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不入夢
? 陰風陣陣,穆若涵發自內心的恐懼讓她控制不了自己發抖的身體,她的心都快從嘴巴裏跳出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四周是無盡的黑暗,把她內心的恐懼又放大了無數倍,耳畔隐隐傳來悠遠哀怨滿是凄厲的女聲,就像是從地獄傳來的聲音“小丫頭,膽敢帶人闖我寝殿,擾我清幽,今日便廢你法器,奪你性命,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此刻穆若涵的眼前出現一張被長發遮住的臉,就算看不到她的樣貌,穆若涵卻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怨憤,長發慢慢向兩邊散開,當她們目光相遇的一瞬間,穆若涵雙眼灼熱的疼痛讓她忘記了恐懼,耳邊則響起那身着鮮紅嫁衣的女子凄厲的笑聲,雙眼劇烈的疼痛讓穆若涵從睡夢中驚醒,她坐起來,抱着被子便開始哭,整整八年,這個噩夢一直折磨着穆若涵,雖然無數次的夢到這個場景,可是每一次她都會驚醒落淚,要好久才能平靜。過了好一會兒,若涵才止住眼淚,随着時間的流逝,這幾年她已經很少做到這個夢,她以為傷口已經愈合,可是今天這一夢,才讓她知道,她根本沒能走出來,就像那個女子所說,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她擦幹臉上的淚痕,摸索到床頭櫃上的鬧鐘,鬧鐘語音報時才剛剛五點,若涵嘆了口氣,又躺下很快又進入夢鄉,俗話說心有所思夜有所夢,為什麽她最在乎的人卻從來不到她的夢中看她,哪怕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也好,不用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這世上遭罪。
再醒來時已經七點,若涵慢慢的走到衛生間洗漱,穿好衣服,手持盲杖便出了門。若涵的家很大,是雙層的複式結構,在這個高檔小區裏也算是中上等的格局,公寓裏的電梯都有語音提示,她來到樓下,禮貌的跟保安打了招呼,便來到小區外圍的按摩店,這間按摩店是政府扶持殘疾人就業時幫若涵開的,因為管理得當,店裏按摩師的手法純熟,所以客源不斷,讓若涵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聽完助理的工作彙報,她便換上衣服開始給客人做按摩,她每天只接待兩個顧客,其餘時間便是坐在辦公室聽聽新聞讀讀書,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若涵已經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可是她卻必須活着,因為她答應過她的萬鈞,一定要活下去。正聽小說聽得入神,一位滿頭白發的中年男子輕輕推門而入,雖然他的腳步很輕,可若涵還是露出微笑說道“任叔,你又調皮啦”,任仲達爽朗一笑說道“你這小耳朵可真靈,我聽小林說你今天狀态不太好,來看看你”若涵随即露出傷感的表情說道“任叔,我又夢到那個女煞了”任叔嘆了口氣說道“我猜就是因為這個,你已經好久沒做這個夢,我還以為你能走出來”“太諷刺了,瞎了這麽久,誰的樣子都記不住了,爸爸媽媽和萬鈞也只是一團模糊的影子,反倒是那個女煞的樣子,我記得清清楚楚,任叔,這麽多年你夢到過他們嗎”“沒有,一次都沒有過,我想是你嬸嬸怪我沒有陪她一起去,所以才不來看我吧,不說這個了,任铎回來了,晚上去我家吃飯吧”“那大嫂和嘟嘟呢”“他們也回來了”“太好啦,最愛吃大嫂做的糖醋排骨”“小饞貓”兩人都笑了笑,當老板的好處就是時間自由,況且按摩院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任仲達在打理,若涵只是個挂名老板,她完全可以不用工作,但是任仲達怕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心,便要求她每天到店裏,這樣她可以跟更多的人接觸,不至于那麽孤獨。
任铎在電視臺工作,是王牌節目《古寶迷蹤》的制片人,常年到世界各地的歷史古跡進行探險和解密,他走上這條路多少跟任仲達的工作有關,任仲達退休前是省博物館的館長,任铎也是常年耳濡目染,以至于他長大後不知道除了考古,自己還能做什麽,他的妻子是一名醫生,是在給任铎做闌尾炎手術時被他用三寸不爛之舌給騙到手的,婚後她也加入任铎的團隊,成為一名随團的隊醫,不過自從有了孩子,任铎便不讓他的妻子跟她出去冒險,這次一家三口從國外度假回來,帶回了好些禮物,本來任铎也讓任仲達和若涵一起去散散心,可是若涵猶豫了很久不想給他們填麻煩就便沒有去,而任仲達放心不下若涵也沒有去。兩人來到任铎家,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兩歲的嘟嘟特別喜歡讓若涵跟他玩捉迷藏,雖然每次若涵都會撞得青一塊紫一塊,但她還是喜歡沉浸在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聲中,以前家裏總是熱熱鬧鬧的,她真的好懷念那樣無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