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口誅筆伐

“嗯，到底是姐妹情深，不過本宮倒是記得，當初有人暗中派了刺客，欲圖治自己的表姐于死地，鄭貴人貴人好忘事，忘了吧？”季妃見鄭梅竟然發起怒來，不由得出言譏諷道。

“好了，梅姐姐，咱們還是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今個兒是吉祥的日子。”童素芝害怕事情就此鬧大，趕緊一把拉住了鄭梅的衣襟。

“哼！季妃，別以為有皇後娘娘給你撐腰，我鄭梅就會怕你，等着吧！”鄭梅白了季妃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次日是舊歷元旦，也就是升平二年，一團和氣的天子保恩，親自駕臨水龍書人大殿，接受群臣朝賀，一時間，禦香缥缈，祥雲四合，錦緞鮮明，叩首莊重。

“嗯，真是沒想到，朕禦極一年以來，上托祖宗庇佑，下賴群臣忠勇，雖然說不上盛世，但也海晏河清，國泰民安，真是令朕心情舒暢呀！”保恩頭戴十二琉璃朝冠，心平氣和地俯視群臣，朗聲宣布道。

“這都是皇上聖明，聖德感天，才會降下福祉，惠及萬民！”當朝太師，輔佐大臣方德，首先喜氣洋洋地恭維皇帝道。

“是呀是呀，太師所言甚善，若是沒有皇上的高瞻遠矚，我大青哪有如此強盛，天下萬民，都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兵部尚書周部不甘落後，也眉飛色舞地高舉着朝笏，大聲頌揚一番。

“好了好了，諸位愛卿的美意，朕都心領了。”保恩頓時龍顏大悅，眉目欣喜起來。

這時，眼尖的刑部尚書吳凱顧故意瞅了瞅立在文臣首位的內閣首輔鄭家聲，忽然出言刁難道：“首輔大臣，朝廷正逢盛世，群臣感恩戴德，頌揚君父，你身為當朝首輔，為何卻一言不發？”

鄭家聲頓時吓了一跳，趕緊舉起朝笏回答道：“啓禀皇上，老臣只是在考慮，去歲的國庫虧空，尚未補全，去歲皇上西巡水龍關，用度太大，戶部實在吃不消，而江北出現旱災，流民無處安置，正沒有辦法，所以一時愣住，請皇上恕罪。”

“嗯，鄭首輔說的這一席話，才是實話，諸位愛卿，你們都聽到了吧，朝廷不需要過多的歌功頌德，更需要的，是幹些實事！”保恩一捋須，頓時欣然贊賞道。

“臣等謹記皇上聖訓！”群臣一聽保恩這樣說，頓時都俯首聽命，紛紛贊揚道。

下了朝，惱羞成怒的方德走在最前面，一頭惱火。“怎麽了？太師爺，今個兒本來想獲得皇上褒獎，沒想到全給那個鄭老頭占了風頭，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呀！”苦笑着的周部幾步趕上前來，沖着方德一頓奚落道。

“呵呵，周大人，你不還是一樣，最近後宮的鄭貴人大獲聖寵，你的女兒周妃恐怕就要吃醋了。”方德沖着周部嗤之以鼻道。

“所以方大人，說不定靠着鄭貴人的裙帶關系，那個鄭家聲或許可能獨霸朝廷六部，那咱們兩家可謂永遠回不了頭了！”周部沖着方德幹笑幾聲。

“怎麽，老兄，你的意思是咱們連成一線，共同對付那個鄭貴人？”方德瞪了周部一眼，忽然腔調和氣了起來。

“不錯，咱們兩家，可是當年幫助皇上由王爺登基成皇帝的股肱之臣呀，那個鄭家聲，一介文人，憑什麽在水龍書人殿只手遮天？”周部面帶表情地勸說方德道。

梅香閣，早春的紅梅綻放枝頭，使得活潑俏皮的鄭梅格外開心，眉眼彎彎，追逐着淩思誠和童素芝，在梅花叢中玩笑。

“怎麽樣？梅姐姐，最近那些可惡的家夥有沒有在梅香閣附近散布流言蜚語，辱罵梅香閣了？”淩思誠給梅枝頭紮上絲縧，忽然湊近鄭梅關切地詢問道。

“放心，誠兒，如今皇上一月中，倒有十幾天都在我這兒，那些監視的奸細小人，膽敢怎麽樣？不過是給我們編織罪名，惡毒诽謗辱罵而已，回去再騙他們的主子，我早就習慣了，不過誠兒，你不知道吧，今個兒元旦上朝，皇上當着群臣的面，誇獎我父親，也就是你的姨夫了，而那個方德和周部這些家夥，都自讨沒趣，哼，國丈都不頂用了，可見皇上有多疼我！”鄭梅不由得嬌憨得飄飄欲仙起來。

“表姐，說一句不中聽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咱們現在不過是一屆貴人，品級和閱歷都比皇後、周妃她們要低得多，若是一位依仗着皇上的寵愛，是不保險的。”淩思誠眉尖一蹙，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哎呀，思誠，你怎麽越來越怕事了？是不是因為那些小人散布一些挑撥離間的話，說你暗中害我之類的，你就怕了？放心吧，我就你這麽一個表妹，怎麽會不信你？”鄭梅笑嘻嘻地拍了拍淩思誠的香肩，莞爾一笑道。

“是呀，鄭姐姐，思誠姐說的沒錯，皇後是咱們的死敵，我想，不如依靠榮程王爺，或者交好周妃娘娘！”童素芝緊鎖眉頭，随同迎合道。

“童妹妹，別跟我提榮程王爺，難道沒有他，我鄭梅就在宮裏寸步難行了？我偏要讓他看看，我鄭梅可不是他榮程想象的那種幼稚的小女子！”鄭梅一聽童素芝提起榮程，頓時不樂意了起來。

“好啦，好啦，鄭姐姐，不提就不提，咱們還是給梅花接上絲縧吧，也祈福一下，本年可以平平安安。”童素芝見鄭梅不買賬，暗暗心虛，趕緊微笑着拿話搪塞過去。

“什麽？鄭梅這個丫頭根本不願意跟瑞王榮程多交往？”坤寧宮，聽了童素芝的奏報後，深思熟慮的方皇後不由得眉頭一緊，焦躁起來。

“娘娘，本來是想引誘鄭梅和榮程王爺多交往，然後利用皇上的疑心，抓他們一個暗中私通，可是從現在看來，這一法子似乎根本行不通！”有些失望的芳華不由得連連惋惜道。

“哼！這一計不成，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這個口子，就從鄭梅的父親內閣首輔鄭家聲突破！”方皇後鳳目一瞥，從嘴角浮出一絲殘酷的壞笑。

“好了，童貴人嗎，今個兒你做得不錯，皇後娘娘很是滿意，奴婢還要和娘娘商議正事，你先跪安吧。”芳華明白方皇後的用意，立即上前向童素芝吩咐道。

“是，臣妾跪安。”童素芝不敢多留，趕緊一個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坤寧宮。

“小主，怎麽樣？皇後都問你什麽了？”這時，在宮外苦苦等待的吉祥看到童素芝失落落地步出來，趕緊笑嘻嘻地上前相迎道。

“吉祥，真是沒想到，替皇後辦了那麽大的事，最後我竟然，連皇後宮中的一個宮女的地位都不如。”童素芝黯然心傷道。

“小主，您又何必偏要向着皇後娘娘這一邊倒呢？”吉祥有些不解道。

“可是，我無力選擇，皇後既然看上了我，那我童家全家就都在皇後的控制之下，我父親好不容易才脫了險，萬一得罪了皇後，豈不是後果不堪設想？”童素芝憂愁地凝視着吉祥道。

“小主，我懂，但是這樣，豈不是對鄭貴人很不公平？”吉祥淚眼汪汪道。

“不，我不會真的針對鄭姐姐的，吉祥，我們要腳踏兩只船，趁機保護鄭姐姐和思誠姐她們。”童素芝向着吉祥使了一個眼色。

“小主，沒想到到了這一步，你是最勞心勞力的！”吉祥同情地注視着童素芝，微微點頭安慰道。

“思誠，聽說你這些日子與福壽宮的和妃相處的挺好，我倒是好奇，和妃是怎麽樣一個人呀？”梅香閣，一面把弄着瑪瑙杯，一面痛快品茶的鄭梅，帶着一絲好奇和興趣，向着同桌品茗的淩思誠打聽道。

“喔，表姐，你是問和妃娘娘呀？聽宮裏面的老人說，和妃娘娘是皇上當年在王府時的原配，并且還生下了一個男孩，起名純生，可是不知道怎搞的，後來純生被先皇過繼給了裕親王，和妃娘娘的原配地位也被方皇後取代，後來皇上雖然也挺優待和妃的，但是和妃一直不願與人交往，很是孤僻。”淩思誠趕緊介紹道。

“這也怪不得，自己的骨肉，莫名其妙的過繼給別人了，若是那位純生皇子現在沒有過繼的話，說不定會被立為太子呀！”鄭梅惋惜道。

“誰說不是。”淩思誠有些傷感道。

“咦？現在的方皇後突然取代了和妃的地位，會不會是方皇後使壞，陷害了和妃娘娘呢？”鄭梅眼睛一轉，頓時質疑道。

“好像不是，聽說當年方皇後和和妃可是一對好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