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時間飛逝

蘇子墨也考慮過程雲被鬼附身的可能性,但外面客廳裏的那個“程雲”對程雲在噩夢世界裏的事情實在是太了解了。如果一個鬼知道噩夢世界的事情和任務,蘇子墨可以說他可能和彭彭一樣,擁有一些從歷練者口中套話的本事。

但是對方卻認識白蔓,認識小火,認識金蕾,而且知道程雲在其他歷練者眼中的形象,這樣的鬼是不是太無所不能了?至少也得擁有能夠讀取宿主記憶的特異功能才行!

但如果這個鬼真的這麽無所不能……他會不知道程雲有個叫程靜萌的妹妹?

正是這一巨大的矛盾點,讓蘇子墨放棄了“被鬼附身”這個想法,轉而猜測這個噩夢世界裏他們遇到的程雲,應該是另一個歷練者假扮的。

最嚴重的是,這個假扮程雲的歷練者有程雲的錢包,或者說擁有程雲絕對不應該離身的私人用品,這其中可能發生的事情帶給了蘇子墨甚至白蔓一些不太好的猜測。

“真的有可以把人僞裝到那種程度的道具嗎?”金醫生終于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雖然有過耳聞但是……”

“有,而且還在一個與我和程雲曾經經歷過同一個噩夢世界任務的歷練者手裏。”白蔓用背頂着身後的門,“那都是差不多一個月前的事情了,我記得那是一個我和程雲用道具強行通關的新手關卡,沒有什麽難度,但除了我和程雲之外全是沒有經驗的新人,大概四五個左右。”

“那個人知道程隊長和白小姐當時的經歷,所以應該是當時和你們一起通關的新人?”蘇子墨扶了扶鼻梁上略微下滑的眼鏡,“真的是新人嗎?”

“……不知道。”白蔓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如果對方真的擁有那麽厲害的僞裝道具,他可以假扮成任何人,甚至是一個月前我所遇到的程雲。”

“我只想知道真正程雲現在到底怎麽樣了。”白蔓的語氣有些痛苦。

“你之前沒有打草驚蛇是對的。”金醫生也嘆了口氣,“今天我嘆氣的頻率也太高了……總之,外面那個程雲還在盡職盡責地假裝完美隊長,就好像為了滿足自己的表演欲望一樣努力榜樣程雲的角色,如果他真的這麽假扮下去,就暫時不會對歷練者們動手。”

“這次的歷練者也都不尋常,動手也沒有任何好處。”蘇子墨補充了一句。

“小帥哥,好處也是有的。”金醫生用手裏的手機敲了一下蘇子墨的發頂,“殺人奪寶,沒聽說過嗎?越厲害的歷練者,身邊的藏着的寶貝可能越能夠給人驚喜,就像真正的程雲那種資深者,身上總會有一些惡徒想要的道……呃……”

金蕾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小心地看了身邊的白蔓一眼。

“沒事,我只是覺得程雲這樣能夠幫助和引導其他人的歷練者,如果發生什麽的話太可惜了,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想法。”白蔓苦笑了一下,“我們走吧,在這裏逗留太久會引起懷疑。”

“嗯。”蘇子墨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如果那個冒牌貨的目的是奪寶,他目前的狀态看起來還挺安全的。

三個人推開門之後相繼走了出去,三個人都将自己的表情管理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努力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怎麽樣?有沒有得到一些新的線索?”看到三個人回到大廳,程雲第一個站起來迎接,他的目光不斷在蘇子墨他們的身上轉悠,似乎是想要找出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明明程雲說話的時候面帶笑容,語氣也十分平緩溫和,可蘇子墨卻總能夠在對方起身的那一瞬間感覺到急迫。

扶了扶左側的鏡架,蘇子墨笑了笑就一言不發地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落座,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在座的歷練者當中資歷最淺的人之一,所以理智地将高調發言的機會交給了白蔓和金醫生。

白蔓則是不太擅長控制情緒,所以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醫生。

“我覺得,我們來到這個噩夢世界時所身處的房間應該就是一個比較大的線索,因為幾乎每個房間裏都有一些特定的東西可以表明房間主人的身份。”金醫生的發言吸引了包括瘋子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畢竟能夠找到新的線索總比一直無所事事好得多。

“比如白蔓那個房間的主人是一個廚師,程隊長、那位劉旭大俠和萬玲小妹妹是待在三個女傭的房間裏,房間裏還挂着三套女仆裝,程隊長有空的話也可以試穿一下。”金醫生在明知道程雲可能是冒牌貨的情況下已經能夠出聲調侃,在蘇子墨看來也算是了不起了。

“杜鑫帥哥和小敏的房間是屬于別墅園藝師的,而小火哥的房間是司機的,方秦老爺子的房間則應該是管家的,我所在的房間主人可能是一個家庭醫生。”

“還有瘋子先生所在的房間沒有太過具體的特征,不過我們剛才特地搜索了一遍,猜測房間的主人有可能是別墅裏負責安全的保镖。”金蕾說着,暫時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根據我們所找到的線索,大部分房間擁有者身份都很明确,這其中應該存在着某些意義。”

“對了!”分析完已知線索的金醫生突然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蘇子墨,眼鏡後畫着眼線的美眸半眯着,“蘇小帥哥,你之前待着的那個房間有什麽特征嗎?”

“應該是別墅主人的卧室,不過絕大部分也都已經變成了廢墟。”蘇子墨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所待的那個屋子,有幾分猶豫地說,“那個房間裏有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雖然看不清三個人的長相,但看得出來是一對年紀不會很大的父母和一個穿着白色蕾絲小裙子的小女孩,年紀應該不會超過10歲。”

蘇子墨之所以猶豫,并不是因為他想要刻意隐瞞自己知道的信息,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歷練者中的一員,所以他出現在別墅主人的房間裏可能也并不是什麽必然,他所提供的信息甚至可能會對眼前這些歷練者的推理造成幹擾。

“三樓剩下的房間看起來确實是書房和玩具房,這個家裏應該有一個孩子沒錯。”金醫生像是獲得了不錯的線索一樣,笑着又打開筆記,将蘇子墨所提供的信息記錄了下來,

“別忘了二樓還有一整個被封死的樓層,這棟別墅裏一定發生了某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可能和別墅裏那些擁有明确身份的人都有關系。雖然我們知道了住在一樓和三樓的人的身份,卻還不知道住在二樓的是什麽人。”蘇子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呵!”旁邊沙發那裏突然發出一聲嗤笑,“好好一個鬼故事硬是被你們玩成了推理游戲,這棟別墅還真是不争氣,就不能來點兒有噩夢世界特色的活動嗎?”

[砰!砰!砰!]

躺在那裏的瘋子話音剛落,他們頭頂上突然傳來了重物撞擊的聲音,一下,一下,又一下,讓蘇子墨和所有歷練者都感到頭皮發麻。

[吱嘎——吱嘎——吱嘎——]

好不容易等到重物撞擊聲消失,樓上又傳來了熟悉的吱嘎聲,當他們踩着房間裏那殘破木地板走路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吱嘎吱嘎的聲音。

“是二樓傳來的聲音。”程雲的臉色沉了下來,無論他們把一樓和三樓調查得多麽清楚,他們都必須正視二樓存在着的大問題。

“感覺像是一個巨人在走路。”蘇子墨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一句。

“為什麽這麽說?”杜鑫一臉好奇。

“……”被杜鑫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看着,蘇子墨愣了愣,才解釋說,“我們這些普通人在木地板上走的時候,地板發出的吱嘎聲沒有這麽響。所以我就覺得二樓正在走路的那個一定很重,才會讓地板發出這麽響的吱嘎聲。”

“好像是這樣。”衆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二樓發出的聲音持續了十幾秒,然後整個別墅又再次平靜了下來。

“我要再去三樓一次!”金蕾突然再次從椅子上起身,“這個別墅把家庭醫生的房間安置在三樓一定有其目的,家庭醫生那裏按照工作要求,應該會有一些診斷記錄之類的東西!”

可就在蘇子墨覺得金蕾想法絕佳的時候,一件非常荒唐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蘇子墨就這麽眼睜睜看着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金蕾一個踉跄,然後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就在蘇子墨想要起身去攙扶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也開始腦袋犯暈,整個人就好像整整半個月沒睡過覺一樣又暈又脹,手剛剛按住桌子準備起身,就趴倒在了桌上。

蘇子墨的眼睛撐不住想要閉上之前,隐約看見坐在餐桌對面的程雲他們也都毫無征兆地昏睡了過去。

“好痛。”

蘇子墨恢複意識的時候,就感覺到之前額頭撞在餐桌時那種生疼生疼的感覺。

“這裏是……”

腦袋裏的昏沉感已經消失不見,睜開眼睛的蘇子墨卻發現他正身處于一個完全漆黑的地方,周圍空氣中的腐敗感,和手撐着地板時發出的吱嘎聲,都讓蘇子墨想起了他剛剛來到這個噩夢世界時的情景。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蘇子墨借着光亮查看了一下四周,然後發現他似乎正身處于一樓的某個房間裏,他甚至可以看見房間裏放着一個木衣架,衣架上挂着一套泛黃的廚師制服。

這裏是一樓走廊的第一個房間!

揉了揉還有些痛的額頭,蘇子墨拿着手機徑直走到廚師卧室門口,打開房門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從對面園丁房間走出來的瘋子和杜鑫。

“子墨,你沒事吧?!”杜鑫看到蘇子墨的時候眼睛一亮,馬上跑了過來,身後就好像有什麽尾巴在搖啊搖一樣,“太詭異了,明明剛才我們還在客廳裏,怎麽一下就回到房間裏了?”

“你們也是?”

隔壁女傭的大房間門打開,程雲、劉旭、白蔓和齊小敏整整四個人從女傭房間一個個走出來,每個歷練者的臉上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明明三個人的女傭房間裏這次塞了四個人?

“哎呀,程雲和劉旭還是從女傭房間裏走出來的嗎?看來是要女裝無疑了,你們真的不考慮換一下女仆裝嗎?”金醫生踩着吱嘎吱嘎的樓梯下來,雖然語氣調侃,但氣喘籲籲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剛剛從樓上緊張地狂奔下來。

“金醫生,你還是在三樓?”蘇子墨問了一句,畢竟連他這個外來者都換了房間。

“是啊,還是在樓梯口那個家庭醫生的房間。”金醫生梳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深呼吸了一下,“其他人呢?”

“我們一醒來就在一個個房間裏了。”剩下的方秦老爺子、小火和萬玲也從走廊深處走了出來,老爺子撫過胡子,皺着眉說,“似乎別墅裏有什麽東西,希望我們能夠回到房間裏一樣。”

“還特地給我們大多數人換了房間?”金蕾苦惱地看着手上的筆記本,“這下子,原本一一對應的房間和歷練者名字根本就沒用了,感覺就算從頭開始記錄也沒什麽意義,說不定下次又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程雲”伸出右手臂,語氣沉重地說,“雖然對我們來說好像眼前一黑就回到了房間裏,整個過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好像一天已經過去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只剩下四天……不,有可能比四天短得多。”

“我們每回一次房間,就等于過了一夜?”蘇子墨脫口而出。

“看來是這樣。”白蔓和程雲他們不約而同地點了頭。

“好消息還是有的。”在衆人感到壓力沉重的時候,金蕾揮了揮手自己手上的一本冊子,“我剛才在家庭醫生的房間裏找到了這本《工作日記》。”

說着,金蕾就翻開那本經過歲月摧殘依舊可以被閱讀的工作日記,凝神看了起來。

随着時間的流逝,金蕾越看越認真,眼神越來越凝重,呼吸變重,翻頁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開,幾乎快到根本看不了字的地步。

“金蕾,怎麽樣?”白蔓都跟着緊張了起來。

“我……”金蕾的雙手緊緊握着厚厚的工作日記,最終長嘆了一聲,“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

“……”

醫生的草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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