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兵
“可是小主，那幫散布流言的家夥，會不會突然來整我們？”雪芊有些擔憂道。
“雪芊，我們去周妃的華清宮，請周妃娘娘搭救我表姐！”淩思誠眉尖一聳，立刻決定道。
“是，小主！”雪芊蹙着眉頭，注視着淩思誠的表情變化。
華清宮，周妃的寝殿，宮女們打了細簾子，周妃的心腹海棠和茴香急匆匆入內禀報周妃道：“娘娘，蒹葭宮的淩貴人在我們宮外長跪不起，請求娘娘替鄭貴人主持公道！”
“喔？這丫頭終于堅持不住了，竟然跑到我的華清宮來鬧，她們可真是姐妹情深呀！”周妃不由得托着香腮微微一笑道。
“娘娘，是不是答應淩貴人出頭，眼看皇後在把鄭貴人往死裏頭整，一旦鄭貴人死了，唇亡齒寒，皇後必然會連帶着追究我們的。”海棠擔憂地詢問周妃道。
“哼，海棠，你不知道避嫌這個詞嗎？鄭貴人自己不小心，被舞弊貪污案牽連，咱們若是再不知深淺地跳出來，豈不是承認我們跟鄭貴人是一黨嗎？到時候，皇後找什麽借口都可以搞死我們。”周妃瞥了海棠一眼道。
“那娘娘，奴婢這就把淩貴人請走。”海棠趕緊改了口氣道。
“不，海棠，就讓淩貴人在外面跪求吧，時間一長，宮裏都知道，本宮跟鄭貴人，可不是一路人，越是這樣，咱們的價值就越高，到時候皇後為了整鄭貴人，都會看我們的臉色行事。”周妃眼睛一酸，緩緩吩咐道。
坤寧宮，此時正是日暮，芳華第一時間趕着向方皇後彙報了華清宮外的一切：“皇後娘娘，那個淩貴人窩不住了，今日一整個白天都跪在華清宮前叩頭請求周妃替鄭貴人主持公道，可是滑稽的是，周妃連個面都不敢露，淩思誠那丫頭就這樣苦巴巴地在毒日頭底下等着，真是慘不忍睹呀！”
目視着芳華的幸災樂禍，方皇後卻冷靜地輕啓丹唇道：“芳華，你跟了本宮這麽多年，難道看不出來嗎，周妃這個狐媚子實在囤積居奇，這個時候不表态，坐山觀虎鬥，最後看誰有優勢，她就趁機落井下石，漫天要價！真是個老狐貍！”
“娘娘，不過這樣也說明，周妃并不敢出來幫助鄭貴人，咱們趁機再加幾把火，把整個鄭家都扳倒，到時候，鄭貴人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芳華谄媚地笑道。
“不，周妃這個人，我們還是要防着的，她一貫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萬一她是虛晃一招，暗中搭救鄭貴人，和咱們作對，那就危險了！芳華，這些天，不但要派人不斷在宮裏散布流言，營造聲勢，把鄭貴人的名聲搞臭，還要不間斷地給本宮盯着華清宮的一舉一動，明白了嗎？”方皇後咬着牙齒吩咐道。
華清宮，月影倒映着玉階，照亮着淩思誠弱如蒲柳的倩影。
“小主，夜深了，周妃她貪生怕死，絕對不會出來營救鄭貴人的，咱們還是不要堅持了！”心急如焚的雪芊眼睜睜地看着淩思誠虛弱地跪在玉階之下，心急如焚地勸說着。
“雪芊，時機成熟了，我們回去。”淩思誠忽然眼睛一亮，轉身目光炯炯地注視着雪芊。
“小主，怎麽，有辦法了嗎？我們這是要到哪？”雪芊有些摸不着頭腦，趕緊上前扶起了淩思誠。
“雪芊，咱們趁着黑夜埋伏在水龍書人殿後的涼亭裏，等明日瑞王上朝的時候，咱們直接找瑞王榮程想辦法！”淩思誠沖着雪芊悠然一笑，點了點頭。
次日，日上三竿，辰時，禦香缥缈，衆臣早朝，瑞王榮程風度翩翩，帶着侍衛張超一路悠閑地騎着馬來到宮門外，然後下馬整了整朝服，準備進入水龍書人殿。
“瑞王殿下，救命呀！”這個時候，突然從涼亭裏面沖出來兩位裙釵女子，向着榮程倒頭便拜。
“喂，姑娘，瞧你的裝束一看就是後宮的妃嫔，怎麽你敢埋伏在這裏截我的道？”榮程頗有些大吃一驚道。
等到來人微微擡起頭來，更是讓榮程驚喜交加：“你，你不是鄭梅的表妹，叫淩思誠的嗎？”
“對，王爺的記性真好，我就是淩思誠，我知道王爺跟表姐的關系最好了，現在表姐被惡人誣陷，命在旦夕，所以思誠思前想後，覺得也只有王爺可以救姐姐了，王爺，請您大發慈悲，救救臣妾的表姐吧。”淩思誠一臉誠摯地欠身請求道。
“思誠，看你眉尖似蹙的，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真是一點都不要命，昨天我就聽說你一整日跪在周妃的華清宮門口求周妃主持公道，沒想到，今個兒一大早，你又來當面求本王了。”榮程目視着面色從容的淩思誠，不由得嘆氣道。
“王爺，您還是給個爽快話吧，到底可不可以救表姐一命。”淩思誠見榮程連聲嘆氣，忽然加重了語氣。
“唉，說實話，這個案子難呀，皇兄這個人的脾氣我最清楚，六親不認，為了整治朝綱，他一定會狠下心來，殺一儆百。”榮程皺着眉頭道。
“王爺，但是我表姐是冤枉的呀，您就算不顧表姐的情義，但是在正義面前，您更應該義無反顧，朝廷立國這麽久，現在竟然在宮中都出現如此明目張膽的以次充好，貪污款項的大案，可以想見，朝廷的吏治有多差，這回您要是放過真正的腐敗親貴，而使我表姐蒙受不白之怨，以後朝廷的信義何在，天下百姓的權益豈不是更加岌岌可危！”淩思誠凜然注視着榮程，眸子裏充滿了堅毅。
“思誠，你”淩思誠話音剛落，榮程不由得詫異地凝視着淩思誠的清秀的面龐，肅然起敬起來：“真沒想到，你是一位這樣的姑娘，在你小小的心裏，竟然裝得下天下社稷，萬民福祉，別說了，沖着這一點，我幫你！”榮程的臉蛋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榮程王爺到！”下了朝，威風凜凜的瑞王榮程忽然帶領着侍衛張超和一班侍衛大張旗鼓地來到了內府。
“董靜，你小子給本王出來，本王要親自審理欽犯何其和德公公！”內府管事董靜剛剛恭恭敬敬地迎接榮程進衙門，榮程便一把扯住董靜的衣袖，厲聲命令董靜道。
“這個，王爺，人犯關在刑部，小臣只是區區的三品官，哪裏擔得起這麽大的案子。”董靜一瞧榮程發怒，頓時軟了下來。
“不就是刑部尚書吳凱顧嗎？這個家夥的底細本王可明白的很，為了保證人犯控制在你們幕後的人的手裏，所以人犯必然就在你們內府，快快給本王帶上來，否則本王以阻擾破案将你逮捕！”榮程從容地威吓董靜道。
“可是王爺，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敢提審人犯呀！”董靜見榮程一臉殺氣，趕緊支支吾吾地分辯道。
“這個，你就不必費心了，上朝的時候，皇上賜給本王金牌一枚，讓本王全權處理此案，你睜開你的狗眼瞧瞧！”爽朗一笑的榮程，立刻從張超的手中接過了禦賜金牌。
見着了閃閃發光的金牌，董靜知道阻擋不了，只好命令內府仆役将榮程一行人帶到密室，押來了遍體鱗傷的何其和德公公。
“何其，你是木材商人，本王聽說，內府的吉大人極力推薦你負責西苑的建築木材，你為何玩忽職守，故意輸進大批廢舊木材，從中貪污營建款項？”榮程打量了何其一番，厲聲問道。
“王爺，小的以往在營建這項上，是歷來小有聲譽信譽的，所以內府的吉大人才會找到小的，小的冤枉呀！”何其趕緊叩頭呼冤道。
“何其，你小子別在那裏胡說，想活命的話，就說出實情，本王若不是得到确切的情報，是不會這麽匆匆提審你的，快告訴本王，是什麽人買通你輸入廢棄木材，從中貪污平分營建巨款的？”榮程眼睛一轉，直白地沖着何其說道。
“這個，王爺，其實這內府要是沒有大背景，誰敢從中貪污木材營建款項，小的知道，那個內府和小的談話，誘導小的的人，是皇親國戚的管家。”何其神秘地小聲對着榮程回答道。
“哪個皇親國戚？”榮程心中砰然一跳，趕緊追問道。
“王爺，好像姓方！”何其認真地回答道。
“喔？張超，把這個人先押下去，帶德公公來！”榮程心知肚明，暗暗發笑，趕緊回首吩咐張超，把何其保護起來。
須臾，一臉悲憤的德公公被帶到榮程的面前。
“王爺！鄭小主是冤枉的！”德用一見到榮程的面，就趕緊大聲呼冤起來。
“德公公，本王知道你也是冤枉的，快說，究竟是怎麽回事？”榮程飽含熱淚地詢問德用道。
“啓禀王爺，其實，鄭小主為人仗義灑脫，平常的月銀支出收入賬房都是由宮女和太監管理，前些日子，小主甚得皇上寵幸，所以各宮都有妃嫔前來巴結結交，所以禮物是很多的，老奴一時大意，沒有敢打開皇後娘娘的禮盒，賞賜的是何物，便貿然入庫，可是誰想到正是如此，才會使得梅香閣的賞銀裏，混入了內府的庫銀！”德公公悲憤地細細敘述道。
“好狠的皇後，沒想到，整件案子都是她在背後搗鬼！”榮程聽完後，不由得怒火難平道。
“王爺，欽犯的口供都錄好了，并加了他們的手印，請王爺吩咐。”這時張超上前拱手回報道。
“好，辛苦了，咱們一定要先封鎖消息，等方德他們落網！”榮程緊鎖眉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