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子再一次被太子妃抱回來已經算不上什麽大事件了,是以東宮的宮人們該幹嘛還是幹嘛,內心一點波瀾不起。

畢竟太子殿下的形象已經丢的差不多了。

蕭垣将容虞放在貴妃榻上,對着在旁傻愣愣的白芷吩咐道:“太子腳受傷了,快去傳柳太醫過來。”

白芷很快得令,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到太醫院,對着埋在一堆醫書裏的太醫喊道:“柳太醫,太子殿下腳受傷了,還請您過去看看。”

柳太醫聞言擡起頭來,一聽是太子殿下受了傷,趕忙收拾東西:“還請帶路。”

然後路過各宮門前時,守門的宮人們就看見太子妃身邊的白芷領着那年事已高的柳太醫,一路狂奔。

衆人心中紛紛腹诽:這是出了什麽事,竟如此着急。

長樂殿內,當事人容虞的臉上表情顯然非常無辜。

容虞看了老麽腫的腳,然後一臉無辜地看向蕭垣:“這麽一喊太醫,怕是全皇宮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崴了腳。”

蕭垣:“……”

他早已看清事實了,一世英名什麽的早就不複存在了。

蕭垣冷漠臉:“太子妃還是先把腳治了,孤不想以後變回來走路一瘸一拐的。”

容虞剛想反駁,門外傳來一陣動靜,柳太醫被白芷拖着進來了。

柳太醫喘着氣,心嘆到自己一把老骨頭了實在是不容易:“微臣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柳太醫放下沉重的藥箱子,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看向容虞腫的宛若豬蹄一般的腳踝:“這是怎麽崴到的?”

身為醫者,首先要問的便是病人的原因,況且太子殿下身子骨本就和常人不一樣,那更是要問的清楚一些,萬一日後皇上問起來他沒法交代。當然最重要的是轉移太子的注意力,正骨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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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虞剛想回答,腳上就傳來一陣劇痛,然後只見柳太醫抓着她一只腳,用力一掰扯,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柳太醫就松手了。

“好了。”然後打開藥箱子,開了張藥方,“殿下按着藥方抓藥,外敷于腳踝之處,切記不可沾水。”然後接着回去鑽研他的醫書去了。

容虞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柳太醫邁着十分矯健的步伐走了,一點都看不出已經花甲之年了。

然後近兩日,容虞都是一瘸一拐地走路的。

皓日當空,正是午飯時間點,景帝處理完公務之後,奔着承恩殿就來了。

“我要吃那個。”

很快碗裏便添上了,一塊雞腿。

景帝從柳太醫那裏得知太子崴了腳,不放心要親眼來看看情況如何,可不曾想,他擔憂的太子正在賣慘。

容虞這兩日門都出不去,好歹以為能過得舒服點,不用當個勤政的‘太子’,結果她想錯了,蕭垣這兩日都呆在這,名曰教她讀書寫字,簡直是另一個翻版的徐嬷嬷。

她想請樂坊來唱個小曲都不行,然後不開心的太子妃當然要拿罪魁禍首出氣了。

于是,容虞一會兒指着這個要吃的,一會兒指着那個要吃的,将一個任性太子形象貫徹到底。

神奇的是,蕭垣竟也由着她。

景帝沒讓人通報,在門口站了一小會,這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太子不要臉的一面,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只手捂着嘴:“咳咳。”

容虞回頭一看,明黃的衣角,吓得她正襟危坐,坐正前還拿手抹了抹嘴角的油:“父皇怎麽來了。”

“朕不來,怎知你竟然如此使喚太子妃。”

容虞:“……”

父皇,咱好歹是個帝王,講話不要這樣子好伐。

“父皇不懂,這是太子妃心疼我,特地給我夾得菜。”容虞邊說還不忘給蕭垣擠眉弄眼,“太子妃你說是吧。”

蕭垣已經認命了,他臉皮沒有容虞的厚,很是敷衍的回了個:“嗯。”

景帝還是頭一回和兒媳婦打交道,他用着非常慈愛的目光看着蕭垣:“容家丫頭,要是太子欺負你直接跟朕說,朕給你做主。”

老父親回頭瞪了一眼容虞,之前不是還不喜歡人家容家小姑娘嗎,今天又讓人家夾菜。

不過為了自己的皇孫,景帝決定回去就賞太子妃兩件外邦進貢的好東西,讓太子送給太子妃,也好增進增進感情。

今天也是為了兒子操碎心了呢。

一家子其樂融融,景帝也順着太子的意願在這陪着兒子和兒媳婦吃了頓飯。

飯後景帝拉着容虞去了書房。

景帝看着案桌上有一堆紙以為是太子又寫了什麽文章,忍不住拿了起來:“地牢裏頭的刺客可有眉目?”

“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肯說。”容虞這兩日沒有親自去審訊刺客,總要讓他們呆久一點,産生點恐慌才好套話。

景帝仔細一瞅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忍不住問了句:“你書房裏哪來如此醜的字?”

容虞一擡眼就見到景帝拿着自己早上的作品,一臉嫌棄。

糟糕,早上寫的字忘了收!

容虞很是鎮定的回道:“兒臣這幾日在教太子妃練字。”

景帝:“……”

景帝這才明白,容丞相說的,“小女不學無術是個怎麽樣的不學無術了。”這麽醜的字,怕是別家的大家閨秀騎着馬都是趕不上。

然後景帝十分欣慰的看着容虞,還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苦了你了。”

容虞:“……”

她現在有點想摔罐子走人,老娘不幹了!

字醜點怎麽了!怎麽了!

景帝也是個懂得心疼兒子的老父親,他立即就把話題扭轉回來了:“暗衛來報,嘉拓和護國公府往來密切。”

容虞現在一聽護國公府就覺得沒啥好事發生,就單純田公子的事件,足以拉低她的感觀。

“兒臣知曉了。”

容虞記得蕭垣說過,最近世家大族氣焰嚣張跋扈,想要徹底改革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需得将擋在前方路上的大山給挪開。

容虞點頭,她也覺得天涼了,護國公府不該留了。

景帝和容虞交談完之後便走了,最主要的是他一看太子能吃能喝,也不需要老父親的關愛,況且承乾宮還有一堆事務等着他,實在是沒工夫呆在這看兒子和兒媳婦恩恩愛愛的。

容虞在景帝走後,癱坐在貴妃榻上:“咱們去看看地牢裏的刺客?”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

矮個子縮在地牢的角落裏,這裏關押着各種各樣的犯人。

他以為景朝太子會把他單獨分在一個牢房裏,畢竟他身上有太子想要的東西。

結果來到這和這些人關在一起,兩天了,太子那邊毫無動靜。

旁邊有個彪悍漢子湊過來:“诶,兄弟,你犯了什麽事進來的?”

矮個子帶着一身傷痕,不想說話,默默地閃進了角落裏。

那彪形大漢,躲開了,有些怒了。他在這牢房裏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結果這新來的竟然不把他放眼裏。

“兄弟們,這裏有個新來的不怎麽懂規矩怎麽辦。”

旁邊一群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彪哥給他點顏色瞧瞧,他就該知道誰是這的老大了。”

矮個子:“……”

兩日了,這個場景每天都要經歷一遍,就連對話都不曾換過。

每次都被打的滿身傷痕,可是他又不能從這裏逃出去。

殊不知,有些人專門以欺負弱小為豪,這個彪形大漢就是之前在六公主身邊,幫着欺負十公主的人,被蕭垣弄這來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些人在這裏關的早已神志不清了,通俗易懂一點就是被關的時間太久了,理瘋不遠了。

那大漢見他越不搭理,越來氣,上去揪着矮個子的衣領,不一會兒,矮個子身上又挂滿了傷痕。

矮個子進來之前就被喂了軟骨散,根本使不上武功,現在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他看着彪形大漢越來越性奮的神情,是真的要将他打.死在這。他現在就指望着首領能來就他了。

牢房裏頭暴動,獄卒拿着辮子往裏頭一抽:“幹嘛呢!都給我安分點。”

獄卒一來,方才圍在一起的囚犯一哄而散。這個獄卒可兇了,被打可疼了。

獄頭見到太子殿下要特地關注的那個人,全身是血的蜷縮在角落裏,獄卒看着胸膛上的起伏判斷他還活着,才将眼神收了回來,沒死就成。

容虞被蕭垣抱着走進了獄房,蕭然後她坐在長凳上:“前兩日送來的刺客呢?”

獄卒道:“這刺客剛被牢房裏頭別的囚犯打了一頓,不過沒有傷及性命。”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人就是這樣,越仗着自己有些用處,就越不會輕易開口。要讓他意識到,其實他并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重要,心底防線才會開始放松。

這個時候便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蕭垣令人将他提到面前:“你都打探了些什麽?”

矮個子才不會輕易地把自己好不容易搜集的情報給出去,“你殺了我吧。”

容虞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啧,你覺得我經歷了下.毒下.藥,被害的如此慘,能輕易放過你?”

矮個子猙獰的笑了:“你們現在沒有辦法了吧!眼看着自己毒發次數越來越多無能為力吧。哈哈哈哈!這個毒可是無解的。”

蕭垣淡淡開口:“我們已經拿到解藥了。”

容虞回頭看着蕭垣:“恩?”

她怎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小劇場:

老父親景帝:不是說不喜歡朕給你選的太子妃嗎?

太子殿下:父皇您知道有一個定律叫真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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