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退反進,拎着斧頭奔着林曉的方向跑來了。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兩人的距離有點兒遠。
跑不掉了。
林曉也是上過戰場的人,臨陣不亂,瞅準了一顆槐樹就爬了上去。果然,下一刻,一頭大野豬就開始在樹下大力撞樹,一副要把她撞掉的架勢。
不知道是林曉幸運還是倒黴,這本該群居的野豬竟然只有一頭,可惜,個頭大的讓人恐懼。
野豬巨大的身體把槐樹撞的哐當哐當的晃悠,林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樣下去早晚得被這野豬得逞。該死,好模好樣的往林子裏鑽什麽。
她這時候只期待徐朗先跑出去,然後叫人來救自己。
槐樹晃的越來越劇烈,林曉終于一個不穩掉了下去。
野豬發瘋一般沖過來,林曉匆忙爬起來,握緊了匕首……
031生死之間
再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味道,林曉瞪大眼睛。
前面一個二百多斤的大家夥碾壓過來,林曉能做的只是握緊了匕首的同時瘋狂調動起她那可憐的精神力。
可惜,如今精神力太弱了,根本還做不到外放傷敵。頂多還只是迷惑一下對方而已。
對面沖過來的野豬沒有想象中的長牙,林曉站在那不動,努力鎮定下來等待那稍縱即逝的機會。野豬不是人,不會像人一樣盯着她的手看,只能……
近了,近了…….野豬離她不到一米的時候,林曉終于對上了野豬的眼睛,機會只有那麽一瞬間,成了!
林曉感嘆于自己把握時機之準的同時,野豬停頓了那麽兩秒鐘,随即慣性的原因繼續向前沖,卻已經沒有之前的沖力了。
嘭的一聲,林曉腦子轟鳴,眼前白茫茫一片……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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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徐朗沖過來的瞬間就看到林曉被一頭龐然大物撞飛,身體像是抛物線一樣飛的老高,不遠處的畜生發瘋一樣亂撞。
徐朗深吸口氣,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手中的斧頭更是不要命砍過去。
砰砰……嗷……
斧頭砸在野豬身上,鮮血四濺,瀕臨死亡那一刻,野獸發出不甘的吼聲,頭大力的撞了徐朗一下,咔嚓一聲……
微風吹過,漫山的血腥味兒。
這一瞬間山林安靜的有點兒可怕。
“咳咳……”林曉艱難的爬起來,她竟然沒死。捂着胸口一陣窒息的咳嗽,還好,只是摔了一下,還好險不險的落在草叢裏,也幸好這沒有石頭,不然只怕真挂了。
不遠處那頭野獸倒在血泊裏,脖頸處被砍得慘不忍睹。林曉松了口氣,沒想到徐朗這家夥關鍵時刻還挺有用的。
等等……徐朗!
林曉瞪大眼睛,“徐朗,徐朗……”沒有一點兒回音,她拼勁力氣爬起來,終于看到不遠處草叢裏面如金紙的徐朗。“徐朗,徐朗,你怎麽了,別吓唬我啊?”林曉從未像這一刻這麽怕過,她瘋狂的喊叫着,偏生地上那個人兒了無生氣的。
“徐朗,徐朗你怎麽了,你別吓唬我啊,你吱一聲啊。”林曉自己都沒發覺,不知不覺中她已然淚流滿面。“徐朗,你傷在哪兒了?”她不敢亂動,只從頭到腳摸索着。手按到胸腹的時候,徐朗才發出一聲悶哼,“痛……”
“徐朗你醒了?”林曉的聲音中透着驚喜,她哭着道:“你吓死我了。”剛要去扶他,卻被徐朗阻止了,“肋骨斷了,別動。”徐朗痛的滿臉是汗,滿頭滿臉的鮮血看起來是那樣猙獰。
“肋骨斷了?”林曉慌亂應了一聲,随即道:“哪裏,哪裏的肋骨?有沒有傷到內髒?”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如果傷到內髒導致內出血,那才麻煩呢。
“沒……沒有。”這兩個字說的格外艱難,徐朗拉着她的手輕輕放在斷裂處,“你別動……等我緩口氣,自己接上……”一句話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汗湧的更多了。
“你別說話,快別說話了。”林曉擦了一把眼淚,又匆忙幫徐朗擦汗。“你忍忍,我給你檢查一下。”她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上衣。
徐朗想說什麽,卻實在是沒力氣,痛的咬緊牙關不出聲,臉上的冷汗雨珠一般滑落,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我要檢查一下,你忍忍。”林曉把手放在他胸腹間,輕輕按壓,不期然的聽得一聲慘叫,随即聲音戛然而止。
林曉的心狠狠一抖,深呼吸,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肋骨斷了兩根,你別動,我幫你接上。”
徐朗想說:姑娘,你到底行不行啊……一開口卻是微不可查的痛哼。
林曉根本沒注意到徐朗的擔憂,那雙蔥白的小手在他胸腹間摸摸索索,像是情人間的問候,下一刻……咔嚓一聲,徐朗一聲尖叫,整個人痛暈了過去。
林曉卻松了口氣,接好了。
徐朗是被香味兒吸引着醒來的,外面鬧哄哄的,似乎有很多人。他費勁的張開眼睛,入眼處黑乎乎一片,徐朗一驚——難道眼睛出問題了?他慌忙去摸索,不期然的摸上一只柔軟的小手。
林曉守了徐朗大半天,本來還在打瞌睡,被他一抓一下痛醒了。“你醒了?痛不痛?是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水,等等啊。”
林曉不說還好,她這麽一提,徐朗就覺得嗓子都要着火了似的。“我這是在哪兒?怎麽看不清了?”他聲音嘶啞,透着一股子無力。
“當然是在家裏,你等等,我沒點燈。”煤油燈有些嗆,林曉點燃放在炕邊,端了一碗溫水喂他,“你昏睡了大半天,我請了大夫,說是沒受什麽內傷,就是這肋骨斷了,只怕要養一段時間了。”那樣危急的時刻,徐朗不要命一樣沖過去,對林曉的觸動很大。本就是有幾分相依為命的味道,經過了這件事兒,徐朗在她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覺間又上升了許多,連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徐朗昏睡的時候她竟然寸步未離。
喝了兩口水,徐朗覺得好多了,砸吧砸吧嘴,“是鹽水。”他出汗多,脫水嚴重,這個時候喝這個正好。“沒想到你還會接骨,不然今天真麻煩了。”那個時候他痛的話都不會說,要想自己接骨太難了。“對了,我們是怎麽回來的,咳咳……你有沒有受傷?”
“你別說話,我慢慢說給你聽。”林曉的手落在他胸口,輕輕幫他順氣。“接骨後你昏迷不醒,我想回村裏叫人,又擔心你再遇到野獸,就大喊了幾聲救命。正好旁邊有砍柴的,都是村裏人,就把你擡回來了……野豬也讓人擡回來了,我做主請人收拾了,請村裏幫忙的人吃飯,剩下的讓沈家嫂子明兒幫賣去縣城……你可快點兒好起來,我還等着你賺錢呢,可不能白養着你吃幹飯。”
本來前面的溫柔徐朗還挺詫異的,還以為這丫頭轉了性子。等林曉兇巴巴的說出後面的話,他笑了。
“就知道你是財迷。”那野豬二百多斤,怎麽也能賣些銀子吧。自己這一傷,賺錢的事兒又沒指望了,他有些失落。總讓個女人養着,這日子不要太慘才好。
032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林曉不放心徐朗,親自照顧了一夜,喂藥、喂飯喂水什麽的倒也沒什麽,人有三急這種問題是個人就避免不了。
徐朗一再忍着,忍到後半夜終于忍無可忍。
他本想叫小不點兒幫幫忙的,結果林曉怕小孩子不老實碰到他的傷,把小家夥趕去隔壁睡覺了。徐朗這個郁悶啊,有心自己解決,他也要能動彈才行。
“你幹嘛呢?”林曉本來就六識敏感,照顧徐朗她也沒有睡踏實,徐朗的不自然她早就發現了。
徐朗覺得自己此時一定很糗,可這生理問題不是能忍住的。“我……我要方便。”說完這話他自己都覺得臉蛋發燒。
他已經做好了被林曉呵斥的準備,不想等來的卻是平淡的一句,“大的還是小的?”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徐朗:“……”這丫頭沒事兒吧?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林曉以為他沒聽到,就追問了一句,“你是大的還是小的?”人有三急,她這個懶散的丫頭竟然早就準備好了東西。
“呃,那個,小的。”徐朗匆忙應了一句,還有些糊裏糊塗的。
“哦,等着。”林曉下地,也沒點燈,摸索了一陣就拿着一個尿壺爬上炕,掀開被子就去脫徐朗的褲子。
徐朗頓時一僵,下意識的就按住了褲腰,卻被林曉粗魯的按住手。“別鬧。”許是也察覺到這樣脫一個大男人褲子挺別扭的,她故作嚴肅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別給我添亂啊。”态度強硬,卻不知不覺的紅了臉。
下身一涼,徐朗覺得臉都發燒了。幸好林曉在他雙腿間塞了一個東西,就沒有了接下來的動作。
屋子裏黑漆漆的,月光透過來一絲也看不清楚什麽,莫名的徐朗就松了口氣。“我自己來,你……你先出去吧。”她在這,讓他怎麽好意思。
林曉剛想說:“這有什麽的?”一想到那尴尬,忙應了一聲,幾乎是奪路而逃。
匆忙解決了生理問題,徐朗汗都下來了。林曉在外面咳嗽一聲,他知道是在詢問。忙提了褲子,尴尬道:“我好了……”卻無能為力繼續做什麽。
林曉端了夜壺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
“睡吧。”
躺在炕上,一時間兩人竟都沒了睡意。
徐朗覺得很尴尬,他知道她沒睡,就想說點兒什麽。“那個,你沒事兒吧,要不要我給你瞧瞧?”記得她被撞飛了,可別出內傷。
林曉正尴尬着,聽到這話就點點頭。好半天沒聽到回應,才意識到他看不見。“哦,好。”她匆忙應了一聲,又道:“要哪只手?”
“先左手吧。”徐朗松了口氣,真怕她因此不理自己。
黑夜中,林曉伸出手。徐朗下意識去捉,結果動作太大,一下子握住了一只柔軟的小手。
兩人同時一僵,卻誰都沒舍得松開。
林曉到底是女孩子,別看她平日裏大大咧咧的,這種事兒上面皮還是不如男人。“咳咳……”她故意弄出動靜,卻被徐朗誤會了。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聲音裏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焦急,莫名的讓人心裏暖暖的。
“沒……”林曉本想說沒事兒,又怕這樣的氣氛下尴尬,就道:“胸口有點兒悶。”
“你別動,我給你把脈。”徐朗還是很有醫德的,靜靜的把脈,又讓她換了一只手,還問了幾個問題。直到确認林曉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幸好,沒有內傷。”他也挺錯愕的,這丫頭,只是稍微有些異常,竟然沒有其他女人想象中的驚吓過度等症狀。
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你怎麽會接骨的?”手法快準狠,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感覺的到,肋骨被接的很好,就是自己出手,也不會比這個更好。
一個小小的女孩,生在和平年代,書法好他能理解。高燒昏迷嘴裏念叨的竟是什麽爆炸之類的,他私心想着,這個也許是玩了什麽游戲吧?
有不俗的催眠術,竟然還懂下毒和接骨,還有什麽是這丫頭不會的?這丫頭到底是什麽人?
一開始兩人接觸的時候就沒有互相探究,在這樣一個異世裏,能遇到彼此已經是緣分。過往的一切早就煙消雲散,又何必執着?
可是這一刻,徐朗竟生出一種想要了解她全部的心思。
他有些懼怕這種陌生的感覺,怕她誤會,匆忙補充道:“我沒有要打聽你的意思,不方便說就不要……”話音未落,就聽到林曉有些急迫的聲音。“我又沒說不說,瞧你緊張的。”夜色中,少女清脆的笑聲似乎壓抑着,顯得悶悶的。
這一刻徐朗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這丫頭,還真是……與衆不同。
“說你笨還真笨,我都說了,我有個外號叫鬼手。難道你以為我只是會下毒才會有這個外號的?”徐朗驚訝于她自信又驕傲的語氣,狐疑道:“還有什麽?”這一刻他眼前似乎出現少女明媚的笑臉,腦子似乎都不會運轉了。
都說戀愛中的男女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徐朗莫名的想到這樣的話,有些臉紅。
轉念又想到林曉的年紀,徐朗就更臉紅了。他暗罵自己:徐朗啊徐朗,你一三十多歲的大叔級人物了,居然還對一個小丫頭動心,這不就是大叔禍害蘿莉嗎……不行不行,小丫頭多大?他多大,怎麽能有這樣的心思呢?
初動感情的徐朗根本就不明白,感情這種事兒,無關年齡,只看感情。他拼命的壓制這份“不該有”的感情時,另外一種叫做“舍不得”、“放不下”的東西悄然滋生,在他不注意的角落裏已經紮根深種,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還有就是這手絕活啊。你是大夫,說說,我接骨的手法怎樣?”林曉俏皮的趴在他身邊,月光落在她臉上,明滅不定,徐朗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自信。“恩,很厲害,比我也不差。”他覺得中規中肯的話,卻被林曉鄙夷了。
“竟吹牛!”小丫頭皺起鼻子,傲嬌道:“我可以在二十分鐘內卸掉人身上全部的骨頭,你也能?”
不知道怎麽的,徐朗突然渾身一緊,腦子裏亮起了紅燈。
沒事兒千萬別招惹這丫頭!
033銀子不抗花
第二天一大早,林曉打了水幫徐朗擦臉、擦手,弄得徐朗這個大男孩臉蛋通紅。
“我自己來吧。”讓這小丫頭伺候,他是渾身不自在。再說他傷的是肋骨,又不是手。
林曉瞪了他一眼,“這個時候逞什麽能?身體不養好還想天天偷懶怎麽的?”那強悍霸道的語氣,讓徐朗一陣無語,似乎昨夜的旖|旎都是錯覺。
這丫頭,明明就是關心人,就不能好好說話?
林曉收拾東西,拿了昨兒大夫開的藥方給他看,“就是一個游方郎中,也不知道醫術怎麽樣,他開的藥我沒敢給你用,你自己再看看。”
徐朗臉色有點兒怪異,“那個,我能不能先方便一下再看。”晨光微曦裏,他白皙的嫩臉迅速爬上紅雲,看着可愛極了。
林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捏捏,再捏捏,手感真好。
一瞬間,徐朗石化了!
這姑娘是在調|戲呢,還是調|戲呢?
林曉看他瞬間僵硬的表情,心情更好了,輕輕拍拍他的俊臉,“小朗朗乖了,姐姐這就給你拿夜壺去。”一句話說的徐朗臉更紅了。
當夜壺被塞到雙腿間,林曉雖然隔着被子幫他脫褲子,徐朗還是臉紅的要滴血了。昨夜看不清還不覺得怎樣,這天光大亮的,一個少女給你脫褲子,這場面……不要太那啥才好。
林曉偷偷打量,發現徐朗耳朵尖都紅透了,反而沒那麽緊張了。“大男人,又是病患,有什麽好害羞的。”林曉故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徐朗解決了生理問題,真是囧死了。
林曉進屋取走了夜壺,搖了一下,“呦,不少嘛。”
徐朗:“……”他欲哭無淚,這日子沒法過了。
林曉重新幫他擦手,徐朗覺得……還是昏迷的時候比較好。
剛收拾利索,沈家人過來了。“徐朗醒了,怎麽樣了?”沈奶奶一臉憂愁,“這後山平日裏好好的,怎麽就遇到野豬了呢。徐朗你咋樣?是不是痛的厲害啊?”這骨頭都斷了,在他們看來這可是大傷,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林曉這才注意到徐朗的嘴唇發白,原來他插科打诨的一直忍着痛。她什麽也沒說,戰場上比這更嚴重的傷都有,肋骨斷了只能慢慢養着,也沒別的好辦法。
說了一會兒話,沈康氏送來了早餐。林曉特意交代要清淡一些,是用大骨頭熬的米粥,聞着味道就好。
林曉稍微把徐朗的頭墊高一些,“吃啥補啥,來,張嘴。”她臉上始終挂着笑,別看她平日裏兇巴巴的,伺候人還挺上心的。偶爾露掉的米湯都被她拿帕子擦幹淨了。
徐朗昨兒太痛了還沒感覺,今天晨光大亮的,看到林曉這樣盡心,他都有點兒驚悚。
小不點兒起來了,也沒用旁人管,自己就洗了手臉,然後安靜的坐在徐朗身邊看着他,大眼睛瞪的老大。
徐朗看出這孩子哭過,眼睛還沒消腫。“這是怎麽了?我兒子可是男子漢,怎麽還學女人哭哭啼啼的?”他說話急了,一陣急促的咳嗽。
“你給我消停點兒吧,說多了傷口疼,就不能安靜的做一個美男子嗎?”林曉嘴上說的兇巴巴的,還是溫柔的幫他順氣。
徐朗感嘆:這丫頭就是嘴巴不饒人。“我沒事兒,別擔心。”他輕聲道。
“誰擔心你了,我巴不得你死了呢。”林曉故意唬着臉。
“你騙人!”一直安靜的小不點兒突然尖叫一聲,“你昨天哭了,還喊着不讓我爹死,你騙人。”
當面被個孩子戳穿,迎上徐朗那似笑非笑的臉,林曉恨不得找個地縫把這熊孩子塞進去。“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再跟我喊把你賣了。”
小不點兒才不怕她,沖她做個鬼臉,讨好的對徐朗道:“爹,我今天跟你睡,不要她跟你睡。”兇巴巴的欺負爹,他才不要呢。
林曉瞪大眼睛,這熊孩子,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跟徐朗“睡”了?
徐朗卻正有此意,整日裏讓個小丫頭照顧着,也太別扭了。“我今晚就和小不點兒睡吧,你這兩天也沒休息好,回去好好歇歇。”林曉雖然年紀小,這折騰了一天一夜,眼底也是青黑一片。
“我沒事兒,你別逞能。過了這段日子你想要我照顧也不可能。”怎麽的都得過了這半個月,林曉也不是真的男人,她也會尴尬的好吧。
徐朗還想說什麽,沈康氏在外面叫林曉,他的話就咽回去了。
林曉回來的時候微微蹙眉,徐朗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了?”
“沒什麽。”林曉不接話,卻把那藥方拿出來,“你看看有什麽改動的沒。”
徐朗看了一眼,還真改動了幾處。林曉忙拿筆記下,這才道:“天氣熱那野豬放不住,沈家嫂子也沒賣過這東西,我得去一趟縣城……你現在有沒有什麽需要,我最快也得一個時辰回來。”要是徐朗有三急,沈家都是女人還真不方便。至于小不點兒,直接被她忽略了。
“沒有沒有,你去吧,不用擔心我。”徐朗莫名的松了口氣,他還真想方便,只不過是大的。卻更不方便讓林曉動手,正好她走了,可以讓小不點兒幫忙。
林曉看他精神不濟,“你好好休息,我盡快回來。”帶上之前抄好的幾本書,林曉雇了村裏的牛車,拉着剩下大半的野豬去了縣城。
還是之前那家百味樓,林曉熟門熟路的找上門。
魚糧縣城豬肉不便宜,平日裏大概要二十文錢一斤。這野豬肉畢竟不多見,可天氣熱了放不住,一百多斤的野豬肉也只賣了将将五兩銀子。
林曉惦記家裏的徐朗,也沒太墨跡。賣了肉就直接去了文遠書行。
掌櫃的看她交上來的書不對勁,就問:“怎麽少了幾本?”雖然沒打幾次交道,卻也知道這姑娘是個利索的人。
林曉解釋道:“家裏出了點兒事兒,怕耽誤您做生意,先把這書送回來幾本,剩下的我過幾天再送來。”掌櫃的是個好說話的,還特意問候了幾句,林曉客氣了幾句後就離開了。不過她又換了兩本書回去。反正押金放着,掌櫃的也不擔心。
去藥店抓了藥,一下子二兩銀子就進去了。林曉也顧不得心疼,路過那個樂器行,遠遠的看着裏面樂器架子上的樂器像是大家閨秀一般,只可遠觀不可亵玩,就微微嘆了口氣。
賺錢,好難!
034家暴
林曉回到家裏的時候就覺察到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大家似乎都在有意躲她。
窗口小不點兒在看到她進院後一下子縮了回去,并快速的關上了窗戶。
有必要弄得這麽明顯嗎?這更讓林曉內心警鈴大作。
買回來的東西先放到屋裏,林曉剛要去徐朗的房間,小不點兒就沖出來,“我爹說他睡覺了,你不用來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林曉:“……”此地無銀三百兩原來就是這樣。
聽到了插門的動靜,林曉也沒有硬闖。這下愈發肯定徐朗那肯定是有什麽事兒瞞着自己。
沈家婆媳都躲到了屋裏,林曉笑着沖院子裏怯怯的沈柔柔招手。
“柔柔乖,姐姐買了蜜餞回來,過來嘗嘗。”她拿出一小包蜜餞,這東西還是她特意買給徐朗的,中藥太苦,是留給他吃藥後吃的。不過那家夥既然存心瞞着自己,蜜餞沒了。
沈柔柔見人始終是怯怯的,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曉曉姐。”就不言語了。
林曉把蜜餞塞到她嘴裏,“來,嘗嘗。”笑眯眯的自己也吃了一顆。“好不好吃?”
小姑娘先是舔了一下,眼睛一亮,“甜的!”她黑漆漆的眸子裏充滿了驚喜,有些不舍的握緊了那顆蜜餞。
莫名其妙的,林曉心中一痛。
“傻丫頭,蜜餞是用來吃的,你攥着它做什麽。”直接把蜜餞塞到她嘴裏,林曉沒有錯過小姑娘一閃即逝的感動,心裏莫名的就有點兒哀傷。
只是一顆蜜餞而已。
“謝謝曉曉姐。”沈柔柔垂頭,含糊不清的道:“真好吃……”
本來還想問點兒什麽,看到孩子這樣,林曉反而不好意思了。摸摸她的頭,“乖,以後姐姐經常買給你吃。”
“不要。”小姑娘的回答出乎意料,“太貴了,我不能要。”這樣的品質更讓林曉感動。“沒關系,姐姐有錢。”她把蜜餞塞過去,“喏,都給你吃。”
沈柔柔搖搖頭,“徐叔叔病的很嚴重,姐姐還是留給他吃吧。”
林曉眼皮一跳,卻故作沒事兒的道:“徐朗沒事兒,不用管他。”
“不是的,徐叔叔今天摔了一跤,是我叫人來擡進去的,都暈死過去了……”她不等說完,發現曉曉姐已經走了,忙追了過去,“曉曉姐你做什麽…...”
“小不點兒,把門給我打開。”林曉怒了,一腳踹過去,門晃了一下。“小不點兒,開門,給我開門!”她大力拍打,吓得沈柔柔動都不敢動。
房間裏一陣壓抑的悶哼,就聽徐朗道:“小不點兒,開門吧。”聲音充滿了無奈。
林曉怒氣沖沖的進屋,看都沒看怯怯的小不點兒,直接掀開徐朗身上的被單去扯衣裳。
少年的臉上呈現不自然的潮紅,忙攔住她,“哪有姑娘扯男人衣裳的,快松手……”林曉見他臉色蠟黃偏還逞強,氣不打一處來。
咔嚓……
世界安靜了,徐朗錯愕的盯着她,下巴已經被卸掉了。
林曉冷笑,“想要試試我二十分鐘能不能卸開你全身的骨頭?那你不妨繼續得瑟。”徐朗見她動了真火,哪裏還敢阻攔。
“不許你欺負我爹。”地上的孩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闖勁,直接撲向林曉。
一個兩個的,能不能消停點兒?
林曉瞪着他,“想你爹死就繼續鬧騰。現在,給我滾出去!”她招呼沈柔柔,“把這熊孩子給我帶走。”看到他就腦仁疼。
沈柔柔忙過來抱起小家夥,“乖了,姐姐在給徐叔叔看病,你別鬧,我帶你去玩。”別看小不點兒對林曉沒有好臉色,對沈柔柔就不同了。許是沒有什麽玩伴,他格外聽沈柔柔的話。
“那你不許欺負我爹。”他走時不忘囑咐。
林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真當她是女魔頭啊?
沈家婆媳在院子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到沈柔柔出去就把她拉到一邊。
外面的事兒林曉不在意,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徐朗的傷勢,發現骨頭稍微有些錯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自己有傷不知道啊?沒事兒出去折騰什麽?”
徐朗委屈的要死,他要方便好不好?怎麽弄的他跟無理取鬧似的。他想辯解,偏偏下巴被卸說不出,一着急,口水就不自覺的流出來了,囧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許擦!”林曉瞪着他,“把手伸出來。”這個混蛋,不給他點兒教訓是不行了。
徐朗瞪大眼睛,一臉不解。
林曉冷笑,“不伸是不是?別等我自己動手啊。”她在房間裏踅摸一圈,猛的抓起了雞毛撣子。
徐朗錯愕的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這丫頭,還家暴!
沈家婆媳在院子裏幹活,突然,從隔壁房間裏傳來有節奏的“啪啪”聲,伴随着少年壓抑的嗚咽,聽起來格外詭異。
沈康氏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色一紅。“娘,我去後院看看。”忙離開了。
沈奶奶一臉莫名,剛要進屋,看了一眼正要回屋的小不點兒,忙叫住他,“小不點兒啊,過來,奶奶給你講故事。”随即又把自家孫女叫進屋,砰的一聲,門被插上了。
微風從窗間吹過,卻吹不散徐朗臉上的紅暈。
少年雙手平伸,修長的十指放在一起,随着那雞毛撣子狠狠的抽上來,痛的他下意識想要躲開。
林曉冷笑,“敢躲?信不信扒了褲子打!”見識了這女人的彪悍,徐朗真是怕了,硬生生的挺住了這難耐的責打。
十指連心,林曉責打的特別有技巧,明顯就練過。她不打手心專打手指,很快十指就變成了透明的紅色,指腹腫的老高,似乎只要一碰就會破掉。
他怎麽不知道,這女人竟然還是暴力狂!
突然有點兒後悔,早知道這樣,早知道這樣……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吃。
長長睫毛不停的抖動,那雙明澈的眸子漸漸蒙上一層霧氣,水汪汪的格外惹人心疼。徐朗面皮本來就好,穿越之後更是一下變成了十五六歲的模樣,青嫩的臉蛋配上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是讓人看得忍不住流口水。
林曉本在氣頭上,就加了幾分力氣。等她擡頭看到他的表情時,就愣了。
能不能再萌一點兒?
035歡喜冤家
今天加更。
周一,求推薦票(*^__^*)嘻嘻……
----------開啓全新一天,早安親們----------
林曉端着藥進屋的時候徐朗正瞪大了眼睛望着棚頂發呆,察覺到林曉進來,他把頭扭到一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林曉挑眉,這家夥,居然在賭氣。
看了看少年紅腫的十指,許是打的重了,過了這麽久竟然還在微微顫抖。
林曉撇撇嘴,這樣就受不住了?
想當初她特訓的時候,不知道被教官教訓了多少次,這雙手之所以成就了她“鬼手”的名號,很多時候是被打出來的。
之前要不是看他忍不住就要哭了,她也不會停手的。
林曉是絕比不會承認,她是看美男看呆了,以至于忘了繼續打。
“來,吃藥。”林曉沒準備慣他毛病,哪怕一直以來徐朗都是慣着她的。“你現在是在跟我賭氣嗎?”林曉聲音有點兒冷,“徐朗,你年紀好像比我大吧,你覺得這個時候跟我賭氣對嗎?拿自己的傷勢開玩笑,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心疼,還指望旁人心疼你怎麽的?”打兩下就賭氣,還真把自己當成孩子了。
徐朗平日裏挺慣着林曉的,又因為他實際年齡較大,更是多了一份寵溺。可任誰莫名其妙的被威脅着抽了一頓雞毛撣子,這脾氣都不會太好就是了。
“我又沒讓你心疼,摔了是我自己的事兒。”要你管了嗎?居然還敢打他……他只要一想到這丫頭差點兒因為他不從就扒了他褲子打,恨不得咬碎了後槽牙。
虧得林曉有先見之明卸掉了他下巴,不然保不齊鬧出什麽事兒呢。
“打錯你了?”林曉沒覺得這件事兒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的,“你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骨折了不好好養着還逞能,摔裂了骨頭不疼是不是?…….徐朗你自己說,我今天有打錯你嗎?”
徐朗半天沒說話,明顯是知道做錯了。問題是……那你也不能打我啊。他多大的人了?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居然被一個毛丫頭抽手指,臉都丢盡了。
“對于這種小孩子似的錯誤,沒扒了褲子打,都是看在你病號的份上。”林曉說的煞有介事的,“下次再管不住自己的腿,打的可就不是手指了。”她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他的下半身,看的徐朗臉頰抽搐。“你這丫頭,知不知道羞恥?”居然真敢扒男人褲子。
林曉哪裏看不懂他的表情,“又不是沒扒過。”
想到昨夜,兩人的臉同時一紅。
徐朗突然覺得,自己一個男人,居然沒有一個女人臉皮厚。
一個病號,自己何必跟他計較呢?
這樣想着,林曉也就不挖苦他了。
“來,喝藥。”她給徐朗墊了一床被子,小心的讓他擡高一點兒。一把打掉他欲拿藥碗的手,“還想再挨打怎麽的?”手都那樣了,還逞能。
徐朗瞪大眼睛,自己這樣是誰弄得?
林曉根本無視他的控訴,“小朗朗乖了,姐姐喂你吃