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定計

“郡主……”司馬茹見沈金枝如此動情,不免也有些感觸,忙喚了一聲。

“你只管叫我沈姐姐便可。”沈金枝拉過司馬茹在身畔坐着,嘆口氣說,“這兩月我也未得功夫前去看你。你堂兄太過執着,我去了司馬府幾回,你都在女學中,我還未見到你,他便鬧了過來。為着躲他,我近來都不敢去了。”

司馬茹聞言,也不由得一嘆。她心裏擔心沈金枝心生猶豫,忙說道:“沈姐姐莫理我那堂兄。自他與姐姐和離,爹爹為磨他的性子,也不為他求官,只令他在家中苦學。他這般糾纏姐姐,也多半是沖着玉華郡主這名頭而來,并非真心思念姐姐。”

沈金枝嘆了一嘆說道:“我與他夫妻三載有餘,千日情分,他這點心思,我又豈能不知?只是他畢竟與我夫妻一場,我也不好說他……”

司馬茹聞言,略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回去禀告爹爹,爹爹他若知道芹哥哥這般糾纏姐姐,一定會好好治他,沈姐姐只管放心。”

“若妹妹能解我心中憂愁,那便多謝妹妹了!”沈金枝聽了自然高興,拉着司馬茹手兒又問道,“方才你是如何讓他退去的?怎麽如此容易?”

司馬茹聞言一笑,解釋道:“我那堂兄糾纏姐姐,無非為求功名利祿罷了。我只讓桂蘭與他說,爹爹近日有意讓他官複原職,但若今日他在街頭叨擾郡主一事遭人知曉,以爹爹的性子,恐怕此事便無望了。我那堂兄聽了,自然不敢再叨擾姐姐。”

沈金枝不禁面露喜色,她撫着司馬茹手背嘆道:“妹妹幫我許多,只嘆我幫不了妹妹什麽。若妹妹有什麽難事,一定莫要瞞着姐姐。”

說起這個,司馬茹不由得心中一動。沈金枝現在貴為郡主,雖則是婦人,但卻是和離的,論遠近又不在司馬府中,行事論理比自己這個未出閣的千金要方便許多。更何況林姨娘夫君乃是發配充軍,沈金枝府上親眷多為武将。如今自己已身處困境,或許,沈金枝真能幫她一把?

想到此處,司馬茹臉上神色微變,她擡起頭來,鄭重看着沈金枝說道:“沈姐姐,妹妹正巧有一樁難事,正要拜托姐姐。”

沈金枝聽司馬茹當真有事相求,倒有些驚愕,不過她心思純善,又感激司馬茹恩情,也不猶豫,馬上便點頭說道:“妹妹何必客氣,有事只管說罷。”

“妹妹是庶出,姐姐也知道。”司馬茹嘆口氣說道,“妹妹生母林姨娘自誕下妹妹,便久居別院,與爹爹亦不相合。妹妹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因近來得知姨娘心結,有心為她盡孝,因此求姐姐幫我一把。”

沈金枝聽得雲裏霧裏,忙問道:“這相爺的後宅事如何幫得?”

“倒不是說要如何争寵,只是究竟不想看着生母這般下去。”司馬茹說着說着便落下淚來,“姐姐有所不知,我那姨娘乃是再嫁婦人,嫁入相府前有夫有子。如今她年歲漸大,思念先夫及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還請姐姐幫我查一查,這兩人可還在世?若能得知他們下落,或許我那姨娘便不會如此了……”

“這……”沈金枝聞言煞是驚訝,不禁有些為難,想了片刻,使勁點了點頭說,“好,這個忙我幫。只是不知道出身名姓,如何查起?”

“姨娘先夫名叫吳,我那同母異父的兄長名叫吳謹,比我年長三歲。”司馬茹說道,“十六年前,姨娘先夫被發配充軍,他原先是個做餅的。”

“好,”沈金枝将這些事一一記下,點點頭說,“我記住了,若有消息,我一定令你知曉。”

聽沈金枝如此說,司馬茹總算放心。她在轎中,行禮不便,只得輕輕一低頭說道:“妹妹先在此謝過姐姐了。”

“妹妹莫要如此多禮……”沈金枝趕忙拉住她說道,“你幫了我許多,我為你做這點事是應該的。若日後我得了消息,就去司馬府上尋你去。”

“好。”司馬茹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微笑。

時候不早,司馬茹別過沈金枝,便就上了自己那頂小轎,回府去了。

回府後,司馬茹便去尋司馬铎。見女兒來尋,司馬铎本以為司馬茹要提起親事,誰料司馬茹行禮之後,卻皺眉問起了司馬芹。

“爹爹,”司馬茹略顯躊躇,但還是開口道,“芹哥哥乃是爹爹本家侄兒,論理,女兒不該挑唆生事。可女兒又不敢隐瞞爹爹……”

“芹兒?“司馬铎近來無暇關照這個侄兒,只聽說二房那廂鬧得厲害,也只得有空沒空呲噠他幾句,如今怎的又出了事?

司馬茹聞言嘆道:“女兒方才下學歸來,只見芹哥哥将一頂女子小轎攔在路中。是時女兒煞是詫異,芹哥哥雖說散漫了些,卻不至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待近前看來,那轎中坐的,卻是玉華郡主。”

“玉華郡主?沈金枝?”司馬铎愣了一愣,馬上回過味來,頓時滿臉的怒意,哼聲罵道,“這芹兒也不好生在家讀書,竟去糾纏玉華郡主。雖是前妻,但如今前塵已了,郡主深受太皇太後寵愛,豈是他能夠胡亂糾纏的?又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就算芹兒他不要臉面,司馬家還要!”

司馬茹聞言嘆道:“說得就是這個理兒。因此女兒思前想後,還是告訴爹爹為好。只是爹爹切莫因此苛責芹哥哥,芹哥哥恨上女兒事小,傷了叔侄情分事大……”

“他敢!”司馬铎此時真是氣急,為了這個侄兒,他裏裏外外也不知操了多少心,誰料想司馬芹攏不住沈金枝便罷,如今竟又糾纏起來。若是被宮裏皇上、太皇太後娘娘知道,豈不又要怪罪在自己頭上?

“此等事情,正該告訴爹爹才是。”司馬铎瞧着司馬茹,心想到底是這個女兒貼心,又見她愁眉不展,便安慰道,“茹兒無需憂心,若你芹哥哥嫉恨于你,我定要加倍懲治他!再說,你将此事告訴爹爹,也是為了他,若他因此嫉恨于你,未免太不知好歹!”

司馬茹聞言,微微行了一禮道:“只願爹爹與芹哥哥莫生間隙,女兒便知放心了。”

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兒,司馬铎怎麽看怎麽滿意,他想了想,近前低聲說道:“你既在書院中,與王爺還需多用心才是。若得機會,不妨與王爺一同吟詩作畫,游園泛舟。雖系未婚男女,但若不相授受,亦不算失格。倘能讨得王爺喜愛,這婚事便就成了。”

司馬茹見爹爹私底下竟說出這番話來,曉得爹爹已打定主意,心裏陡的一涼,一時也不能辯駁,只得低頭道:“是……”

雖則應下,但司馬茹心裏情知此事不可為。只是司馬铎一言反倒提醒了她,她心中漸生一計,若此計使得好,那或許能一舉兩得也未可知。

這般想着,司馬茹便打定了主意。

雲修書院十日一休,轉眼司馬茹與司馬萍在雲修書院讀書已有一月。這日正值無課,許多學子都回家與親人相聚,司馬茹卻拖着自己的嫡姐司馬蓮來到雲修書院,約她游園散心。

司馬蓮近來消瘦了許多,本不願來,但她也不忍心拂卻妹妹一片好意,便随着司馬茹來了。

雲修書院內景致,并不輸于那些高門庭院,且其中別有一番書墨氣息,。司馬蓮走在書院之內,果然被這景色吸引,司馬茹見她顯是極喜歡,心裏也略安心。

姐妹二人四處走走停停,不知不覺走到湖畔。只見湖中荷花雖敗,但一池殘葉,卻也是格外的一副風景。司馬蓮見了這景致,不由得心中有感,愣愣地看得癡了。

“姐姐,你先在此處略等等。”司馬茹面露難色,低頭對司馬蓮說道,“妹妹先行一步,過會兒再來尋姐姐。”

司馬蓮聞言連忙拉住她問道:“你有何事,何時回來?”

“前日裏先生布下課業,只是書本卻落在桌上。”司馬茹低頭無奈說道,“明日先生要看,因此還是去拿回的好。”

“瞧你。”司馬蓮嘆口氣,教訓司馬茹說道,“既然入了書院,自該盡心讀書才成,怎的如此散漫?快去罷。”

司馬茹應了一聲,又回頭看了司馬蓮一眼,便疾走兩步,匆匆離開。

司馬茹自然不會去拿什麽帖子,她徑直來到了旭日閣。

那旭日閣乃是王爺讀書之地,門前自然有侍衛把守。司馬茹見被攔在外,便笑着對那些侍衛說道:“勞煩通報王爺一聲,只說司馬相爺家小姐在湖邊等着,還望王爺賞臉一聚。”

說罷,司馬茹也不多做糾纏,轉身便走了。

那侍衛本當是女學的小姐走錯了路,撞到此處,誰知司馬茹竟是來約王爺的。這幾個侍衛思來想去,還是不敢隐瞞,便由那領頭的侍衛上閣去了。

那侍衛頭領上閣去時,朱晟浩正在習字。也不知怎的,只覺得總是定不下心思,這寫來寫去總寫不到好處。正在焦躁,卻見侍衛跪在面前。

“禀報王爺,”那侍衛跪下低頭行禮說道,“外面來了一位小姐,自稱是司馬相爺家千金,邀王爺湖邊一聚。”

司馬相爺家千金?難道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不但卡文,而且還事多。哎……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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