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泰國餐廳。
書萌喜歡重口味的酸辣,加上如今她肚子又餓,這餐廳選的也算極對她的胃口,唯一的不對勁就是身邊站着的人了,他……似乎不能吃辣吧。
“确定是這家嗎?我們沒有走錯。”書萌擔心地扭頭問道。
“沒有。”藍蘊和肯定回,聲音輕細地如縷縷清泉。
室內燈光昏暗,氣氛看上去有些暧昧,書萌得到了他的肯定點頭,随後就選了一張她喜歡的榻榻米入座,尴尬地喝着水,心上卻不合時宜的在想,打算要與他保持距離,卻怎麽總是一而再的相見,書荷若是知道,一定不高興吧。
陶書萌別有心思,泰國舞者在跟前晃着她也無心欣賞,服務生遞來菜單,她沒有翻開,倒是藍蘊和一道道念出菜名。冬陰功湯,菠蘿飯,咖喱炒蟹與飯後甜點椰香糕,她愛吃的一樣不落。
藍蘊和那麽清楚地記得她喜歡吃什麽,書萌覺得不應該,兩個人的關系如今這麽敏感,還是不見面好,也省去她許多非分之想。
餐點很快上來,被擱在晶亮地盤子裏,形狀擺盤亦是精致無比,書萌低頭看着,難免失了陣神。
從前在學校的那條街上,她第一次請他吃飯,感謝在公車上他的幫助,就是去了一家泰式餐廳,不過那餐廳極小卻很溫馨,價格公道口味也不錯,那是她當時請得起最有檔次的餐廳了。
雖說目的是為了感謝他,但那頓飯前他們已是情侶關系,纏着百忙之中的藍蘊和陪她去吃酸爽爽火辣辣地口感,餐點上來,她才得知原來他不能吃辣。
藍蘊和碰辣過敏,所以從餐廳出來以後,兩個人就立即去了醫院,為此她自責不已,這些年……倒也沒再吃過泰國菜。
過敏是體質原因,又是打出生就有的,自然不會輕易地好,可是書萌不了解直覺不妥當,慢慢問道:“你不能吃辣,沒關系嗎?”
她還能記得她什麽東西不能碰,藍蘊和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滿足的,低聲回複:“沒關系,來之前服過藥了。”
藍蘊和只是平平淡淡一句話,陶書萌聽完卻是猛然間低了頭,眼淚在眼眶中打着轉,心上一時間地情緒複雜無比,說不上是感動還是別的。
他為了她這般遷就,可從前的事到頭來終是她對不起他。
陶書萌情緒頻臨失控,所幸也不再擡頭,她一口口往嘴裏送着酸辣湯,那辣味十足,她只覺得眼眶愈發沉了,雖還是竭力忍着,可眼皮一個眨動,晶瑩地水珠便落入湯裏,與之融為一體。
這一餐飯吃的很安靜,虧得餐廳內的音樂與熱情地舞者沒有讓兩個人尴尬,陶書萌也算成功地從飯前忍到了飯後,冬陰功湯滋味很正宗,可她食不知味。
從餐廳內出來,弄堂裏沒有路燈,一時還适應不了黑暗的書萌站在原地不知該往哪兒走,她竭力睜大眼睛看,不由得在內心抱怨,環境這樣好的餐廳門口卻連盞照亮的燈都沒有,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手心就是猛然一熱。
從手掌內傳來地觸感溫熱幹燥,握着她的手力道拿捏的剛好,書萌在那個瞬間心頭一跳,反應過來是誰以後,才狠心甩了甩胳膊,藍蘊和并未松開,牽着她往前走。
弄堂裏是青石板路,深一腳淺一腳,書萌一邊被動被拉着走一邊掙紮着讓其松開,兩邊都用着心自然走不好,一個踉跄往前趴去,身邊的男人反應極其靈敏地将人抱住,退後了兩步讓書萌倚在弄堂的牆壁上。
經過剛才書萌吓了一跳,她驚呼一聲就覺得被人接住,緊接着一個轉圈自己又被貼着放在牆邊,背後傳來的凹凸感讓她極為不适,想挪動卻發現身前的人攬着她的腰還未松開。
突然之間的肢體接觸令書萌手足無措,她雙手舉了舉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擱在身前抵抗着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但區區她兩條胳膊的力量哪裏足夠抗衡藍蘊和,黑暗裏,她分明覺得自己耳畔邊男性氣息噴灑而下,蠱惑人心一般。
“蘊和。”慌張間,書萌如從前一樣的稱呼他,那個聲音落後,腰間猛然一緊,臉頰旁氣息也更溫熱了。
“你放開。”她接着說下半句,語氣幾近乞求。
她的話到底令藍蘊和心神皆震了震,腦海中轟然一響,氣息起伏越發急促,等着身前的女孩子,他臉上分明有着愠怒。
在黑暗裏待的久了,陶書萌隐隐約約能夠看到一些影子,其中藍蘊和的一雙眼睛最為清晰,那裏面像是蘊着火光,投向她時卻又冷的懾人。
保持了這樣的姿勢良久,而去餐廳的也只有這一條路,書萌心情晦澀地同時又擔心有行人路過,可更多的卻是如今他們的身份特殊,所以不得不出聲提醒。
“你現在是書荷的男朋友,我們之間……不應該這樣。”
這句話出口書萌已覺得自己拼命了全力,不知是否錯覺,她分明瞧見了藍蘊和在聽到的同時咬肌緊了緊,瞪她半響,終于肯松開對她的禁锢。
“你當真只是因為這個。”不同于用餐以前,這句話出來氣息壓地很低很沉,一如她初回來的時候。
“只因為這個還不夠嗎?屬于她的那一份,我分毫不會沾染。”
關于這一句話,藍蘊和到底沒有回答,他沉默地在前面走,書萌在後面跟着,腳步卻已不那麽磕磕碰碰。
上了車後藍蘊和一路平穩地駛到書萌的小區樓下,陶書萌解開安全帶道謝,車門打開雙腳還未着地,就聽身旁藍蘊和再度說話,卻是令書萌無論如何都聽不懂的話。
“我跟陶書荷,從來都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系。”
下車的動作止住,陶書萌維持着那個姿勢回頭看他,眼中是吃驚無疑,可更多的則是不解,仿佛不相信他的話般,良久良久她才肯問:“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那麽震驚的樣子看着他,仿佛很失望他的話,藍蘊和瞧見後心中痛癢難分,以慢之又慢的語調對她說:“意思是我藍蘊和到目前為止,只有過一個女朋友,你若好奇是誰,大可扪心自問。”
解釋字字句句都在耳邊,書萌聽聞不安地低頭錯開了視線,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顧不得平複情緒,像逃荒一樣逃離了藍蘊和的車子。
藍蘊和還坐在車裏,眼看着那個女孩子聽到真相一路飛奔上樓,他心中恍惚像被什麽擊中,從前的一些疑問隐約有了可辨的影子。
那些年她突然要只身一人去北方,突然想離開他,他對此并非沒有懷疑過,只是疑問都不如現在這般明了。
這一夜藍蘊和将車停在老舊的小區樓下停了許久,淩晨了才啓動開走,而五樓房內,陶書萌更是聽到動靜後才摁亮了燈,她衣着完整的抱膝坐在床上,臉頰上清晰印着淚痕。
從前總是不敢想藍蘊和對她的種種舉動出自什麽,更是想到了也不敢對號入座,如今聽他親口說,她直覺恍如隔夢,不懂原因。
他身邊從不缺乏聰明優秀的女子,執着喜歡他的也并未只有她一個,甚至連書荷的感情,都比她要來的更久。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碼字碼着碼着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已過了十二天,想着今天一定要早早地更新,卻不想有拖延症滴琵琶一托硬是托到了現在。窩錯了~~~
☆、第 11 章
陶書萌在床上坐了整夜,天亮後也沒有去公司,等想到還有上班這件事時,時間已過了十點,她磨磨蹭蹭下床梳洗,用涼水潑了潑臉便拎着包包離開。
原以為無故曠工會引得馮主編大怒,誰知主編一早來了沒見到書萌,以為她是出去跑新聞,倒也沒有過問,所幸又讓她混過去了。
人的精神一旦低落,是很容易瞧出來的,更何況柳應蓉跟書萌每天見面,她是什麽樣的性格柳應蓉自然極清楚的。
自從在娛報裏成為同事,柳應蓉覺得陶書萌雖然沒有多活潑又總是失神發呆,可要死不死無精打采卻是沒有的,今天見她以這種狀态過來,柳應蓉在第一時間就察覺不對勁。
“又是黑眼圈,眼睛也腫腫地,你又在半夜裏失眠早上起來吃麻辣鍋了?”
面對柳應蓉的調侃,書萌無心接話,坐在椅子上一手撐着頭,兩眼失神空洞,仿佛被什麽靈異的東西給吸去魂魄。
柳應蓉昨晚上的謎底還在心底沒揭開呢,一向好奇心重,這會兒即便見陶書萌無心玩鬧卻還是忍不住問:“書萌啊,昨天下班以後,我看到你上了一輛豪車,原來你真人不露相,有這麽重量級的朋友。”
柳應蓉只是問問,而她話出口音方落下,一旁的陶書萌就如同是受了什麽刺激般彈跳起來,緊張兮兮問:“你都看到什麽了?”
她聲音高昂,顯然是由于太過激動而沒有經過控制,倒讓柳應蓉驚了驚,心裏頭疑惑更深,只是好奇問上一句,她怎麽反應如此之大。
“沒什麽啊,就看到你抱着那束非洲菊上了一輛豪車。”柳應蓉聳聳肩說着,注意瞧着書萌神色的變化,不過也并未發現什麽。
柳應蓉只提車不提人,想來她是沒見到蘊和的,陶書萌在心底這麽分析着,暗暗松了一口氣,解釋說:“原來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他是以前讀書時認識的一位朋友,現在在大公司給人家老板當司機,沒事的時候就開着老板的車辦自己的事,總會不知情的人誤會。”
幸得陶書萌瞎編亂造的能力不差,柳應蓉很輕易便信了,不過若對她坦白,保不齊她還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倒不如這樣來的方便,藍蘊和在大公司給人家老板當司機,多麽好的托詞啊。
雖然是信了,但柳應蓉還是對昨晚的車念念不忘,因跟風男朋友,她近來也是愛車如狂,尤其又是那樣低調不張揚的車型,完完全全對了她的胃口,将來要是結婚,一定要租個一模一樣的做婚車。
眼前的人是敷衍過去了,可書萌的心結還未解開,她知道柳應蓉漂亮戀愛經驗多,所幸這會兒想不開,不如找她分析分析。
“請問一個男人如果送花,代表什麽?”
陶書萌問的一字一頓,認真非常,而柳應蓉聽完她的提問卻如同見了鬼般,頗鄙視地回:“你腦子裏有坑啊?不逢年過節又不曾生病住院,平日裏送花還能代表什麽?當然是代表愛喽。”
柳應蓉語氣理所當然,書萌聽後就默然,遲了半響才回問:“你怎麽知道不是逢年過節生病住院。”
柳應蓉一直覺得平常陶書萌雖然有些反應遲鈍,但還不至于愚蠢,可如今她問出的問題,陶書萌只想用愚蠢兩字來形容。
“兩天前你出院後,你的老同學沈嘉年有往公司裏送過雙頭粉百合,那束花精致,以黃莺斜插,巴西木葉鋪墊,可你收到後擱在一旁并沒有多喜歡,可昨天呢,一束非洲菊就把你今天弄的丢了魂似的,想想也知道嘛。”
柳應蓉心細如發,原來這結論是她這麽對比出來的,陶書萌心裏頭覺得佩服,一時間卻又很茫然。
“我覺得不應該用普通的推論來回我剛才的問題,如果送花的人很優秀很好,我根本配不上呢?”似乎不敢相信柳應蓉的回複,書萌希望她能夠把角度獨特化,也許……事情本不是這樣呢。
不知兩個人中究竟是書萌的思維模式出了問題,還是柳應蓉的思維模式出了問題,這話一問出來,柳應蓉就極快地接口道:“很正常,童話故事裏王子到最後都是選擇灰姑娘的,我完全可以理解啊,更何況你呆萌可愛,有優秀的男人中意你不是一件多麽令人驚訝的事。”
陶書萌:“……”她有些後悔向應蓉取經了。
談論就此結束,書萌注定過了整天超低效率地生活,只是經過一天,她隐約可以相信昨晚藍蘊和的話,他跟書荷……真的不曾有過什麽關系,而前面外頭的風言風語之所以能夠落實,到底也是她那篇采訪出來外界才那麽認定的。
陶書萌細細想着,到了現在才覺得原來這一切都有跡可循,采訪當天蘊和曾失控問她,說一些讓她坐立不安的話,可她當時并不敢多想,将這些問題一統歸納到他是酒後失言,卻不料他當時是如此清醒。
渾水摸魚了一天,臨下班了陶書萌渾渾噩噩拖着時間,不小心就拖成了娛報最後一個離開的員工,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場面,有一度讓她想要退回公司裏去,最好今晚都不要出來。
娛報的大門前面停了兩輛轎車,一黑一白,車前均站着人,氣質皆自成一派,或是清隽非凡,或是陽光潇灑。陶書萌看到他們時就傻眼了,她直愣愣地緩緩走着,然後在離他們還有些距離時站定,臉色很不好看。
三人間,沈嘉年最先開口,他笑的爽朗,上前極為體貼地接過書萌的包包,語氣也很親切。
“今天打你電話沒有回應,所幸過來接你一起吃飯,新區那邊剛開了幾家餐廳,味道都不錯,去嘗嘗?”
沈嘉年溫和說着話,陶書萌聽了後擡眸去看藍蘊和,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緊張油然而生。
他沒有開口,可車既已停在這裏,用意自是不必多說,只是她還沒有想好,從前的事過了太久,她從來不敢奢望他還能接受她,正因如此,心中那時不時掠過的一絲愧色才讓她不敢面對。
書萌這麽思量着,眼神已不敢跟藍蘊和對視,她低着頭朝沈嘉年走去,五指緊緊握在一起。那邊的藍蘊和見了她的選擇沒有阻攔,只是上車後甩上車門的時候用了點力度,此刻書萌已站在沈嘉年身前,她聽到那“砰”地一聲響後霎時就紅了眼眶,許久不敢擡頭。
身前的人一直垂着腦袋,沈嘉年從他站的角度看去,恰恰能夠瞧見她的睫毛上一片晶瑩,能夠因為一個動作就讓她流淚的人,只怕僅有藍蘊和了。
沈嘉年十分清醒地想到這一點兒,心裏有輕微地不是滋味,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既然相見是悲傷,那麽在一起也是不合适的,畢竟書萌選擇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表姐的兒子生日,小家夥一直纏着我用口紅給他畫畫,玩的晚了點兒,所以更的也少些,見諒見諒哈~`~
☆、第 12 章
晚上時沈嘉年帶着陶書萌去了海鮮館,餐廳經過用心裝潢很是新意,若不早知曉這是餐廳,頭次進來還真容易被誤認為是海族館呢。
餐廳這樣童趣漂亮,入眼皆是藍色,可書萌就是沒心思,她在餐桌前坐下,海鮮還沒上桌她就徑自要來了白葡萄酒,讓服務生打開後她抱着瓶子當茶一樣猛灌。
這副模樣任憑誰看都是在借酒消愁,書萌不合時宜地舉止引來了餐廳內不少的人回頭張望竊竊私語,只是她視若罔聞,沈嘉年低聲阻止着,心裏暗罵她傻丫頭。
陶書萌酒量不好,等沈嘉年從她手中奪回酒瓶時一瓶酒已消了小半,這樣空腹喝酒傷胃,又見她這麽失控的神情,不等海鮮端上來,沈嘉年就半扶着書萌出去。
坐在餐廳外頭的長椅上吹了吹風,書萌平靜了些,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長發她說道:“抱歉,我現在想回家了。”
書萌的語氣很落寞,沈嘉年聽後點點頭應着,心中卻難免苦澀,只是他告訴自己不急,來日方長,他會比藍蘊和更加的适合她。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沈嘉年答的也還幹脆,他語調輕松全然不覺尴尬,一副對她有求必應的樣子。
車子在滑出去的當下,書萌就覺得體內的酒精起了作用,她整個頭昏昏沉沉将睡未睡,心中僅存一絲的理智讓她堅持着要清醒,車上的人是沈嘉年,她不可以睡過去。
許是本能的也不習慣面對除藍蘊和以外的男人睡覺,陶書萌竟真的一路撐到了家,她下車時沈嘉年也跟着下來,走上前攙扶她。
“你住幾樓?我送你上去。”
沈嘉年行為舉止很貼心,書萌聽了卻搖搖頭,許是酒後大膽,她神志不清說話也越發沒有顧忌起來。
“不可以,從前蘊和告訴我,不可以讓別的男人送我回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會圖謀不軌。”
陶書萌一字一句地解釋着,認真無比,她黑且清亮地眼睛盯着沈嘉年看,沈嘉年直視着她又聽着她的話,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了,心裏面甚至還有一絲窘迫,似乎就像他的心事被她傻言傻語地料中了般。
沈嘉年自诩正人君子,可是眼下的陶書萌雙頰泛着緋紅,雙唇因醉酒又格外嫣紅,那模樣惑人,他一時間竟當真有幾分想入非非。
許是心虛的緣故,沈嘉年的腳步止住了,他目送陶書萌踉踉跄跄地上樓,有些不太放心,卻又不好跟上去。
樓上陶書萌磕磕絆絆地到了家門口,她掏出鑰匙開門,門開的瞬間,她突覺腰後一緊,書萌一時站不穩,整個人落入了後面的懷抱。
被人懶腰抱着,男性氣息将她整個包圍,書萌因腦子不清無法分辨那人是誰,她心裏很驚,甩了甩頭問:“放開我,你是誰。”
喝過酒後,陶書萌一雙眸子尤其明亮,如琉璃浸水,即使在這黑暗之中,藍蘊和也看的清楚,他一手掌控着書萌的身體将她往房間內推,進屋後關上門摁亮了燈,嗓音低沉且氣促而急地問:“擡頭看清楚,我究竟是誰。”
藍蘊和的心底壓抑着太多憤怒,不等陶書萌擡頭,他便不由分說地擡起了她的下巴,兩個人目光相對,書萌看看他竟傻乎乎地笑了。
“蘊和,你是蘊和。”
樓上氣氛親昵暧昧,樓下的沈嘉年看見某曾窗口亮起了燈光總算知道書萌是平安到家,他對着亮燈的那個窗口投以會心一笑,終駕車離開。
書萌喚藍蘊和喚的親密,那樣的稱呼他從她嘴裏已是許久不曾聽到,不由得眯了眼睛,将頭湊近她輕聞,卻聞到葡萄酒的絲絲香氣。
幾年裏小姑娘膽子大了,也學會喝酒了,藍蘊和這麽想着突然覺得自己已缺席了太久,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藍蘊和看着對他笑嘻嘻地陶書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他光蘊內斂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下颚線條有力,語調出口無害,卻是在表達着什麽。
“陶書萌,我再也不許你猶豫不決。”
像宣判般的說完這句話,藍蘊和低頭吻上了女孩子的唇,她唇上似還帶有酒香,一下一下清淺得啄吻。書萌感覺到吻上有些微癢,并沒有拒絕,她被親着還微微笑了,如小貓一樣眯着眼睛,表情很是滿足。
藍蘊和一旦沾染了她便像有瘾戒不掉般,初開始他還能輕柔地對待她,可慢慢地這份輕柔就變得重了,撬開她的牙關,藍蘊和如鯨吞蠶食般吸吮着她的舌頭,吻的纏綿沉醉,直到書萌的舌尖發疼她不得已強硬偏開了頭。
兩個人的氣息皆急促,藍蘊和将書萌放在床上,他覆上去,身體與之貼合着,看着身下的女孩子,她還是那副高興的樣子看他,明明是因為神志不清了,可他很高興,高興她終于肯像以前那樣對他。
酒後的書萌特別熱情,瞧着身上的男人定定看她,她便等不及,笨拙地主動去啃着藍蘊和的薄唇,她動作青澀且沒有技巧,牙齒重一口輕一口,藍蘊和任她放肆,眸光卻格外深暗了。
本是竭盡全力控制着自己,以免吓着了她,可書萌不知深淺的一再點火,藍蘊和不能忍,一手掌握着她的後腦向自己推去,親吻已如疾風驟雨般落下。
對于陶書萌來說,她雖醉酒,可身體裏的意識卻是清醒地,那感官中的各個反應都令她覺得陌生,自然會不安的掙紮扭動,她直覺身上壓着她的那具身體火、熱,帶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藍蘊和吻的夠了,願意短暫的放開書萌讓她喘口氣,而書萌得到了這個恩賜軟在藍蘊和懷裏,張着口喘氣,她雙頰是一片的粉撲撲,惹人憐愛的眼波望着藍蘊和,嘴裏低聲念着他的名字。
“蘊和。”
她的嗓音低緩好似呢喃,藍蘊和聽着突然間就像回到了以前,久違的濃情依戀。
當下藍蘊和的心理是滿足的,看着書萌鮮活無比的眉眼,這些年想的念的就在眼前,他不知等她清醒以後會是怎樣,可正如他之前所說,經過了今晚,他再不許她猶豫退縮。
解開了書萌針織衫的扣子,藍蘊和渴切地吻落在她頸間,激起書萌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火焰節節升高,她無所依靠般的磨蹭,因為陌生的恐懼,大眼裏竟也逼出了晶瑩的淚來。
她的情緒失控,藍蘊和細心的發現,如雨點般的輕吻在眼睫上眷戀不去,模糊間書萌覺得自己緊握床單的手被人抓住,那是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藍蘊和一點一滴吻的極細,書萌的身體卻像被抽空了般癱在他懷裏,她閉着眼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貼着她的男性軀體熱而滾燙。
這一夜裏書萌的心神恍惚忽上忽下,每一點都是她從未經歷過的陌生,可因腦海裏知道那個人是藍蘊和,她才順從,甚至覺得幸福。
許是感覺到懷中人的輕顫,藍蘊和抵着她的額頭,将人抱的更緊,密密地不留一絲縫隙,他出聲低哄,聲線很克制。
“書萌不怕。”藍蘊和覺得心疼了,他身體緊繃的極為厲害,雙目赤紅着,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不敢看她,生怕只是一眼就讓他失了最後一絲理智。
最後的最後藍蘊和自認是極盡溫柔的,可那個瞬間還是令書萌幾近痙攣,她當下疼的一動也不敢動,白着一張小臉,上面布着細密地汗珠,藍蘊和攬着她,嘴裏一句接着一句的誘哄。
神智渙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書萌見識到了,因為疼痛她在某個瞬間清醒了一會兒,看見身上的人是藍蘊和,她登時如同五雷轟頂,剛弓着腰要往後退,便被藍蘊和握着腰身抓了回來。
清醒只持續了一會兒,書萌又逐漸的迷蒙起來,她主動伸手勾上藍蘊和的脖子,将頭埋在他的頸項裏,無力的委屈哭着。
藍蘊和舍不得對她盡興,一次之後強忍着将人放開,他去沖了涼水澡,出來時又擰幹了熱毛巾為書萌擦拭身體,而也是在這時,他才看到女孩子的身體不複往日雪白,而是青青紫紫的混雜,讓人憂心。
明明一再的提醒自己要輕一點兒,卻不想還是将她折騰成這樣,女孩子皮膚細嫩,經不起他稍重一點兒的力道。
書萌睡的很沉,藍蘊和給她清洗身體都沒讓她有片刻的清醒,她兩鬓汗濕側躺在床上尤為疲憊的模樣,藍蘊和神色複雜的瞧着,一再內疚。
為她收拾好後,藍蘊和與書萌一同躺在小床上,因為是單人床,藍蘊和只能摟着人側卧,室內一片安靜,藍蘊和看着懷中熟睡的人卻不由揚唇淺笑。
陶書萌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迷糊轉醒,覺得今天的床格外硬,她也格外累,身體的每一處都泛着酸疼,這感覺太奇異,如同她做的整晚荒唐夢。
對于昨夜種種,陶書萌并非忘了,她意識不清醒時只覺得仿佛是在夢中,可随着眼睛睜開,入目是男人麥色的胸膛,她掌下的男性胸膛極硬,一如她怎麽睡都不舒服的床。
陶書萌望着眼前情景瞳孔驀然放大,她尖叫一聲坐起身來,臉上是驚慌失措,藍蘊和整夜未睡,見到她醒也坐起來,聲音低啞性感:“你醒了。”
藍蘊和一出聲她的肩頭就不受控制地聳了聳,顯然是受了驚訝,大驚失色說道:“你……你躺在這裏,你居然對我……”
畢竟是女孩子,她說不出口那樣的話,只是眼圈驀地紅了,她以為的夢都不是夢,跟他發生這樣的事,日後該怎麽面對他。
藍蘊和知道她昨夜神志不清,可昨天他等在這裏就是勢在必得的,從她走到沈嘉年身邊時他就已經決定,如果她不肯,哪怕他用強迫的,她的感情,不該再藏着了。
“昨晚的事我願意對你負責。”藍蘊和幹脆答道,他眸光堅定,非此不可。
書萌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她用被子包着自己慌慌張張卻跌下了床,那一刻她才感覺到雙腿酸疼無力,昨晚發生過什麽這是最好的證明。
書萌在下床以後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昨晚你情我願他本沒有強迫她,是她喝多了迎合,這事怪不得他,若要他為此負責,太委屈他。
“不用,我不用你負責。”書萌低着頭解釋,她紅着臉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紅痕,一個個印子連接起來,一直延續到肩膀以上。
這一切無不證明昨晚的荒唐,她不願藍蘊和委屈了自己,藍蘊和卻在聽到她的話後神色轉冷,兩人間一陣凝滞的沉默。
往日情懷均在兩人心中盤旋不去,藍蘊和默不作聲許久,看着她跌在床下的樣子,終忍不住說:“我會這麽對你,你應該能明白是為什麽,我不逼迫你現在就答複我,只是要告訴你,離沈嘉年遠一點兒,你陶書萌只能站在我藍蘊和的身邊。”
一字一頓表明條件,藍蘊和這番話出口是難得的嚴肅霸道,書萌本正兩手不安地摳弄着手指,聽完他的話後卻立即一頓,眼前一片模糊不堪。
書萌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她竭力按住淚腺,微揚下颌,決意狠心到底:“昨晚的事我記了起來,你情我願,所以不必負責。”
她冷淡的話就像是給藍蘊和當頭一棒般,他的神情越發沉寂下去,想問個究竟,話到了嘴邊卻又戛然止住。剛對她做了這樣的事,那不妨多給她一些時間,好好弄清楚她一而再的逃避究竟是為了什麽。
藍蘊和這麽想着旁若無人的起身穿衣,他的神色還未見晴,繞過陶書萌,他在出門之前最後一句開口說:“沈嘉年的意中人是陶書荷,我不知道你這個做妹妹的是否想要攙和其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不殺
☆、第 13 章
藍蘊和說完這句話就離開,留得陶書萌傻在那裏,她還未從昨夜的荒唐中緩解過來,這會兒突聽藍蘊和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間不得要領,漸漸地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
誤會她跟沈嘉年是那種關系?書萌想着自嘲地笑,她要真與沈嘉年成為了那種關系,想必昨夜的事也不會發生了。
喝酒誤事,自古都是這麽說,陶書萌相信,如今自己也嘗試了一回,不但失了身,到報社去時更差點連工作都一塊失去了。
馮主編最不喜歡員工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鬧人間蒸發,如今見到書萌怏怏地來自然是大怒,二話不說就被請去了辦公室。
許是昨夜太瘋狂,以至于書萌的身上留下了不少酒後失身的鐵證,她來公司前已是特別地打扮過一番,甚至連圍巾都用上了,可欲蓋彌彰,馮主編罵着罵着就察覺到不對勁。
馮主編是個過來人,一雙眼睛經過這些年千錘百煉早已修成火眼金睛,她困惑着,趁陶書萌低頭聽訓時不注意就徑自把書萌的圍巾扯了,陶書萌反射性的伸手去遮,可那紅痕早被馮主編看了去。
陶書萌的皮膚嫩,微微捏一捏就有紅痕,所以昨晚藍蘊和在她身上留下的格外清晰,馮主編更是看過一眼之後就在心中發出感嘆:欺負她員工的那個男人究竟是有多禽獸啊!
“被欺負了?”馮主編驀然問道,語氣雖還嚴肅,語調卻已緩和許多。
書萌兩手捂着脖子,聽了主編的話想起昨晚的事臉上開始發燙,她輕輕搖了搖頭,以蚊蠅般的聲音說:“不算是,我喝酒了,腦子不太清醒。”
書萌要表達的意思是你情我願,可同樣的話聽在馮主編的耳朵裏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只見她一拍桌子問道:“這麽說是被強、暴了?告訴我他是誰,叫什麽名字,我們報警。”
馮主編說的認真無比,書萌也是在一刻開始對馮主編刮目相看,想不到馮主編為人這麽有正義感,她深感暖心的同時又猛烈的搖頭,希望能制止住主編的想法,不得已她說了實話。
“不是主編以為的那樣,我跟他……我們認識的,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這次回來,我發現他還在等我。”
經過昨晚的事,書萌已經十分相信藍蘊和對她的心意,她是該感到心動的,可是那感情她要不起,得不到祝福的兩個人就該分開,她不想他以後為難。
在書萌進娛報之前,馮主編調查過她,去了北方三年,那麽結合她剛才的話也就是說有一個男人等了三年,能夠這麽久不變心,在馮主編看來這絕對是二十四K純真愛啊!
馮主編也是經歷過感情的人,年輕時總把愛情想的太美好,以至于得到的總歸跟想象的有些差別而不滿足,現在讓她看來,自己手下員工的那個前男友,靠譜!
“我不知道你跟你的前任有什麽問題,但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