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71
漆雕簡撞壞了腦子。
在漆雕簡醒來的第十二天,墨微精神憔悴地向鐘寸心和晏臨宣布了這件事情。
鐘寸心和晏臨都表示情緒穩定毫不意外,畢竟在十二天之前,他們就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一直不死心的,也就只有墨微一個人而已。
就算一切都不如人意,日子,總還是要過的。
盡管漆雕簡記憶和性格都非常紊亂,然而他的出現依然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晏臨的生活。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吃過漆雕簡的食物之後,晏臨就不難理解為什麽墨微的廚藝如此之差,大概是因為跟漆雕簡一起長大所以從來沒有下過廚的原因。他在吃過晏臨的食物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提供了一個尋找地下鹹水礦的方法,進而成功地弄出了鹽這種東西。
晏臨內心戲:撿到賢妻良母廚藝擔當+1
剛剛打獵回來的晏臨打了個呵欠,看着墨微處理了屍體給漆雕簡下鍋,摸了摸空空蕩蕩的肚子,期待着午飯,覺得人生簡直有點惬意起來了。
鐘寸心滿意地收了手:“我做好了一張床。”
晏臨看着那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模型床:“寸心,你敢做點有用的玩意兒麽?”
鐘寸心立刻從背後抓出一張弓:“新的弓。”
晏臨:“……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很不爽。”
漆雕簡致力于跟上時代的步伐,然而他記憶實在是被弄得一團糟,所以他還得致力于弄清楚自己所處的時間地點階段:“微微,現在進行到哪個游戲的階段了?”
墨微:“……恩?”你在說什麽?
漆雕簡努力眨了眨眼睛,僞裝自己對此還有印象:“我記得游戲分成ABCDEFG吧?我想應該是從A到G舉行?”
衆人靜默了一陣,鐘寸心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不記得的話不要自己亂猜,你直接問吧,我不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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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雕簡:“……”
等漆雕簡好了一點,他決定跟着鐘寸心出去采集漿果。
大概是對無域的記憶所剩無幾,漆雕簡跟在鐘寸心後面顯得異常小心翼翼。雪沾跳到漆雕簡頭上,搖頭晃腦地表示心情愉悅,順便咬了兩口漆雕簡的頭發。鐘寸心鎮定地在漆雕簡肝膽俱裂的表情中把雪沾拎了下來:“別随便吃東西,會拉肚子的。”
漆雕簡默默地撇開臉去:“恩,那邊的那個植物可以吃。”
鐘寸心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叢青翠欲滴的植物,毫不掩飾自己挑食的毛病:“吃葉子?我不是草食性的。”
漆雕簡上前兩步把它拔了出來:“這個塊莖可以吃,澱粉含量很高,口感也不錯。”
他正這麽說着,一道寒光一下子從他面前掠過。
身體的反應來得比大腦還要快,漆雕簡一下子彎下腰去,想都沒想,就把手裏的東西砸向對方的臉面,趁着對方躲避的空檔瞬間一腳把對方踹倒在地,然後站起身來,才在對方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
他的對手很弱,他這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整個過程順暢得簡直像是進行過無數次的樣子。
他臉上表情鋒利而寒涼,過了好一陣,才像是如夢初醒一樣,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看着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鐘寸心?你為什麽要殺我?”
鐘寸心臉上沒什麽表情,一直盯着漆雕簡的臉,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道:“你确實是漆雕簡,不是什麽人假扮的。”
漆雕簡在鐘寸心心中的印象,尚且還是當初在那個游戲中冷靜自持的模樣,也不能怪鐘寸心在這些天裏,對這個人是不是本人産生了懷疑。這個漆雕簡看起來實在是太溫順無害了,與當初那個人,相差得實在太遠。雖然說墨微應該不會認錯人,可是鐘寸心向來疑心病很重,沒忍住出手試探了一下。
在那一刻,鐘寸心終于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屬于那個漆雕簡的反應與表情。
漆雕簡臉上的表情在困惑和懷疑中徘徊了一陣,終于穩定了下來,看起來不打算輕易揭過這一頁去:“鐘寸心,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從一醒過來就開始懷疑了,微微不是容易相信別人的性格,所以其實是你們脅迫了微微對麽?你們是王的爪牙麽?抓住微微有什麽目的!你們拿微微做人體實驗了對麽?”
這猜測扯得有點遠吧?鐘寸心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腦洞過大傷身體好麽。
“為什麽這麽懷疑?”鐘寸心趴在地上,覺得踩在自己背上的腳力道又重了幾分,“人體試驗?”
漆雕簡俯下身:“我看見了。”
這幅言之鑿鑿的口氣是什麽?!鐘寸心歪了歪嘴角:“你看見什麽了?!”
“昨天你被草割傷了之後,微微摸了一下傷口,傷就好了。”漆雕簡眯着眼睛,拿出一副談判的口氣,“要不是人體試驗,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微微怎麽可能能做到這種事情。”
鐘寸心沉默了好一陣,總算開了口,語調奇異:“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漆雕簡再用了三分力。
“你原來不知道?”鐘寸心勉強擡起頭,“原本還期待着你能給個答案,為什麽墨微有那種能力,看來是我想多了,你是真的忘得幹幹淨淨了。”
漆雕簡沉默了一陣,大概是覺得鐘寸心這個反應不像是假的,腳上力道輕了一些,似乎是在思索自己應不應該相信鐘寸心的話。
“啪啪——”一陣鼓掌聲清晰地響了起來,漆雕簡受驚一樣向後跳了兩步,擡頭看着蹲在樹枝上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少年。
“好久不見,鐘寸心,漆雕簡。鐘寸心,說真的,沒想過有一天能看見你這麽狼狽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幹得漂亮,漆雕簡。”
盡管他沒有自白身份,然而這聲音實在是非常具有标志性,鐘寸心就立刻明白了對方是誰。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鐘寸心不慌不忙地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絲毫沒有被人看到自己狼狽模樣的窘态,心裏倒是拿出了十分的戒備:
“真罕見,身為一位王,居然在無域之中現出了真身,我還以為你們王,打算一直縮着不見人呢。”
這句話裏面自然是有嘲諷的意思,雖然鐘寸心理智上清楚得很這種時候絕對不應該試圖激怒王,然而對于封這個人,他還是本能地在戒備之外忍不住想刺激兩下。
“鐘寸心,”封睜着眼睛,然而雙眼仍舊灰白一片沒有神采,他完全沒理會鐘寸心的嘲諷,自己嘻嘻笑着,“哇,看起來真精神,我看你一直在追阿臨,幹嘛對我敵意這麽重?好歹我也跟阿臨有直系血緣關系,得罪了我這個娘家人可不好哦!哈哈哈!”
鐘寸心閉了嘴,他當然沒真的在意得罪了封晏臨會不高興。然而封沒必要這時候對他說謊,這句話裏的情報就很值得仔細思考了。
“嘛,這不重要。我這麽善良,當然不會棒打鴛鴦啦!”就這說話的一瞬間,封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瞬間出現在鐘寸心旁邊。他還是少年的外貌,比鐘寸心足足矮了一頭,努力伸手拍拍鐘寸心的肩,似乎是鼓勵的模樣。
鐘寸心沒能躲過,被人一巴掌拍到肩膀上,瞳孔略微放大,好不容易維持住臉上的神情沒變,聽着封在他耳邊輕聲道:“喂,鐘寸心,陸衡舟在哪裏?”
陸衡舟在哪裏?鐘寸心在這一瞬間總結出了很多事情。
比如說,王不能監視整個無域的每一個角落。比如說,陸衡舟那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封不惜現出真身來找他,比如說,雪沾這種生物,看來是一只獨一無二的動物。
他還沒想完,剛剛被他拎到自己懷裏的雪沾就一下子竄了出來,就着封還停在鐘寸心肩膀上的手就咬了下去。
“真是造物性子随主人,一樣令人讨厭!”封揮手把雪沾甩了下去,皺起了臉抱怨,“哼!算了,回去再說。鐘寸心,我是真的有事情要找陸衡舟啦,放心吧,我們的承諾都是算數的,我不可能現在對陸衡舟動手啦。”
“先說什麽事。”鐘寸心不太客氣地把雪沾拎了回來,任憑小家夥在他手裏掙紮着,似乎是還打算再咬封一口。
“說來話長……”封無比誇張地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那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鐘寸心好暇以整地“嗯”了一聲,表示繼續。
封捏了捏下巴:“總之就是我們有個同伴失蹤了,我們最後追蹤到她的位置,是跟陸衡舟在一起的,随後他們倆就一起進入無法追蹤區域了。”
“這話聽起來也不算很長啊。”鐘寸心略微諷刺地笑了一聲,“原來王還有無法追蹤的區域。”
“當然有了!”封眨巴眨巴那雙看起來令人頗為毛骨悚然的眼睛,嘟着嘴表示不滿,“要是全面監視無域,你知道成本是多少麽?!無域這邊的預算一直都不夠,好多區域的監視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呢!我幹嘛浪費成本監視那種人類很難存活的地方呀?不過陸衡舟居然真的住到那種地方去了,我們也很震驚啊。”
聽封一副“昨天買菜錢不夠”的口氣談論無域的預算,實在是讓鐘寸心覺得有些無法接受。要是對方有所圖謀,哪怕是這個無域背後的人單純地嗜殺為樂,他都沒有如此難以接受。
無域背後的人,沒有把這件事看成一件天大的事情,他們還在給無域精打細算預算,就如同當初系統通報的時候,他們說着決定這幾十萬人命運的話,還不忘相互鬥嘴,就好像這幾十萬人的死活,不如他們一時嘴上的勝負來得重要。
鐘寸心定了定神,克制住情緒,慢慢挑起一個笑容來:“既然如此,那你不是應該能夠通過衡舟之前的位置知道他的大概位置了麽?搜索一塊區域對于你剛才那種速度而言很難麽?那你還需要我做什麽?”
封無比坦然地笑得露出一顆小尖牙:“我懶得慢慢找啦,而且啊,我一直覺得要是你肯幫忙的話,陸衡舟會比較好說話啦!”
作者有話要說:
快期末考了_(:зゝ∠)_,這兩天趕作業趕得喪心病狂……所以下一章大概周日晚上或者周一上午更新……
對了,因為上次 ~ 說因為倒V了,看不到前面的章節了,所以基友提議讓我申請一次限免,讓想回頭看一下的大家可以補全,所以我申請了19號的限時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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