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同學呀
一個多月前, 賀母急症住院, 不過術後只住了一個禮拜就回家靜養,說是住不慣,想家裏。一開始賀家父子不同意, 但醫生也說沒什麽事,便也順了賀母的意思。如今賀母的身體好了大半,只要飲食上多注意,吃清淡些, 沒什麽大問題,但賀家父子還是相當緊張。
賀家在小區外不遠的街道上開了間花店, 如今賀母不能勞累, 白日裏就在店裏坐着賞賞花, 修剪枝丫,其他譬如上貨, 送貨, 包裝等力氣活,都是賀父和小夥計包辦。
工作日店裏沒什麽客人, 賀母便留在家中, 賀三惦記着老婆,早早放了小夥計下班, 關了店門, 抱着一盆君子蘭回家。
這盆君子蘭不是用來賣的, 而是他近期培育的成果, 今日這骨朵終于開了, 賀三心裏高興,忙不疊地回家給妻子獻寶。沒想到抱着一盆讓他心情奇好的花,卻遇見了讓他心情非常不好的人。
看着靠在豪車上,和小區格格不入的楚瀚宇,賀三嘴角一撇,“哼”了一聲,繞路要走。
楚瀚宇:……
樣子沒怎麽變就算了,這麽多年脾氣也沒什麽長進嗎?哼什麽哼,幼稚死了。
見賀三要走遠了,他忙喊道:“賀大雄!”
賀三總算站住,回頭,但只瞪人,倔強不說話。
楚瀚宇覺得自己得做個榜樣,拿出成年人的樣子來,兩個加起來快要一百歲的人,在這跟小學生賭氣似的互相瞪眼可不行。于是老楚提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标準的商業精英式的笑容:“好久不見了,你家住這兒?不請我上去坐嗎?”
賀三:“雨女無瓜!”
楚瀚宇:想打人.JPG.
雖然十分不樂意,但是考慮到懷裏心愛的君子蘭,賀三十分不想和楚瀚宇在樓下發生沖突。當年在學校他就打不過他,如今更不會傻到拿這把老骨頭去碰瓷。
賀三不情不願地掏出電梯卡,又不聲不響地進了電梯,然後按住電梯門,不冷不熱地等着老楚進電梯。
這個小區的公攤面積很小,電梯自然也不大,兩個不對付的男人同處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簡直是互相折磨。賀三恨不得把臉都埋在君子蘭裏,他覺得有楚瀚宇的空間,空氣都不那麽親切了。那張臉他多看一秒,就會忍不住把花盆砸過去。
電梯在十三樓停止,賀三剛出電梯,就看家門已經開了,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女人穿着暖色調的居家服,披着件外套在門口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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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他爸?”
賀三登時臉色大變:“寶貝!你怎麽出來了,醫生說你不能吹風,快回去!聽話!”
賀三一手捧着花盆,一手小心翼翼地哄女人回屋。
“有客人?”女人一個勁兒回頭看。
賀三臉色一沉:“一個不知所謂的家夥,你不用理。”
楚瀚宇對着女人的背影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确定地道:“蘇梨?”
賀三瞬間炸毛,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住口!蘇梨是你教的?叫賀太太!”
女人回過頭,對着老楚看了半天,突然一擊掌,悟道:“楚大少?”
客廳裏,三人圍着茶幾坐下。
楚瀚宇心情十分複雜。蘇梨,當年的文學院系花,X大蘇教授的掌上明珠,正兒八經的書香世家,他學生時期為數不多的看得上眼的女人之一,居然嫁給了賀三這個纨绔……不,纨绔至少有錢有勢,居然嫁給了這個一事無成一敗塗地的賀大雄?
賀母仿佛看穿他的心事,笑問:“是不是覺得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楚瀚宇:這女人還是那麽犀利!!!
賀三:親老婆 ???
“開玩笑的,”賀母人仿佛從逗弄兩個老男人中找到了無限樂趣,她笑夠了,才道,“看見你,就好像回到了上學那會兒,我還挺高興的,你們先聊着,我去沏茶。”
賀母笑起來的時候,梨渦若隐若現,還有年輕時的影子。她不是那種五官突出的美女,而是氣質天成,所以歲月對她也格外優待,多年不見,周圍人依舊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感到舒服。
楚瀚宇終于停止了對人家老婆的惋惜,轉而說正事:“賀三,我今天來是想和你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當年的事,我們都有不對,我仔細想過了,我願意盡可能的補償你們賀家。”
楚瀚宇覺得吧,這把年歲了,最重要的是給後代鋪路。他不想和那個女人為敵,再說當年的事他确實有不對。可話又說回來,以賀家當時的情況,沒有楚華,也會有別人,他自認當初收購的價格還算合理,雖然把賀家人趕出了房子,但也只是欠債收錢,換了別人,更過分的也有。
畢竟賀家當時得罪了不少人。
賀三站起身,左右觀察楚瀚宇,半晌冒出一句:“你沒事吧?”
老楚額頭青筋一爆:“賀三,當初賣掉賀氏你們也是點頭的,錢楚華一分也沒有少給,我看你這些年過的也不差,這麽記仇可沒意思。”
“我什麽時候記你的仇了?”賀三覺得這人純粹有毛病,他小日子過得好好的,老婆漂亮兒子帥,他有時間記恨他?
“你不恨我?”楚瀚不相信,“你不恨楚華?”
“我為什麽要恨楚華?”賀三覺得好笑,“二十多年不見,你突然跑到我家門口來談什麽補償……這位先生,你是有什麽疾病嗎?”
這人嘴這麽欠,活到今天沒被打死是真不容易!
楚瀚宇深呼吸,他再三觀察賀三的神色,确認他沒有說謊。他從前對賀三不屑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對方實在不聰明,耿直到有點蠢的地步,更別提裝相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懂了。
“那你為什麽讨厭我?”畢竟從見面起,賀三就對他充滿了敵意。
賀三瞪大了眼睛,仿佛再看一個弱智:“我讨厭你還必須得有個理由嗎?”
楚瀚宇此君,從小就比他成績好,比他聰明,比他有錢,重點是,全校女生都喜歡他,他寶貝老婆甚至也可能是其中之一……這還不足夠他讨厭楚瀚宇嗎?
楚瀚宇決定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他指着手機屏幕上的少女給她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賀三看了一眼,笑了:“這不是‘小神奇’嗎?我家大寶兒公司的練習生,這可是個好孩子,她怎麽了?”
賀母住院的時候,申棋幫了不少忙,所以賀三很喜歡這個小姑娘,私下裏還和賀母一起幫味精廠打投來着。她們家現在都只吃神奇牌味精。
賀三覺得自己懂了,他複雜地看向老楚:“你不會是來追星的吧,那你應該去我大寶兒的公司,到我家來幹嘛?”
一把年紀了還當私生飯,羞不羞?
楚瀚宇忍住揍人的沖動,又挑出那張箭靶截圖:“再看這個。”
賀三“哇”了一聲:“是小神奇射的?好厲害呀,想不到她和大姐頭當年一樣厲害呀。”
嘤嘤嘤好想大姐頭,大姐頭在的話,這個姓楚的絕對不敢登他家的門!
楚瀚宇:這怕不是個傻子?!!
三分鐘後,終于弄明白前因後果的賀三皺眉:“你是說,小神奇就是大姐頭?”
“錯不了,就是她。”
即便沒有這些巧合,這個申棋的人設和轉變也太奇怪了,沒有其他解釋了。
也許是因為提到了大姐頭,賀三的敵意似乎弱化了一些,他有些憐憫地看着楚瀚宇:“老楚,剛才一直在心裏罵你,是我不對。”
楚瀚宇:并沒有在心裏?你一句沒落全說出來了謝謝!
賀三長嘆一聲,一改态度,溫和地道:“當初大姐頭也不是有意針對你,她那人講義氣,見不得我們處處受你壓制,你不要太記恨她了。對了,你現在怎麽樣,孩子也大了吧,給我個電話。”
前面聽着還正常,但楚瀚宇有不好的預感……
賀三繼續道:“想不起來也沒關系,那身上有地址嗎?你有私人醫生吧,助理呢?給我個聯系方式。”
楚瀚宇咬牙:“……你到底要幹什麽?”
“送你回去呀,你一個病人,這樣突然跑出來,家裏肯定擔心死了。”賀三絲毫沒注意到老楚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嘆息道,“你這麽驕傲一個人,誰想到你會是我們中最先得老年癡呆的那個呢?聽說這病一發作,記不清自己是誰,也不認人,還有罵人打人的,你這是想起上學時候的事了吧?也難為你能找到我家來。不是我說啊,你這人心眼小,又偏愛裝大方,這下憋壞了吧?人都傻了,怎麽還記得大姐頭當年揍你的事呢……”
楚瀚宇“騰”地站起身,臉色通紅,額頭青筋暴起,一口氣做了二十幾個深呼吸,還是感覺血壓蹭蹭上漲。
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特麽才老年癡呆,你全家都不癡呆,就你癡呆!
MDZZ!
賀母燒好了熱水,又泡了茶水回來,卻見楚大少已經走了,門上還印個了腳印,一看就是高檔皮鞋留下的。她不明所以,看看自家老男人:“又吵架了?”
這兩個加起來九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孩子一樣?老同學見面,熱乎不到五分鐘就鬧翻了。
“沒有,你知道,我脾氣最好,我不會和病人一般見識。”除非忍不住!
“老楚生病啦?”賀母驚訝,“怪不得呢,我總覺得……他沒有以前帥了。”
賀三心下一陣警惕:“他以前也不帥!”
“不啊,以前他在人群裏,就像有主角光環一樣,不管你想不想,總是一眼就看到他,其他人在他身邊就像龍套。”賀母見孩兒他爸臉一垮,忙安撫道,“不過我第二眼就看到你了,我們寶兒他爸是龍套裏最靓的仔!”
賀三:!!!
紮鐵了老心!
楚瀚宇什麽的,最讨厭了!他到底是來幹嘛的?不行,他是不是要使壞心思?得打電話給他家大寶兒和小神奇提個醒!
賀北笛這兩天沒怎麽關注偶新這邊,畢竟楚華收手後,暫時沒有新的攪局者出現,賀北笛便利用這些時間着重處理公司方面的問題。NA雖小,五髒俱全,盡管分工明确,每天需要他拍板的事情還是很多。如今公司算是勉強在圈內站住了腳跟,但是資源方面還是太弱了,就比如這一次的《偶新》,如果不用些特殊手段,恐怕就要被楚華這樣的大公司欺壓。
還是得加快發展才行,說到底,公司不夠強,就算簽來了好藝人,最後也難留住。這次遇上申棋,算是他運氣好,可人不能把機會都壓在運氣上。藝人給公司帶來了貢獻,公司也要成為捧得起,罩得住她的平臺,這樣的關系才能持久。
工作狂賀北笛連續加了兩個晚上的班兒,今天也不準備回家。他辦公室後面有個小休息間,裏面有一張單人床,一張薄毯,公司沒穩住腳的無數個夜裏,他就是在這裏度過的。
賀北笛正要洗漱,就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賀母簡單說了幾句,賀父就接過電話,跟他說了楚瀚宇造訪的事。
賀北笛心中警鈴大作。
“他來幹什麽?”
據他所知,兩家已經二十幾年沒有往來了。賀北笛一下子就想到申棋,難道老楚這次要親自出山了?論輩分,他的對手再怎麽說也該是楚少恒啊,老楚這當爹的老親自下場打兒子同期同學,有點過分了!
欺負人啊!
賀北笛迫切想知道楚華又要幹什麽,結果賀父在電話裏罵了楚瀚宇七八分鐘還沒講到重點,還是賀母聽不下去了,接過電話,把今天下午的事說了一遍。然而賀母當時在廚房燒水,并沒有聽到申棋的事,所以這段直接略過了。
賀北笛聽到最後,眉頭舒展:“既然這樣,應該沒什麽,可能就是來見見老同學吧。”
人老了就愛想當年。
賀父道:“我就是怕他使壞,提醒你當心,這老小子以前就一肚子壞水。”
這一說,賀北笛不由想起賀家的往事。
當年他才多大,是有一些記憶,但很模糊。其實小孩子對于生活質量的變化沒什麽感覺,就是從大房子搬到小房子,從玩價格不菲的遙控飛機遙控車,到和胡同裏的孩子一起玩泥巴……他還沒有被建立起階級意識,自然也沒什麽落差,就普普通通的長大,更沒有什麽複仇的沖勁兒。
但是父親呢?聽說賀三少當年大名鼎鼎,在學校裏橫着走,接任公司後也是圈裏的扛把子,這樣大的落差,他是真的不怨恨嗎?
“爸爸,你心裏是怎麽想?”賀北笛下意識地問出口,“雖說賣掉賀氏是無奈之舉,可是楚華惡意打壓股價,套牢賀氏,逼得我們不得不出手也是事實,何況收購後,他又将我們趕出了老房子……”
“什麽?”電話那頭傳來賀三震驚的聲音,“賀氏的股價跌停,原來是他姓楚的搞的鬼嗎???”
賀北笛:……
“我就說!公司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開始賠錢了!氣死我了,不行,我得去罵姓楚的!!”
“沒有,不是,你聽錯了,”賀北笛轉移話題:“媽媽該吃藥了,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對面一聲驚呼:“哎呀!我差點兒忘了,寶貝你別動,我去給你端水!”
聽着電話那頭的人仰馬翻,賀北笛嘆了口氣,不由想起當初賀母說過的話。
“當時賀氏內部積習已深,牛鬼蛇神成群,你爸爸又根本不是這塊料,敗落是早晚的。就算沒有楚華,也會有其他人。富不過三,賀家到你父親這代,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麽好遺憾的。現在這樣,讓他種種花,搬搬花盆,這就是物盡其用,挺好的。”
“至于什麽複仇不複仇的,哪有那麽多仇?兒子你快樂就好,無所謂。”
其實,賀家的沒落對賀父而言,并不全是壞事。
當時賀父結交一群狐朋狗友,俨然就是個纨绔敗家子,跟賀母更是連離婚的日子都定好了。而賀家一出事,樹倒猢狲散,賀父反而認識到誰才是他真正的家人,他漸漸改掉了一身壞習慣,也斷了那些花花綠綠狐朋狗友的聯系,對于陪他同甘共苦的妻子更是一心一意的愛重,最終蛻變成了以妻為天的居家好男人。
以至于後來,因為賀母愛花,賀父就決定開個花店營生,沒想到發覺了他真正的天賦——養花!賀父養的花,活得好開得好,而他也樂在其中,找到了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成就感,漸漸也就從挫敗中走出來了。
賀北笛倒覺得,這未嘗不是老天對他的照拂,所以,就讓他老爹陪老媽好好種花就好了!不管是經營公司,賺錢養家,還是提防仇家,又或者真的需要拿什麽複仇劇本……這種事,由他來就好了!
賀北笛:感覺身上的擔子又重了呢。
——笑着活下去.JPG.
一轉眼第二場公演就在眼前,《巾帼女兒志》兩組的排練也接近尾聲。
解決了最難的戲曲唱腔部分,其他Part大家練起來游刃有餘,連基礎最差的唐小詩,在大佬的提攜下也是飛一般的進步。更不要說她跟着申棋練習的時候,整個人打了雞血一樣,完全不知疲憊。
公演當天,現場人山人海,有了上一次的好口碑,第二次公演的入場券簡直一票難求。味精廠的大粉們提前一周就下了各種搶票軟件,一個個恨不得提早開通5G網速,其他家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不過因為有爆炒荷蘭豆大佬的鼎力支持,味精廠還是拿到了七十多張,雖然只有上次的一半,但是已經很難得了。
這次公演和上次不同,又多了好幾家粉,如今《偶新》選手們百花齊放,粉絲陣容也相繼成型,官方放票的時候更是十分嚴格,內部也會給各公司一些福利,再也不至于出現上次宋思瑤粉絲一家獨大的情況。
盡管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但是看見會場門口早上六點開始排隊的粉絲,選手們還是覺得很震撼。兩排的粉絲則是大部隊很小的一部分,他們中大多數是站哥站姐流,跟官方有一定的接觸。早早來這裏占位置,就是為了能拍到好照片。
為了确保現場秩序,選手都走了專門隔開的入場通道,粉絲只能在外面舉着“長槍短炮”拍攝。
突然,大巴車上下來幾個人,人群一陣歡騰。
“Sweety!Sweety!”
宋思瑤這次沒有和隊友在一起,但聽到團名,身為隊長的她還是微笑着招手。
她帶着幾個沒什麽名氣的隊友,女主角似的走在前面,享受着TOP1的無限風光。
最近Sweety很安靜,沒有再爆出什麽黑料,眼見着人氣有回緩之勢,這讓宋思瑤又歡喜又擔心。高興于她總算穩住了人氣,失望于,沒有風波,也就沒有關注點,她覺得最近蘇京和申棋的人氣似乎又上升了,而她這邊則全靠公司買的水軍撐着,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果然,她才剛走不遠,就聽見身後一陣轟動,比她走過來時還熱烈。
因為申棋和蘇京是一起下車的,所以兩家粉絲同時歡呼,瞬間将Sweety那邊壓住。
不過蘇京其實是落下的,她和申棋說了兩句話,很快就上前趕上了一組的隊友,而申棋則停下,等待大巴上的辛晴等人。
這時候,變故陡生,也不知道是哪個粉絲向前一擠,一條隔離帶斷裂,捧着相機的女孩子一下向前跌到。她身子一矮,後面的人頓時也失去了支撐,眼看就要壓過去……
廠長眉目一凜:“小心!”
只見申棋一馬當先,長腿一邁,單手一撐,一個帥氣的騰空,翻過安全通道,然後是一個小跑沖刺,電光石火之間,穩穩地接住了女孩子……的相機!
“好險!”
這一幕太過迅速,也太過離奇,以至于保安都沒有反應過來,工作人員也忘了叫她快回去。
申棋捧着相機,來到已經站起來的女孩子跟前,把設備還給她,鄭重地道:“這裏面是你付出辛苦來之不易的戰利品,是非常貴重的,你要保護好它。”
粉絲怔忪,随即眼眶通紅:“是,是的!謝謝你!”
太懂了,這個愛豆真是太懂她們這些粉了!
相機裏都是她們起早貪黑追拍的照片,可不就是奮鬥在一線的戰利品了麽?摔破點皮算什麽,就這麽點人,又不會踩踏,可相機被摔壞,那才是一腔心血付諸東流!
粉了!這個愛豆好實在,一點也不做作,粉了!
此時的廠長——
好險!上次用鉛球砸了一個攝像機,被四代目好一通罵,以至于她看到照相設備都條件反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