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啊,二,一橫兩橫就是二。”

“對,然後那個孩子又覺得很簡單,怎麽這麽容易就學會了呢?這天回家他就對父母說,今天學了第二個字,還是很簡單,看來做學問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讀書很簡單嗎?”阿飛昂着頭問他小舅舅。

“不簡單的,讀書剛開始很簡單,一點點會深起來的,就像這個故事裏的孩子,他第三天去了學堂,先生教他第三個字,就是個三字,一橫兩橫三橫,他這下不高興了,心想原來先生教的都是這麽簡單的,那自己都會了,還要學什麽呢?這個孩子就走了,跑回了家去。”

“回家了?”

“是啊,讀書不讀回家去了,他爹娘聽他說都學會了,還真的以為自己的孩子聰明,什麽都一學就會,也就不去勉強他去學堂了,但是他讀了書,那總要派上用處了吧?家裏記賬報賬就叫他寫,今年地主家田地多收成好,新收了一萬多斤糧食,爹娘叫他寫上,他愣在那裏,爹媽問他怎麽了?他說要慢慢寫,他爹娘倒也不勉強他,就讓他進了房間裏慢慢寫,只是半天都過去了,怎麽還否好呢?”

“為什麽還否好呢?”

“他爹娘進去一看,滿地的紙張,上面寫滿了一字,這個字簡單,他爹娘都認識的,就問他怎麽老在寫一呢?不是叫他記賬嗎?”

“對啊,是一萬多斤稻子呢,那很多很多很多了,曬場上都要曬不過來了。”

“阿辭真聰明,知道一萬是很多的,那個孩子也知道,他聽他爹娘問,就說萬是很多個一,他在寫一萬個一啊,他爹娘呆住了,問他你沒有學萬這個字嗎?他說一就是一橫,二就是兩橫,三就只有三橫,那萬肯定就是一萬橫了,他爹娘聽了都搖頭,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帶了他去給先生道歉,請先生再好好的教他,不要再讓以為自己很聰明,就什麽都不用心學了。”

“阿辭,小舅舅說的故事,你聽明白了嗎?”

“小舅舅在說故事我曉得的啊。”

“那這故事的意思呢?你否曉得呀?”

“故事,故事就是故事,還有別的意思嗎?”

“大姐,阿辭還小呢,等她大了就曉得啦。”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看B站不,9·3勝利大閱兵高清全程錄像

☆、阿青

中午阿辭爸爸回來吃飯的時候,看到小舅舅在也不意外,一家人坐下來吃飯,其實今天并沒什麽菜,季節不對,農家也沒多少菜,就一碗鹹菜和一碗醬,還有就是紅薯粉條湯,阿飛很好對付,湯舀到米飯裏,加了點醬,嘩啦嘩啦就吃下去了大半碗,阿辭也喜歡這樣吃,但是她的速度沒弟弟快,等她吃好了,阿飛早就跑到前門去玩了,家裏三個大人還在吃,孩子們肚量小吃不了多少,大人總要吃個兩碗的。

“我今天在中山聽見他們在說老葛家真有人去說媒了。”

“真的會去啊?這些人還真是。”

“不過被蓮花罵出來了,老三倒是找了個好老婆呢。”

“那老三爹娘該放心了。”

“說是老三娘又坐着哭了一場。”

“老人心裏難受吧。”

“嗯。”

“咱們家的兔子要生了,我今天去找人問問要注意什麽,去了屠阿嬸家裏,她家的老大快要訂婚了呢。”

“那個教書的大兒子嗎?”

“嗯,說是過幾天訂婚,等九月裏結婚呢。”

“嗯,那咱們家的阿青呢?小弟你曉得你小阿姐什麽打算的?”

“啊?”阿辭小舅舅正專心聽他們說,一邊默默的扒飯吃,忽然就聽到姐夫問到自己身上來,“小阿姐沒有告訴我呢,我也否曉得。”

“大概總是下半年了吧,看看也差否多了。”

“咱們結婚的時候,阿青還那麽小,現在也要結婚了,這日子過的真快啊。”

“是快啊,阿辭都要上學了呢,我聽他們說,阿辭這一班的孩子是人最多的,有五十多個人呢。”

“這麽多啊?都是咱們村的?”

“有幾個上面那個村的,還有兩個對面的村的。”

“那咱們村裏也不少了,差不多四十個了。”

“嗯,我看見老王的兒子也在,還有那個破腳鬼的兒子。”

“他兒子也能讀書了?”

“他兒子比阿辭大一歲的,咱們阿辭提早上學了,剛好在一個班了。”

“阿辭這個笨蛋會否會被他們欺負啊?”阿辭爸爸擔心自己的女兒了。

“總不能連上學都跟着陪着吧?被欺負了不要緊,這麽小的孩子,也就是玩鬧吧,總有老師管着的呢。”

阿辭爸爸不以為然的皺眉,他打定主意要在女兒上學時候去看看了。

“好像軍成的兒子也在。”

“軍成的兒子也在?”

“嗯,我早上看到軍成老婆送來的。”

“怎麽阿辭這個班有這麽些人,軍成不是被三才家那次的事情鬧的進醫院了嗎?”

“早就回來了,聽說是上班去了,住都住在上班的地方了。”

“他這個人,遲早被女人害死。”

“別人的事情我們管不着,快吃飯啊小弟。”阿辭媽媽最後一句話對着自己弟弟說的,看他也不怎麽夾菜,心裏不由得滿是心疼,自己家裏的飯菜最近确實不好,不過有什麽辦法呢,地裏沒菜了桌上自然就沒多少菜能吃,雖然飯是夠吃飽,但是想要吃好點,還是沒有錢。

等他們三個大人吃完了飯,阿辭媽媽在收拾碗筷,阿辭小舅舅就急着回家去,家裏肯定急了,得趕緊回去說下。

晚上的時候,吃了晚飯之後,因為明天要上學,阿辭十分緊張,也不和弟弟在床上蹦跶了,也不看窗外的月亮和星星了,早早的就躺下想睡覺了,阿飛十分奇怪,不明白為什麽姐姐今天這麽早就睡覺了,他喊她阿辭也不答應,只說要睡覺。

阿辭爸媽這時候還在樓下,阿辭媽媽把田籮放到屋子的角落,再去兔籠那把兔娘抱到田籮裏,兔娘在她手上簌簌發抖,直到被放到田籮裏,還在發抖着不敢動,田籮挺高的,兔娘在裏面呆着挺安穩,不過阿辭媽媽不放心,還是在上面蓋了個米梳,竹子編制的家夥,有細密的孔可以透氣的。

阿辭爸爸在燭光下看着老婆忙碌,忽然想起什麽問道:“沒幾天就要八月了吧?”

“嗯,是沒幾天了,陰歷都廿多了。”

“那又要到八月半了。”

“嗯,八月半,又要買月餅了。”

“你娘家,我娘那,還有你爺娘,還有那邊的外婆外公,得買四份禮呢。”

“家裏麽多少錢呢。”阿辭媽媽有些發愁,一年的收入都沒多少,事情卻那麽多。

“沒事,過幾天就發工錢了,村長答應過節前發的。”

“那就好了,我還擔心呢。”

“不用擔心,有我呢。”

“嗯,你快上去睡吧,天天的這麽幹也是累。”

“等你弄好了一起上樓,你膽子那麽小。”

“自己家裏我又否怕的。”

“好好,你否怕我怕,快點弄好了一起困覺了。”

阿辭媽媽笑着看自己男人,快手快腳的整理了下東西,兩夫妻就吹了樓下的蠟燭上了樓去睡覺,這段時間一直停着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重見光明,蠟燭雖然也亮,到底照亮的地方小了些,阿辭媽媽都想念電燈泡那昏黃的燈光了。

半夜的時候,阿辭迷迷糊糊的覺得眼前亮,她睜開了一條縫看了下,媽媽好像打着手電筒在照亮,不過阿辭困死了,翻了個身擋了光線就繼續睡了。

等阿辭早上醒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阿辭媽媽已經忙了很久了,昨天半夜裏,兔娘生下了五只紅通通的小兔子,粉粉嫩嫩小小的,屠阿嬸還叮囑過別拿手去摸小兔子,阿辭媽媽不敢碰小兔,只給兔娘喂了些草,到底是喂了兔娘許久,這生産後十分警惕的兔娘并沒拒絕喂食,在阿辭媽媽手上連着吃了好多草。

一大早就起來的阿辭并沒看到小兔子,阿辭媽媽不想讓她一天都想着這個,就沒告訴孩子們小兔子生了,田籮都藏在了門前屋檐下的角落裏。

今天就是正式上課的日子了,阿辭吃完早飯,背着小書包一大早就往學校趕,路上都是去上學的小夥伴,前後門的鄰居家,有不少家裏的孩子都和阿辭做了同班同學,大家一起往曬場那邊的教室去,進了門,小孩子們有早到的,就坐在昨天分好的座位上,胡老師早就在了,正在領讀,“阿,喔,鵝,衣,烏...”

剛進教室的小孩子們趕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加入這晨讀的隊伍,阿辭坐下之後跟着老師念:“阿,喔,鵝,衣,烏...”雖然跟着念,可是阿辭并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哦。

胡老師負責了一年級的語文數學全部的課程,一天到晚的教着這一班孩子,幸好孩子們都聽話,雖然有坐不住在上課時間說話的,但是基本這一天過的還算順利,到了傍晚放學時間,胡老師對坐在左邊第一排的幾個孩子說;“從你們這四個人開始,每天四個輪着掃教室,先從你們開始。”

阿辭就坐在第一排呢,今天第一天上學就要掃地嗎?阿辭有點呆,她在家裏還從來沒掃過地呢,教室裏有兩把掃帚還有簸箕,兩個孩子掃地,兩個孩子擦黑板擦桌子,阿辭分到了掃地的活,她拖着個大掃帚揮來揮去的,地掃的不見的有多幹淨,灰塵倒是被掃起許多,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教室裏才算能看,桌椅又被整理好了,這四個孩子才算可以回家了。

阿辭上了一天的學,背着書包回去了,回家還不能和平常一樣去玩,還要寫作業呢,老師要她們寫本子上一面的拼音,把今天教的幾個拼音都寫上幾遍,阿辭今天被胡老師手把手的教着寫,當時自己覺得會寫了的,等回了家坐下來拿起鉛筆寫,才發現好像不是那麽容易啊?字怎麽歪歪扭扭的呢?不過阿辭覺得自己只要寫滿這本子的一面就可以,一個個的拼音都是好不容易才寫上去的呢。

阿飛今天依然在玩,姐姐回來了他也知道,他還特意去看了姐姐怎麽寫作業,但是不好看啊,還沒挖泥土好玩,他看了一會就跑了,繼續和江江玩去了。

晚上的時候,元青來了大姐家,阿辭媽媽叫她幫着看兔娘和小兔,阿辭和阿飛這才看到家裏多了五只小兔子,真的是小老鼠一樣大,還都沒有兔娘的那一身漂亮的白毛,一點都不好看啊。

小兔子被孩子們嫌棄了,這倒好,省的孩子去摸小兔,那反而不好,阿青看了下兔子們都挺好的,只要好好養着養大了,兔子身上的兔毛剪了賣了就是錢呢。

“你到底是怎樣的打算呢?眼看夏天過去了,一晃眼就是下半年了呢,要辦喜事就要準備起來了呢。”

阿青垂了頭紅着臉不吭聲。

“你自己阿姐面前還害羞做什麽呢?有話就說啊。”

“他...他說八月半前會叫爹娘來提親的。”阿青說完這話,臉上紅成一片,更不敢看自己大姐。

“嗯,這也好,下半年訂下來,那他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

“說是說過的,想...明年正月裏結婚。”

“嗯,那有些事情真的要準備起來了。”

☆、反對

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婚,要辦喜事,首先要有媒人,這些事本該是家裏長輩操持的,可是元青的母親去世已經幾年了,元青的阿爹又因為不願意把女兒嫁給賢超,而甩手不管女兒的婚姻大事,甚至在昨晚因為想最後勸勸女兒而和元青吵了起來。

“我說了你和他否合适。”

“哪裏否合适了呢,阿爹?”阿青雖然一直都是聽阿爹的話,但是對于嫁人這件事,她有自己的主意,她又不是沒讀過書沒上過學,現在是新社會了啊,又不是以前封建時代,怎麽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也不行呢?

“就是否好。”阿辭的外公是個頑固的人,年輕時候是這樣,老了更頑固,簡直沒法說。

“哪裏否好了?阿爹你說嘛。”

“就是否好!”

“否好總要有否好的地方呢?他哪裏讓阿爹你一直覺得否好了?”

“他們家的人脾氣否好。”

“可是他對我一直是很好的呢,從來沒有發過脾氣。”阿青真的覺得他很好,一直很耐心也很體貼的,雖然相處的機會不多,可是再沒有比他好的人了,喜歡一個人,嫁給他不是最好的結局嗎?為什麽自己阿爹就一直要反對呢?

“你傻否傻?他現在當然要對你好。”

“他以後也會對我好的。”

“以後的事誰知道。”

“那阿爹你也否曉得他以後怎麽樣呢,你怎麽就知道他要對我否好了?”

阿辭外公沉默了,他是真的不看好女兒看上的男人,家裏窮就不說了,比一般人家都窮了些,嫁過去就是擺明了先吃苦的,還有他家的人脾氣都比較急躁,他怕女兒嫁過去了一旦和人争吵,會被那男人打,只是年紀輕輕的女兒哪裏懂這些呢,看她神情就知道,她現在想不到這些的。

阿青看父親沉默了,就越發大了膽子,想着男人說過的話,就說道:“他想下個月,就是八月了,他想請媒人來說媒了。”

阿辭外公聽的一陣煩悶,沖口而出說道:“他和你生肖都否利,說什麽媒!”

“什麽?生肖否利?阿爹,現在又否是以前了,那是封建迷信的說法,我否相信的。”

“你肖蛇,他肖虎,蛇龍猛虎鬥,要一直鬥的,哪裏好做夫妻的?”

“阿爹你這是老思想,現在還有幾個人信這個呢。”

“你否信我信,我就是否看好他。”

“我看他好就行。”

“爹娘的話你都否聽,你要吃苦的!”阿辭外公看着勸說不聽的女兒,真的是生氣了。

“阿爹你是否是就是嫌棄他家窮呢?”

“他家難道否窮嗎?”

“大家都差否多的,我們家也沒多少富啊。”

“你懂個屁!他家連給他造個新屋都沒有,你嫁過去了,住哪裏去?和他們爹娘擠着一個樓上去嗎?”

“咱們家也還沒新屋呢...”阿青想起阿哥下半年也想訂婚的,家裏也還沒造好新房呢。

“咱們家打算造新房子了,他家呢?”

阿青閉嘴不說了,他家确實沒有錢造新房子,他娘是個小腳老太婆,他爹也老了,前面又有幾個兄弟結婚成家,輪到他哪裏還能剩下些什麽。

“和他結了婚你住哪裏去?他說過沒?”

阿青有些不想說,但是阿爹一直瞪着她,瞪的她低下了頭,“他家以前住的老房子...”

阿辭外公想了想,想起來他們家以前是住在大井邊的一個臺門裏,那裏的房子是剛解放時候造的吧?幾十年的老房子了,都要擔心倒了的舊屋,女兒去住那樣的地方?她也願意?阿辭外公的心都涼了,這死心塌地的人是最難說的,即使你一心為她,她也不會覺得好,反而覺得你是在作惡,攔着她的幸福。

阿青看自己阿爹不吭聲了,大着膽子就說了句:“他下個月真來提親的。”

“我懶得管你。”

“你否管誰管呢?你是我阿爹啊。”阿青看自己爹一臉怒氣,趕緊又勸道:“阿爹啊,我都沒娘了,就剩一個你了,你否管我可怎麽辦呢?”

“你這樣厲害了,自己都做了決定要嫁給誰了,還要我管什麽?”

“我雖然找了,但是沒想過要讓阿爹生氣的啊,是阿爹你一直否喜歡他,我都否曉得是為什麽。”阿青也委屈,他看到自己阿爹一直都很恭敬的,否曉得為啥阿爹就是否喜歡他。

阿辭外公也無語,生了兒女就是債哦,一個個的都否省心,女兒找了個自己看不上的,兒子又找了個還欠好的,小兒子又有病,這一個個的都讓人放不下心,自己老婆早早的去了,留下自己受苦哦,唉...

這晚上兩父女不歡而散,但是阿青是下了決定要嫁給賢超了,年輕女孩子第一次喜歡了一個男人,嫁給喜歡的人不正是最好的結果嗎?雖然阿爹不樂意,但是他也不吭聲了,随便女兒的意思了,難道還真的堅持不肯,萬一這女兒跟着他就私奔去呢?那不是更丢臉了?這樣的事情又否是沒有,王老大的女兒不就是這樣,聽說是日子過的很不好,但是做爹娘的還能怎麽樣呢?嫁出去的女兒都是潑出去的水了,何況是這樣私奔的女兒,就是爹娘想去幫她出頭,說不定女兒還不樂意呢。

這兩天的天氣秋高氣爽的,在山上幹活的人是最舒服不過,太陽光也不那麽熱烈,天氣也還不冷,阿辭媽媽帶着阿飛去紅薯地裏,她今天要割些番薯藤回去給豬吃,順便也挖些番薯回去吃,現在還不到挖番薯的時候,番薯還能在地裏養養大些,不過這塊地裏當時是埋的番薯種,早些挖掉也不要緊。

番薯藤爬了滿地,翠綠的葉子一片片十分茂盛,滿目翠色裏,偶爾還能看到形似牽牛花的紫色的番薯花,阿飛在地裏亂竄,媽媽只叫他別去踩番薯藤蔓,看他跑地邊去了,也就不去管他自己揮着鐮刀割起了番薯藤,從地邊開始的番薯藤,割斷了根部,再一根根扯出來繞成一把拿藤打結,小小的一把把紅薯藤碼放着,等下再放簸箕裏挑回家,可以一把把的扔給豬吃,等天氣再冷一些,全部地裏的紅薯藤和紅薯都挑回家去,下半年家裏養的豬就靠這個養膘了。

等阿辭媽媽割好了番薯藤,開始挖番薯的時候,阿飛就跑過來跟在媽媽後面看,一鋤頭下去,幾個紅薯從泥土裏露了出來,大的有阿辭媽媽的手掌大,小的就是阿飛的拳頭大,幸好是大的比較多,看樣子這地裏的紅薯産量今年會很好呢,阿辭媽媽臉上都露了笑,誰家不喜歡豐收呢?

紅薯被連根帶着一串挖出來,被鋤頭挖散的撿進大簸箕裏,其他連着的阿辭媽媽并不摘下來,而是抖掉了泥土,連着根部放到大簸箕裏,這樣帶回去摘了紅薯後,連根都能扔給豬啃啃,反正是一點都不舍得浪費掉的。

等阿辭媽媽挑着滿滿一擔紅薯和藤下山的時候,太陽都落到了西山,早秋的山上,漸漸能看到一些黃色,再過段時間,玉米也就該收了,過幾天就該種菜了,冬天吃的青菜現在就要種下了,阿辭媽媽心裏想着今年該種多少菜,烏油菜油燈籠這些個青菜都要種,冬天要吃的,過些天九心菜雪裏紅也要種,腌制鹹菜就靠這些,還有大白菜也要種,現在菜地裏絲瓜都老了,葉都幹了,可以扯掉整株絲瓜藤扔地裏當肥料了,茄子倒還能長幾個,再過些天也就不行了,天氣冷了它就不愛長了,夏天的時候天天能摘幾個茄子當碗菜,現在不知不覺的,又是一年秋了。

阿飛連蹦帶跳的跟着媽媽往山下走,從這座山下去的話,要經過外公家裏的,阿飛可喜歡去外公家了,大舅舅喜歡他,外公家裏每個人都喜歡他,見了他就笑的外公還會塞好吃的給他。

阿辭媽媽挑着擔子有些重,路上停了幾次歇腳,從山上下來的人,有走的快的就追了上來,看他們母子在歇腳,有的就開玩笑:“阿飛啊,你這麽大了,你看你媽媽累了,你幫你媽媽挑擔子吧。”

阿飛張大了烏溜溜的雙眼,吃驚的看着說話的人:“我還小啊!我挑不動!”

“那等你長大了,幫不幫你媽媽挑擔子呢?”

“幫!我一定幫媽媽挑擔子的!”阿飛很認真的看着媽媽保證,媽媽都被他認真的小模樣逗笑了。

路過的人也笑,阿辭媽媽歇夠了,又挑着擔子帶着阿飛下山,到山腳自己娘家門外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路邊自己娘家的後門開着,阿辭媽媽就喊了聲:“阿青。”

阿青答應了聲,人卻是從樓上探出身來,原來她在樓上呢,她見大姐在下面,阿飛也跟着,就笑着說了聲我就下來。

阿辭媽媽這一喊,旁邊住着的阿生婆也從自己的小房子裏走了出來,看是阿辭媽媽在娘家門口喊,旁邊還放着一擔紅薯藤,還帶着兒子,只是不見阿辭,就奇怪的問道:“元琴你家阿辭呢?怎麽只帶着阿飛來?”

“阿生嬸啊,阿辭上學去了呢,所以才沒帶她來的。”

“上學去了?我都忘記了,這也是到了讀書的年紀了呢。”

“嗯,才去上學的。”

“這日子過的真快呢,我還記得那年你生了阿辭,滿月之後抱着她回來娘家,小小的一個孩子,到現在這麽大了。”

“是的呢,一晃眼都這麽些年過去了。”

“我聽見說,阿青好像也要結婚了?”

“想是這麽想,我還否曉得情況呢。”

“好像是你阿爹不太願意。”

“這個..我做阿姐的也說不來。”

“大姐,阿生嬸,阿飛你在玩什麽呢?”元青看自己的小外甥蹲在大簸箕旁邊。

阿飛擡頭看自己阿姨,小臉上又沾染了泥土,他還笑眯了眼,舉起手裏的一個螞蚱說道:“阿姨你看!我抓的螞蚱!”

“嗯,阿飛真厲害,看你這臉髒的,來,進屋去,阿姨打水給你擦擦。”

姐妹倆帶着孩子進了屋,阿辭媽媽還沒坐下來就問道:“家裏挖了番薯嗎?沒挖的話留幾個家裏吃。”

“好的,沒挖呢,阿哥這幾天忙着翻地準備種菜了,都沒挖番薯回來,留幾個就行,反正家裏的番薯也能挖了。”

阿辭媽媽就只拿了五六個番薯給放地上了,忽然想起來住對面的阿生嬸,她是肯定自己沒地種這個的,也不知道她兒子有沒想起來拿幾個給她吃,想到這裏就随手抓了一串紅薯,大大小小的總有六七個了,走出後門,阿生嬸這時候正在家裏淘米準備晚飯,她家小房子的門正對着阿辭外公家的後門,只是她家的地基高,阿辭媽媽幾步走過去站在石階下喊了聲:“阿生嬸,你燒夜飯了?我這裏有幾個番薯給你吃,你拿一下啊。”

阿生嬸趕緊的放下手裏的米籮出來,看阿辭媽媽放在石階上一堆番薯,趕緊就推辭:“這怎麽好意思呢,我拿你小輩的東西吃,這可否好。”

“哪裏否好了?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也吃過阿生嬸你的東西呢,我們家阿辭阿飛也來沾過光的,否要客氣,快去洗了飯鍋裏蒸上,等下就能吃了呢。”阿辭媽媽說完就回頭往自己娘家走,幾步就回來了,她身後阿生嬸笑着拿了番薯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阿姐,要否要夜飯在這裏吃?”

“不了,阿辭在學校讀書呢,她否曉得我們在這裏,要擔心的,你姐夫也否曉得,等以後吧。”

“嗯,那我否準備你們的飯了。”

“嗯,我也否能夠多留,我就問問,阿爹一直反對,你還是定下來要嫁給他了?”

“嗯,我勸了幾次,阿爹還是不高興,我總否能答應了人家又反悔吧?”

阿辭媽媽沒好氣的白了自己妹妹一眼,“哪個叫你自己答應的?這種事總要爹娘答應才算數的呢。”

“可是爹否會答應的,我也是沒辦法啊,阿爹要是把我嫁給我否喜歡的,那我才否願意呢。”

“好好好,你願意,你願意就行,難得碰到喜歡的人,我看賢超也還行,人是高高大大的,就是家裏窮了些。”

“怎麽阿姐你也說他窮?姐夫當時更窮呢。”

“...我又否是嫌棄他窮,我說的是實話呢。”阿辭媽媽看看自己的妹妹,正青春的女孩子,又漂亮又勤快,跟着喜歡的人吃苦也不怕。

“只要對我好,我不怕吃苦。”元青年輕的臉上笑意盈盈,那是沉浸在幸福裏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有錯別字告訴我,打字快了會忘記看。

☆、夜談

阿辭媽媽挑着擔子帶着阿飛回到家的時候,阿辭正趴在家裏後門的石板凳上寫作業,那些拼音這幾天阿辭她們反複的讀,也反複的寫,大概總要寫很久的,阿辭的字到現在還是不好看,寫的歪歪扭扭的,她自己倒不覺得難看,但是爸媽一拿起來看就覺得不好看,不過看在阿辭還小的份上,也不會現在去說她。

媽媽回來了,阿辭就跟着進了家門,阿辭媽媽心裏想着可不能讓孩子老這樣寫作業,得給阿辭再配把家裏的鑰匙,以前給阿辭配過一把的,但是她小時候沒記性,不知道抛到哪裏去了,那次之後就沒再配過鑰匙了,孩子一直跟着大人,以前也不太需要自己開鎖,但是現在上學去了,這就不一樣了。

雖然家裏沒什麽財産,但是一個家裏該有的家當,看上去不值錢,真要沒了再去花錢買,那就都是錢了,所以家裏人都不在的時候,該鎖還是要鎖上的。

阿辭媽媽洗了幾個番薯準備放鍋裏蒸了吃,晚上雖然沒什麽菜,但是阿辭媽媽把蒸熟的番薯用飯鏟打進了米飯裏,這就成了番薯飯,阿辭爸爸不吃這個,但是兩個孩子喜歡吃,甜甜的番薯拌着米飯,菜都不要一碗飯就吃下去了。

晚飯之後,媽媽在收拾碗筷,兩個孩子就跑出去和鄰居的孩子們玩了,阿辭爸爸在和她說話。

“村長好像又想祭祀山神菩薩了。”

“為什麽?”

“洞打否過去。”

“咦?”

“也否曉得是什麽原因,碰到的石頭特別硬,放了幾次炮也效果不大,石頭掉不下來打不過去,村長就想着再請請山神呢。”

“他一個村長,也就想這個辦法啊?”

“那還能怎麽樣呢?”

“反封建迷信的時候,最起勁的不就是他們幹部呢?現在倒好了,自己又來這一套了。”

“都是這樣的,該裝什麽樣就裝什麽樣,什麽實惠就來哪一套。”

“有否有用呢?”

“誰曉得了,看看吧,要是祭祀了山神就能放炮破山了,我估計以後再碰到這樣的,就得次次這麽幹了。”

“請就請吧,只要順順利利的就好,快點打通這個洞就好了。”

“哪這麽快呢,事情總要一件件的做,石頭也要一塊塊的打,你當是孫悟空呢,一根金箍棒就戳穿了山呢?”

“哎,明天我去鎮子上一趟。”

“做啥去呢?”

“我從山上回來的時候,看見阿辭趴在後門石板凳上寫作業,以前她整天跟着我們,我們倒是忘記了再給她配把鑰匙。”

“這個我也是忘記了,以前明明給她配了挂脖子上的,她自己丢了的。”

“現在不配不行了,我也剛好去看看供銷社裏有什麽月餅。”

“錢還沒發呢,村長有錢去祭祀山神,卻還不發我們工錢。”

“家裏還有點,只是阿青下個月就打算和賢超訂婚了,我做阿姐的也要準備準備了。”

“真訂婚了?”

“那有假的?”

“差也差否多了,這倒好,你們兩姐妹,嫁給我們同個太公下面的兄弟了。”

“唉,我也否曉得好否好,阿青是一定要嫁了,我阿爹卻實在是否高興。”

“為啥呢?”

“做大人的有他們的想法,生肖否利啊,家裏太窮啊,脾氣否好啊,一樣樣加起來,我阿爹就一直否想把阿青嫁給賢超。”

“我也窮啊,我當時不也是村裏有名的窮呢,你娘她不也是答應把你嫁給我了呢?”

“當時我娘還在,有些事情也好說,再說我娘是覺得你這個人人品否錯,她覺得你這個年輕人好,我爹也就否會反對,不過我嫁給你吃的這些苦,我娘沒看見多少,我阿爹看的還少嗎?”

阿辭爸爸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自己家裏窮,确實也叫老婆吃了不少的苦,就是剛結婚沒幾天呢,自己出去做工了,老婆在家就給自己娘吓得偷偷的哭了,當時結婚家裏沒錢,都是去借來的錢,自己結婚後趕緊就跟着人出去做工賺錢了,當時一時也想否到自己娘會這麽做,居然在他出門後,去跟自己老婆說,結婚借了誰家多少多少債,都是要你們還的。

阿辭奶奶開口就是三百多塊錢的債壓到了阿辭媽媽的頭上,一直在自己家從來就沒欠過別人錢的新媳婦,剛到婆家丈夫就出門去做工,婆婆還說這麽一大筆債要自己還,阿辭媽媽後來和長大後的阿辭說的時候,說當時覺得真的是一座山壓在了身上,婆婆說完就走,她卻吓得躲到樓上哭了一場,當時的三百塊比現在的三萬都覺得還要多,這樣一筆債壓的人心事重重,新婚的阿辭媽媽一直都沒怎麽開心,整天的上山下地幹活,一個人守着個家等男人回來,幸好阿辭爸爸運氣不錯,跟着人出去日夜拼命的幹活,兩個月的時間賺了三百多塊,他一分沒舍得亂花,都帶了回家來,阿辭媽媽趕緊就叫他把債去還了,那兩個多月的時間,真的是把一個姑娘逼成了一個當家的女人,這是痛苦的蛻變而并不是什麽幸福的日子。

在阿辭外婆還沒生病的時候,阿辭媽媽還能回去和她說些心事,等她病了之後,哪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