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景帝走進承恩殿，賢妃便拿起帕子在眼角邊抹了抹，“臣妾參見皇上。”
他擺了擺袖子，沒看賢妃這造作的樣子，而是看着被湯嬷嬷扶着的皇後：“皇後這是怎地了？”
景帝縱使再不喜歡田如煙，可為了把護國公府連根拔起，不得不給她好臉色。
皇後穩了穩心神，笑了起來：“臣妾無事，只是來看看太子妃再者宮裏過得習慣不習慣罷了。”
她示意湯嬷嬷放開自己，景帝和她沒有什麽情分可言，她嫁進來當皇後已經十多年了，可是景帝對她一直不鹹不淡，可礙于她身後的護國公府，又不能對她做什麽。
其實皇後當初也是憧憬過一段美好的戀情的，景帝高大又俊美，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誰家少女不曾懷過春，只可惜護國公府功高震主，惹得皇上忌憚，她注定得不到皇上的寵愛。
可即便沒有寵愛又算得了什麽，入宮這麽多年來，這宮裏□□裸的骨血告訴她，只有權力才是能在這裏生存的好的原因。所以不管為了什麽，都要扶持三皇子上位，否則她這些年來的布局和心血都要付諸東流。
是以，那些少年時候的憧憬早就被磨平了。而且景帝不喜歡她，田如煙自己明白在景帝面前，她這些段數沒有用處。
不過為了端起皇後的架子，田如煙還是裝作十分溫婉的樣子：“皇上怎麽來了。”
景帝冷淡地回：“朕來看看太子。”
他直接越過皇後在首座坐下，一點面子都不給皇後，直接開口讓她走：“皇後每天管着偌大的後宮也勞累不已，既然看太子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是回去好生休息的好。”
皇後嘴角被這父子倆氣的微微顫抖，縱使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但是回回被這麽無視，是誰心裏都受不了。不過心裏再氣，她也端着笑：“那臣妾先告退了。”
察覺到景帝和皇後之間刀光劍影的容虞一個激靈，小聲湊近安靜的蕭垣身邊：“皇上和皇後娘娘一直這樣相處？”
空氣中的的硝煙味道，任誰一眼就能看出來，帝後不和。
蕭垣知道，這些年來父皇不容易，哪有一個臣子敢踩在帝王頭上動土的，如果有那就要非護國公府莫屬了。
景帝花了二十年時間扶持起來容丞相為首的能為朝廷真正做貢獻的臣子，而不是像那些打着世家貴族的名號，拿着俸祿不辦事的無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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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母後屍骨未寒之時，護國公逼着父皇立後，已然觸怒了龍顏，以護國公府為首的腐朽貴族必然是要除去的。
容虞一看蕭垣的表情就知道皇上和皇後關系勢如水火。
她都嫁進皇宮三個月之久了，才第一次真正的和這個名義上的繼後打上交道。
而且這一切還是因為那個草包三皇子才有的契機。
皇後走後，方才嚷嚷着要回去喂貓的賢妃也就不着急回去了。
她這最近被景帝冷落了好些時日，再不抓住景帝的心，怕是這宮裏很快就不記得她是幾號人物了。
“皇上，臣妾那裏靈貓有好些日子不肯好好吃飯了，想來定是皇上去的少了，龍氣減弱，這貓啊鼻子最靈驗了，能感受到昭陽宮裏的陰寒，還請皇上去昭陽宮多陪陪臣妾呢。”
賢妃這話一出，容虞汗毛都快豎起來了，這女人一旦上了年紀，再做些矯揉造作的動作就會顯得十分突兀。
而且她可不想這女人又利用這靈貓做什麽幺蛾子，走進靠近蕭垣大聲說：“我還知道呢，賢妃娘娘靈貓養了可不只一只，不知娘娘指的是哪只貓不吃飯了，要不報過來給孤瞅瞅？”
景帝：“……”
太子什麽時候這麽大嗓門，害的他差點沒從凳子上滑下來。
在旁被揪着手臂的蕭垣：“……”
真棒！大家對太子沙雕的印象又再一次加深了！
蕭垣拉着容虞的手，不知道強調了第幾次：“孤的形象……”
容虞并未給予理會，轉了個身又坐回十公主身邊了。
景帝來的路上也想了想，太子說的法子也不無道理，既然不能明着來，那就暗地裏耍點小心眼又如何，對待特殊之人就要用特殊的方法。
不過眼前要先解決這些個愛演的女人。
賢妃知道景帝不喜歡皇後，而方才太子又落了她面子，現在景帝來了，她自然是要好好做一波妖的。
賢妃一臉委屈，仿佛誰對她做了多十惡不赦之事。
只可惜當景帝早已決定要真正動手的時候，賢妃這個女人也就沒了什麽用處，如果她要是好好在昭陽宮裏養養花逗逗貓，景帝還可放過她，願意給她一個榮華體面。
只可惜這女人要自作聰明，非要去招惹太子，私底下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景帝面無表情地轉向賢妃：“朕昨日可是見到賢妃宮裏多了一只貓來？那不成賢妃你這貓是一夜之間生出來的不成，朕看着分明和原來那只不像，本來這事你不提也就過去了，可是你非要用這事來惡心人。”
她吓得一抖，在她這裏被瞞的死死的秘密到頭來什麽都不是，下意識就将事情抖摟出來：“臣妾不是有意瞞着皇上的。”
賢妃只是一個九品小官的女兒，當年宮裏選秀女，賢妃嫌棄她阿爹給她選的親事不好，從家裏逃出來了，進了宮裏，仗着和沈皇後有幾分相似，便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當時景帝正苦于拿繼皇後無轍，之後她便自作聰明地讓景帝以為一樣的來了個偶遇，景帝當即回去就把她升為貴人了。從此更是好多時日都睡在昭陽宮裏，而她也一路到了賢妃的這個位置，可是這權利的誘惑是無窮無盡的，想當賢妃就想當皇後，想當皇後就又想當太皇太後，只可惜景帝承諾她生了個六公主後，便給了她一碗避子湯絕了她的後路。
賢妃一心想保住她的榮華富貴，只可惜用錯了法子，引得景帝厭惡。
景帝面對着這麽多年的棋子，心中談不上有別的滋味，情愛這方面，景帝的心給了已去的沈皇後。他就是只想保住這□□皇帝辛苦打出來的這江山，不讓它毀在它手裏。
景帝的眼神不悲不喜，慢慢地從凳子上站起來，走到賢妃面前，低下身子：“知道朕為什麽把你留到現在嗎，身為後妃自然要有後妃的覺悟，況且當初朕和你說過的，不要太過分，朕會許諾你該有的榮華富貴。只是近些年來你私底下那些小動作，別以為朕不知。”
賢妃頭些年還好，只是生完六公主之後心思越發大了，一心只想爬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暗地裏殘害妃嫔，這些年景帝的妃嫔，只要是後些年進宮的，要不是病的不行不能侍寝，要不就是失足落水，香消玉殒。
而且昭陽宮裏頭只要有年輕貌美的宮女，也總是逃不過賢妃那關。要不是被花了臉，就是被挑了腳筋之類的丢了出去。
說完這些，景帝轉過身去不看賢妃：“李公公，賢妃以下犯上把她帶回昭陽宮，永世不得出來。”
李公公帶着兩個侍衛，把跪在地上裝柔弱的賢妃架起來。可是沒想到賢妃竟然力氣這麽大，直接掙開了兩個侍衛的限制，大聲嚷嚷起來：“皇上，臣妾冤枉啊。”
侍衛沒辦法，只能用力抓住拼命想要掙脫的賢妃。
只聽她大喊：“皇上，是臣妾學的還不夠像嗎？是臣妾學沈皇後學的不夠像嗎？”
在場的人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平日裏那個說話從來不敢大聲的賢妃娘娘，這又關逝去的沈皇後何事？
雖說賢妃娘娘身上是有幾分沈皇後的樣子，可是擺明了，皇上從來沒有把她當做沈皇後看待過。
況且沈皇後除了太子以外，從未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了。
沈皇後和皇上青梅竹馬，嫁給還是太子的景帝時，夫妻恩愛和睦，可是好景不長，沈皇後因病去世，也帶走了景帝的心。從此以後也沒人敢當着景帝的面提起已故的沈皇後。
景帝掃了賢妃一眼。
現在的賢妃臉上一點往日的賢良淑德模樣都沒有，有的只是猙獰，那雙好看的鳳眸裏面全是瘋狂：“可臣妾只想要保住這榮華罷了，關于刺客臣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還有貓的事臣妾可以解釋的。”
見她快要掙脫，李公公手一擺，命那兩個侍衛抓緊了。
“臣妾只是想找一只乖巧聽話的貓，不然每次您都不願意誇贊臣妾了。”她臉上露出平時委屈的模樣，“您不知，把您留在昭陽宮裏面，有多難；您更不知，沈皇後學起來更難。”
景帝一擺手，讓李公公趕緊把她給帶下去。
賢妃被拖出去之後的承恩殿氣氛就更加詭異了，景帝坐在上頭，神似悲哀，可是好像又隐約放開了什麽。
經過一場鬧劇之後，大家氣都不敢喘重一點，生怕景帝把自己拉出去砍了。
容虞看了眼十公主，又看了眼蕭垣，發現二人都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結果她自己站了起來。
“好端端的賢妃提什麽母後，搞的人怪想她的。”她拿起眼角餘光悄悄看向景帝，“父皇，您說是不是？”
景帝透過太子的眼，仿佛在看他，可是仿佛又像是在懷念着誰一樣，緩緩開口：“是。”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小劇場：
容虞：垃圾賢妃，麽事提什麽沈皇後，搞得氣氛怪緊張的。
蕭垣：媳婦，我想母後了，需要媳婦安慰。
容虞，一腳踹開，起開，別擋着我回家看我老母親。
蕭垣：日常賣慘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