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公主扛

季蘇谌看着他一臉嚴肅的模樣, 忍着笑意問道:“蔣聞又怎麽惹到你了?”

“他爸是個叛徒!”祝昀雖然憤怒, 但還是壓低了音量保證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咬耳朵:“他還敢厚顏無恥的三番兩次出現在我面前,在我爸面前裝可憐,簡直煩死人!”

原來是祝叔叔在其中摻雜,怪不得蔣聞能順利來祝氏呢, 季蘇谌了然的眨了眨眼睛。他沒有在這公共場所附和祝昀的話, 只是把餐盤裏的雞腿夾給他,淡淡的說:“趕緊吃飯吧。”

他這般不以為然的态度讓祝昀除了‘憋屈’以外想不出來第二個詞, 他筷子一扔, 果斷把食堂的‘糟糠之飯’抛棄,卻不知道當時無奈的看着他的季蘇谌,在不緊不慢的吃了飯過後, 就趁着午休時間找到了蔣聞, 把他堵在了公司陰冷的安全通道裏——

“嗯?”蔣聞被扯了過來,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季蘇谌:“有什麽事情嗎?”

季蘇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瞳孔結冰似的冷漠:“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谌。”裝傻是蔣聞最喜歡的談話手段,也是他一向賴以為生的厚臉皮技能,一臉不明所以:“你說什麽呢?”

“在我面前裝傻沒用。”季蘇谌笑了一下, 但也僅僅是‘笑’了一下而已:“你來祝氏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呵。”蔣聞臉色猛的變了,看着季蘇谌的眼睛裏除了委屈還有一絲怨恨,咬牙道:“我能幹什麽,不還是因為你。”

“……你有病吧?”季蘇谌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着落在腳面的癞蛤蟆——不咬人膈應人:“我說過,我對你沒興趣。”

“季蘇谌,我究竟是哪裏不好了。”蔣聞冷笑片刻, 定定的看着他,一雙陰柔的眼睛似乎能穿透人心似的:“要是你天生不喜歡男人就算了,但我能看出來,你壓根不是直的。”

季蘇谌皺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胡說八道?”蔣聞饒有興致的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又理所當然的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啊?你要是個宇宙直男,我早對你沒想法了。但你既然也是個彎的,幹什麽不考慮我一下。”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考慮你。”季蘇谌聽着他的話,直感覺後脊梁骨竄過一陣雞皮疙瘩似的惡心感,轉身就要走。

“慢着!”蔣聞氣急敗壞的叫住了他,一個箭步沖到了季蘇谌前面去:“季蘇谌,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聲線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不安。季蘇谌沉吟半晌,在這窒息一般的氛圍中淡淡的開口:“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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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蔣聞,看在兩家父輩的關系上,別讓我惡心你。”

他直白的承認讓蔣聞猛地一愣,下一刻竟然腦子空白的呆滞在原地了——怎麽可能?在學校裏,無論是男女都沒有跟季蘇谌走的過進的,他那個人跟身邊的人相處,好像都有一層淡淡的真空幹似的,他怎麽可能喜歡上別人?!蔣聞思來想去都覺得無法忍受,剛想擡頭繼續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季蘇谌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離開了。

當秘書助理,和原來當實習生時候見到祝昀的次數是天差地別的,原來的辦公室在二樓,現在季蘇谌和李秘書一起呆在九樓總經理辦公室的旁邊,光一個上午,他見祝昀的次數就能趕上平日裏一周的量了。

啧,這樣容易影響工作效率啊,季蘇谌看了眼總經理辦公室緊閉的大門,微微搖了搖頭。

“蘇谌。”李秘書還以為他是不适應新的工作環境,低聲安慰了他兩句:“別太緊張,雖然這裏挨着領導很近,但平時祝總也不出來,況且……”

況且你老爹還是股東,更沒什麽好擔心的了,所謂工作就随随便便劃個水就行呗。她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季蘇谌也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老爹對于他暑期不去自家公司,也不聽教授的話留在學校做學術演講已經很不滿了,甚至還旁側敲擊的問過他,是不是因為在祝氏有心儀的姑娘家了,才如此積極。

但事與願違,他心儀的是個一身毛病的男人。

“對了。”李秘書跟他閑扯幾句,就說起了正事,幹脆利落的整理了幾份文件遞給他:“這幾份文件需要祝總簽字,你去拿過去讓他簽了吧。”

季蘇谌接了過來,起身剛走到經理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面傳出來的激烈争吵,季蘇谌猶豫了片刻,還是把準備要敲門的手放了下來,是祝昀和祝時峰的聲音——

祝時峰:“祝昀,我都答應了小聞讓他在公司上班,你非要給他開除了是什麽意思?”

祝昀:“我看到他就讨厭行不行?”

“放屁!人家在二樓,你一天能看到一次麽?”

“老頭,你別聖母心泛濫了好不好?他履歷那麽好,為什麽放着那麽多公司不去,偏偏來咱們家?這司馬昭之心都路人皆知了都!”

“什麽路人,你給我找找什麽路人?人家一個還不滿二十的小孩,你就不能包容點?”

“呵。”祝昀嘲諷的輕笑了一聲:“年級是小,心眼兒卻不少。”

“夠了!你是對人家有偏見,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兒子?”

“你夠了吧?你想要蔣聞那樣的兒子?老頭,我說你老糊塗了吧?在你眼裏,人家的兒子都好,不管是蔣聞還是季蘇谌!”

門外的季蘇谌一怔——屬實有點不知道這戰火怎麽彌漫到了自己身上的。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個東西?!”

“我說的不對麽?橫豎你就看我不順眼!”裏面祝昀頗為委屈的聲音夾雜着一系列的噼裏啪啦聲,季蘇谌聽着祝昀喊着‘你讓蔣聞給你當兒子去吧’,眼前的門被粗暴的打開,伴随着一陣猛烈的風,祝昀看到門口站着的他顯然是一愣,他表情還在勃然大怒中,手裏攥着被蹂躏的亂七八糟的西服,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快步走開。

季蘇谌完全沒打算看一眼辦公室裏祝時峰氣急敗壞的模樣,腳步的反應比大腦誠實,立即就追了上去。

“靠。”兩個人腳步砰砰的,一前一後進了電梯,祝昀手指夾着煙沒好氣的罵他:“你跟上來幹什麽?!”

季蘇谌沉默片刻:“你又生氣了?”

“什麽叫又?”祝昀聽完更怒了:“你跟上來就是特意來氣我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不愛猜謎。”祝昀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随着季蘇谌的話和唇間的吞雲吐霧,顯然已經好了很多。他脾氣雖然不好,但也是正宗的來得快去的也快。

“祝哥。”季蘇谌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克制着拍他肩膀的沖動:“別跟祝叔叔生氣了。”

“別生氣?憑什麽?憑他那麽心疼蔣聞那個變态?”祝昀冷笑一聲,長指随意的彈了彈煙灰:“我他媽一天在公司當牛做馬,還得受這個氣,有沒有天理了!”

說實話,季蘇谌是真的沒看出來祝昀哪裏‘當牛做馬’了,但此時他正在氣頭上,一切順着他說就好。但季蘇谌沒想到,祝昀這氣性轉移到行動上是典型的‘屢教不改’,他抽完了一根煙電梯正好到了一層,季蘇谌看着他直直的往外走,不由得攔了下來:“你要幹嘛去?”

祝昀看着他挑了挑眉,坦坦蕩蕩的說了兩個字:“賭博。”

“……什麽?”季蘇谌眉頭一皺:“你瘋了麽?”

“我瘋什麽?我被限制這麽長時間了不能出去玩兩把?”祝昀冷笑着推開他:“滾開。”

但是他這點力氣對于常年鍛煉的季蘇谌真是形同以卵擊石,後者順勢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行,這種陋習不能在沾。”

“你管的着麽?”這個初出茅廬的小破孩最近不但頻繁讓他煩心不說,還敢跟他作對,祝昀精致的眉眼一沉:“季蘇谌,你給我滾開,別多管閑事。”

“你去哪兒都行,賭場就是不行。”季蘇谌察覺到了祝昀另一只手在暗暗的摳他,他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的忍了下來,邊說邊彎腰趁着後者不備一把把他抗了起來——

“我去——”祝昀毫無防備,只覺得大腦懸空了,一下子沒出息的抓住季蘇谌的肩膀,氣急敗壞道:“季蘇谌,你要幹什麽?想翻天了不成?!”

季蘇谌沒說話,直接把他抗出了公司。

公司一樓不遠處的前臺處的幾個人,看着大堂的這一出鬧劇,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剛、剛才那是祝總?!”

“是啊……另一個帥哥是誰啊,是咱們公司的人麽?”

“當然是。”在一片霧水中,一個陰恻恻的聲音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正巧下樓取快遞的蔣聞站在前臺處邊上,臉色蒼白,秀麗的眉目此刻更是陰柔,聲音陰森中帶着嘲諷和冷,似乎是喃喃自語的嘀咕着:“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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