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憑什麽?!”秦朗橫氣道。
“憑什麽?”小個子又推了他一把,力氣與她個子成反比,秦朗沒站穩,又往後退了一步。
“憑你是個男人,她是女人。道歉!”小個子雙眼圓瞪,像個小老虎似的,氣勢不輸一米八的秦朗。
秦朗看她張牙舞爪,恨不得扯了她的爪子,他撸起袖子還真要這麽幹。
小個子大吼道:“怎麽?想打架?”那架勢活脫脫一個黑社會老大。
明明是她挑事要打架對不對?沒等秦朗反應過來,屋外的修車小弟們聽到聲音紛紛趕過來堵在門口。黑壓壓的一片,像一片烏雲,壓在秦朗頭頂,他看到了雷鳴電閃‘咚,咚……’催命似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小子看着未成年,還這麽橫。有句老話叫什麽,初生牛犢不怕虎,現在的小孩什麽事做不出來?殺人放火對他們來說就是玩游戲,做什麽都不計後果。算了,今天就看她小的份上,大人不計小人過。他才不會承認因為人多,他怕了。
“對不起。”秦朗向小個子身後的胖姑娘鞠了個躬。
原本泣不可仰的胖姑娘,一妙鐘變臉不哭了,咬着手指頭道:“長得帥,絕對渣男,絕對壞,哼……”
說完,‘咚,咚……’跑出去了。
那冷豔高貴的氣質,畫面太美秦朗不忍直視。他只能說神經病都是一窩窩出現的。
門外的小弟們見事情解決了各自散去,去給秦朗拖車的大眼晴小夥子,走進來道:“老板,就是他的蘭博基尼要保養。”
剛剛自己認錯人了?這面前的小個子才是正主?秦朗不由得又打量她一翻,頭發好像盤起來,戴進帽子裏去了,胸是小了點,仔細看還是看的出是個女的,至于聲音現在想來,脆脆的真不是男人的聲音。
他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他。
“我表妹她這裏有問題。”她指指頭道:“小時候得了腦膜炎,沒來得及治,所以就成現在這樣了。看到漂亮的人都會撲上去,你不是第一個這樣罵她的人,如果你不道歉她會一直哭下去,剛剛下着你了吧。嘿嘿,不好意思了,這次的修車費不收你錢了。”
她句句誠懇,清脆的聲音,落在耳朵裏像黃莺鳥似的,婉轉好聽。把剛剛以少欺多的事忘的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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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沒發生這些事之前,秦朗覺得自己肯定會信她的話。可是她忘了,在她說這些話時,她知道了他是蘭博基尼的主人。
秦朗自小見慣了趨炎附勢的人,這種見風使舵的人他見多了,心裏冷哼着,面子上卻道:“沒事,在這裏還好,在外面她這樣可是會被人打的。”
秦朗把‘打’這個字咬得及重,濃濃的諷刺撲面而來。那女人還沒感覺到,笑呵呵道:“謝謝你關心啊,剛剛我也是急的,怕她哭得停不下來。”她伸出手道:“我叫蘇小可,這是我爸開的修車廠,嘿嘿,我也算是老板。”
“秦朗。”秦朗伸出手,見蘇小可一手的油漬,猶豫着要不要握上去。
蘇小可這才發現自己有多髒,縮回手不好意思道:“我去洗把臉,你坐會。”說着,她去了裏間的洗手間。
水聲嘩嘩,秦朗坐在紅木椅上細細打量周圍環境,剛進來時他直奔那胖女人了,這會再打量才發現,這裏的裝修還是蠻有格調的,黑白灰色系,右牆有一個落地書架,放了些資料還有些有關汽車的專業書,中間還放了幾個限量版的汽車模型。半圓型的黑色電腦桌,右邊放了兩盆盆栽,郁郁蔥蔥長得旺盛。與這裏環境格格不入的就是他坐着的這張紅木長椅。
秦朗環顧一周,視現落在那個倒下的飲水機上,水箱的水流了一大半,地板上濕漉漉的,他正猶豫要不要把飲水機弄起來時。
蘇小可先他一步,扶起飲水機,換上了邊上未開封的水箱,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點喘氣的。別說一個女人,就是一般的男人擡水箱那也得頓一頓,而她……
秦朗在心裏又給她貼了上一個标簽--怪力女。
“你坐會,我把這打掃下,很快的。”蘇小可背對着他,拿着拖把拖地上的水漬。
“來腳擡下。”
秦朗擡腳,還是晚了那麽一點點,蘇小可手上的拖把掃到了他的皮鞋,白皮鞋上沾了一橫條灰漬,他皺皺眉頭,把腳往裏縮了縮。
蘇小可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他:“不好意思啊,你自己擦下吧。”
“沒事。”秦朗擡頭,看見一張娃娃臉的小姑娘沖他笑,皮膚光的如白瓷似的吹彈可破,一雙大眼明亮如星,介于少女與男孩間的那種氣質,盈盈笑來像個幹淨的大孩子。
他接過紙巾,愣愣的看着拖地的蘇小可,還沒回過神來。
蘇小可,女,23歲, M大車輛工程畢業。父親蘇白,J市馳盛修理廠老板,三歲時母親病亡。
畢業半年在父親的修理廠上班,目測會繼承家業。
沈之文給了他資料,給了他她的電話,能給的都給了,唯獨沒有她的照片,原因是沈之文不喜歡人家,留人家照片做什麽?
沒來的時候秦朗曾想過她的長相,傾國傾城肯定不會有,但身材要好吧,□□什麽的要有的。就在剛剛她沒洗掉油漬時,秦朗還在想,身材一般,眼睛是很漂亮的,看臉型應該是個小家碧玉。他的上一任就是這種有幾分姿色的小白花,看着柔弱無害,實際上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多着了。兩人剛開始還好的和一個人似的,過了一個月他就膩味了,出了一筆錢給人打發了。
誰知道現在這個蘇小可人家跟本就不是他許多任的其中一款。
有種失算的悲哀,在女人面前永不言敗的秦朗看着蘇小可驚忙碌的身影,一時真不知找什麽話來說。
“你的蘭博基尼要保養?”蘇小可地還沒拖完,她邊拖邊問。
“嗯。”敵不動,我不動。
“怎麽不去4S店?”
“4S店保養太貴,一次要個一萬多,朋友介紹過來的,說你這不錯又不坑人。”
蘇小可停下手,雙手撐在拖把上問:“兄弟,你七八百萬的車都買了,還在乎這點錢?”
秦朗沒想到這小姑娘還不好糊弄,本想着開豪車充門面的,結果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他不緊不慢道:“我做租車的,這車是二手的,去4S店賺的那點錢還不夠保養。聽沈之文說你們這很實在,就想着過來試試。”
蘇小可聽到‘沈之文’這三個字,兩眼發光看秦朗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敬。
“沈大哥的朋友啊,給你打八折。”她拍拍胸脯道:“我保證這車比出廠時還要好。”
秦朗來的重點可不是車,是蘇小可這個人。他笑道:“沈之文介紹的不會有錯。”
他幾次提到沈之文,在蘇小可看來秦朗和沈之文很熟,還是很好的朋友,對他又熱情了幾分。 “以後車有毛病了都來找我,我免費給你修。”說完,她才覺得不妥,這人是做租車的,手頭上肯定有不少車,萬一都來讓自己修,她家修車廠豈不是要虧死?
她眉心微皺為難的想,要怎麽圓這個話時,秦朗咯咯笑道:“我手頭,有幾百輛車你确定要免費修?那你父親不得破産,哈哈。”
笑聲爽朗,沒一絲為難之意,蘇小可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大哥的朋友都是好人。
“你的私家車,我免費給你修。”她從辦公桌上抽出張名片遞給秦朗道;“這是我電話,有什麽事可以打我電話。”
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後來話接上不應該是:幾百輛可修不起,秦公子要不要考慮下你公司的車都在我這裏修理,保養,我給你打八折。
秦朗低頭把弄手裏的名片,心想她是真傻,還是聰明?這麽好的商機都不抓住,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想來她父親沒什麽背景從一個小修理廠,開到現在的聯鎖機構,資産估摸着也有上億了,虎父無犬女,他不信蘇小可會是個無知的小兒。
“行啊。”他把名片放入右胸口的襯衣口袋裏,然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蘇小可,“我的電話,今天有事先走了,車好了後給我打電話。”
鍍金卡片上面只有兩個字:秦朗然後再有就是手機號碼。
蘇小可第一次見到這種名片,心想着還真是簡單連公司名都沒有。不過看上到還真高檔大氣上檔次了。
“名片好特別哦。”
“嗯,啦~”秦朗溫然一笑,心裏想,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蘇小可收起名片,拿起一串鑰匙道:“我送你出去,這個地方離鬧市還是有點路的,不好打車。”
秦朗沒有推脫,拖車進來時他就發現了這點,修車廠是在一條斷頭路的盡頭,雖然不是郊區但這裏還正在開發,再加上是斷頭路跟本沒有出租車經過。走到正街上估莫着有個一千多米,他可以叫車,不過有人樂意送自己為什麽不了?
當他看到蘇小可的‘車’時,只差沒跪拜到她腳下。一個修車連鎖店的大小姐,就算開不起豪車那普通點的甲殼蟲檔次的車應該有吧。結果她推來的是臺粉紅色捷安特電動自行車,車輪子直徑只有三十公分寬,非常适合嬌小的萌妹子。
不是他歧視電動車,只不過他這電動車太袖珍,想他身着高檔手工西服,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叉開腿坐在還不到半米高的後座上,那畫面想想都詭異。
他是英俊潇灑的男神,這種二B兮兮的鬼樣最适合王浩。
蘇小可沒發覺他的不悅,拍拍後面的坐位道:“坐上來。”
秦朗往後退了一步,離電瓶車遠了些問道:“你沒車嗎?”
“車啊。”蘇小可指了指停在停車廠門口的面包車,“現在就這一輛了,我的車他們開出去了。”
啧啧,秦朗倒抽一口氣,兩箱面包車,車門油漆掉了一大片,前部保險杠斜斜的挂在車頭上,裏面坐位上沾滿了油漬,車箱裏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機油瓶。
開修車廠的,怎麽不把自己家的車拾到拾到幹淨。
蘇小可不在乎他的鄙夷,撓頭嘿嘿道:“平時太忙,這輛車快到年限了,修修浪費。我們平時拉貨,送東西開開的。”
秦朗‘哦’了聲,不上她的電動車,也不向破面包車走去。
他在糾結,是走着出了,是走着出了?還是叫車出去?
“沒多遠的路,發動機沒熱就到了。我們騎電瓶車過去很快的,快上來。”顯然,她以為他是在糾結坐面包車還是電動車。
自從他談第一次戀愛開始,他媽就教育他,找女朋友要門當戶對,這樣才過的長久。每每聽到這種言論他都嗤之以鼻,不以為然。到現今他算是明白了母親的話是多麽的重要。看,面包車髒得沒法坐,那蘇小可卻不覺得髒,放在一個家世與他相當的女人身上,不對放在任何一個普通女人身上都跟他有同樣的感受。
再次證明,蘇小可與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幫沈之文解決掉這個麻煩。
如何解決還要從長計議,這會當然不能與她交惡。
秦朗忍着形像受損的折磨,雙腿張開坐在了電動車後座上。可憐他一雙大長腿,蝴蝶結似的膝弓在車兩邊,大傻X似的迎着刺面的風飛翔。
修車小哥們圍成一團,在背後指着他嘿嘿笑,還有那個死胖子,正拿着手機拍下了他的容顏,秦朗趕緊捂住臉,從手指縫裏觀察那胖女人,她舉着手機向他擺手,笑得張狂。
等着,等爺解決掉你們老板,再來找你們算帳,不整死你們,自己不姓秦。
蘇小可只覺得背後陣陣冷風襲來,她打了個寒戰,心想9月份的天可真多變,明天出門得多加件衣服。
☆、還不是個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