到耳邊的動作吓了一跳。

“——你幹嘛?”

“我看看是什麽吸引我們的栗川小姐注意呢······”和雪故作驚訝,“诶······那是三重也同學呢······訓練結束了這麽多人圍着,果然很有人氣呢······”

栗川只是看着三重也沒有說話,但是和雪還是聽到她輕輕地哼了一聲。

江橋和三重也直樹同班,他疑惑的撓頭,“我中午看三重也同學膝蓋好像受傷了,強度的訓練會加重傷勢吧······”

栗川一震,留下一句:“有事先走。”就疾步匆匆往網球部方向去了。

和雪看見栗川攔住往更衣室走的三重也,似乎很生氣說這什麽,而三重也卻很開心的樣子。

“我說,·江橋·····三重也同學真的受傷了嗎?”

“······這樣很有趣不是嗎?”江橋笑得一臉善良的樣子。

和雪看着他,認同的點頭:“确實很有趣。”

和雪沒有勇氣去打擾人戀愛,雖然那兩人一直沒有捅破窗戶紙。

剩下的畫有點多和雪不好意思讓江橋一個去,坐上了江橋家的私家車代替走了的栗川和江橋一起去了松阪屋的裝裱店。

從裝裱店出來已經華燈初上了,和雪擔心祖父等她吃完飯早就打電話回去說和同學在外面吃了,所以當江橋表示請她吃飯時,她很不客氣就答應了。

江橋是個很紳士的人,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沒怎麽引人關注,但其實長得還挺不錯的。

“東久世?”江橋喚道,驚醒了一直看着人家的和雪

她有些不好意思,“啊······對不起。”

“沒關系,只是很好奇東久世你在看什麽?”江橋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我在想······江橋你這麽優秀——如果不是平時太低調,後援團肯定很大。”和雪誠懇的說道,跟江橋相處過的人都知道,其實他做事周到,卻從不炫耀。

“謝謝,東久世你也很優秀!”江橋挑眉,并不謙虛。

“謝謝,我也覺得!”和雪更不謙虛,兩人對視相望一眼,都是志同道合的默契。

從餐廳出來,和雪謝絕江橋要送她回去,表示已經通知了自家司機,江橋沒有強求,将自己車上的外套留給她,又說了注意安全便走了。

和雪裹住了外套,感嘆:“東京的晚上還是很冷呢!”

和雪漫無目的順着街道散步,感受着身邊的人來人往熱鬧繁華,她喜歡這種感覺,這她覺得自己并不孤單,盡管在別人看來她是那麽孤單。

東京的街頭霓虹閃爍,喧鬧的人流來去匆匆,年輕人們更喜歡成群結隊的肆意青春,而相反總顯得特立獨行。

比如東久世和雪,再比如剛剛擦肩而過的網球袋。

有時候人多的地方就容易有巧遇,畢竟基數大概數就大,不過當巧遇想要發展成為一見鐘情,那還得剛好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遇見又再見

? 東久世和雪重重的寫下最後一筆,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她憤恨的看向坐在窗臺上對着鏡子搔首弄姿的栗川花音,雙眼冒火:“為什麽你的中文作業要我來寫?”

“你不是中文好麽?”栗川花音優雅的将一縷碎發別在耳後,對着鏡子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和雪憤恨的眼神。

“再說了,別忘了你可是弄壞了我最愛的禮服,難道不要補償一下我這顆受傷的心麽?”

(明明人家說了可以修好的,哪裏又毀啦。)

和雪不敢把話說出口,只能在心裏默默還嘴。

【回憶——

前天下午和雪約了栗川去書店看取定好的新書。

“下周末花山院家的生日宴,你想好穿什麽了嗎?”栗川随手翻了翻手邊的中文教材。

“不就是個小孩子過生日嗎,還弄得那麽鄭重其事幹嘛!”和雪搬來梯子在書架上不停找着目标。

“你還是不是女的啊,好的禮服可以瞬間拉高你的顏值!”

栗川上下掃了一眼和雪,很是嫌棄,“平時也就算了,晚宴能不能拜托你彰顯一下品味。”

“找到了!”和雪将手裏剛找到的中文集遞給栗川,“有了這兩本,你這學期的的中文考試不用擔憂了。”

小心的爬下梯子,說:“和服挺好的,怎麽就沒品味了。”

“花山院家是現代設計風格,又不是和式庭院,當然要穿禮服啊。”

和雪不以為意,拿好自己的新書往櫃臺去結賬,指着栗川手裏的兩本說:“一起算吧。”

“一共13萬4千日元。”

店主藤田接過和雪的卡,抱歉的說道,“你定的那套畫冊已經絕版了,不急的話我已經拜托朋友在法國幫你找了,找到了通知你。”

“太感謝您了。”

表達了感謝,和雪問栗川:“要不要去喝個下午茶?”

“喝什麽呀,你跟我去銀座,我一定能給你挑一條合适的禮服。”

說着不由分說拽着和雪就走出了店門,差點撞了準備進門的客人,和雪匆匆給對方道了歉。

急忙拉住栗川,說:“等會兒,我書還沒拿呢,你就拽着我走!”

和雪搖搖頭,返身往店裏走去。

剛剛進來的客人背對着和雪正在和藤田說着什麽,和雪看到藤田為難的表情大概明了了,估計是又沒有了。

那位穿着客人運動服,聲線很低沉很有魅力:“找到請通知我,謝謝。”

說完留下號碼,他傾身鞠躬表示感謝,背上厚重的球袋出去了,和雪來得及看到一個俊秀的側臉。

“藤田叔叔,我剛書忘了拿。”和雪指了指櫃臺上的袋子。

藤田有些無奈的笑笑,把袋子遞給和雪。

“那位客人在找德文原版的哈莫德·格拉斯的 《沉默的世界》 ,可惜了以前有一本賣掉了,大概要去德國才能找到吧。”

“《沉默的世界》?德文版我倒是有······”說着和雪疾步追過去。

她到店外卻發現發現已經沒有那位客人的身影了。

栗川看她突然出來,有些訝異:“怎麽了嗎”

“啊······沒什麽。”和雪暗笑自己沖動。

走回店裏取了書,對藤田說:“叔叔可以聯系一下他,如果不是要送人的話我可以借給他······”

到了銀座的高級定制店裏,栗川大方的要她試穿自己剛剛做好的魚尾式禮服。

但是身材差異,和雪好不容易把自己塞進了她那件最小碼的禮服,正松了口氣時。

“撕——”

身後拉鏈縫合扣就崩開了一塊不大的口子,和雪想要回身去看。

包裹緊實的雙腿重心不穩,她以極其不優雅的姿勢摔倒在地——

其結果······可想而知。

店員打了十足信心的包票保證一能更修複好。

但是——栗川以此為借口要挾和雪幫她把中文作業順便給做了,而且把話說得特別好聽。

“你從小學的就是中文嘛,我這是讓你充分展示你的才華,有才的女人是可以得到魅力加分的。”

——】

“東久世學姐,樓下有絕世美女找你。”

這層樓活動室都是需要安靜的社團,平時很少有人來,居然會有人來這裏還是個絕世美女?

和雪看着千葉加奈蠢蠢欲動的桃花眼,很是頭皮發麻。

看到那抹鳶紫色時,和雪瞬間呆住了。

那張雌雄難辨笑容嫣嫣的俏臉看向她,聲色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生。

“東久世,好久不見。”

和雪回到現實,神色有些複雜。

“······好久不見——幸村!”

雖然是部活時間,但冰帝的咖啡廳裏也有不少人。當這些人都注視着這個角落,和雪感到壓力很大。

周圍認識的人不多,但知道她和忍足訂婚的不少,和一個外校的美男坐在一起,東久世和雪很是擔憂下一期的冰帝新聞頭條。

偏這麽巧,主編——正是忍足後援會的會長。

“······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呵呵,”美人捂嘴笑的花都謝了。

“東久世還是老樣子呢。”

和雪附和着幹笑。

“今天來冰帝商量友誼賽的事,正好聽到幾個女生有說到你,就打聽過來了。”和雪注意到幸村的笑眼冷了幾分,看來不是什麽好話了。

“你一個人來的嗎?”和雪迅速轉移話題。

“玄一郎随真田爺爺去名古屋了。”幸村貌似感覺自己很善解人意的樣子。

和雪輕嘆:“哎······幸村——我沒有問玄一郎。”

“哦,難道你不想知道?”和雪感覺他有時候的笑容有些奸邪的味道,比如現在。

“雖然不常見,我平時還是有和比呂氏聯系的。”

其實當初離開立海大附中的時候并不是太愉快,所以現在幸村會一直稱呼她東久世而不是和雪。

通話的時間柳生總是會是不是提起衆人的情況,和雪想不知道都不行,有時候她都懷疑那個有些啰嗦的柳生是仁王雅治假扮的吧。

“那你知道他是去相親的麽?”

“······”

【回憶——

“你是東久世制藥的那個東久世?那······柳生是一直都知道的!”

看得出來少年真田表情雖然嚴肅,但是可以看出明顯的僵硬,吐字量不覺中增多了。

“那麽你也不是中國人了,你的真名叫東久世和雪對吧。”

“确切的說,我的中文名确實叫和雪······我母親是中國人。”和雪感覺到抱歉,真田真的對她很好。

“我求祖父拜托校長讓我以中文名進立海大,而且讓比呂氏不要告訴任何人。”

“為什麽要告訴我?”

“因為我要走了······祖父身體不好,他想讓我回東京陪在他身邊。”

“你還回來嗎?”

“······不知道。”

“路上小心,不要松懈。”

“······好······”

“要接電話。”

“······好······”

······

和雪沒有告訴他,其實祖父讓她回東京,是跟忍足家的長孫訂婚。

直到柳生告訴他之後,玄一郎就再也沒有和她聯系過。

和雪松獅回想起,玄一郎為了維護她敢指責老師結果被罰,總會給她多帶一份真田伯母做的便當,長跑考試不及格會板着臉陪着她補考跑完全程,會給生病的她手機裏定上時提醒吃藥······

誰能想到這些會是這個刻板嚴肅不茍言笑的少年會做的事呢,其實玄一郎是個暖男呢。

還記得她曾經開玩笑,說以後一定要嫁給像玄一郎一樣的人。

——】

和雪送幸村到網球部附近就沒在向前了,告別的時候,幸村突然看向她。

“聽說忍足侑士的女朋友叫山本?”

“幸村,訓練強度太大容易傷身。”

和雪很淡定。

“聽說忍足已經确定大學會去英國。”

“替我向他們問好。”

心中波瀾不驚。

“聽說忍足打算一個人去英國。”

“前面左拐就是網球部了,我就不過去了。”

暗道慢走不送。

“聽說忍足很讨厭他的未婚妻?”

“幸村!”

終究忍不住制止了這番神奇的對話繼續下去,幸村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

“我回美術部了,你自己走吧。”

和雪沒有勇氣去聽去思考幸村的目的,她頭也不回的在前方岔路右拐,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回到美術部,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

和雪坐在自己的畫板前,想提起筆繼續完成這幅素描,但是手腕不穩重重的一筆劃過紙張,她的手卻像發洩一般不斷地來回劃拉着。

直到她的反常引來了栗川的注意,栗川疑惑又關心的安慰她。

東久世和雪哭了,哭的格外傷心毫無顧忌。

她抱着栗川的腰,好久也不見停歇。

她說——

“我的畫沒用了,我畫了好久······”

栗川沒有推開她,而是輕輕撫着她的頭發,神色柔和

“沒事,可以換個布景重新畫過······”

門內門外張望的人沒有誰有這個膽量上前,只是心裏都在腹诽。

女神還是可以很溫柔的~?

☆、手冢國光

? “終于下課了!”

東久世和雪敲了敲酸脹的肩膀,栗川抱着手臂斜眼看着和雪,道:“昨晚沒睡?”

和雪收起放松的表情,搖搖頭。

“昨天······”栗川嘆氣,“哎,咱們這些人看似光鮮,卻都一個個背負着家族。你又······”

栗川很想說:你其實可以不用堅持的。

【回憶——

和雪忘記了花山院家和山本家是親戚關系的,所以正陪着忍足夫人聊天的時候,卻被忍足惠裏奈詢問弟弟身邊的女孩兒是誰的時候,和雪還以為忍足又在勾搭什麽美腿少女。

在冰帝,和雪可以無視忍足的濫情,可是今天祖父也來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松懈。所以她放下手裏杯子,向忍足優雅的走去。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我今天穿的是和服,走路一定一定不能着急。

“侑士,忍足爺爺在找我們。”把一旁的山本當空氣,和雪對忍足的微笑顯得很是溫柔。

“我一會兒回來。”這是對着山本在眨着左眼放電,收到含情脈脈的回應滿足的挽起和雪的手。

“你應該注意場合。”和雪的笑容沒有改變,但是語氣卻冷了下來。

“是啊,沒你演的好。”在旁人看來,這對未婚夫妻感情甚篤,一直在細語笑嫣,這讓有些人羨慕,也有人不以為意,當然還有人嫉妒。

“彼此彼此。”和雪松開挽着忍足的手,向祖父身邊走去,這時的笑得真誠多了。

陪着幾位老人家聊着,和雪算了算時間,對祖父說道:“祖父,吃藥的時間到了,我去給您端杯開水。”

向長輩行了禮,和雪朝服務生走去,身後幾位老人家都在羨慕誇和雪懂事,羨慕忍足家定了個好孫媳。

囑咐服務生一定要溫開水,和雪又與旁人寒暄幾句便走到窗前想吹吹風,可是清淨這種東西向來是別人給的,起碼山本就沒這個打算。

“你為什麽總纏着侑士?”好俗套的開場,和雪真心不想回答。

“你以為訂了婚侑士就會屬于你嗎?”如果不是時刻提醒自己優雅,她真想送她兩個白眼。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和雪想着該去盯着祖父吃藥了,要不又該忘了,還是火速解決了眼前這個女人比較好。

“你什麽意思?”山本雙眼冒火。

和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最終落在了她腿上,腿确實挺漂亮的。

她說:“都說沒有和忍足侑士交往超過兩個月的女人,你覺得自己如何?”

山本氣的揮手朝她臉而去,和雪眼尖迅速閃過,但是被劃過發髻,固定用的發簪掉落在地上。和雪沒有理會松散的頭發,急忙去撿發簪卻被山本踩在了腳下。

和雪看着得意的的山本洩憤般一腳踢開的發簪,終是忍無可忍,揚手扇了山本左右兩下,喝道:“巴嘎!”

然後——沒有然後了。山本被人拉走,和雪和祖父提前離開了晚宴。她懊惱自己應該早點走開的,清脆的兩聲終是惹了不少人的注意,雖然——和雪感覺打得挺爽的。

——】

“你祖父還好嗎。”

“昨晚醫生來過了,說祖父沒有什麽問題,只是血壓還是有點高,吃了藥就睡了。”和雪站起來伸了伸腰,活動活動,“是我不該和山本沖突的,我要是安靜地走開,也許就沒事了。”

“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換了誰都會受不了的。”栗川憤憤不平,想到昨晚的事就氣極。

“還要多謝你幫我聯系松山小姐。”和雪好笑的抱住栗川,“今天陪我去新宿呗,松山小姐說要大師傅親自看過才能确定。”

“你要是早聽我的穿的禮服,就不用配上你母親的發簪了。”栗川拍開她的手,沒好氣的說,“我下午去青學送學園祭的邀請函,你可以放學之後聯系我。”

“青學?······可以帶上我嗎?你知道下午是林木老師的物理課,我最怕了。”

“帶上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中文課的讀書報告你幫我解決。”栗川笑的很奸詐。

“怎麽又要我寫!”

“不多,只要兩千字字,你十分鐘就可以搞定的啦。”

“哪來的十分鐘,我又不知道你看的什麽書!”

“随便在你的知識儲備庫裏挑一本寫,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還介意呢。”

“這種事對你來說不是小意思嘛~”

“小意思你倒是自己寫······”

······

最後——

站在青學門口,和雪只能一個勁的嘆氣。

“同學,請問學生會怎麽走?”栗川在雄性面前總是笑的儀态萬千,風華絕代,所以面前的少年是抵抗不了冰帝校花的魅力的。

和雪只能默默的嘆氣。

“我說你能不能別在哪裏唉聲嘆氣的,太不華麗了。”

“你真不愧是和跡部景吾一起長大的。”

“什麽意思?”

“——華麗的無與倫比~”

“那是當然!”

和雪再次輕嘆,物以類聚啊。

與冰帝的奢華相比,青學可以稱得上是樸素,但是這裏的人還是長得挺帥的,比如眼前這個。

“一直往前走左拐,後面那棟樓三樓就是學生會了。”笑的時候眼睛完成了月牙形,不是聽聲音知道是男生,該被不少人誤會過吧。

“謝謝,我是冰帝美術部二年級栗川花音,同學還不知道怎麽稱呼呢?”和雪不适宜的輕咳,別以為她沒看出來她那顆勾搭的色心,還有——不要把我當空氣好伐。

“青學網球部二年級,不二周助。”不二看向和雪。

和雪迅速反應過來:“冰帝美術部二年級東久世和雪,你好。”

“是網球部的呢,我聽說馬上青學和冰帝網球部有合宿訓練,是去高尾山對嗎?”栗川問道。

不二怔了一下,笑的有些別有意味,說:“栗川桑知道的很多呢。”和雪很想告訴栗川,這麽殷勤小心三重也吃醋啊,但是她想想還是老老實實當壁花吧。

“我們美術部也會和網球部同行,到時候還請多多關照。”

······

和雪沒有和栗川一起去學生會,而是決定在青學裏閑逛。青學雖然比不上冰帝豪華,但是環境還是很好的,路邊種的都是櫻花樹,雖然還沒有到盛開的季節,但是有些已經冒出了頭了。

“诶,開花了?”和雪驚喜的發現有枝頭已經開出了淡粉色的花朵,忍不住湊近去看,一陣妖風起小小的花朵沒能堅持住,飄下來正落在和雪的額頭。

和雪好笑的取下來放在掌心,心想:這要是桃花,那我不是要走桃花運了?想想又覺得好笑,竟低低的笑出聲來。

“對不起——”身後有個聲音響起,低沉而又熟悉,和雪側身看去卻只能看見一個厚實的肩膀,擡起頭是一張冷色嚴謹的臉,茶金色的頭發被吹得有些淩亂

對方推着鼻梁上的金絲鏡框,開口語氣卻是又冷了幾分,“對不起——”

和雪這是才順着對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腳邊,慌張拾起一張全是密密麻麻的手寫體的紙,遞給對方是她感覺到自己肯定臉紅了。

設想一下幾個關鍵詞:校園,櫻花,羞澀少女,俊秀少年······不怪會被聯想,不過在不二周助的鏡頭下拍的挺美好的。

“手冢,部活要開始了!”不二收好手機,決定不厚道打破畫面迅速閃人。

手冢沒有理會不二的意圖,收好手裏的資料,準備離開。

“手冢?”和雪喃喃自語,已經聽到的手冢看向她,瞬間溫度都下降了許多。她意識到自己說出聲了,“啊——你好,我是東久世,藤田店長應該跟你聯系過了。”

“格拉斯——德文——《沉默的世界》——”和雪繼續解釋道,“那本書我已經交給藤田店長了,你随時可以去取的。”

瞬間回溫,手冢國光正色道:“謝謝。”

說話真簡潔,和雪腹诽。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冰帝二年級東久世和雪,你好。”和雪微笑說。

“青學網球部二年級,手冢國光。”手冢神色嚴謹。

······

栗川用手指捅了捅發愣的和雪,問:“你怎麽會和那個面癱再一起啊。”

“面癱?”手冢嗎?好像是有點哦,和雪自顧自的想。

“就是那個手冢國光啊,青學學生會新任會長,以前就見過幾次,但表情從不變化,不是面癱是什麽。”

“沒有吧,人家只是比較嚴謹罷了。”就像真田。

“诶——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恩~長得還行~”可惜不是我的菜,栗川想說。

“——你看你就總想勾搭帥哥,你也不怕三重也同學知道。”和雪反駁。

栗川瞬間激動:“我怕他?他又不是我什麽人!”她沒有發現話題已經被轉移了。

“你們兩個,真是——作死!”和雪白眼看着栗川癟嘴,嘴硬的女人。

和雪想了想,正色坐直,看着栗川,說:“你想等到什麽時候表白,等長輩安排訂婚嗎?”

“我——”

和雪打斷了她:“別說你不喜歡他,鬼信我不信!是人都看得出來,三重也喜歡你。既然喜歡就不要錯過。”

“······喜歡又怎麽樣,我們的未來都要靠家族的安排······”栗川低語,“你不就是麽。”

和雪湊到栗川的眼前,看着那雙美眸中滿滿的失落,安慰道:“花音,我不反抗是不想讓祖父擔心,而你——還有機會。”栗川看着她。

“栗川花音,你一直是讓我羨慕的對象,我希望你能繼續你的勇敢,堅持你的驕傲······”?

☆、學園祭

? 考完試的氣氛總是格外的神清氣爽,即使是布置學園祭這麽繁重的任務,感覺都輕了幾分。冰帝的學生多半身嬌肉貴,但是諒你平時再四肢不勤學園祭這一天也得和大家一起參與進來,這是規定······然而規定總是死的。

人之所以聰明就體現在總是會鑽空子,會偷懶,規定都得做,但是沒說做什麽吧。學園祭由各個班級社團自行安排,分配的輕重就體現了差距,比如······現在——

二年C組很早就已經定下了學園祭的主題——茶屋。

一個小時前,班長內田就分配好了任務,不管公平與否到底還是開始工作了,但是那三只坐在那裏吃着聊着算怎麽回事!好幾次栗川都差點過去教訓一下,但是被內田攔住了。

“栗川,別跟他們浪費時間,還有好多事要做呢。”內田是個老好人,但是老好人的男生是鎮不住栗川的。

終究沒攔住,栗川瞪着他們:“好狗不擋道!”

“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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